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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完毕，皇甫灵丹还鬼使神差地浪费了点灵力用了一招水净术，将无欢身上的污浊全部驱除。
无棱真的将无欢保护的很好，他受那么重的伤，无欢却一点魔气都没有沾染，只是经脉透支受了些损伤。在皇甫灵丹的医术下，很快恢复原本的洁净美丽。
一般治疗好的病人，都会被医谷跟来仆从们第一时间送出去。
当皇甫灵丹的仆从走向无欢，他却鬼使神差地拦住了：“不要碰她。她的情绪不稳，我还要观察观察。”
仆从诧异地看了皇甫灵丹一眼。乖乖退下。
什么时候医谷还负责治疗情绪不稳了？
无欢这一觉睡得很踏实，虽然只睡了半个时辰，却已经够她恢复精神。
等她醒来，林忘忧那边还没动静。
“怎么这么慢，怎么这么慢。”
“哎，你医术是不是不如小酒啊？”无欢还真是没心没肺，面对刚治好她伤的医者。她不但没主动表示付诊金。反而揭人家短。
“或许吧，孟小酒天赋在我之上，多少人拜我们谷主为师。他这么多年，也只收了孟小酒一个。”还是强收的，想想谷主师叔也好可怜。
皇甫灵丹虽然礼貌地回答，他身边的医谷弟子就看不下去了：
“你怎么说话呢？我们皇甫师兄和孟小酒擅长的方向不同。孟小酒只是在净化魔气方面有些天赋，我们确实不如她。可是别的方面，她一刚入门的黄毛丫头，怎么能跟皇甫师兄比？
就像你就算是天仙修为，要你来跟我比医术。难道说你比不过我。就代表你不如我吗？”
“哦，这样啊。对不起啊。”无欢知道自己说错话，倒是挺老实。主动道歉，态度倒是不错。
“对不起就不用。你别杀我，我就谢天谢地了。”皇甫灵丹一边给人治疗，还一边回复着无欢的话。
无欢吐了吐舌头。
皇甫灵丹好像背后长了眼睛，竟然微微一笑，还摇摇头。
旁边两位医谷弟子是真的看傻眼了。
今天皇甫灵丹师兄也忒不正常了，往日他最有原则，在治疗的时候要绝对专心，绝不随便与人交谈，更不会在治疗的时候发出微笑类表情，素来都是一板一眼的人，今天怎么变得这么，这么。
另一边，林忘忧是真的累得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皇甫灵丹没说错，无棱的伤太重，救他一个，能救十几个人了。
可林忘忧不能不救他。
毕竟无棱向来挺关照林忘忧。林忘忧也把他当做可以信任的朋友。
无棱这浑身魔气的伤，若是换一个人，还真的没办法。
林忘忧用的办法，在医谷也有说法——就叫做牺牲。
只是其他医仙像林忘忧那样，被对方的魔气吸入自己体内，那他们自己就完了。而林忘忧却能慢慢净化自身。
这就是本质区别。
即便如此。林忘忧的芥子砂空间毕竟只有两人立足的大小，而无棱已经是玄仙修为，受到的魔气又来自堪比上仙的领主魔。
这样的强度，已经要撑爆林忘忧的芥子砂。
林忘忧现在那么痛苦，并不是她医术不济，而是芥子砂空间快爆了！
现在只有两个办法——加紧净化，或者扩大芥子砂空间。
这两个办法，都很难。
就说净化吧，以林忘忧的速度，她净化的速度还没有无棱魔气传染的速度快，现在无棱身上还有一半魔气未被清除，正在迅速扩散传染。魔气这东西，传染速度实在可怕。
若真是采用这个方法，林忘忧自己是能修为大进，可无棱，拖得久了真不知会怎样。
扩大芥子砂空间的话，一切都迎刃而解。林忘忧不但可以救活无棱，还能继续救更多人。
可是芥子砂空间，岂是她想扩大就能扩大？林忘忧早就想过扩大芥子砂空间，扩大之后她才能往里面存储更多东西，包括活人。可惜，一直都没有成功。
而今，就算明知希望渺茫，却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既然下了决心，林忘忧就干脆地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不再管什么无棱，而是全身心地开始与芥子砂空间沟通。
原本，关于芥子砂的事，涉及到空间之力，就连酒剑仙也无法给她足够的指导。
原本林忘忧是打算等到生死罗盘试炼结束后，去向秦天罗请教。那时林忘忧心中已经认可了秦天罗，虽然这家伙有时候真的很嘴贱。
可惜，出了生死罗盘被追杀的事情未能惩戒真凶，林忘忧就不再想去拜访天罗公子，她宁可自己的芥子砂空间不扩大，也不想去求他。
天罗公子虽然处罚了夜花魅，可他这人素来好面子，处罚夜花魅的事也只有他的亲信才知道，对外根本没有半点风声。
不知道的人就算看不到夜花魅，也只当天罗公子是把她保护起来。
林忘忧自然也同样不知道。
她现在倒是并不想找夜花魅报仇，没有足够的实力，她自知没有足够的资格。
若不是这件事刺激，林忘忧的性格，也不至于那么急于提升修为。
芥子砂空间的事，酒剑仙给林忘忧的指导只有一句：
“空间之力，虽是最难领悟，可一旦入门，之后的领悟，只要多总结，顺其自然必会有所成。”
第834章 魔化的无棱
这话的前提，就是仙界漫长的岁月。
酒剑仙哪里能料到林忘忧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不怕死地想要强行扩大芥子砂空间。
林忘忧如今的状况，还真不容乐观，因为芥子砂空间中充满魔气，林忘忧又要强行将之扩大，不得不与之沟通，直接后果就是，林忘忧浑身上下，也同样被魔气包围。
若非有仙云为她遮挡视线，估计她林忘忧现在就会成为第一个被灭掉的人。
仙界各派规矩，对于完全入魔又没办法治疗的，会由同门师兄弟或者是挚友将之灭杀。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与其入魔后丧失心智，不如死了干净。
对于这个默认的规则，大多数人都持支持态度，很多人在第一次参加历练的时候，也会跟队友说类似的话。
即便是被仙云笼罩，林忘忧的气息却无法完全掩盖，透着仙云传出的阵阵肃杀之气，让皇甫灵丹等人如临大敌。
“怎么办？无棱会不会控制不住了？”
“他会不会对孟师妹下手？若是孟师妹有个闪失，我们回去可不好交代，她可是谷主的记名弟子。”
“多好的小姑娘，就是善良过头了点，哎，既然是当了医仙，就该看淡生死，需知量力而为。人力终不可逆天。”
医谷的几个人，已经不再接受新治疗任务，而是将林忘忧的仙云团团围住，只等随时出手。
好在皇甫灵丹素有威望，且足够冷静：
“大家不要急，我觉得孟师妹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再说仙云素来有灵性，它的主人若是遇到危险，它也不会再遮着。”
“这倒是。”
“我们先别出手，免得帮了倒忙，大家合力把困龙阵摆出来，若君无棱真对小酒出手，我们也好随时困住他。”
“可是皇甫师兄。咱们这次只带了一份困龙阵出来。”
“顾不得那么多了，没什么比孟师妹的安危更重要，摆阵吧。只希望不要出什么事，若是没事。这阵也不会被破坏，以后还能继续用。”
“是。！”
皇甫灵丹在医谷弟子中还算有威信，很快组织着将困龙阵摆出。
无欢也是等他们摆阵完毕，亲自感应了阵法功效，脸色才慢慢冷下来：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想杀了我哥？皇甫灵丹。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无欢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皇甫灵丹却异常平静：
“你要杀我，我不会反抗，因为我不是你对手，反抗也无用。
但是我想请你先冷静下来，这个困龙阵只有囚困的作用，并不能杀人。
若是你哥哥最后无法医治，我们也不会杀他，因为我们没有动手的资格。真正有资格动手的人，是你。”
“我？你以为我傻了吗？我才不会那么做！”
无欢的声音已经不再那么尖锐，却是有些颤抖。
“你若真的敬爱他。就该想想什么才是他最希望的。若是易位而处，你又会是如何想法？时间不多了，你当速做决断。这就是仙魔之争，你我都无法改变。”
皇甫灵丹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却如一根针，深深刺进无欢的心里。
无欢何等聪明，何尝不明白皇甫灵丹所说的意思。
用想吗？
她哥哥无棱那样有原则的一个人，宁可死也不会接受他自己成魔的事实。
而且他那么在乎那个孟小酒，她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自家二哥经常提起一个女人的名字，更没有见过他笑的那么温暖。虽然他并不对孟小酒笑，只是对她才会笑。
若是哥哥知道他成魔后第一个伤害的人是孟小酒，真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无欢咬着唇，以蚊子般大小的声音出声：
“你们这阵法管用吗？请一定确保孟小酒的安全。我哥哥。我会亲自动手。”
说完这些话，似乎抽干了无欢所有的力气。她呆愣地坐倒在地，怔怔地看着林忘忧那朵已经有点无法控制气息外散的仙云。
哥哥，你一定不要有事。
哥哥，你一定不要伤害小酒，否则你会后悔的。
仙云之中。林忘忧想死的心都有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最怕什么就来什么。
在林忘忧领悟的关键时刻，无棱竟然真的醒了。
本来无棱重伤是晕过去的，林忘忧急着救人就没再专程将他再次敲晕。这下好了，治疗一半之后，他的身体恢复了些，反倒是先醒了。
无棱醒来本是好事，可他现在已经再次被魔气侵染，根本认不得林忘忧。
林忘忧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她往日认识的无棱师兄，而是一个十足的魔！
最无奈的是，林忘忧的芥子砂空间已满，她连躲入其中避难的机会都没有。而她自己正在与空间联系的关键点上，连动弹都不能。
在无棱的强势修为下，林忘忧弱得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无棱的脸上布满浓郁的黑气，一双漆黑的瞳孔，在黑气中显得愈发黝黑无神。
他一步步走向林忘忧，不带任何表情，却举起了他那双同样布满黑气的手。
“无棱师兄，你别冲动，我是小酒。”
林忘忧急切的声音，让无棱的手停在半空中，离林忘忧的头只剩下半臂长的距离。
而他的手掌，随时可能落下。
以他的实力，这样一掌下去，林忘忧必然死的渣都不剩。
林忘忧可没有皇甫灵丹以为的那么勇敢和有医德，看着随时可能落下的死亡之掌，林忘忧也是心惊胆战，却不得不提醒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看来他的意识并没有完全被吞噬，他没有继续攻击，代表他认识她、
“无棱！你清醒一点，我会想办法救你，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可惜这一次，无棱似乎并没有听进去，手掌又动了。
“小酒，我是孟小酒啊！”
林忘忧一边又喊了一声，一边捏碎了身上挂着的唯一一块可以求救的玉符。
无棱的手掌再次停顿，这一次，距离林忘忧的头只有半掌之隔，蔓延的魔气已然鼓荡到林忘忧的发丝，将她半片脑袋都染得漆黑。
但，他生生的停顿下来，而且还喃喃出声：
“小酒。不能伤害小酒。”
“我是小酒。！”
知道小酒两个字有用，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林忘忧还是连忙又解释了一句。
第835章 怎么是你
“小酒。”无棱下意识地跟着林忘忧重复这两个字，眼中的魔气似乎消散了些，眼神也出现片刻澄清。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若他一时无法控制，手掌只要再动一次，林忘忧必死无疑。
“小酒。”林忘忧继续重复这两个字来安慰无棱的情绪。
“小酒，杀了我。我快控制不住。啊！”无棱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竟然能挣扎着开口。
可是只说了一句，他的状况又不对了。
撤回的手掌再次拍向林忘忧。
“嘭”地一声响，是小狼挡在林忘忧身前被拍飞。
“小酒，我是小酒啊。”还好林忘忧及时开口，让无棱的动作再次停顿。
无棱刚才那一声呐喊和被拍飞的小狼，已然惊动了皇甫灵丹等人。
林忘忧已经顾不得隐瞒自己也全身黑气的状况，干脆地撤了仙云缭绕。
“孟师妹，快出来，我们用困龙阵将他困住。”
“哥哥，那是小酒啊，你不能伤她，否则你会后悔的。”
皇甫灵丹和无欢的声音同时传来。
林忘忧之前就一直在想办法暂时断去与芥子砂的联络，顺便将身上的宝贝搜查一遍。
触手有点坚硬。
龟壳，对，玉和仙君赐下的龟壳，据说可以抵挡玄仙的攻击，就是挺费灵晶的，林忘忧一直没怎么用过这东西。
现在生死攸关，可不是考虑灵晶的时候。
林忘忧趁着无棱片刻清醒的时间，连忙将龟壳展开，将她自己、云小呆和受伤的小狼一同罩入其中。
林忘忧忙着催动龟壳，片刻没有说自己的名字。无棱已经再次被魔气控制，毫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