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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法连帝国首都维斯特。随着夜幕的降临,帝都的一天才刚刚开始,那是因为这个都市的主人——贵族们现在才开始一天的活动。
暗红色的夕阳照到屋子里,贵妇人终于睡醒了。女佣人打开窗帘问安,贵妇人装模作样地感叹着昨晚彻夜的舞会如何的糟糕,如何的让人疲倦。
她坐在用彩带装扮的化装台前,闺房的门被带开了,走近来几位熟悉的男性朋友。隔着镜子跟他们进行着对话,把睡得乱糟糟的性感睡衣换成了华丽的裙子。之后,或者由人陪同着出席舞会寻求一夜的刺激,或者和谈得来的女伴去歌剧院看歌剧。
维斯特的每个夜晚大抵都是这样度过的。
这里是某伯爵宅邸的院子,像这样迷宫似的长满树木的院子为幽会提供了绝好的场所。今晚也能听到树丛中缠绵的对话。
“不可以,夫人。”
手指和手指在纠缠着,分不清哪个是男的哪个是女的。看起来更积极地纠缠的手指更粗一些,肥胖一些。
青年甩开贵夫人的手,背对着她,“我不能让美丽的您背叛您的丈夫。”
“你在说什么!爱是谁也不能阻止的,就算是我丈夫也不能拆开我们两个!”比青年年长不少的贵夫人对着青年的背影说,“而且,这样黑暗的夜晚,一切都会在日出前消失掉,谁也不会知道的。”
好像这才是真心话。在政治婚姻盛行的贵族社会间,夫妇都做名义上的夫妻而互相不干涉,这已经是长久以来的传统了。面对这种一夜的刺激,几乎没有人会为了法定的那个伴侣而犹豫不决。
“但还是不行。”
“那是什么意思?你把我带到这里,只是为了让我蒙羞?”贵夫人用尖尖的嗓门喊道。再这样拒绝的话已经超出了恋爱小伎俩的范畴,不能再犹豫了。
“啊,没那回事,”青年转过来握住夫人的手,亲吻了一下。嘴唇和手背若即若离,只是这样就让贵夫人陶醉其中了。
在今晚的假面舞会上,夫人一下子就被这个面具下灰兰色的眼睛发出的迷人光芒的年轻人迷住了。
青年热情地抱住夫人,在她耳边悄悄说:“你的美丽让我忘掉了跟别人的约定,不知不觉就来到这里了。我不得不离开了,不过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一定要哦。”
夫人爽快地答应着。被青年拥抱就已经满足了,虽然有点可惜,但这种寻求刺激的机会还很多。
但是,回到会场后夫人就惊叫起来,晚礼服胸口处的钻石不见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夹上去的,从胸口飘飘忽忽地掉下一张卡片,上面印着红色的玫瑰和十字的徽章。
“是罗神库罗依兹,罗神库罗依兹出现了!”夫人歇斯底里地大喊。
之后不久,在歌剧院的客座里,一对男女躲在天鹅绒帘下幽会。
“美丽的人啊,请把面具摘下来,让我这个可怜的爱情奴隶看一眼你那美丽的容颜吧。”
“哎呀,还是不要了。正是面具增加了我们的思慕之情,请你不要破坏这一夜的梦,梦就让它一直是梦吧……”
女人拨开男爵伸到玫瑰色面具上的手,移开身子。绣着玫瑰花的裙裾摇摆着,女人滑行似的走开,犹如在湖面上飘舞的天鹅。
用小巧的玫瑰发饰系好头发,玫瑰形状的耳饰和首饰,乳白色的皮肤,玫瑰色的脸颊。真是一个全身都是玫瑰的美女。尤其是面具下的一双灰色眼睛,辉映着水晶烛台的烛光,发出青灰色的光芒。
“我不能忍受隔着面具的恋情,请不要说只是一夜的梦,请一定要……”
嘴上说得委婉,行动却很强硬。男爵把女人推倒在天鹅绒帘里,伸出手来要取下女人的面具。但是那男爵并没有得逞,他的后脑部受到冲击,晕了过去。只记得最后有人在耳边说,“真讨厌,这个色老头!”
男爵手下的人奇怪为什么只有女人早早地从客座出来,进去观察后发现了倒在地上的男爵。
很快就恢复了意识的男爵发了一会儿呆,之后看了看周围发出的惊叫。作为纽扣的巨大的钻石和口袋一枚白色卡片,上面印着红色玫瑰和十字的徽章。
“是罗神库罗依兹,被罗神库罗依兹偷走了!”
聚集在歌剧院的贵族和富商们面面相觑。
这时候,歌剧院后街的石路上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去那边了!”
大约十个男子一起追赶着一个穿着裙子披着黑色披风的女子。拐过弯走到小胡同后,女人把披风翻过来披上,立刻就成了一副可怜相的乞丐,追捕者接踵而至。
“是谁在那里!”
手提油灯的光线照亮了又湿又暗的路面,也照到了乞丐的身影。
“行行好吧……”乞丐乞讨着。
提着油灯的夜警问道:“有没有一个女子经过这里?”
“恩……去那边了。”
乞丐用披风的边缘指着路的前面。
“追!”男人们迅速跑下去,随着一声“赏你的!”扔来了一枚铜币。
等男子们走远后,乞丐嗤笑了一声,脱下了披风,竟然是一位穿着骑士服装的青年。
盗贼完成了从贵妇人到乞丐再到骑士的转变后,又回到了歌剧院的后街。
“是谁在那里!”
手提油灯的光照到了青年。他耸耸肩好像在说“真没办法”,又开始奔逃:原来还有别的追捕者。叫骂声、跑步声又起,这场危险的追逐又开始了。
少年正在护理着母亲,听到了外面轻轻的响动,打开了快要腐朽掉的木门。
“是金币!”
少年欢叫着,拾起了在贫民窟泥土中闪闪发亮的金币。就凭这一枚,吃的东西暂时不用愁了,还能给母亲买一些好药。
但是被月光照亮的脸庞又被阴云笼罩,原来少年已经被几个男子围住。
“那是男爵的金币,乖乖地还来!”
“不要!这是罗神库罗依兹给我的东西!”
“臭小孩,从盗贼处得来的东西还敢说是自己的?”
其中一名男子抓住少年的衣领,打算从他受礼抢过金币。这时,一阵风掠过抓在少年衣领上的手。男子大叫着放开了手,悬在空中的少年双腿安然着地。之后那名男子按着流血的手呻吟着。泥泞的路面上插着一枚卡片,上面印着玫瑰和十字的徽章,就是它弄伤了男子的手,解救了少年。
“你们的对手应该是我吧?”
月光下的屋顶上站着一位戴着面具,披着披风的骑士。
“秘密警察也真勇敢啊,只会欺负小孩子而已。”
比普通男人更高亢、明快一些的声音,面具下漂亮的嘴唇带着轻松的微笑。
“罗神库罗依兹!这回不会让你跑掉的!”
“快追!快追!”
男子们边叫边追了过去。罗神库罗依兹则消失在屋顶的那一端。
“谢谢……”
少年祈祷似地握着金币默默地说。
扰乱都市夜晚的怪盗罗神库罗依兹,有时候是亡国的王子,有时候是妙龄的伯爵千金,受密令的间谍,从东方来的充满异国风情的舞女,苦恼的神学生,可爱的卖花女。谁也不知道罗神库罗依兹的真面目,但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说,那是个漂亮的年轻人。
而且,现场肯定会留下印着玫瑰和十字徽章的卡片,那是以前夺还东方圣地的骑士团的徽章。怪盗罗神库罗依兹就像是要继承那个徽章的精神,反抗强权,帮助弱者。
被盗走宝石金币的贵族和富商们,受到恩惠一致称赞罗神库罗依兹的穷人们,他们谁也不知道,对贵妇人甜言蜜语的骑士和对男爵冷冰冰的歌女,其实都是同一个青年。
在马车里和年轻乐师幽会的伯爵千金压住脱到一半的裙子尖叫着。
“失礼了。”汉斯关上门。
马车里传来了叫骂声,但是太过在意这些是不能胜任秘密警察这个令人讨厌的职业的,尤其是第一线的秘密警察。
走在后街的汉斯面前又出现了一辆可疑的马车,车上没有任何表明身份用的徽章,看着就可疑。跟同僚对视了一下走近马车。然后像刚才一样,毫不客气地打开门。
“什么事?”
听到女性尖锐的声音,汉斯退缩了一下,但是紧接着确认了一下夫人里面还有一名女性后,他板起了脸。后面那个女人的脸藏在扇子后面看不到。
“我们正在追捕一名叫罗神库罗依兹的怪盗。虽然很失礼,但还请您说明一下名字和停在这种后街的理由。”
“我的名字是哈诺娃侯爵夫人。因为同伴感到不适,所以从晚会跑出来的。”
汉斯用手提油灯照亮马车后吃了一惊,他用敏锐的眼神看着,这个女人不就是在前几天新年庆典中远远看到的皇帝的当红宠妃吗?
“这、这、这真是失礼,原先并不知道是侯爵夫人,请饶恕我们的无礼。”
汉斯鞠着躬,额头都快要碰到地面了。旁边的同僚也是一样,在这个国家里,没有人敢反抗这位背后被人说成是女皇帝的皇帝宠妃,她随便发个命令就能把汉斯扔进牢狱。
“你们辛苦了,你们尽忠职守,陛下也会很高兴的。”
“是,是。这是公务,请一定要原谅我们。”
“明白了,今晚的事情不要多嘴,知道了吗?”
直到马车离去,他们才抬起了头,汉斯松了一口气。
马车远离汉斯他们以后,哈诺娃侯爵夫人盯着旁边的姑娘(?)开口了。
“能不能把脸露出来?还是已经变成了连我这个母亲都不能看的脸了?”
扇子移开了,露出一张白白的小小的脸,淘气的青灰色的大眼睛,微笑的玫瑰色的脸颊上镶着可爱的酒窝,一头纤细的蜂蜜色头发,怎么看都是一个出色的公主,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一位男子,夫人夸张地叹了口气。
“这个愚弄人的盗贼职业你要做到什么时候啊?想到你不知什么时候会被秘密警察捉住,母亲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不会犯那种错误的。你觉得不是滋味的是俺被捉住后会被发现是你儿子这件事,是吧?妈妈。”
“俺、俺是什么意思!而且不是妈妈,叫母亲大人!竟然学这种卑贱的语言。你在听吗?塞西路!”
对于侯爵夫人气势汹汹的样子,被叫做塞西路的青年只是耸耸肩。
哈诺娃侯爵夫人——马莉·卡罗利奴·伊丽莎白成为现任皇帝维鲁那三世公认的宠妃是十八年前的事情。作为一介富商的女儿的她和皇帝的相识,缘于当时她和丈夫一起住的公寓坐落在帝都狩猎场附近的森林里。
热衷狩猎的皇帝每次来狩猎都会看到一名用心打扮过的美女,住在森林别墅里的富商们就算没有贵族的称号,也特别被允许陪同皇帝打猎,她就在其中。
有时是驾驭轻快马车的维纳斯,有时是手腕上带着白鹰的狩猎女神迪阿努,还有的时候是……就这样成就了一个平民成为皇帝宠妃的佳话。
实际上维鲁那和马莉的相遇是不是这么浪漫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身为有夫之妇,当时的马莉的心里燃烧着成为皇帝宠妃的野心,要不然就不会以那种引人注目的打扮出现在维鲁那面前了。虽说是有夫之妇,但当时就是存在着一条“不是结过婚的夫人就不能成为皇帝的宠妃”的奇妙的规矩。
惊人的是她当时怀着丈夫的孩子还和皇帝交欢。为了不被维鲁那发现怀孕的事实,她用束腰带系上腹部。这样给母体和婴儿都带来了危险,但是孩子的生命力却以外地顽强。
但是不能一直用束腰带系着,孩子提前一个月生了出来。当时维鲁那正好因和邻国阿奇特努的小纷争在战场指挥战斗。马莉把孩子送到乳母的家中抚养。原来就瞒着怀孕的事情,因此不能让皇帝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把这个孩子接回到宫廷里住处,是四年后,也就是和皇帝之间的女儿塞西路出生三年后的事情。这时候马莉用了一个计策:虽然住处很大,但是不一定什么时候孩子就会被皇帝发现了。因此马莉让儿子穿上女装,也把他叫做“塞西路”。这样住处里就有两个“塞西路”。但是在维鲁那看来那是同一个“塞西路”。
被叫成塞西路之前他的名字是什么,他本人也不知道。等他略懂事情后就发现有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样,连名字都相同的妹妹,而自己被迫穿着女装。虽然现在对此并未感到不幸,也并不记恨……
在黑暗的马车里,马莉轻蔑地看着儿子,“你以那种打扮被捉住的话,我会被人笑话的。”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都是因为你,我才这种打扮……是吧?”这回塞西路意味深长地看着母亲。
“那是孩提时候的事情!谁希望你长大后还穿着裙子!”
对这样任性的母亲,塞西路只有叹气。
塞西路慢慢长大,受到了贵族女孩的教育。礼仪、舞蹈、演戏、朗读、骑马,在所有方面,塞西路都表现出了才能,有时候还在母亲和皇帝维鲁那面前表演。就这样可爱而贤惠的塞西路公主成为了社交界的宠儿,但是皇帝和贵族们看见的塞西路全都是“哥哥”塞西路。真正的公主,妹妹塞西路非常怕生人,见到生人只会颤抖哭泣,也许是继承了父亲维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