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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植玫瑰还是种蒺藜(1)
无疑这是检验共和国各级领导干部执政能力的最好试金石抑或范例。
不妨在此将秀水镇事件与2005年6月发生在河北定州的惊天血案做一个比对。
据《 中国经济时报 》王克勤、乔国栋《 河北“定州村民被袭事件”调查 》报道称:
记者在一个村民冒死拍下的录像片断里,看到如下场景:随着急促的喊杀声,可见许多头戴彩色安全帽、身穿迷彩服的大汉,在昏暗的晨光中手持钩镰枪、棍棒、铁锹等,冲向居住在窝棚区的村民,向许多手无寸铁的男女村民疯狂袭击。其间不时还传出类似爆炸的巨响,以及响亮的连发枪声,有村民应声倒地。一方面是大批男女村民在惨叫声中惊慌四处逃跑,另一方面是许多迷彩服大汉手持“武器”从后追赶。也有一些村民手持铁叉尝试反抗,其中有村民被打到在地,有数名迷彩服大汉以棍棒狂殴受伤倒地的村民,同时可以清晰地看到火光及白色烟雾冒出。这不是电影里的镜头,而是在此次袭击中胳膊被打断的一位村民冒死拍下的。这是2005年6月11日,端午节的凌晨发生在河北省定州市绳油村的一幕。
此次血案致死6名村民,据绳油村村民统计,袭击造成约100人不同程度受伤,其中有51名村民在不同的医院里接受救治。事发现场位于绳油村南500米处的一块约400亩的土地上,因这块土地被当地火电厂征用,计划要做堆放与处理煤灰的场地,因此称为灰场。村民告诉记者,灰场的最南边就是当天的打斗主现场,也就是窝棚区。记者看到这个窝棚区约有足球场那么大,周围被一条宽1米、深80厘米左右的土沟包围了起来,村民称这条沟叫“防战沟”。窝棚区里散布着上百个低矮的窝棚,窝棚里有床与被褥等生活用具,像古代战场上的兵营。据村民介绍,他们认为电厂征地存在大量问题,因此村民们便日夜驻守在这里,守护土地、阻止施工。“平时有一两百人驻守在这里”。
记者的见闻是:赶到现场时,那里依然有几十名村民。村民们首先向记者出示了一种长约两米的镀锌钢管,管的一头被斜角切割,呈尖锐刺头,稍后的管侧焊有镰刀,“这就是让我们最害怕的钩镰枪!”同时他们还向记者出示了被打断的锄头柄以及木棍、铁锹。地上还散落着好多灭火枪、灭火器,有的像小推车,一枚小型灭火器外观仿佛像手榴弹,尚未点燃。仍然留守在窝棚看护事发现场的当事者牛振宗指着左腿和左肩,“这些伤都是那天留下的”。
村民的回忆勾勒出了当时的喋血场景。11日凌晨4时许,从窝棚区的东南方与电厂相连的专用道路上,开过来5辆大轿车,一辆大卡车。村民赵建学说,每辆大轿车估计都坐有七八十人左右,大卡车是专门拉武器的。4点半,炮仗二踢脚响起来。“有人来了!有人来了!”随着一个当晚担任瞭望任务女村民的呼叫,牛振宗和当晚在现场的许多村民一样,拿着叉子冲出自己的窝棚,随人流往东南方向跑去。“黑压压一片人,有三四百人,都是一身迷彩,头戴安全帽。”在今年4月20日遭受一次袭击后,村民在这块土地的东南方向约60米处挖沟断路,火电厂的水泥路只能修到沟边,并且在窝棚区周围,挖了“防战沟”,并在窝棚区四周设置人员夜晚轮流巡逻值岗,4—5人一组,发现情况就放二踢脚,窝棚里人听到就拿自备的叉子出来“迎敌”,村里人抓紧赶过来救援。
村民们知道要发生什么,这样的事情他们不是第一次遇到,不过这次规模最大。“刚开始,扔砖头和土块,想赶他们走。”“砰!砰!”低沉的枪声打破了僵局,村民没有留意对面“一字长蛇阵”两边闪出10余支双管猎枪。“不好,他们有枪,我们打不过,快跑”,53岁的牛占京当时就叫喊村民躲避。“冲啊!”对方一个个跨过了深沟,一路掩杀过来,灭火器、灭火枪制造的弥漫中充满着血腥,“当初挖沟是怕人家来窝棚破坏,而这次深沟是自己这么多人受伤的重要原因,很多人就掉在沟里,跑不过去。”
9。 植玫瑰还是种蒺藜(2)
进攻者把节节退却的村民一直往正西追了近一公里,然后又从背后包抄了赶来救援的村里的人,牛占京81岁的叔叔就是在这次“救援”与“反包抄”中被打伤的,100多辆被砸的自行车散落在村子到窝棚区的道路旁,还砸毁了近10辆摩托车,并焚烧了1辆。
记者感慨地这样写道: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争”。一边是铁叉、砖头、土块、深沟的农民,一边是带着猎枪、钩镰枪、木棍、匕首、灭火枪、灭火器、灭火罐的“进攻者”。“战斗”持续了大约1小时,结果是村民6死、51重伤、100多人不同程度的轻微伤,村民不完全统计认为。侯同顺是第一个在这场奇袭中死于非命的村民。其父侯臭和,78岁,老泪纵横:“惨啊,刀子插到胸口,还在里面搅了搅,然后用铁钩子拉了百十米远。”“大部分伤者我们送到临近的新乐人民医院去了,人家120到得快呀,定州的120半天才到。”牛占京对此很不理解,“定州路程更近呀”。“当天6点已经报案了”,牛振宗对于办案效率表示怀疑,“这么重大的案子,村民要是不自动保护现场,早破坏光了。”对于一位自称是河北省公安厅干警的警察,“作为公安部门,14日才介入这个案子进现场取证”,他非常不理解。
拖着定州血案所致的断臂和腰伤,从定州市人民医院专程赶回家见记者的牛占中说:“我们早就接到线报,说6月10日国华定电要在这里继续施工,早晚还少不了一场恶战。”他在这次对村民的袭击中,成功但艰难地拍摄了大约有5分钟的血腥场面。“我今年3月份在石家庄买了一台松下摄像机,目的就是为了留下一点证据。过去我们挨打,总是留不下证据,这对我们很不利。”在11日的混战中,他一开始忙着拍摄袭击场面,后来有人来追,就一直往西跑,但终于跑不动了,被六个人追上乱打,三两分钟后就昏倒了,摄像机也被打坏了。
据笔者细细两相比照,前边已经说过,秀水镇事件与定州血案不论是成因还是过程都有着惊人的相似性,唯独浮在表面上的主体似乎有所不同:秀水镇事件是群众面对政府,次之是桃电;定州血案是群众面对承包工程的业主,次之是定电。秀水镇事件中的桃峰县委、县政府代表着群众和企业双方共同的利益,始终掌控着全局发展的态势,千方百计不使其失控。
定州血案则是政府隐在幕后,定电高深莫测,承包工程的业主反而冲在前头,唯独群众孤立无援地面对政府的神秘、定电的叵测、业主的暴虐。所以,两个起因和过程惊人相似的事件结果却截然不同:一个堪称为群众打砸政府的事件,一个酿成了业主袭击农民的血案。
前者是赤手空拳的农民两次打砸了武装到牙齿的政府,铤而走险触犯刑律成为野蛮打砸抢者的竟然是农民,而拥有生杀予夺大权和专政机器的政府却理智、忍耐、克制、苦口婆心,不幸沦为被打者,理应以牙还牙却以德报怨。后者是丧心病狂的业主雇佣持械恶徒穷凶极恶耸人听闻地袭击了手无寸铁的农民,杀人者竟然是以身试法的承包工程的业主,定电和政府在其间充当了什么角色不得而知,而受害人却是维护自己合法权益的农民。
真正的罪犯是谁?业主背后还有谁在为他撑腰?姑且不论。只说前后两者的犯罪人和受害人为什么主体错位得如此旗帜鲜明?发人深思。追根溯源,还是因为执政的主体有所不同所致。诚如鲁迅先生所说,种玫瑰者得花,种蒺藜者得刺。同样如此,什么样的种子开什么样的花,什么样的花朵结什么样的果,社会主义特色条件下的中国,无论哪一条战线、哪一个行业、哪一个方方面面,不管是上上下下还是大大小小的领导干部或曰执政者,是忘我而孜孜以求地执著于植满园玫瑰,还是深情地抚摸自己漫不经心无所作为地种一片蒺藜?
不容忽视的是,认识之差异将决定思想之不同,目的之不同将决定结果之差异。
无疑这是检验共和国各级领导干部执政能力的最好试金石抑或范例。
10。 一封署名告状信(1)
类似这等谣言,毕竟还有事实真相摆在那里待查,无非蚊蝇也似扰人清睡,倒也不见得有多么可怕。
那天在桃峰县采访我们和书记时,他拿出一封告状信给我,当时我没顾上看,回去之后才读了一遍。开宗明义的头条罪状就是说我们的和治国书记如何以改制搞活经济为名大肆拍卖国家矿产资源的。说成大煤矿2001年公开竞标时只竞拍了8500万元,而桃峰县同德煤矿井田小,储量小,设备差,通过公开竞标,竟拍了5。5亿元。这位写信人似乎犯了一个常识性错误,他竟然不知道那时根本没有成大煤矿,而只有一个灭资煤矿,甚或还忘了把灭资煤矿当年的竞标日期涂改或是提前到与同德煤矿竞标的同一年。这就不攻自破了。
因为,对煤炭市场行情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2001年中国煤炭市场上半年还在煤价低迷有煤卖不出的困境中苦苦徘徊,煤炭产业呈现翘首低回楚楚可怜的姿态。无奈的国家在2001年年底使出了关井压产的杀手锏,关闭大量小煤矿以解煤矿行业的倒悬之苦。2002年全国煤炭市场才缓过劲来,煤价才开始一点一点地恢复性回升。
谁也没有料到,风水轮流转,今日到咱家。可煞作怪,2003年煤价竟会如猛虎插翅般狂力飙升,且持续时间近两年之久,吃了兴奋剂也似数度刷新和改写中国煤炭销售史上的最高价位,把一个迟来的煤炭市场的春天打扮得争奇斗艳光怪陆离,因此而横空出世的腰缠千百万的煤老板如姹紫嫣红开遍天南海北,连中国自己都被自己的杰作惊了个目瞪口呆。
事实上,告状人甚至连灭资煤矿改制的日期和竞标转让的钱数也写错了,改制日期不是2001年,而是2002年的5月,最高竞标的数额是8000万而不是8500万。同德煤矿的真实竞标价并非5。5亿元,而是3。93亿元,不知这多出的一亿多元应该谁出?也错得离谱。
2002年5月全国的煤矿产业行情和走势,才刚刚开始好转,灭资改制在先,竞标于2002年,煤价低,灭资的煤质和煤的储量比同德差。同德煤矿公开投标是2003年5月,那时正是煤价如猛虎插翅般狂力飙升的时期。前后相差虽然也不过一年时间,却已经是天上地下两个世界了。还有最重要的一条是,同德煤矿生产的主焦煤属质量特优级,比灭资煤矿所产的煤每吨售价高出100元,每吨高出100元再加上当时2003年不仅居高不下而且还在不断飙升的煤价,所以才会拍出一个3。93亿元的好价位,也不是告状信中所写5。5亿元。
倘若以2003年同德拍出的价格和当时煤炭市场的天价来评估2002年5月灭资煤矿的产值,六位公开竞标者之中柳成大所出最高价8000万元,便有点似西天如来拿经书给东土大唐的和尚三藏时所叹惜的那样,卖得有点贱了。如果退回到煤价更加低迷的1999年,那恐怕就要算是相当高的了。连当时国字号的大公司,都错误地低估了煤炭市场行情的走势,如果他们能预知2003年煤价会一创再创历史新高,肯定会迫不及待毫不犹豫地以6000万的转让价接手灭资煤矿,那么最大的得利者将会是他们,状告的主体也就有所不同了。
可见人算不如天算。因此,我们也就不能有失厚道地对桃峰县委、县政府当时没有三年早知道地当好算命先生的角色而过分求全责备他们。何况,从政策上和地方经济发展的长远来看,还是非常合算的。改制是迟早的事,这是国家政策要求也是经济发展的需要。更重要的一点是,倘若真的把灭资煤矿转让给那家国字号大公司,那么,桃峰县除了得一些合理合法的税收之外,便不可能再得到别的什么收益或曰实惠,国字号大公司是个国家级单位,绝不会听一个小小桃峰县的调遣,也就不可能如同要求本县本土的企业家那样要求人家这个公益投资那个义务赞助,更不会过后在教育改革上独创一个“公办民助”的形式。
类似这等谣言,毕竟还有事实真相摆在那里待查,无非蚊蝇也似扰人清睡,倒也不见得有多么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无所不用其极的谣传,全然的无事生非,轻则如牛虻也似咬你一个疙瘩,重则似毒虫那样,毒你个七荤八素,魂飞魄散,甚至葬送你的事业和卿卿性命。
10。 一封署名告状信(2)
秀水镇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