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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迹在嘉庆初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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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铭祺一时好奇,叫来小二,搭着他的肩膀问道:“小二,今天是谁家娶媳妇啊!阵势挺大吗?”

小二嘿嘿一笑,道:“大爷,您可要看仔细喽,这哪里是娶媳妇啊!这是本城的提督葛而泰大人派人来请望春楼的当家花旦赛嫦娥去他府上听曲的。”

刘铭祺点了点头,笑嘻嘻地又问道:“望春楼是什么地方?”

小二偷偷笑了笑:“大爷是不是头一次到我们这来呀!连鼎鼎大名的望春楼都不知道,哪里呀!美女如云,堪称是男人们的天堂。”小二边说边有些想入非非的陶醉入迷,浮露出一脸的淫色。

刘铭祺扑哧一笑,好奇地讥讽道:“靠,原来就是妓院啊!绕什么弯子。一个堂堂的大清朝的提督大人怎么会如此兴师动众地请位妓院的女子去寻欢呢?难道此女子是天上下凡来的仙女不成?”

小二听了刘铭祺有意的挖苦之语,心有不甘地辩白道:“大爷,您有所不知啊!此女子虽不是神仙,却赛似神仙,不是吹牛的话。赛嫦娥貌若天仙,芙蓉出水,据说看一眼都会醉上百天,闻其言便会魂飘万里,并且才艺过人,当然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了。要是能有幸一睹这位天下美人闭月羞花之貌,即是一种福气,死一回都值。”

小二说的唾沫星子喷溅,不亦乐乎。听得刘铭祺心里痒痒的,如同猫抓一般,色眯眯地斜眼望了一下渐渐远去的纱轿,晃着脑袋问道:“怎样才能见她一面呢?”

“如若见她也不难,只要大爷有足够的银子便能成其所愿。”

“噢,是吗?给大爷我再说明白点?”刘铭祺猴急起来,挑着眉毛哼道。

小二嘻嘻一笑,拱了拱手道:“您只要去了望春楼,花上五十两银子,便能阁楼仰望,一饱眼福;大爷您要是花上一百两银子,便能垂帘观容,其乐融融;大爷您要是舍得花银子,加到二百两,便能入坐而谈,一睹芳容;大爷您要是花上五百两银子,不但能听美人纤纤一曲人间仙乐,而且……”小二撇着大嘴越说越来劲,那意思明显着是在炫耀赛嫦娥的姿容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不是普通百姓就能有缘一见的。

“你小子也他妈的太啰唆了,你就跟大爷直说,要是跟那位赛嫦娥睡一晚的话要多少银子就行了?”刘铭祺打断道。借着酒劲,朦朦中似乎忘记了自己现如今的身份,像是现世中那个败家不等天亮的灵魂再次展露了出来。想当年刘铭祺花在女人身上的钱,也算是不计其数,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从不打折扣。

小二极有可能是那位美女赛嫦娥的超级粉丝,听到刘铭祺语带不逊后,极力辩护道:“赛嫦娥虽然是青楼女子,沦落风尘,却出淤泥而不染,品格高洁,性情清雅,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卖艺不卖身?哈哈……”刘铭祺哪会轻易相信他这套老掉牙的说辞,拍着小二的肩膀笑答道:“大爷我什么女人没见过,她既然如此清高,那倒不如出家当尼姑算了,还卖什么艺?假的?目的就是为了迷惑你们这些花痴、闷骚的男人们。”只不过是个妓女而已奇 …書∧ 網,却被如此夸大其词,说的神乎其神的,刘铭祺可是从他们这段历史上过来的人,什么不知道。

小二摇摇头,叹道:“大爷差矣,赛嫦娥可是位冰清玉洁的冷美人,并不是大爷所说的庸脂俗粉。她曾经许下过诺言,谁若是能博得她倾城一笑,便会将其视为她的意中人,无论富贵贫穷,她都将会以身相许,以死相契。”

“真的。”刘铭祺眼睛一亮,打着酒气熏天的饱嗝儿,夸下海口道:“那好,大爷我今晚就去会会她,我……嗝……我不但要让她笑,我还……嗝……还会让她对本大爷爱慕三分,留大爷我在望春楼过夜,哈哈……小二,你就……嗝……就等大爷的好消息吧!”自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流氓惦记,太监着急,只要不是生理有问题的男人,见了美女都会产生最原始的性冲动和性幻想。

小二满脸狐疑,听刘铭祺口无遮拦的大放厥词,畅所欲言,一定是酒喝高了,在此吹牛皮,反正是吹牛不上税,民不举官不究的,把大天说破了也没人管。小二随即眼珠一转,笑嘻嘻道:“如若是这样,我就跟大爷您打个赌。小二我愿意拿出这几年的积蓄做赌注,若是您赢了,我输您十两银子,若是您输了,大爷您给我二十两,如何?”

“好,一言为定,晚上……嗝……在望春楼等大爷我……嗝……过去征服那位传说中的美人赛嫦娥吧。”刘铭祺东歪西晃地边说便转身欲走。

“大爷,慢点,大爷,慢走,大爷,有空常来呀……”店小二急忙搀扶着刘铭祺将他送出店外,殷勤备至地招呼着。

一坛大清朝纯粮酿造出来的水酒,即使酒精度不高,但喝多了一样会烂醉如泥。刘铭祺此时三分清醒七分醉,这种飘飘欲仙、醉生梦死的感觉让他舒服极了,故意在大街上摇摇晃晃装醉鬼,人生能有几回醉,真醉假醉,又有什么所谓。

虽然如此,但心里却没忘记刚刚与小二打赌的事,大话说出去了,不能不兑现,输钱事小,失信事大,如若今晚不能实现自己的诺言,日后在康襄城内传将出去,岂不颜面扫地,以后还如何见人?

一言既出便如同覆水难收,后悔已来不及了。怎么说也得要见见这位仙女般的女人究竟长的啥样?是不是真的如小二所说,貌若天仙,芙蓉出水般圣洁。

总之要先搞点银子再说,要不然门还没进,就有可能被轰出来了。自古以来妓院就是个认钱不认人的地方,你有钱你就是大爷,你没钱连孙子都不如,刘铭祺深知这个理。

贫贱起盗心。顺手牵羊,盗人财物,刘铭祺是不屑于去干那些鸡鸣狗盗的事,但赌自己在行,虽然是十赌九输,但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去搏上一搏啦。谁叫自己酒后失言,受挟于人呢?

康襄城里的赌馆颇多,刘铭祺在附近选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大的赌馆,来往其间的竟是些衣着光鲜的八旗子弟和豪门公子,也有些嗜赌成性的市井无赖混迹其中,只要踏进赌场的门,当然是来者不拘。

正文 第16章:美女与赌徒(二)

刘铭祺晃晃荡荡地来到赌馆的门口,迎面站着两个尖嘴猴腮的接应,自然是点头哈腰笑脸相迎。进到赌馆里一看,好家伙!场子着实不小,人声鼎沸好不热闹,转盘; 麻将、牌九、扑克、骰子、押宝、摇摊等全都是些传统的赌法。

来赌钱的人基本上以男性为主,也有二三个打扮妖艳的女子依靠在男人的怀里,撒娇助兴,男人卡女人的油,女人卡男人的银子,相得益彰,各有所需。此情此景像是到了家的感觉,一种久违的情怀涌上刘铭祺的心头,当初挥金如土的他,在澳门葡京赌场豪赌时的情景历历在目,神情顿时为之一震,酒劲也随之消退了许多。

赌博这玩应儿,就像风险投资一样,有可能突然一夜暴富,也有可能一夜倾家荡产。刘铭祺当然是久经赌场的老人了,心里当然有数,既来之则赌之,赌徒的本性一是从不考虑后果,哪怕连裤子都输掉,也心甘情愿,愿赌服输。二是贪婪无餍,赌徒都爱“通吃”,恨不能将别人的银子全都赢光,自己才觉得爽快。

刘铭祺这两样是一样都不缺,缺的只是手里的赌资太少,已经不足以下场子去挥霍一把了。搜便了全身上下,总共才摸出不到三两的碎银,连在赌馆里卖大碗茶的老头,手里的银子都比他多。

刘铭祺在赌馆里转了一圈,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左右看了看,忽然察觉到赌馆里竟有二位老千,而且是内千,心里一阵发欢。他知道赌博光靠运气赢钱远远是不够的,运气不会跟着你一辈子的,即使你今天赢了,也只不过是瞎猫碰死耗子,偶然一二次罢了,搞不清哪天还得输回去。赌徒们人人都想在赌馆里捞钱,没见赌馆倒闭,倒是常见赌徒们输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

赌馆里的老千,分内外老千两种,外千是外面来赌馆掏金的高手,很快就会被赌馆的老板和巡场子的人给盯上,见你赢个百八十两的银子,便会暗地里跟你打个招呼,一般老千都很识趣,该收手时便收手,要不然恐怕会落下个有命赚银子没命花的下场。

刘铭祺在现世时,国内的大小赌场都泡过,见识不少,也算是一等一的赌场浪子,只可惜逢赌必输,输得那叫一个郁闷,就甭提了。

内千是这些赌馆内部的老千,是赌馆老板花高薪聘请来的,这些内千整天在赌馆里无所事事,但若是碰见一两个运气好的赌鬼,他们往往会以赌徒的身份出现,凭他们精湛的赌术,将大量的银子再给赌馆赢回来。不过这些贪财的内千有时也不安分,经常趁老板不在家,也会私自在赌馆里赢上一笔,然后再去干些吃喝嫖赌的勾当。

想要在赌馆里赚钱,一切还要靠头脑,“久赌必输,十赌九输,不赌为赢。”这是澳门前赌王临终时的金玉良言。晓得自己的赌技太滥,刘铭祺决定跟赌,先聚点财气。何为跟赌:就是跟在那些红运当头的赌徒后面下注。哈哈……想输都难。

刘铭祺将三两碎银子换成筹码捏在手心里,远远地望见一名男子,浑身上下穿金挂银,一身土财主打扮,正在牌九桌前撇着个大嘴叉,亮着公鸭嗓门,吆喝道:“来来来,看单的下单,看双的下双,见钱赔钱呀。输赢天定,下好离手,要加趁早啊。”百来张嘴围拢在四周不停地嚷嚷,挤闹沸腾。

刘铭祺七推八挤地来到人群的当中,望了一眼牌九桌上快堆成小山般高的筹码,心里一亮,心想:我要是能把这些筹码全赢来,换成大个的金元宝,还愁那位自命清高的赛嫦娥不乖乖地在我面前俯首称臣嘛。

刘铭祺心里一阵淫笑,又暗自扫了一圈押钱的阔爷们,察其言观其色,几个四十岁上下,样貌算不上丑陋,但跟漂亮也沾不上边的阔爷们,吆五喝六,赌的正欢。

几人玩的是天九牌,是从推牌九发展而来的,当时称为牙牌或骨牌。在中国的古代帝制里,官员主要分为文、武两类,成对的牌叫“文牌”,单张的则称为“武牌”。

天九早在宋朝已有记载,天九牌一共有32张牌,根据牌面点数的不同组合来比大小,一般四个人玩(也可三人玩)。

庄家有一位其余三家是闲家,外闲家人数不分,因为外围之人亦可以下注,以执骰子比大小依逆时钟方向拿牌,每一位只拿两张牌,闲家三位与庄家比大小,如果闲家点数比庄家大,那庄家就要赔闲家所下注之钱,赔律是下注一百两银子就赔一百两银子,1比1的赔律。

玩法也非常简单,先掷骰确定点数依次摸牌和打牌。打牌时打不起时则将牌翻过来垫牌,不让对方知道是什么牌。对子最大,从至尊宝,天牌对,地牌对一直到杂五对,然后是两个特殊组合:天牌和任一张8点牌组合成天杠,共有三个组合;地牌和任一张8点牌组合成地杠,同样共有三个组和。不成组合的牌,便以两张牌相加的个位数来定胜负,最大是九,最小是零,也就是瘪十。

因为参赌外围的人很多,所以发牌时,都会有赌馆的人用专门制作的一支两丈长的长铲子将牌递送到几位闲家的面前。后面的跟赌的赌徒们,也不管牌好牌坏,蜂拥而至,闭着眼睛跟着压,熙熙攘攘的乱成一锅粥。一般闲家是不会将底牌亮给外围的人看的,一是怕对方有眼线,另一面也是防止身后的人泄漏天机。

刘铭祺看了一阵,很快就摸清了赌场上的局势,一家赢二家和,只有坐在北面的一个主输得厉害,同样,他的身后也是冷冷清清,跟赌的人大部分集中在东面。

更重要的是刘铭祺敏锐地观察到每人抓到大牌时,隐藏在亢奋心理背后所留下的蛛丝马迹:东面坐着的阔爷,(也是刘铭祺进来后叫嚷压赌最欢的那位)额头比较突出,耳朵和嘴非常大,鼻子却很小,长得跟神农架的野人似的,就差长一身的长毛了,要不真的跟野人一副嘴脸了。他乃是康襄城的盐商张万三,也是今天的大赢家,每次见他抓到大牌后,都会下意识的曲一曲他的瘪鼻子,像只猎犬似的。

坐在赌桌南面的阔爷,瘦小枯干,贼眉鼠眼,眼珠子转来转去,东瞧瞧西看看,精的跟猴子似的,盯着张万三桌面上的筹码,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他也是康襄城赫赫有名的主,做绸缎生意的何不干。

坐在赌桌西面的阔爷,大号叫史有财,板着一张冷漠的长脸,半天不见他笑一下,只是冷僵僵地坐在桌前,那言谈举止的速度慢的跟千年僵尸有的一拼,嘴里叼着烟斗,时不时地抽上一口,越看越觉得脊背发冷,没拧4巳耸亲龉撞纳獾模套永锏墓撞哪鞘窍嗟钡囟啵裁唇鸸撞模撞模的竟撞模Ч撞摹蘼凼鞘裁戳现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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