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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孟雨不安地将下巴放在母亲肩上:“娘,我知道爹不对,只是求您别再对他凶了好不好?孩儿上次和爹冲突特别厉害那次,就是因为江战还有那个灵犀的事情。可后来……后来……”
应秀灵一直痴痴地看着天边的晚霞光,此刻听到孟雨这么说,突然转过头,盯着他:“后来怎么了?”
孟雨不敢看母亲一向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娘,我其实一直不只是在为皇上探案子,我就是要找出当年到底是谁在害爹。果然七年前是皇后怂恿皇上毒死爹爹,可皇上最后时刻提防了皇后,下毒时就没给爹下够量。所以爹昏迷那两年,其实是有意识的,而且因为身体内自动运功驱毒,所以在昏迷之中却痛苦的不得了。”
他说到这里,虽然事实已经知道了有一段时间,仍然又哽噎了。
他又抱住应秀灵:“娘,爹是有好多不好的地方,只是他太可怜了,他心里最爱的就是您,您不要对他凶。”他说着抱着母亲又哭了。
应秀灵的眼泪也流下来,孟雨的话让她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半晌她才拍着孟雨的背:“好孩子,你爹当年苏醒过来找到我们,对他自己经历的痛苦什么都不说,娘没有问他,但就是因为想他这两年有多痛苦多难捱,才在佛祖面前发了誓,再也不离开他半步。”
孟雨低声道:“娘,就算这次沈赫昌倒了,又是爹帮皇上将国朝渡过难关,皇上害爹的心不会死的,他会再去任用奸佞,一有机会就会害爹爹,所以,”
应秀灵有点吃惊地看着孟雨。
孟雨道:“娘,我不能真的做个无业闲散游民,爹爹的性命本来就是他的儿子应该保护的。”
应秀灵吃惊道:“孟雨,你……”
孟雨看着渐暗的天空和那天边仅存在一点的光亮:“我会努力让皇上有所忌惮,不论任何时候,皇上都不会再有机会害爹。”
应秀灵惊道:“孟雨,这阵子,你不只是在探案吧?”
孟雨对娘笑笑:“娘,爹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但他只是对皇上心软,即如此,爹爹缺什么,只有我这个儿子给他补了。就是现在手刃那个狗皇上,我也不会有半点犹豫,可爹就不同了。恐怕他杀了自己儿子也不会伤害那个皇上。”
应秀灵急忙捂住孟雨的嘴:“胡说!你看皇上敢动你一个试试,你爹会拧下他的脖子!”
孟雨笑了:“爹要真能这样就好了,我现在就想拧下皇上的脖子。”
应秀灵微笑了,原来孟雨对父亲的感情竟然是如此之深,从前的争吵无论如何不能影响他们的父子之情,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生父子。
她对孟雨道:“孟雨,你是娘的好孩子,更是你爹的好孩子。娘这次不得不离开你爹了,等江战回了海西,娘一定一直陪着你爹。”
孟雨嗯了一声,他终于放下心来。虽然是爹对不起娘,但他十分明白,爹才是感情上的弱者,若是娘真的弃他而去,或者对他冷淡,爹会真的受不了的。
应秀灵看着那浮动在空气中的柳丝:“孟雨,人多像这柳丝啊,只能随着风飘,不知道被命运如何摆布。你爹当年就不是一个性格很强的人,这些年为掌控住国朝局势,不知有多艰难。可有的事,要他自己能看开才好。”
孟雨嗯了一声,心想父母的感情也是这么的波折,都到了中年,母亲那么体贴爹爹了,可爹爹还是那么没有安全感。这次娘执意要离开爹去西玉州,爹不可能内心不波动的,那里有他一直在情感上内心畏惧的那个人。
他们正说着,可儿搀着孟雪摆摆地走了过来。
应少言已经赴西玉州参战,孟定国便将苏绮云和孟雪接回来一起住,也安全一些。可儿继续照顾孟雪,而有了杜圭帮着守卫孟公府。孟定国也放心了好多。杜圭上次攻城之中立了大功,孟定国好好嘉奖了他几只整羊。但可儿看到杜圭受了轻伤,就哭得昏天黑地,开始大家还劝,后来看她哭的眼泪快成长江黄河了,其他人全受不了跑开了。孟雨都没敢告诉可儿,幸亏有晴明散人给的符,不然那枝流矢就正中杜圭的脖子了。
孟雨看到孟雪,笑着说:“小雪,走路这么费劲儿,可要小心我的小外甥。等从西玉州回来,我的小外甥就能叫舅舅了!”
孟雪和可儿都笑得要倒了:“哥哥你这也太着急了吧!”
应秀灵平时也难看到孟雪,现在住在一起,和女儿亲得不得了,她急忙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放在山石上:“小雪坐这里吧,可不要受凉。”
小雪哎了一声,可儿扶她坐下,她亲热地靠着母亲,对孟雨撒娇说:“哥哥要注意安全啊,老是那么拼命,一出门就要人家替你担心。”
孟雨一撇嘴:“谁知道担心的是不是我。”
孟雪脸一下红了:“哥哥好讨厌!”
应秀灵笑着搂住女儿:“娘和哥哥都不在了,你爹过一阵也要开拔到西玉州。就只有你和你婆婆了。咱们家的孩子,没有办法娇气的,委屈你了,好好照顾你婆婆,听到没有?”
孟雪嗯了一声,靠着应秀灵的肩膀,还冲孟雨挤了挤眼睛。
娘儿三个不再说话,默默地坐在暮春的晚霞中,看着远处的天空。此时,孟定国忙完了公事,顾不得吃饭,直接纵马赶回家。他当然记得明天是妻子和儿子出发的日子。
他在府门前下了马,缰绳扔给随从,匆匆走到内院,远远的他已经看到妻子和一双儿女都坐在池边迎晖堂旁的山石上,看着就要沉没消失的血红晚霞,他突然意识到,一家四口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有过这样的时刻了。他默默地向妻子和一双儿女走去,这属于他一家人的时光,是多么可贵和难得。
第四三三章 江战回来了
应正云骑在马上,江承天在他身边,这里是和北燕最近的地方。应秀灵和孟雨也来了。本来来的人越少越好,可应秀灵却等不及,总觉得这段失控的时间里,江战不知遇到了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看到他。她第一次不听大哥应正云的话,而这个妹妹一但倔起来,应正云也是没办法的。她骑在那匹孟定国为她挑的小红马上,心里忐忑不安。虽然现在根本没有到危险的时刻,江战不会有事,但她心里还是跳得砰砰的。
应正云将一些公务杂事和军队操练都交给应少言,而英亲王所部,除了战事配合,其时间自理就可以了。应正云虽然全权指挥西玉州的战事,也不能去过多干涉亲王的,何况应正云一直就是个很低调的人。应少言在孟定国手下经历了两场战事,确实成熟了很多,应正云也对他很满意。虽然他再一次丢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官职,但只要他成熟成长了,应正云并不在意那些,何况这种经历本身对儿子也是一种磨练。而应少言也体会到父亲当初教他兵法,也经常让他给父亲讲兵法的好处,对他日后带兵打这两场仗真是多有裨益。
一队骑马的队伍飞速赶来,为首的一个青年到了应正云面前,便飞身下马,深深施礼道:“应大人,江战有礼了!”
应正云急忙扶住他:“江战,你现在是国王了,我得向你行礼呀。”
江战有些腼腆地说:“我还叫江战,就不是那个国王了。再说应大人是长辈。”
应正云被这个朴实的青年逗笑了,却急忙恭敬地将他扶起来,然后认真向他行了礼。他看他仍然穿着国朝的服装,知道这一路必须这样打扮才能掩人耳目。江战还没来得及向应秀灵和江承天行礼,江承天已经一把抱住他:“终于又见到了!”他心情激动,妹妹出家之后,他的心情跌落到谷地。早知如此,真不如不干涉妹妹和孟雨的事情。他在万般消沉和自责中忍到今天,再见到弟弟,心里顿时激动万分。江战的眼睛也湿了,他不敢提姐姐的事情,叫了一声“大哥”就说不下去了。心想大哥虽然武功未失,却因七年前被刀气所伤,身体早就受到严重伤害,却仍然要为国朝而战。想自己一家兄妹三人,都只能这样的不考虑自己了。
江战早就看到了应秀灵,他没有想到能在这里看到婶婶,又惊又喜,大哥一松开他就急忙上前跪倒给应秀灵行礼:“婶婶,江战终于又见到您了!”
应秀灵的眼泪已经涌出来,她抱住江战就哭了:“江战,婶婶好想你,你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跑了,你太可气了!”
江战也哭了,想想这些年江家一直在压抑中挣扎,自己也诸多不顺,只有应婶婶像亲娘一样惦记自己,自己不开心婶婶就不快乐,可自己离开国朝,却不能和婶婶告别。
半晌,江战止住眼泪,问道:“婶婶,孟叔叔还没有到西玉州,为什么您先来了?”他知道应秀灵的习惯,是必须时时陪着孟定国,不肯有半刻分离的,连孟雪当初要嫁到江南,应婶婶都不肯离开孟叔叔去送女儿。难道孟叔叔也来了吗?然而根据他收到的塘报,孟叔叔应该还在京城呆一阵才能来西玉州的。
应秀灵笑笑:“你孟叔叔还在京城,过一阵才来。我是听说你要来西玉州,所以先赶过来。”
江战愣了,原来应婶婶是专程来看自己。但他知道小雪应该马上也要生产了,应少言也不在,应婶婶竟然连小雪都不陪就赶到西玉州来。他心里难过,却不能当着众人表现出来,但心里却得到了抚慰。
孟雨看到江战自然很开心,然而看到那个站在江战后面,微笑的淡定自若的海西美丽女国相,他内心有点兴奋又有点不好意思。他喜欢她的魅力和她的能干与果断,更喜欢她那能吸引所有男人的强烈吸引力。
朱妙一直静静地站在后面,她一袭红色长袍,柔韧纤细的腰肢用黑色镶金边的腰带束着,同样黑色镶金边的牛皮小靴,乌黑披泄而下的长发用镶着红蓝宝石和玛瑙的金头饰箍住,别有一番奔放迷人的美。除了和大家见礼之外,朱妙就只是微笑地看着孟雨,当然这个场合她没有逢人就亲。应秀灵直嘀咕,这个异族女子虽然不像花儿那么放浪不羁,可是老这样毫无遮拦地盯着儿子干嘛?本来和笑笑就弄成这样,可不要再有个什么意外再把事情搞得更不可收拾。
她是过来人,知道从来斩不断理还乱的,就是一个“情”字。尤其孟雨看起来对这个女国相,分明也很有几分意思。
西玉州外的高坡上,一改往日的宁静和旷远,远处矗立着的陡峭的兀鹫峰下,扎着连绵的军营。孟雨和江战坐在半山坡上,周围又是五颜六色野花盛开的时候。江战已经和应正云密谈过几次,他的到来是很秘密的,并不想惊动其他任何人,包括英亲王。此刻他穿着普通的国朝人的服装,坐在山坡上,感慨地说:“虽然这里离江南还很远,但怎样也是自己的故国。”
孟雨也感叹地说:“是啊,所以我和娘都接受不了你这个安排。”
江战笑笑:“我的前二十二年,可以说一无是处,在家里大哥和姐姐忙得累得停脚的功夫都没有,我却天天闲着,偶尔做点生意上的事,总是捅漏子,竟给他们添麻烦,还不够他们收拾的。现在这段时间,竟然是我一生中最充实的,所以思乡思国之情也只好先放一放。”
孟雨笑着说:“再说,反正有美貌的王后娘娘陪着,你美都美死了,早就乐不思蜀了吧。”
江战噗地笑了出来:“谁像你呀。对了,”
他突然认真地说:“警告你,不要和我的女国相有事情。”
孟雨啊了一声:“为什么这么说?”
江战道:“你们两个人的样子,有眼睛的都看明白了。包括我这个一向比较麻木的。”
孟雨沉默了,半晌突然说:“你们海西,女子不是有风俗的吗?”
他有些哂笑地看着江战。
江战怔了一下,啪地打了他一巴掌:“哥哥,不跟你开玩笑。有风俗是有风俗,但你是国朝男人,你也是有风俗的。你心理不可能没有负担,你也不是萧梦时,日后再见笑笑的时候,能放得下吗?”
孟雨又沉默了。终于,他闷闷地说:“她怎样我都可以原谅。她犯的错害了她的亲人我也可以原谅。但她退亲,我不能原谅。”
江战愣了,他知道孟雨一向倔起来谁都说不动:“孟雨,她还小啊,只是个孩子,你跟孩子置气吗?”
说起这件事,孟雨心里也很压抑。笑笑走了这些日子,他不能不担心。笑笑不是江姐姐,她那么小,之前又是受伤,又是心理受刺激,离开这么长时间也不知怎么样了,他心里一直都在惦记她。他心里这么想,说出来却两样了:“可她是我未婚妻,她这个身份,我们不仅郑重履行过仪式,也是心里都将对方当成可以携手一生的人。我跟她说过,我会让她成为京城最美的新娘。她不懂,说明她其实心里并不是真的在乎我。”
江战一时哭笑不得:“孟雨,这方面,你真的是个不可理喻的人。”
第四三四章 孤鸣鹤知道很多
一提这事,孟雨就生气,这个可气的小丫头。他心里又气又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