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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头走向行动咖啡馆,点了两杯热咖啡,虽然这不符合她晚上不喝咖啡的原则,但原则也有值得破例的时候──例如现在。
章量看著她喜孜孜的模样极为动人,正心动的想揽住她粉肩时,没想到她却指著远处一对情侣,噗哧一笑。
手臂僵在半空中,他蹙眉看过去,情侣之中的女生,怀里捧著一束巧克力花。
“哈。”她轻笑出声。“那种巧克力花好好笑哦,根本不能算是花嘛,要是有人送我那种花,我一定会把它冰在冰箱里,以免‘花’融化了。”
瞬间,章量的额际出现三道黑线,比天色还要黑。
干!这么一来,谁还有勇气把那种好笑的巧克力花拿出来?
“小姐,咖啡好了!”
他付了帐,两人捧著咖啡坐回车里观星看海,海潮声和咖啡香,这一切又都对了。
扫掉巧克力花的阴霾,对于重新营造起来的气氛,章量心口一阵狂热,认为机不可失。
“恩恩,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已经喝完了咖啡,搁下空杯子,明眸专注的看著他。“我也是,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你先说。”
淑女优先,而且他有把握──她要说的,跟他是同一件事。
“好。”她若无其事的看著他,就像早晨她跟他道再见时一样自然。“昨夜的事,是我们一时冲动,我们就忘了,彼此都不要介意,也不要有疙瘩,我们还是好朋友,这样好吗?”
他瞪视著她,黑眸缓缓眯起。
“你是说真的吗?”俊脸瞬间扭曲,他一字一字的问。
“当然。”看到他莫名拉下的酷脸,她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却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你是个很好的朋友,相信我对你来说,也是很好的朋友,我们没必要为了昨晚发生的事伤了和气。”
心一沉,他恼羞成怒的咬著牙。
她居然说,跟他发生关系是伤和气?
这小女人,是想气死他吗?
他沉著脸,好面子的他,不愿表露心里已经被她的话刺伤了。
“明天我们还是一起去晨泳,我还是会叫你起床,没问题吧?”为了让气氛好一点,她柔柔的对他展开了一个笑靥。
该死的!她的笑容惹得他心头一阵轻荡,他想像昨天一样吻住她的唇,然后剥光她的衣物,占有她!
就算他心里很想碰她,他也绝不会做──谁叫她已经先把话讲在前头了,他可不想变成一个侵犯“好朋友”的禽兽。
但,既然要跟他当好朋友,何必笑得这么美给他看?整人嘛。
“你没想过再找个男朋友?”困难的咽下喉间的干涩,他突然问。
“目前没有那种感觉。”看他又恢复像以前一样和她闲话家常了,一抹安心跃上了她的嘴角。“当我的男朋友,应该要大我很多岁吧,懂得女伴的需要,懂得生活的情趣和品质,而且不能太自我,否则又要重蹈我上次谈恋爱时的覆辙了。”
章量闷哼一声,俊脸沉下,神情很难看,因为他又受伤了。
他该死的小了她一岁,又刚好非常自我,这么说他是不够格喽?
既然他没希望,为什么昨夜她要给他?让他对她的感觉在今天升到了最高点,现在又被迫降到冰点。
他真的不懂女人,女人不是都希望有人对她负责任吗?
为什么这个女人偏偏跟别的女人不太一样,很怕有男人要对她负责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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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章量,居然在单恋一个女人。
自视甚高的他,从没想过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很惨,这真的发生了。
“天啊!她怎么能骑得这么好?”目眩神迷的看著白马上英姿飒爽的桑协恩,江水晶微张著菱唇,连连发出赞叹。
“我连马都不敢碰。”严婉臣的表情和江水晶一模一样,她比独立自主的江琉璃还像江水晶的亲姊妹。
江水晶眨巴著眼睛。“可是,至少你敢帮伍小婉洗澡啊,我连帮狗洗澡都不敢,伍小婉一叫,我还会怕它哩。”
品茗中的江忍和严怒对看一眼,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他们家里这两个小女生,没事聚在一起就在比谁比较没用,让他们这些大人听得啼笑皆非。
这座马场是殷家的,除了当年学生会的五家人,外人不得私入。
今天是假日,江、章、伍、严、殷五家人齐聚一堂,人马众多,一个也不少,会骑马的都上场奔驰了,不会骑的就在树荫下野餐。
“是啊,她怎么能骑得这么好?”章量也喃喃的看著马上笑逐颜开的桑协恩。
就在他察觉自己爱上她之际,她左一句当哥儿们,右一句好姊妹淘,就画清了与他的界限。
但,她还是无孔不入的加入了他的生活。
现在,她跟他的家人、长辈、朋友都变成了朋友,跟香茴、婉臣、琉璃、水晶她们几个女生一见如故、相见恨晚,还嚷著要加入姊妹会。
至于兄弟会里,也有个很痞的无赖嚷著要追求她,就是伍狮。
其实,他还真有点担心她会被伍狮给追走。
但仔细想想,浪荡不羁的伍狮根本不符合她的择偶条件,所以他就放心多了。
那女人绝对是上天派来杀杀他狂妄之气、挫挫他锐傲之风的,所以他才会拿她没辙,不像个男人,跟她当起什么哥儿们、姊妹淘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一个从容不迫的声音扬起,颜晓冽笑盈盈的走到章量身边,跟他一起欣赏桑协恩的马上风采。
“晓冽阿姨……”在这位英明睿智的女性长辈面前,章量讲不出任何一句违心之论。
他相信这种事可以瞒过他那粗枝大叶的老妈起码二十年,可是绝逃不过心细如发的晓冽阿姨之眼。
“有时候女人也没办法察觉自己心意,如果男人就这么放弃,那是男人的错,也是男人的损失。”颜晓冽话中有话的说。
她可以镇得住家里那头无恶不作的恶虎,以及一头跟恶虎很像的小恶狮,她的功力不是盖的。
“如果那个男人不想放弃,要怎么做,女人才会察觉?”章量勾了勾唇,生平第一次不耻下问。
像这种事,他打死也不会问他老妈,因为那只会被她笑而已,她可能会卷起袖子说:“笨蛋!连个女人都追不上,看你老妈的……”光想到那个画面,他的太阳穴就痛。
秋风轻轻拂过,颜晓洌看著他,眸中有笑意。“缠。”
他一双剑眉挑得极高。
缠女人?
那太丢脸了,不是他这个天之骄子的作风。
况且,要靠缠来获得一个女人的爱,也太可怜了吧?
他才不会缠她,绝对不会缠。
第七章
为了表示男子汉的傲气,接连著三天,桑协恩没有找章量,而章量也隐忍著想念她的情绪,不主动找她。
虽然,有了性关系后要做朋友真的很难,但是,缠女人……这三个字离他太遥远了,他章某人的字典里可没有这三个没用的字眼。
晚上,是江家女主人辛法纱的生日,大批人马齐聚在华丽的江宅,热闹滚滚的享用著寿星亲自下厨烹调的美味料理。
“真是太好吃了!纱纱,你煮的饭菜我就算吃一辈子也吃不腻。”伍恶对著满桌佳肴大快朵颐,每样食物都不肯放过。
辛法纱看著伍恶,很实在的说:“你也确实快吃一辈子了。”
算算时间,从学生时代开始,结识学生会的他们五人之后,自己不晓得做了多少便当给他们吃。
一直到现在,伍恶仍会不定时登门来吃上一顿,然后餍足地回去,更离谱的是──连她去伍家作客,下厨的也还是她。
她有预感,等他们大家白发苍苍的时候,伍恶还是会拄著拐杖上门来叫她煮饭给他吃,对于这件事,她老早就觉悟了。
“幸好有水晶继承了你的手艺,等你煮不动的时候,还有水晶可以煮给我们大家吃。”伍恶笑嘻嘻的打著如意算盘。“小水晶,什么时候要嫁来伍叔叔家里当媳妇啊?”
“伍叔叔──”江水晶俏脸红了,不安的瞰了那群兄弟会的成员一眼。
好险,他们没有注意在听大人们说话,她松了口气,可不要让那个人误会了呵……“你这家伙别想打水晶的主意。”莫谦雅对伍恶亮了亮自己的拳头。“水晶是要嫁来我们章家当媳妇的。”
不擅厨艺的她,也肖想水晶很久了。
“谦雅阿姨!”水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谦雅阿姨的嗓门向来很豪迈,别给那人听见了才好。
殷邪微微一笑,洞悉世事的眸子停驻在江水晶涨红的粉脸上。“你们别争了,水晶注定是殷家的人。”
“邪说的没错。”藤真砂衣子吃著餐后水果,也在一旁徐徐点头。
看到这画面,水晶俏脸更红,别扭得快变虫了。
谁知道她母亲辛法纱还少根筋的点头如捣蒜。“对啊对啊,嫁去邪家我比较放心,邪和砂衣子比你们两个正常多了。”
“妈!”江水晶垮著粉肩,莫可奈何的喊了声。
“女大不中留,如果水晶想嫁,我和纱纱都没意见。”江忍唇际带著笑容说道。
他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和迷糊老婆酷似的小女儿,当然希望她有个幸福的归宿。
“爸!”她情急的喊。怎么连向来稳重的爸爸也来搅局,她快花轰了啦。
“既然摆不平,那,打擂台啊,谁赢了就可以娶小水晶。”莫谦雅很“大哥”的提出了建议。
江水晶连忙告饶。“谦雅阿姨,你想吃什么,我去煮给你吃,不要打擂台啦,我还不想嫁。”
“你这丫头不要害躁。”莫谦雅大剌剌举手揉了揉她软软的头发。“我们家老二虽然眼高于顶又傲得要命,但像你这么可爱的女生,他也不会瞎了眼不要……”水晶的头顶,霎时有一群乌鸦飞过。
她真是败给谦雅阿姨了,她不是害躁,她是有苦难言哪……俏丽的小脸,不知所措的看了眼章量。
二哥,救我啦……她发出了讯息。
“狂,管管你老婆好不好,不要乱点鸳鸯谱。”章量的声音不耐烦的冒了出来。
追不到心仪的女人,他已经够呕的了,偏偏他老妈还来插花。
水晶就像他妹妹一样,他连她包尿布的样子都看过,小时候还帮她擤过鼻涕哩,他对她根本一点感觉都没有。
对水晶没有感觉,对别的女人也没有感觉,酒过三巡,他突然好想念恩恩那个老丫头。
三天了,他们都没有联络,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原本纱纱阿姨叫他带恩恩一起来的,他却没找她。
现在打给她,或许她会马上跑来,她的个性本来就喜欢凑热闹,反正聚会没那么快散,待会大伙还要玩桥牌,叫她来吧,顺便找她去晨泳。
几天没晨泳了,也没人叫他起床,他觉得很不习惯……于是──理由成形。
傲气飞了、理智没了,字典里的缠字变得有些模糊,在热闹嘈杂的江宅餐厅中,他打了电话给她。
“咳!”接通后,他清了清喉咙,粗声粗气的说:“喂,明天出来晨泳吧,你叫我起床。”
一阵熟悉的轻笑传到他耳里。“拜托,少爷,我人在大陆耶,要晨泳等我回去再说吧。”
瞬间,他警觉的竖起了剑眉,电话那头很吵,她像是刻意捂住了手机,还有呼呼的风声和海潮的声音。
他的肌肉瞬间感到紧绷。“你没事跑去大陆干么?”
“当然是有事才会来。”她笑了笑。“我在跟踪人蛇集团,这篇报导肯定精采绝伦。”
“什么?”他霍地弹起来,声音陡然攀升。
这女人有没有脑袋?讲得轻松,好像她在跟踪一只流浪狗似的。
“吓我一跳,你那么大声做什么?”桑协恩连忙把手机拿远点。
寒著脸,章量怒气腾腾的质问,“你还问我为什么大声?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一个女孩子不要命了是吗?去跟踪人蛇集团,你不要自己也被他们给卖了才来哭!”
怎么……了?二十几双眼睛面面相觑之后,看向变脸的章量,他犹自发火。
“我是个记者,你不要小看我好不好?”桑协恩好笑的准备结束通话。“我不跟你说了,他们要登船了,回去再联络,我会买礼物给你。”
“谁要你见鬼的礼物?!”
他还在吼,手机那头却已经切断了,而且再也打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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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周刊杂志社这几天来的日子,就如同它的社名一般,过得很风暴。
“章先生,我们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是我们要派恩恩去大陆,是她自己找的题材,主动申请要去的,你不能怪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她人现在在哪里……话不能这样说,不是我们不负责任,手机打不通,她又没有主动跟我们联络,我们也没办法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