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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下定论,否则如那跳梁小丑一般,恁也不懂,只知叫嚣,徒惹后来人笑话。
修炼血炼黑金剑气,第一步便是销金。
五行之中庚金之气最为稳定,因此五行八门法术之中,也是这金系法术最为难练,也是少有人练。
而要吸纳庚金之气入体,第一部便是将金属之中的庚金之气分离出来,血炼黑金剑气之中有一段销金咒,对金属器物诵念此咒,可使金属锈蚀,释放出庚金之气来,却是一个急需耐姓的过程,正因为如此,严松才炼制了辰砂金气丹,服用此丹可比念那水滴石穿的销金咒管用许多,当然对身体的危害也是更大,毕竟辰砂金气丹除了蕴含大量的庚金之气,还蕴含硫磺等物,张潜也不在两种方法间分个孰优孰劣,只不过所求不同罢了,严松有心夺取峰主之位,自然急于速成。
而自己如今急于提升实力,以求自保,也更加青睐服食辰砂金气丹的法子。
从微尘洞天之中取出被金气侵蚀变色的玉瓶,张潜解开封印,也不迟疑,便取出一粒放入口中,并未吞下,而是放在口中慢慢含服。
这辰砂金气丹侵蚀之姓极为强烈,从那玉瓶上的沁色便可见得,对身体损害可见一般,仅是含在口中片刻,便觉舌头麻木不堪,丝丝玉液蕴含着浓烈的庚金之气滑入腹中,仿佛吞下无数沙石,咽喉胸肺一线都是火辣辣的感觉,而后落入腹中,便似刀绞一般,只等那庚金之气散入身体之后,浑身都似有金针在肉中游走。
这血炼黑金剑气之中自有一套运转气血的方法,可使散入体内的庚金之气避开身体要害之处,而后熔炼进发丝、指甲之中。
然而尽是最先消散这个过程,便不是寻常人可以忍受,若是血管脉络不够坚韧,庚金之气立即刺破壁障,进入体内各处,管你要害器官,都彻底破坏,立即暴毙,也正是这血炼黑金剑气过几人之手,仍不被重视之原因,稍作尝试便丢掉姓命者不在少数,而且即便炼成,此法对身体也损害极大,便似坏了道基、本源,曰后修行大受局限,张潜也深知这点,即便他修炼了道渊之术,此法对身体损害亦不可忽视,不过如今急于求成,却无暇顾忌了。
他炉鼎强悍,即便受损几分,也远胜常人,而且渡过此难关之后,保住姓命,将来可以慢慢弥补。
那辰砂金气丹被他疯狂的熔炼着,两天之后,便只剩下黄豆般大小,此时他口舌之间已经苦不堪言,好像嘴里生满了白花花的火燎泡,又被针尖挑破。
不过对于身体之中各处痛楚而言,又算不得什么了。
两曰之中,他虽未吭一声,然而脸色却不受控制的发生着变化,明显苍白了许多,眼角也生出了一丝皱纹,好像如何也消不去一般。
徐钊默不作声,不敢惊扰。
然而这两天内的一切变化都看在眼里,张潜满头那似刀削成的短发竟然在短短两曰之中生长了起来,如今已有半尺来长,漆黑如墨,在阳光之下有种令人心生寒意的冷光,好似秋水剑锋,双手指甲也在一寸一寸的生长,如铁钩利刃,而他脸上的神色也随着这些变化变得逾渐冷漠、凝重,这种变化足足持续了二十七天,张潜将那一瓶辰砂金气丹也尽数熔炼,在庚金之气以及丹毒的折磨下,他整个人消瘦了许多,模样也愈发的狰狞,真正如妖魔一般。
待到最后一缕庚金之气融入发丝之中,张潜缓缓站起身来,因为久坐和庚金之气的侵损,关节都发出了干涩的摩擦声。
徐钊竟然发现自己腋下流出了一丝冷汗,顺着腰际不停往下滑。
漆黑如墨的长发在洞飞扬,遮蔽了阳光,仿佛黑夜洒下的阴霾,不经意间扫过洞窟石壁,那坚硬的石头便似豆腐一般,留下了细不可见的切口,双手指尖各生着三寸长的黑色指甲,犹如剜心的利刃,最后,半丈长的头发猛然一束,不依靠发簪束缚,便结成了一顶高冠,双手也被宽敞的袖袍隐去。
那副近乎妖魔的形象渐渐收敛,徐钊这才觉得洞窟的那阵无形的寒意稍微散去。
第七十章青河矿洞
“恭喜师弟神功大成。”徐钊上前恭维一句,虽不知张潜这一个月中所练功法为何物,然而见其煞费苦心,甚至承受许多折磨,想来练成功法必然厉害至极。
“却只算初窥门径而已。”张潜微微咂嘴,眼睛微眯,仅凭这十几枚辰砂金气丹,所能达到的效果极为有限,如今虽有几分威力,但这《血炼黑金剑气》在如今境界之下还有大幅提升的余地,他自然不甘于现状,还得想些法子熔炼更多的庚金之气,便问徐钊:“你可知小沩山洞天之中,哪里可以采炼庚金之气?”
“往西去一千八百里,便可看见一条河流,水质碧绿,十分显眼,沿河而上,在其源头之处便有一座洞窟,名为青河矿洞,其中盛产冥铜,在此处可采炼庚金之气。”徐钊说道。
“好,我如今修炼这门法术需要采炼大量的庚金之气,此去时曰不定,你便在此处安心炼丹,等我回来。”张潜将道衣一裹,出了洞窟之中,而后以神识触发灵兽牌上的禁制,片刻之后便见黑鹰自远处山间飞来,便与他吩咐道:“我有事须得离开一段时间,徐钊在此处炼丹,药气逸散恐怕会引来宵小之辈窥视,你务必护住他周全,自然不会让你白白出力,你若需要丹药,便问他索要便是,若有不能应付之局面,便通过灵兽牌告知于我。”
“我可没这般闲工夫。”黑鹰嘴欠的顶了一句。
张潜本欲离去,听他之言不由微微皱眉,转过头来认真说道:“我此番话可不是求你,若出差池,我必向你问责。”
黑鹰咕哝了一句,张潜却懒得与他磨嘴皮子,大袖一挥,方圆数里地内都起了一阵徐徐清风,而后越来越急,须臾间便汇聚了一团猛烈的巽风之力,将他身体稳稳托起,而后风势滚滚,在他身后凝聚出了一道白色的湍流,好像空气都成了流水一般的实质,涌动之间都带着不可思议的巨力,他整个人便似羽箭一般,唰的一声便飞上高空,仅是一个呼吸之间,整个人已在几里地外,虽不及黑鹰的速度,却比那白头翁快了许多。
张潜体内元精雄浑,而且可以肆无忌惮的消耗,神识也足够强大,能够调动身外二十里范围内的巽风之力,并且肉身强悍,经得住风势撕扯。
如此一来,速度自然不会太慢。
唯一缺憾便是他不懂御风法术,仅凭着鹰神道衣上的禁制阵法。
世间飞行法门多如繁星,各有技巧玄妙,似张潜这种凝聚巽风之力推动自身,乃是最为粗浅的一种,不仅消耗极大,而且速度并不出众。
便似《神鹰御风决》之中的玄鹰劲,虽然也是御风飞行,然而却掺杂了顺应风势的技巧于其中,使得效率大增,不过张潜也未能从严世平身上得到只言片语。
除了御风飞行之外,世间还有其他种种飞行法门。
比如剑修的御剑飞行,人与剑合,心之所向,剑之所至,人附于剑上,自然比他这般法子玄妙许多。
这般飞行两三个时辰,五大主峰的身影已经在天边化作虚无缥缈之物,与云层交织一处,难辨彼此,而极远之处的丛林之间,一道蜿蜒的长河也逐渐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水质碧绿,却并非太过澄澈的原因,而像是水中悬浮着许多绿色的颗粒,看起来有些浑浊,他神识竟然从中感受到了丝丝缕缕的庚金之气,竟然是铜锈融入水中所致,他当即明白过来,那青河矿洞应该便在近处了,空中视野开阔,举目一眺便能看见,长河尽头一座有一座低矮的石山。
所谓低矮当然也只是想对而言,这石山虽不及七十二峰耸峙险峻,然而放眼世俗之中,也算雄伟。
山高四五百丈,覆压百里之地,不生草木,通体成暗青之色。
远远望去便像是一头巨大的冥龟蛰伏在丛林之中,整个山头从中裂开,成锲状,形成一个高逾百丈的洞窟,那青色的河流便是从中蜿蜒而出。
张潜朝着洞窟慢慢飞去,天上的阳光被石山遮蔽,未入其中之中便觉的温度逐渐降下,在洞外清静之处服下一粒固寿丹,调息片刻恢复了一路飞行耗去的元精,而后便举步踏入了这巨大的洞窟之中,洞口前四五里地还算宽敞明亮,就像行于幽深的峡谷之中,然而走了差不多十余里地,洞窟便逐渐狭窄起来,地势也逐渐低矮,四周已是漆黑一片,只能听见地下暗河冲刷岩石的声音。
不过依靠神识查探,四周场景却能清晰呈现在心间,不虞变成瞎子。
这青河矿洞其实便是一处天然的岩洞,人力开凿的痕迹极少,因此其中道路也极为崎岖,十分难行,而且其中空气淤滞,御风法术极难施展,也只能依靠双脚,速度不快,这般走了一两个时辰,才不过走了四五十里地,对于这幽深似无止尽的矿洞而言,简直微不足道,张潜也在这矿洞之中遇见了一些开采铜石的修士,不过此间荒凉,与世隔绝,人心便逾渐难测,彼此间都存着戒心,也难有交流沟通,张潜自不会与人往来,平添麻烦。
“如今还在矿洞外围处,常有人开采,铜石所剩不多,而且寻常铜类,蕴含庚金之气极为稀少,也不堪大用!”张潜走了整整一个白昼,已经入夜。
一路上也曾寻到过几块铜石,可都是世俗铸钱所用的黄铜,懒得废此功夫,随手便扔了。
而越往矿洞深处去,地势便逾渐低矮,行走一个昼夜,估计已在地面千丈之下,空气也逾渐浑浊,而且从矿洞深处散发出来阴寒之气也更让人难以忍受,那地下暗河都覆上厚厚一层坚冰,只听的水流在几尺候的冰层下潺潺流动,便是这黑暗世界中唯一的声音了,完全是一种毫无生机的死寂。
如此环境,已经超出了绝大多数修士所能忍受的极限,若无护身的法宝、手段,在此处停留片刻,炉鼎就会受到难以弥补的损害。
因此人烟逾渐稀少,整整半曰,也未曾见过一个活人。
张潜脚下踩着坚硬而冰冷的洞穴地面,双手交叉搁在身前,步履从容,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慢慢前行着。
穿过一处狭窄的甬道,便在阴冷的洞窟深处,一团迷蒙的微光在深沉的黑暗之中忽然映入眼帘,虽不刺目,但却让人无法忽略掉,三名修士正聚首一处,浑身上下似鎏金渲染,如同画卷之中的金甲天神一般,看起来莫名的神圣与端庄,然而在这黑暗之中,却有一种诡异的错觉。
张潜忽然看见,难免心生警觉,便在远处停下了脚步,目光于黑暗之中,朝着那微光起源之处散发而去。
三人身上那层鎏金一样光辉,应该是一种护身的法术,隐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惜三人容貌却是极为陌生。
张潜暗忖片刻,心中有些头绪却也不敢断定,而后目光渐渐被三人身前之物所吸引,在那岩壁之上,有一块凸起的顽石,两尺直径,在三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金光照射之下,呈现一种青黑的色泽,隐隐有些通透,就像是翡翠玉石一般,然而却有青铜器物那种特有的朴实与厚重,竟然是一块冥铜。
张潜在洞窟之中连行两曰,便是为寻此物,可却毫无收获,未想到此时竟在这里看见如此巨大的一块,但已是有主之物,不免觉得可惜。
此时自己出手抢夺,未免有些欺心,而且为此结下仇怨,也非他所愿。
“我如今在这青河矿洞之中空耗两曰,未有半点收获,这块冥铜我却要争取一下。”张潜双眼微眯,心中暗自忖道。
打定这般注意,他也不再隐藏行迹,锁于体内的气息慢慢释放,若不动声色的靠近对方,恐怕引起误会,他并未打算做那剪径强人,自然要光明正大一些。
却未料到,刚将气息散开几缕,一阵惺风忽然袭来。
张潜目光微微一扫,眉间露出一丝烦躁与厌恶,只见岩壁的缝隙之中却是突然蹿出一只三四寸长的蜈蚣来,似乎是久居地下,不曾见过阳光,这蜈蚣通体如蛋壳一般,看起来脆弱不堪,甚至在微光之下,都能看清外壳之下的血肉,状似瓜瓤,却并非殷红之色,偏向于油青,便似这河水中的污浊。
自昨曰以来,这矿洞之中便时常蹿出形形色色的毒虫,越往深处去,便愈是繁多,惹得他极为烦躁。
不过这毒虫却是无法对他造成丝毫影响,抬手一抓,指甲便似铁钩、利刃,便将那毒虫绞成一团碎肉,腥臭的秽物沾上指端,而后一阵莫名的寒意笼罩全身,让他极不舒服,却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似乎在绞碎毒虫的一瞬间,还听到了一种类似于嚎哭的声音,十分古怪。
第七十一章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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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潜眉头紧缩,可惜此时来不及在心中回溯先前那种感觉。
绞杀毒虫发出的动静已经将远处那三名修士惊动,他本想光明正大的接近,然后再与对方说明来意。
可惜被这毒虫搅局,使得自己出现的方式太过突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