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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提到过,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官,我练就了处变不惊的本领,没有什么会让我觉
得不可思议的。我们可能会在别墅里挖出阿拉丁之洞,里面隐藏的可能是让人难以
启齿的下流东西。”
“噢,天哪,雷思瑞特,你的想像力真丰富。如果你想发现的是下流东西,那
你会非常失望的!哈哈哈!”福尔摩斯说完,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可我觉得这
让他很没面子。我们终于来到了庄园后面的草地上。走过新的避暑别墅之后,不一
会儿,福克斯就带我们到了更隐蔽些的旧别墅。
福尔摩斯问福克斯:“瑞那德先生去世后,这两处都搜过吗?”
福克斯回答说:“都彻底搜过。但在旧别墅里没看到有作过摄影室的迹象,很
奇怪。”
我们当然没有别墅的钥匙,福尔摩斯认为到庄园去取不是明智之举。“我们可
能会发现让已故的庄园主尴尬的东西,这可不是我的本意。算了,还是不要兴师动
众的好,我能用袖珍折刀打开这把锁。”
我毫不怀疑他有这种能力,因为以前见他开过许多更复杂的锁。福尔摩斯摆弄
着那把不难弄开的锁,雷思瑞特则却抬头望着天,轻声吹着口哨,似乎和我们任何
人都没有关系一样。他还咕哝了一句:“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是违法的?”
“啪哒”一声,锁开了。我们推开门进了进去。福克斯摸黑找到一盏油灯,并
很快点亮了。借着灯光,我们就能看清楚避暑别墅的内部了。我们看到了照片上拍
出来的那些简单的家具,而且也只好认同福克斯的说法,因为确实没看出有用作摄
影室的任何迹象。后来,福尔摩斯敏锐的目光落在一块刷白了的木板上,并且用他
更加敏锐的头脑悟出了木板的作用,这改变了我们最初的看法。
“这块刷成白色的木板,是当作便携式反光镜来用的。通过移动它的位置,反
射天然的阳光,产生艺术效果。”他挪动了一下木板,通过反射油灯的光来证明他
的说法;然后又把木板放回原地,靠在墙上。接着说:“照相机和其他便携式器材
都放在暗室里,因此,没有留下一目了然的迹象,这样也就能遮人耳目了。警官,
你还能看出别的什么来吗?”雷思瑞特迅速环顾四周之后说:“只有一个书橱,而
且每一层都摆满了书,再也放不下别的东西了。除此之外,连个柜子都没有。”
的确如此,整个房子家具很少,非常适合避暑用。
歇洛克。福尔摩斯此时坐在一张凳子上,闭着双眼,说:“我就在此等天大亮。
各位请回庄园吧,或许还能睡上几个小时。”
我们大家都对他的举动有些反感,但都没表示出来。只有雷恩瑞特例外,他立
即赞同说这个建议很妙,转身就走了,回肖氏庄园去了。其余的人都迟疑不决。福
尔摩斯催促大家快走,明确表示真的情愿一个人留下来。
他点了一支烟,说:“华生,天亮了再来;把我的烟斗、烟叶也带来。”
四我回到肖氏庄园,发现那里的气氛相当沉闷,这一点儿都不奇怪。杰拉德。
麦可米兰临时请来的客人当然没有谁认识惨死的米里尔达。瑞那德,但他们都是极
易受这种悲剧刺激的人,何况,悲剧又是发生在离他们的临时居所那么近的地方呢。
加之,他们亲身经历了从麦可米兰把福尔摩斯当作人质带走,到费尔布龙热队长和
警员把罪犯押回来的一系列变故,这也让他们感到惊心动魄。我再次走进庄园时,
警察已经把麦可米兰及其贴身男仆押往刘易斯市的得克萨斯郡监狱了。所有的仆人
都茫然不知所措,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仆人们总是这样。
之前,他们虽然不喜欢麦可米兰,但都服从他的命令,并按照他的吩咐行事;现在
呢,没有麦可米兰了,他们显得很迷惘。
我觉得有义务来临时控制一下局面,只要能镇定人心也好。我首先吩咐准备咖
啡,客人仆人都一样,每人一份儿。咖啡备好后,我把众人引到起居室,自己站在
麦可米兰那个恶棍当众讲话时常用的小舞台上,作了权且可以算作一次演讲的发言。
“女士们、先生们,肖氏庄园的全体成员,米里尔达。瑞那德惨遭杀害的消息
传来后不久,这儿的东道主、雇主就因涉嫌杀人被拘捕了。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事,
我觉得有必要说几句,向大家说明一下情况。当然了,我不可能讲得很具体,但若
有人一定要我猜测一下,我会毫不迟疑地说,在场的所有的人都亲眼目睹了杰拉德。
麦可米兰的最终下场。”仆人们如释重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客人们大都有些迷
惑不解地发出了喷喷的感叹声。我接下去说:“我很高兴福尔摩斯已经获救了。毫
无疑问,他会在明天早上,更确切地说是今天早上晚些时候,告诉大家更多情况。
与此同时,我相信瑞那德庄园肯定会有切实可行的计划安顿庄园上所有的人员。至
于我们呢,作为客人至少可以留下来再住一天。现在,我认为大家都应该去睡上几
个小时,并且我还建议早饭比平时晚一个小时开。”
所有的仆人都满怀感激地由主管带走了。客人们包括雷恩瑞特警官和哈丁在内
也都回房睡觉去了。过去的这段时间对大家来说实在是困倦难捱。他们的身体素质
可没有我这么好,我为女王当过兵,在部队里练出来了。福克斯也回他的住处去了,
他还要照顾牲畜,处理其他重要的日常事务。因此,起居室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心怀感激地独自享用剩下的多半壶咖啡。
夜已经很晚了,或者也可以说早晨还很早,连我也觉得有些累了。昏昏沉沉地,
我注意到其实我并不是真的独自一人,还有一个仆人没走。她正要出门呢。她的睑,
啊,还有她的身材好像都很熟悉似的。
我叫住她:“珍,是珍,对吗?”
她转过身来,点头行了个礼,说:“嗯,是我,先生。你还想要点儿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要什么。请务必过来坐坐,我想跟你谈谈。”
她顺从地走过来,我示意她坐,她坐下了。她坐在那儿,非常大方,非常端庄。
我觉得作为一名女佣,她举止出众,不同凡响。
她脸上露出了焦虑不安的神色,我安慰她说:一好了,珍,你不用怕,我又不
会吃了你。“
她彬彬有礼地笑了笑。我接着说:“最近我刚刚看到你的一张照片,是我。们
在已故的瑞那德先生用过的隐蔽的暗室里发现的。”
她大惊失色,就像是她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一样。她说:“噢,先生,我原
以为一切都被人遗忘了呢,他们找遗嘱时,根本没发现任何照片。”
我问她:“啊,那就是说,你还有其他照片?”
她回答说:“我不知道你看到了哪一张,先生,但我不敢隐瞒,必须承认总共
有六七张。瑞那德先生是个好人,是个十全十美的绅士。当时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对
的地方,可他死了以后,这些照片就会遭到别人的非议。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愿意让
人找到照片的原因。我从不介意给他当模特,但我总有点儿担心夫人会怎么认为。”
我说:“好了,至少现在不用担心了。”话一出口,我恨不得把舌头咬下来。
她开始抽泣,我用一只手臂搂着她,尽量安慰她。这时候我禁不住感到她身上
透出一股无穷的魅力,极有吸引力。我说:“行了行了,好姑娘,别伤心了。只不
过找到了一张照片,而且看到的人都是品位高尚的绅士。”
她说:“噢,先生,我可没干过什么下流的事。我觉得这么一位名声显赫的老
绅士,竟然不敢声张自己的爱好,真是遗憾。他对我很好,过去还不时地在工资之
外再给我点儿钱。我的父母很穷,这些钱对他们来说帮助可大了。”
我问她:一你不知道他把其他照片放在哪儿吗?“
她说:“我不知道。他只是说过总有一天,这些照片会让我出名的,可我说要
是他不介意,眼下我倒不愿意出名。”
我打发那个可怜的姑娘回去睡觉,然后自己也回卧室去了,但不是去休息,我
的精神还很好。我洗了洗脸,刮了刮胡子,换下晚礼服穿上花呢西装。然后到了六
点钟,收拾了几件福尔摩斯需要的东西——烟斗、烟丝、一块奶酪三明治和一壶咖
啡。在厨房烧水煮咖啡时,我一边等着水开一边懊恼地摸摸有些疼痛的下巴,暗自
想本来可以不用冷水刮脸。哎,英国的绅士没了人伺候,生活就乱了套。在部队,
我依赖勤务员;在贝克街住的时候,哈德逊太太和比利把我的生活照顾得很舒适;
结婚以后,我就一直仰仗妻子料理所有的家务事,过的也是寝食无忧的日子。现在
呢?我打发所有的仆人上床睡觉去了,只好自己受罪。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没有组织
安排好。
六点过了几分,我带着那些东西走进避暑别墅。福尔摩斯还坐在那张凳子上,
似乎从我们离开以后他就没动过,一个小时之前他就是这么坐着的。但我知道他实
际上动过了,这是从散开的烟灰上看出来的,他肆无忌惮地把烟灰弹在了地上。
他和我打招呼,说:“啊,华生,你把我的烟斗、烟丝带来了,真不错。你知
道吗,自从看见你进门,我对书橱就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即使在油灯下,也能看出
顶层和底层架子上的书存在着明显的差别。你自己看看,华生,看出来了吗?”
我打量了一下,看到两排书一本紧挨着一本,排列得非常整齐,没有任何间隙,
好像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于是就照直说了。
福尔摩斯说:“再看看,看得再仔细点儿,你会发现顶层的书排列得非常整齐。
任意挪动其中的任何一本,都会发现很难再恢复原样了。”
我按他说的试着动了一下,不得不同意他的说法。
他说:“现在看看下边这一层,也排得井然有序,实际上比上边还整齐。你对
这个有什么看法呢?”
我回答说:“哦,我想这说明他的书都排得很整齐,但上边那一排用得多些,
其他的书几乎不翻。”
他呵呵一笑,说:“这不足为奇,华生,其实你只要把底下架子上的书拿掉一
本就知道了。”
我按照他的建议试着去拿掉其中的一本书,使我吃惊的是,这竟然办不到。我
的朋友看我费劲地要从整齐划一的一排书中取下一本,开心地笑了。他说:“《大
卫。科波菲尔》你是拿不出来的,这一点儿都不奇怪,因为书脊是假的。伪装得真
是巧妙。”
他从凳子上跳下来,走到书橱前,站到我身边,按了一下板条,使我惊讶的是,
书脊倒了下来,就像盖子一样,实际上那排书恰恰就是隐形门。
我说:“真是聪明绝顶,福尔摩斯。这种伪装手法我不是没听说过,但伪装得
如此巧妙、如此不留痕迹,我真是没想到。”
他说:“但巧妙得有点儿过头了,过犹不及嘛。如果其中有一个书脊做得像似
有人动过的样子,我就不会起疑心了。”
书脊倒开后,露出了一个简单的小柜子,比外边起伪装作用的书架深一些。里
面还有一个托架,上面放着一系列的玻璃纸底片和几个相册。
福尔摩斯管玻璃纸叫“底片”,管相册里的照片叫“正片”,他解释说:“底
片共有七张,都是那个女佣的各种艺术造型,和我们看到过的那一张在风格上很相
似。如果你拿起一本相册看看,就会发现里边都是排列很整齐的黑白照片,其中有
很多是其他模特儿的。总的来说,相册大概跨越了较长的一段岁月,我是从里面的
照片逐渐变化的风格推断出来的,有的照片是几十年前拍的。不仅如此,照片使用
的增感相纸在某种意义上讲也过时了。”
尽管我对福尔摩斯的推理及其推理一贯的正确性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我还是
忍不住要问他,或许只不过是想给他提供一些练习的机会。“有没有可能是买了相
纸以后,存放了很长时间才用呢?”
他关上暗橱,又重新坐到了凳子上,拿起我给他带来的烟斗,装上烟丝,悠然
地点燃抽了起来。然后,他透过浓烈的青色烟雾说:“华生,你很清楚,我从来不
胡乱猜测。从你刚才问的那个问题来看,你怀疑我的说法。我告诉你,增感相纸搁
置几个月,不管存放得有多仔细,最终印出来的正片都会变色的。”
我赶紧转换话题,问他:“你准备把相册和底片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