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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卫民按照谭纵的要求去了大牢,向里面的囚犯传达了谭纵的意思,听说是钦使大人的决定,既能减刑又能拿银子,大部分囚犯踊跃响应,这些人大多数都是社会的底层人士,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减刑和银子的诱惑下,值得他们一搏。
听到那些囚犯的呐喊声后,凌副香主的脸色不由得一变,他万万没有想到谭纵会动用囚犯,有了这股生力军的加入,官军的实力顿时得以加强,而忠义堂的士气却处于低谷,形势对他来说变得有些不利。
“撤!”环视了一眼周围神情紧张的忠义堂帮众一眼后,凌副香主当机立断,沉声说道,反正府衙里的人已经无路可逃,他现在并不急于拿下他们,准备重整旗鼓,等下再伺机反扑。
伴随着凌副香主的一声令下,街道两旁的忠义堂帮众顿时潮水般向后退去,不过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在距离府门二三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列好了阵势。
谭纵见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伸手擦拭了一下手中刀刃依然锋利的唐刀刀身上的鲜血,他们终于顶住了忠义堂帮众的第一波攻击,能暂时能轻松一下了。
谭纵手里的这把唐刀是赵云安在他离开苏州城之前交给了他,唐朝的宫廷御用之物,据传是由一颗天外陨石冶炼出的未知名金属打造而成,削铁如泥。
现在看来,这把唐刀果真名不虚传,经过先前如此激烈的拼斗一点点的缺口都没有,依旧锋利无比,周身散发出丝丝寒气,嗜血后剑身显得更加得光亮。
“钦使大人,下官让那些囚犯吃了一顿饭,差点儿误了大人的事,还望大人赎罪。”鲁卫民来到谭纵的身前,冲着他一拱手,躬身说道。
“鲁大人来的正是时候,何罪之有?”谭纵微微一笑,伸手扶起了他,态度显得十分温和。
“小的童世清,拜见钦使大人。”这时,跟在鲁卫民身后的一名黑胖男子向谭纵一躬身,毕恭毕敬地说道,“小的已经将七十六名狱卒悉数带来,供大人差遣。”
由于谭纵在“侯德海”被杀一事上救了童世清一命,因此童世清对谭纵是恭敬有加,将其视为自己的恩人和贵人。
听闻忠义堂的人要来攻打府衙后,童世清于是索性将牢里那些不愿意守卫府衙和身份重大的囚犯带来了府衙,找了一处院落关了起来:一是可以协助谭纵守府衙,二来也免得有人趁乱来大牢里捣乱,惹出什么乱子来。
大牢里的囚犯一天三顿都是清汤、窝头加咸菜,那些响应了鲁卫民的囚犯早就饥肠辘辘,因此向鲁卫民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饱餐一顿,要死也要做一个饱死鬼。
面对囚犯们的这个要求,鲁卫民无法拒绝,即使那些上刑场的死囚,临走前也要有一顿断头饭。
响应鲁卫民的囚犯有两三百人,搁在平常,这么晚的时间内伙房还真的无法准备这么多人的饭菜,不过由于晚上周敦然请客,摆了不少酒宴,而宾客们喝酒的多,吃菜的少,还盛有大量的饭菜摆在还没有收拾的餐桌上。
于是鲁卫民就将那些囚犯领到了酒宴现场,那些囚犯们也不挑剔,坐下就狼吞虎咽地吃着桌上的剩饭剩菜,大口喝酒,大碗吃肉。
等到囚犯们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鲁卫民带着他们赶来了前院,加入了对忠义堂帮众的厮杀中。
府衙里此时还剩有一百多人的忠义堂帮众,被一左一右地分成了两大部分,凌副香主这么一撤兵,他们顿时成为了孤军,在军士们和囚犯的攻击下不断向后退去,最后逐渐退到了墙边,左边剩有三四十人,右边二三十人。
面对着神情阴冷地逼近的军士和囚犯,这些忠义堂的人一个个神情惶恐,有胆小的人竟然吓得尿了裤子: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牛大成,说,你们为什么要反叛朝廷,攻打府衙!”忽然,小腹中了一刀的姜庆从左边那群军士的身后走出,面无血色地望向前方那群忠义堂的人,身后跟着浑身是血的魏七和朱有福。
姜庆和魏七、朱有福在刚才的乱战中杀了好几名忠义堂的帮众,其中既有自己香堂的人,也有别的香堂的人,双方当时都已经杀红了眼,光线又比较昏暗,混乱中只凭借衣服分辨敌我,谁还在乎对方的长相。
第四百零五章 告状
“姜……姜香主!”一名光头大汉随即从那群忠义堂帮众里走了出来,一脸惊讶地望着一步步走近的姜庆,随后将目光落在了姜庆身后的魏七和朱有福身上,神情无比惊愕,“你们没……没有被钦差大人软禁起来?”
“谁告诉你们我们被软禁起来了?张副堂主不是向你们解释了,为何要暗箭害他?”姜庆走到光头大汉的面前,厉声喝问,由于他的情绪过于激动,腹部的伤口处再度渗出血来。
“启……启禀香主,是……是凌副香主说张副堂主被官府收买了,张副堂主也……也是凌副香主让人射的,我们……我们之所以进攻府衙是要解救堂主和诸位香主,另……另外替许……许副香主报仇!”光头大汉就是姜庆口中的牛大成,姜庆的心腹,面无血色地向姜庆解释着。
当看见姜庆和魏七、朱有福出现在眼前时,牛大成就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很显然,姜庆等人并没有被钦差大人劫持,那也就说明所有的一切果真如张副堂主所讲的那样,是毕时节捣的鬼,这也意味着他们进攻府衙的行为无异于是谋反,是要满门抄斩的。
咣当,一声脆响忽然从牛大成的身后传来,一把刀掉在了地上,在这把刀的前方,一个面色苍白的忠义堂帮众双目惊恐地望着姜庆,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从姜庆刚才的那番话里,他已经知道自己刚才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咣当,咣当……
随着先前那名帮众的刀掉在地上,越来越多忠义堂的人扔掉了手里的兵器,一个个神情沮丧,如丧考妣,有的甚至瘫坐在了地上。
“武副香主呢?他也同意这么做了?”姜庆闻言,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神情严肃地望着牛大成,经历了今晚的事情后,恐怕扬州城内以后就再也没有忠义堂了。
武副香主是忠义堂里最为谨小慎微的人,就算看不出其中的蹊跷,也应该慎重行事才对,既然都已经来到了府衙,为何不弄明白真相就轻率行事,结果造成了眼下这样的困局。
难道武副香主是毕时节的人,猛然间,一个不好的念头出现在了姜庆的脑海中,使得他心中为之一寒,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太可怕了。
“小的不知道武副香主是否同意,他和齐副香主一直立在凌副香主的身旁,并没有开口,所有的指令都是凌副香主下达的。”牛大成仔细想了想,冲着姜庆摇了摇头。
“什么?”姜庆闻言顿时大吃了一惊,如此危及的关头武副香主竟然会沉默,更为重要的是他竟然会让凌副香主在那里耀武扬威,这简直太过匪夷所思了。
由于姜庆和庞少辉之间的恩怨,导致两个人手下的香堂关系很僵,武副香主和凌副香主更是对头,无论如何,武副香主都不会甘于位居凌副香主之下的。
“凌副香主是毕时节的人!”正在这时,魏七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冲着姜庆说道,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武副香主和齐副香主一定是被凌副香主给劫持了,因此这才一言不发,任由凌副香主为所欲为。
“这个叛徒!”姜庆闻言,不由得握紧了右拳,他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对这个将忠义堂推进万丈深渊的家伙恨之入骨。
与此同时,当张毅等香主出现在右边的忠义堂帮众的眼前时,与左边的这些帮众一样,经过三言两语的交谈后,得知了真相的那些人心理防线瞬间崩塌,相继放下了手里的兵器。
经过刚才那番惨烈的厮杀后,府衙前院血流成河,地上横七竖八倒满了官军和忠义堂帮众的尸体。
一些军士在尸体中翻看着,搜寻着幸存的人,无论是官军还是忠义堂的帮众,只要是还有一口气的,都抬到一旁救治。
在谭纵看来,那些忠义堂的人虽然进攻了府衙,但毕竟是受到了毕时节的蛊惑,能救他们一命就救一命。
其余的军士或站或立,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给受伤的同伴包扎着伤口,经过刚才的一场血战之后,三百名军士已经只剩下一百多人,而他们留下了将近三百具忠义堂帮众的尸体,另外还俘获了数十人。
无论是军官还是忠义堂,现在都抓紧了时间休整,双方就像是两头撕咬打斗过后的野兽,暂时脱离了战局,各自舔舐着身上的伤口,准备下一场更为惨烈的厮杀。
谭纵与鲁卫民等人立在院子里谈论着眼前的局势,无意中,他看见一名身材强壮、手臂上肌肉凸起、穿着囚服的大块头男子手里拎着一把砍柴的斧子,正坐在一块石头上大口大口地撕扯着手里的一个烧鸡。
斧头上沾满了鲜血,顺着斧面,滴答滴答地落在了地上。
“你叫什么?”谭纵觉得这个面相憨厚的大块头挺有意思,竟然可以对地上那些横七竖八、支离破碎的尸体视若无睹,专心致志地啃着那个烧鸡,于是在众人的簇拥下大步走上前,沉声问道。
“启禀大人,小的叫铁牛。”大块头猛然见来了这么多人,顿时就怔住了,烧鸡固定在了他的嘴边,等他看见了谭纵身旁有让他们这些囚犯戴罪立功、在酒桌上大吃了一顿的知府鲁大人后,知道谭纵是个大官,于是使劲咽下嘴里的肌肉后,宏声向谭纵说道。
“你姓铁?”大块头这一站起来,顿时比谭纵高出一个多头,个头应该超过了两米,谭纵抬头打量了他一眼,有些意外地问道,铁这个姓着实非常少见。
“大人,小的姓宋,因为自幼力气大,所以被人们称为‘铁牛’,久而久之,小的也就习惯了“铁牛”这个名字。”大块头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解释着。
“你因何事进的大牢?”谭纵感觉大块头神情憨厚,饶有兴致地问道,按说这种人不应该与人发生纠纷才对。
“我们镇上的刘员外五十多岁了,仗着财大气粗,企图强抢镇上的姑娘当小妾,小的一时看不过,与他理论,他让家人打小的,小的在混乱中不小心推了他一下,谁想他的脑袋碰到了路边的一块青石上,当场就见了阎王。”铁牛伸手抓了抓脑袋,一脸无辜地看着谭纵,“小的也不知道他这么不中用,就像是纸糊的一样,轻轻一推就飞了出去。”
谭纵闻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望着铁牛孔武有力的手臂,心想别说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儿,就是一个棒小伙子,也经不住你这“轻轻”的一下子。
“案子判了没有?”谭纵瞅了一眼铁牛,扭身看向了扬州通判秦子良,其掌管扬州府粮运、家田、水利和诉讼等事项。
“启禀钦使大人,这起案子事发上月,现在依旧在调查取证,还未宣判。”秦子良三十多岁,左手臂在刚才的打斗中受了伤,缠着绷带,冲着谭纵一拱手,沉声说道。
“虽说此人失手之下杀了那个刘员外,但如果能查明刘员外强抢民女在先并且让人动手殴打此人的话,那么刘员外虽死,但在此案中也占据了相当大的责任,你身为通判,一定要查明案件真相,做出合理的判决,令百姓们心服口服!”谭纵闻言,沉吟了一下,抬头看向了四周站立着的扬州府官员,沉声向秦子良说道。
“下官谨记大人教诲,必当尽心查明此案。”秦子良闻言,连忙恭声说道,刘员外出事后,刘家人曾经托人给他打招呼,并且奉上了一份厚礼,让他将责任全部推到铁牛的身上,定下这个铁牛的死罪。
搁在往常,秦子良很可能就会笑纳这份人情,可由于钦差大人周敦然在扬州城,并且扬州城近段时间来的局势错综复杂,他思来想去,还是将刘家的那份厚礼给退了回去,万一这件案子出了什么纰漏,他可是担待不起。
“这位大人,小的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大人能答应!”谭纵看了一眼铁牛后,转身离开,有了他这一句话,想必铁牛能得到一个公正的审判,刚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
“你有何事?”谭纵闻言,扭身看向了喊住自己的铁牛。
“大人,小翠是因为小的才被关进了女牢,请大人开恩放了她!”铁牛伸手抓了抓脑袋,神情有些尴尬地看着谭纵。
“小翠就是此案中的那个女事主,自从宋万山被抓进牢里后,三番两次前来府衙前喊冤,下官担心她打扰了钦差大人的清净,因此就将她先关押在了牢里。”秦子良忙不迭地向谭纵解释,心中暗自侥幸,如果自己当时按照刘家人的意思宣判铁牛,那么现在想必已经惹上了大麻烦,与周敦然相比,谭纵显然更让人琢磨不定,也更令秦子良惊恐。
“将那个小翠带上来。”宋万山是铁牛的大名,谭纵有些意外地瞅了铁牛一眼,冲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