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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岁。
“算算时间，该有四百多年了吧……”萧凡看着村内，一阵恍惚。四百年的岁月，即便以他这样可以活一两万载的人都觉得有些漫长了。
“四百多年……”老人张了张嘴，看着萧凡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不得不叹息，道：“你们这些修炼之人，数百年过去了，还是这么年轻，看起来和二十岁的小伙子没什么区别，而我们这样的凡人则已经到了迟暮之年。这还是在不落村，要是在外界，早已逝去几代人了。”
“凡人有凡人的快乐，修者也有修者的苦恼，有时候生命悠长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萧凡轻声说道，仿佛自语，而后他迈步进入村内。
“年轻人留步！”老人见萧凡走进村落，顿时惊呼，道：“外人不可进村，否则会遭诅咒缠身，你赶紧退出来！”
“无妨，四百余年前我曾在你们村中做客，无惧诅咒缠身。”萧凡笑道，迈步走向村子中央的那颗老槐树。他的到来惊动了许多村民，一道道身影相继从屋子中走了出来，看着他这个外来客。
“你是……”几名老人自村中的祠堂内走出，个个都是须发洁白，满脸皱纹。其中几人看到萧凡的面容时，顿时呆了，老脸上的皱纹因为激动而皱褶在了一起。
“大哥哥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一名老人蹒跚走来，老眼中竟然有泪光闪现。
大多数的村民都惊住了，那老人可是村中年龄最大的几位长者之一，居然称呼老槐树下的年轻人为大哥哥……
“你是？”萧凡听到这样的称呼也觉得有些惊讶，同时也感觉有些别扭。
“大哥哥，还记得四百多年前我们吃龙马肉的时候吗，还记得你为我爹出气的事情吗……”老人热泪盈眶，来到萧凡的面前，颤抖着嘴唇说道。
“小豆子？你是小豆子！”这一刻，萧凡知道眼前的老人是谁了，竟然是当年那个几岁的小孩童。看着他如此苍老的面孔，心中一阵黯然。
“是我，我是小豆子！”老人点头，拉着萧凡的手，道：“四百多年过去了，我从当初那个小孩童变成了行将就木的老人，可大哥哥还是这么年轻。岁月啊，斩去了我们这一代人，却不能在你的身上留下痕迹……”
“小哥，你还记得我吗，当初带着你进村子的那个老汉，想不到一晃就是四百多年了啊……”另一名老者走了上来，眼神有些恍惚，像是在追忆那些逝去的岁月。
“记得，都记得。”萧凡点头，而后看向他们，道：“你么想要长生吗？我可以让你们再活上几千年。”
“不了，活得长久真的好吗？孤独地看着自己的子孙慢慢老去，最后掩埋在黄土中。对于我们这样的凡人来说，这是最痛苦的事情。与其这样活着，不如循着生命的轨迹，自然而终，走过完整的一生，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几个老者都摇头，他们并不希望活得太长久。因为不落村的人都是如此，生命最长的也只有几百岁。倘若他们活上千年，将亲眼看着自己的子孙后代老去，这是不可承受之痛。
萧凡叹息，并未多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对于不落村的人来说，长生真的不是好事，这事实。除非他们的所有后代子孙都能长生，否则活得长久，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反而会承受莫大的伤痛。
萧凡在不落村留了下来，直到第二日才离开。临走前，小豆子说要萧凡过些年再来这里，送他们最后一程。
这样的要求，让萧凡的心变得有些沉重。这些都是故人，四百多年过去了，他将亲眼目送他们离世，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长生路啊，不如说是寂寞路……”萧凡走在通往北荒圣殿的石阶上，心中感慨。对于他来说，这一世若不能与身边的人一起长生，即便是打破天地桎梏，拥有无尽的寿命也无用。
萧凡不想过举世皆寂的生活，他希望自己在世的每一天都能看到亲人、爱人、朋友，而不是一个人面对岁月的更迭，面对沧海桑田的变幻……
萧凡的到来，并未引起人们的注意，因为人们并不知道他的行踪，大都在极界终极天地内等待。
今日是独孤剑所谓的两日的最后的期限，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并且通过远古法阵不断张望，寻找萧凡的身影。而此刻的萧凡，却依旧在通往北荒圣殿的山门的石阶上。
萧凡不急不缓地拾阶而上，故地重游，他的心很平静，根本不像是来与已成为君王的独孤剑决战的。当他真正踏入北荒圣殿的宗门领地时，终于有人发现了他，整个圣殿立时发生大震动。
圣殿之主以及许多的当世强者，甚至连底蕴强者都出现了，联袂而来，亲自迎接萧凡的到来。
而今，萧凡的身份与四百多年前有着天壤云泥之别，不管境界与实力达到了什么程度，单说三百年前的盖世功德，也足以让他的名字流传万古，当世没有多少人敢怠慢。
“不知大帝亲临，我等有失远迎，还望大帝莫怪！”圣殿之主是一名英武的中年人，带着一众强者前来迎接，态度与语气都充满了敬畏。
“圣主，你等不用拘束，将我当做一般的修者即可。”萧凡的声音很平静，他举步走向北荒圣殿内，没有散发出一丝的强者气息与威严。
“是，我等谨遵大帝吩咐。”
北荒圣主等人虽然嘴上说着这样的话，可却不敢有半点怠慢。他们能将萧凡当做一般的修者来对待吗？这可是万古大帝，血杀五大远古君王，为人族立下盖世功德的存在，值得亿万苍生仰慕与敬重！
萧凡走进了北荒圣殿的宗门大殿内，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跟随他而来的圣殿众强者全都站在旁边陪同，没有一个人敢入座。
萧凡坐的位置太随意了，其余人怎能入座，一旦入座岂不是有与大帝平起平坐之嫌吗，没有人敢如此放肆。
“你们都坐下吧，我是你们的客人，你们身为主人，反倒拘礼了。”
“大帝，您请上座，您这样，我们怎么敢坐……”圣殿之主微低着头，心中苦笑不已。
“好吧。”萧凡看了他们一眼，知道改变不了什么，以他如今的身份，想要这些人不拘束，那是不可能的。
第52章 极界终极天地
北荒圣殿的宗门大殿内，萧凡移步坐到了正位上，他没有散发出一丝威压，就如一个平凡的修者，可是无形中却能让人感受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强大。
“你们作为守护极界的圣地，这些年里行事还算正派与公允。当年我在这里镇杀几名圣子，事后你们并未派人来擒拿我，对比其他的圣地，你们的确好太多了。”
“大帝！当初的事情我们……”
“大帝息怒！”
“大帝息怒！”
圣殿之主等人齐齐变色，以为萧凡要来找他们清算，心中咯噔直跳，脸色一下子惨白无比。
“你们不要惊慌，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有要为难你们的意思。”萧凡摇了摇头，对比四百多年前与现在，真的是不可同日而语。他看向圣殿深处，眸子深邃而平静，道：“不愧是守护极界通道的圣地，竟然还有这样一位底蕴强者。”
这一刻，大殿内，众人皆惊。
就在这时候，大殿内的虚空突然裂开了，一个身穿灰色布衣的老人走了出来。他须发洁白，连眉毛都是白了，身体枯瘦，脸上的皱纹很多，可体内却隐藏着强大的神能。
“大帝一眼望穿虚妄，看穿老朽的本源，看来大帝这三百年来不但修复了大道神伤，修为境界也有了很大的精进啊。”那个老人看着萧凡，颇有唏嘘与感慨。
“三百年了，我若不能精进，未来必会血溅星空。倒是你，血气太枯败，难怪当年未曾出手。”
“当年一战，老朽未曾出手，至今想起来还耿耿于怀。可是，极界天地太过重要，倘若少了老朽的守护，不知道会出什么大乱子……”老人叹息，眼神有些落寞，如他这样的人物，多么渴望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来一场激烈的大战，重拾过去的峥嵘岁月，可是他不能，身上肩负着更加重大的责任。
说到这里，老人顿了顿，继续道：“大帝准备何时进入极界天地，那独孤剑怕是等得不耐烦了吧。”
“不急，既然我来了，就注定了他的结局。”萧凡话语平静，随即又叹息，道：“当世一名君王，就这般废了还真有些可惜。然而，他终究会为人族带来麻烦，我不得不这样做。”
这样平静的话语，却让人感觉到无与伦比的强势与霸气，根本未将已成君王的独孤剑放在心中，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让大殿内所有人都震惊，包括那个老人。
“大帝的手段，老朽自然相信，可那独孤剑流着不死仙凤的血脉，也非等闲之辈。这种血脉成为当世君王，其战斗力十分恐怖，不能以常理度之。再者，独孤家也有老祖苏醒了，曾派人隐匿气息进入极界中，为独孤剑送去了大君王战衣，所以大帝还是警慎些为好。”
萧凡闻言，平静地看着那个布衣老人，双眼中突然爆射出璀璨的神芒，道：“你在担心什么？”
“独孤家的老祖，还有他们的大君王之兵以及无敌祖器……”老人没有隐瞒，直言道。
“他们若敢妄动，不久之后我会亲自去一趟独孤家。不用担心无敌至尊兵的威能毁灭了这个大陆，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
“大帝……”
圣殿众人皆惊，这是何等的强势与霸气。他们知道萧凡所谓的去一趟独孤家，那肯定是要去会会那无敌祖器，这让他们觉得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独孤家的祖器，那是至尊兵，威能盖世，足以毁天灭地。其中的神祇若全面复苏，轻轻一震就能崩坏无尽的星河，大宇宙都要因此而摇颤。
君王这样的存在，虽然为盖世强者，可是却无法与至尊兵相比，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至尊兵承载了至尊的大道，代表道之极致，恐怖到了绝巅。若非至尊再生，谁也不能与之撄锋，即便是大君王也不行！
此时此刻，大殿中每个人都在猜测萧凡到底达到了什么境界？可是世人都知道，萧凡并未渡劫，也就是说他还未成真正的君王呢。
……
八荒极界终极天地内，独孤剑一身火色的神衣，脑后九轮神环如烈日当空，炽烈的光照破山河万朵，刺得人们眼睛生痛，不敢直视。
他立身在终极天地内的星空中，无数的星辰将他围绕，竟然以他为中心不断地转动。且有万千大道之痕沉浮，发出哀鸣声。这是一种恐怖的大威势，一道既出，万道皆颤！
“唔，时间就快到了，混沌体还没来吗？”独孤剑双眼神火腾腾，瞳孔内浮现出仙凤浴火重生的画面，他望向这片世界的角落，而后以道音大喝：“混沌体，你畏死不敢出现吗？既然如此，我先杀了你的女儿与女人，看你还能龟缩到什么时候？！”
独孤剑的道音如神鼓擂动，震动乾坤六合，八荒都在隆响，穿过极界的壁垒传到了外界，大半个炎黄大陆的人们都听到了。
北荒圣殿的宗门大殿内，众人齐齐变色，全都望向萧凡。以他们对萧凡的了解，认为他肯定会杀意炽烈，立刻踏上虚空通道进入终极天地强势镇杀独孤剑。
然而，萧凡的反应与大殿中的众人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非常的平静，根本没有因为独孤剑的话语而表现出半点怒气，只是转头看着某个方向，瞳孔内浮现出两个能吞噬宇宙的漩涡，摄人心魄，让大殿内所有人都觉得遍体生寒。
“混沌体，限你十息时间内前来受死，否则每过一息时间我便杀你一个女人，直到将她们全部杀光，然后将你的女儿还有故人全都镇杀在这里！”独孤剑的声音森寒而残忍，整个极界终极天地的修者都像是跌入了冰天雪地中，一股股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
圣殿的宗门大殿内，萧凡透过殿门看向远方，整个人都很平静，没有半点波澜。就在众人以为他立刻就要前往虚空通道进入极界的时候，他突然消失了。
“大帝去哪儿了？”
大殿内，众人惊愕，刚才萧凡还坐在正位上，一下子就消失无踪了，也没见他有任何的动作，就这么不见了。
“他气息无法感应，只有一个可能，他已经在极界的终极天地内了！”布衣老人这般说道，言语之间也有着深深的震惊。他为远古活下来的君王，并且无限接近大君王了。能让他都难以感应到气息，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萧凡身在极界终极天地内。
“什么？！”众人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那个布衣老人，道：“老祖，您不是说就算是大君王也无法破开壁垒进入其中吗？”
“不错，事实就是如此，大君王也不能强行破开壁垒。可是他却不同，先前他消失的时候，我感应到了大道的波动，那是一种已经完善的大道，而且与我所见过的大道完全不同，非常奇怪……”
麻衣老人说到这里，枯瘦的身躯突然一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