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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在广场上看见的是同一个人,而敢在扬州城说谭纵在夏游大会赢得侥幸并且能这么说的,天下间恐怕也就只有谭纵自己了,即使是那些狂傲的文人,也不得不拜服于谭纵的文采。
正月十九,在谭纵等人焦急的等待中,去杭州办事儿的人终于回来了,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元宵节一过,李青岚第二天就被顺利地绑走,逼着他写了一份离家经商的信留在了家里,从李府顺出来了好几千两银票,制造了一个他离家出走的假象,气得李老太爷大病一场,直骂他是一个败家子,差点就挂了。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况且李青岚将李府今年用来做生意的钱全都拿走了,李府的人自然将他拿钱离家的消息给封锁了,这要是传出去的话,李家的生意可就毁了,因此对外只是说他出去做生意而已,暗中筹集着做生意的资金。
巧合的是,就在同一天,从湖广荆州府发来的告急文书送到了京城的朝会上,有一支暴民队伍在大年初十攻破了荆州府下辖的洪湖县县城,包括县令在内的县衙人员被凶残的暴民屠戮殆尽,砍下脑袋后悬挂在了城门上方的城墙上。
由于暴民的规模越来越大,荆州府的城防军兵力与暴民的数量相比相形见绌,因此荆州知府请求清平帝抽调周边州府的城防军来荆州府平暴。
清平帝闻之后不由得大为震惊,在朝会上怒斥荆州府的官员办事不力,竟然连一座小小的县城都守不住,简直就是丢尽了朝廷的颜面,同时也对荆州府的暴乱甚为担忧。
就在清平帝余怒未消之际,曹乔木上奏,根据湖广监察府奏报,他怀疑湖广官员贪墨赈灾粮款,致使湖广灾民流离失所,进而引发了湖广灾民暴乱,请清平帝明察。
曹乔木的奏言使得清平帝勃然大怒,随即令文渊阁大学士关海山以钦差身份前往湖广,彻查湖广官员是否贪墨,并且节制湖广周边地区州府的城防军,对暴民进行平乱。
清平帝的这道圣旨在波澜不惊的京城官场暗流涌动,各派势力表面上拭目以待,等待着关海山的彻查结果,世界上则纵横联合,以湖广之事为契机,进行着一起新的殊死博弈。
关海山三天后就从京城出发,他与谭纵一样选择了水路,经由扬州到湖广,只不过由于随行人员众多,因此导致行程缓慢,到达湖广边缘的武昌府时,要比谭纵慢了大半个月。
就在关海山离开京城的时候,谭纵所乘坐的客船已经来到了武昌府,正在长江边上的一家酒楼里吃着美味的武昌鱼。
由于武昌府位于湖广的最东部,因此所受的旱情是湖广众多州府中最轻的,再加上它又是长江水道和汉江水道的交汇处,带动了水运的繁荣,因此武昌城的街面上的行人熙熙攘攘,市面依旧繁华。
谭纵不得不在这里等待,因为过了武昌府再往前走的话,水面上就有些不太平,他们必须在这里等待西去的客船或者货船,与它们一同前行。
由于受到旱灾的影响,不少灾民当了水寇,大肆劫掠经过的船只,作为水面上的霸主,漕帮对此没有什么好办法,因为那些灾民实在是太多了,抓不胜抓,抓了一批后很快又会冒出一批来,为此是大伤脑筋。
因此,西去的船只唯有结伴而行,增强船队的护卫力量,那么才能避免被被那些水寇打劫。
谭纵和乔雨、游洪升坐在一个临街的包厢里,一边喝酒谈笑一边望着不远处滔滔的江水。
谭纵此时恢复了原来的样貌,只不过在嘴边黏上了两撇小胡子,看上去老成了许多,乔雨的样貌虽然没有丝毫的改变,但是言谈举止中却流露出风情万种,她的美貌是最好的掩护,谁也猜不到这样一位疯子卓绝的大美女竟然会是一名冷酷的顶级杀手。
游洪升虽然在长法府为官多年,可是由于在京城里蹉跎了这几年,身心疲惫,外貌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如果不是那位裁缝的眼神好、对他印象深刻的话,恐怕难以认出他来。
为了保险起见,乔雨给游洪升化了妆,并且在他的脸上黏上了一副假胡子,这样一来的话就没人能够认出他来了。
“公子,正如你所预料的那样,城防军将灾民们都挡在了城门外。”正当三人谈笑风生的时候,房门开了,沈三快步走了进来,沉声向谭纵说道,“我打探了一下,那些灾民分到手里的赈灾物资少的可怜,根本就不够吃,根据官府的解释是赈灾粮款被暴民给抢了。”
“暴民?”谭纵闻言,将手里的酒杯放在了桌面上,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丝嘲讽的神色,“恐怕是他们将那些食不果腹的灾民逼成了暴民,然后又把责任推在了那些灾民的身上。”
“大人,他们既然这样说,肯定已经有所准备,恐怕那些赈灾物资的账面被他们做得天衣无缝,即使有什么蹊跷的地方也可以将其推到那些暴民身上。”游洪升也放下了手里的酒杯,沉吟了一下后,神情严肃地望向了谭纵,“这起案子不好查呀!”
“官家已经想到了湖广黑幕重重,因此才派本官暗查。”谭纵抬头望向了游洪升,微微一笑,“有一句话说的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们既然已经做下了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迟早会被查个水落石出。”
“大人言之有理,这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游洪升点了点头,接着眉头微微一皱,不由担忧地说道,“武昌城外的那些城防军能虽然能阻那些灾民们一时,但随着灾民的不断增加,假以时日的话,恐怕终会酿成大祸,这武昌府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开仓救济那些难民。”
“城外都已经饿死了人了,武昌府竟然还不开仓赈灾,简直可恶之极。”听闻此言,乔雨不由得面色一寒,伸拳砸在了桌上,听沈三说,城外的树皮已经被那些灾民给啃光了,到处可以看见被冻饿而死的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不仅身上的衣服被人扒去御寒,有些尸体还被饥饿难耐的灾民给吃了,露出了累累白骨,看得人触目惊心。
为了防备那些灾民的涌入,武昌府所辖的各县都在县界处集结了大量从乡镇征集而来的乡民,在县界处严阵以待,有的地方已经爆发了守境乡民与灾民们的激烈冲突,导致不少灾民在冲突中死于非命。
各县之所以如此做,也是迫不得已,这些灾民们就像蝗虫一样,所过之处一片狼籍,不仅吃光一切能吃的东西,还会引发一系列的烧杀劫掠等暴力事件,使得社会治安状况急转而下,谁也不想自己的家园受到危害,故而才组织乡民保境。
“武昌府现在根本就不敢开仓赈灾,一旦让灾民们知道武昌城赈灾的话,那么大量灾民将会蜂拥而至,先不说武昌府的存粮是否会被那些饥饿的灾民吃完,这么多灾民聚在一起,一旦有那别有用心之人煽动,那么武昌府将面临一场浩劫。”游洪升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开仓赈灾说起来容易,实际上要冒着非常大的风险。
况且这开仓赈灾并不是武昌府能做得了主的,要上报朝廷,得到清平帝的准许后才能执行,而且户部要派人前来全程监督,并非武昌府想开仓赈灾就能开仓赈灾的。
再者说了,武昌府这次旱灾并没有受到严重的影响,所辖各县并没有出现灾民,而在清平帝往湖广下拨的赈灾粮款中所占的份额也极少,分到各县的话简直就更少了,故而武昌府的官员应该没有兴趣贪墨那些赈灾粮款,因为贪墨所获得的利益太少而风险太大,不值得他们冒险。
因此,既然那些灾民都是来自外地,并且武昌府的官员们在这次赈灾中“问心无愧”,那么他们当然不会将开仓赈灾的事情放在心上,反正到时候倒霉的又不是他们:
关于赈灾里的那些龌龊,武昌府的官员们对此是一清二楚,如果说湖广那些州府的官员们没在里面捣鬼的话,岂会引发如此大的灾民潮?
说句不好听的话,凭什么那些州府的官员得好处,而将这些灾民们抛给武昌府,消耗武昌府的资源?天下间有这么好的事儿?
况且,谁也不知道这次旱灾的影响会持续多久,万一武昌府的百姓也需要赈济的时候,他们拿什么来赈济武昌府的百姓?到时候只有向朝廷要救济,届时武昌府官员的政绩可是会受到影响。
因此,关于开仓赈灾,里面涉及到的利益纠葛错综复杂,非常人所能理解,因此在朝廷没有下达赈灾的命令下,武昌府的官员们自然对那些灾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省得自寻烦恼。
“公子,我刚才在下面看见有一群灾民被押进了城,正向这边走过来。”正当谭纵和游洪升谈论着灾民的时候,一名侍女打扮的俏丽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娇声向谭纵说道。
说话的人是小莲,手里拎着几袋点心,就像在昆山县一样,她现在的身份依然是乔雨的侍女,刚才去糕点铺买了武昌府的特色糕点来给谭纵和乔雨尝鲜。
谭纵既然被小莲称为公子,那么乔雨自然而然就是夫人了,而游洪升则成为了师爷,自从离开扬州城,无论公开场合还是私下里,大家都以现在的称呼为准。
谭纵闻言,于是走到临街的窗口前向下望去,只见一群蓬头垢面、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男女被一些手里拎着刀的大汉的押送下,缓缓从远处走了过来。
二月的天气依旧寒冷无比,那些被押着的男男女女衣衫单薄,双手抱着膀子,在江风中的吹拂中冻得瑟瑟发抖。
这群男女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沿途的行人,人们围聚在街道两侧,冲着那些男女指指点点地议论着。
“叫花子,叫花子……”一群小孩好奇地跟着那群男女,嘴里冲着他们高声喊着,有些调皮的孩子甚至捡起路边的小石子砸那些男女,使得那些人狼狈地躲避着,惹得那些小孩子哈哈大笑。
押送的大汉见状,立刻走过去揪住了几名扔石子扔得最起劲的小孩耳朵训斥了一通,那些调皮的小孩才老实了下来,不再冲着那些男女扔小石子了。
当那群男女走到酒楼前的街道时,呼啦一下,不知道哪个窗户里忽然扔出了一些馒头和肉食,落在了前面男女的脚下。
前面的那些男女先是怔了一下,随即一拥而上,扭打在一起,你争我夺地抢着落在地上的馒头和肉食。
押送的大汉连忙冲上前,对着那些男女拳打脚踢,想将他们给分开,可就在这个时候,酒楼里又有几个窗口扔出了食物,这次食物扔得比较远,落在了那些男女队伍的中部。
这使得队伍里的那些男女们刹那间就乱了起来,完全无视了押送大汉的拳脚,纷纷涌上前去争抢落在地上的食物,也不顾食物上沾着的泥土,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哈哈……”见此情形,酒楼的几个窗口里顿时响起了嘲讽的笑声,那些食客们饶有兴致地望着那些男女在街道上抢夺食物,从那些男女的身上取乐。
“
第五百四十四章拍卖
望着那些争抢在一起、模样十分狼狈的男男女女,街道两边的人们随即也哄笑起来,或许他们并无恶意,可是听在谭纵的耳中却感到极其的刺耳,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乱世人命贱如狗呀!
谭纵对这种以灾民取乐的行为十分反感,正当他准备离开窗口的时候,无意间注意到了一个有趣的细节,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竟然没有像周围的同伴那样争抢地上的食物,而是抬起头,愤怒地瞅着酒楼上那些立在窗口的大笑着的食客们。
女子头发蓬乱,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她的长相,不过她的一双眼睛异常清澈,眼神中的怒火清晰可见。
“小娘们找死呀!”不仅谭纵,酒楼上的那些食客也注意到了显得另类的女子,见她竟然敢冲着酒楼怒目而视,一名胖乎乎的公子哥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嘴里骂骂咧咧了一句后,随即将手里的茶杯向那名女子砸去。
女子见状,连忙向一侧一闪,茶杯啪一声落在了她的脚边,摔得粉碎。
“砸她。”酒楼里的食客们见状,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酒楼上顿时雨点般飞下来茶杯和碗碟等物品,噼里啪啦地摔在了地上。
一些盘子里还有没吃完的菜肴,一并扔了下去,汤汁四溅,见此情形,那些正冲着抢夺食物的男女拳打脚踢的大汉们连忙闪到了路边。
那些争抢食物的男女们不仅丝毫不顾及头上飞下来的物品,反而因为盘子里的那些剩菜剩饭变得更加的疯狂,继续在街面上抢夺着地上的食物。
一些人随即被砸得头破血流,但是依旧用手抓着地上的食物往嘴里送,模样甚是恐怖,在他们看来,即使死了也要做个饱死鬼。
就在楼上的食客们开始往街面上扔东西的时候,谭纵注意到那名怒视酒楼的女子也跟在那些大汉躲在了一旁,避免了被那些碗碟砸中。
“你们干什么呢?”正巧,一群府衙的公人在酒楼一楼大厅里吃饭,见街上乱糟糟的,于是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