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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车吧。”克罗采对身旁的菲尔德说道。
这……水晶岩城不是克罗采居住的宫殿吗?为什么只见一片荒凉岩砾,放眼望去,不见任何宫墙城围?
“你……住在这片荒原吗?”菲尔德颇不解地问。
“呵呵!”轻笑了两声,“不,我……住在那儿。”克罗采伸手指向天空。
只见一座飘浮在半空中的水晶岩城。
整座宫城由白透明亮的水晶岩矿雕砌而成,从正面看去,整座建筑物几乎呈圆形,但从侧面望去却又似三角形,有着精密几何学的设计外观,距离地面约二千公尺的天空之城。
这实在是太神奇、也太不可思议了!一时之间,菲尔德整个人呆愣住。
“你……怕我吗?”打从进入水晶岩城之后,克罗采的眼睛就一直盯在菲尔德脸上,像怕漏看了任何细微表情般,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为什么这么问!”菲尔德的俊眸中似乎有着一丝责难。
克罗采微低着头,不愿正视眼前灼热的目光,“很多人……都怕我。”
“你呢?你怕你自己吗?还是怕让我看见这样的你?”
呵呵!真是了解他啊!菲尔德总是能毫不费力地看穿他的心思。
“是的,我害怕。”
从小到大,他已承受过太多异样的眼光,每每总以为自己可以跟常人一样时,残酷的现实总是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敲醒他--
他是不同的,他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存在,他是惟一的,也是孤独的,他是一个被天神抛弃,又不为恶魔所接受的生命体。终其一生,他只能以因为存在,所以不得不存在的缘由,永无止境的存活下去。
看着他复杂的神色,菲尔德犀利的目光笔直射进他眸底。
“你……真是健忘!你忘了,我曾经告诉过你,这世上只有一件事是值得我害怕的,那就是--你的离开!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让我感到害怕、感到疯狂,也只有你能带给我快乐、给我满足,我不想失去你,你……明白了吗?”
像施着魔法的咒语,菲尔德信誓旦旦的话语,再次让克罗采心中滑过一道暖流。
此刻,他终于深深的感觉到,在这一生中,有个人,是他终其一生都无法抛丢、无法舍弃,也绝对不能失去的,有一段情,是他这一辈子都必须执着不放、非得到手的,用尽血泪也无法释怀的鸷狂。这个人,是菲尔德;这段情,是他对他强烈的不舍与依恋!
这样浓烈深刻的情感,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渴望,渴望拥有、渴望独占、渴望永不分离;他只想在广大穹苍下自由自在地与菲尔德牢牢相系,生生世世将彼此爱个够。
这份强烈的渴求与希望,让他做出了前所未有的决定。
天曦大帝进入前所未有的忙碌期,据克雷莉雅透露,克罗采正埋头于某项科技研究,至于研究内容不得而知。除了定期召开的国事会议外,他几乎不出水晶岩城一步,除非必要,众将群臣概不接见。
这当然让黛莫丝相当不满,但想到帝王总算肯乖乖回国,比起来,这样的任性,似乎又微不足道。
克罗采每天清晨进入研究室,不到深夜几乎不出来。
当然,身旁的菲尔德很明显被冷落了。
不过,两人似乎很有默契,并不因相处时间骤减而发生不快。菲尔德每天接受克雷莉雅的安排,有时上课,有时外出参观,对于这个高度文明的世界,他除了充满无限惊奇外,也确实体认到这的确是一个他无法理解的世界。
然后,秋,尽了,寒冬,紧随而来。
这一夜,北风呼啸而过,冷得让人几乎连思考能力都被冻僵了。
但,水晶岩城里却一反常态,热得像团火球,仿佛非得跟外面的冰天雪地一较高下不可。
“唔……”菲尔德紧缠住身下抖动的身躯,这具他已拥抱过无数次却似乎永远嫌不够的躯体。
“确定……是明天吗?”菲尔德问着,低沉的喘息拂过克罗采耳际。
“嗯……”克罗采轻应着,掩不住生理反应的索求,不停在菲尔德身上磨蹭着。
“不后悔?”再次询问。
“你可以为我放弃一切,我为什么不能?”双手环着压在身上的结实精壮的体魄,克罗采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总算得到你了!”菲尔德低吼一声,疯狂的攫获身下的美丽。
炽热的焰火熊熊灼烧着,肉体欢愉的呻吟声,飘荡在一向看似空凉洁净的水晶岩城。
无欲之地染上荒淫媚声,纯白无垢溅上鲜红艳丽,天使……恋上了魔鬼;极端地怪异、极端地不协调、却也极端地美丽!
密尔顿星团历天曦五十二年寒冬--
哔的一声,主掌密尔顿星团所有军事卫星暨通讯系统的母电脑--黛莫丝,竟然当机了!
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所有的科学家全都瞪大眼,只差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黛莫丝是由众多庞大规模,高度人工智慧系统整合而成的科技结晶产物,光是主机系统的机房就占了近三个地下楼层,别说整个主系统不会发生回路不通的当机现象,即使是个别子系统都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状况;运转数十年,这是第一次发生如此严重的事件。
“进入最高紧急状况!”电脑冰冷的声音响起。
“进入最高向紧急状况!由水晶岩城母电脑克雷莉雅接掌星团防御系统……”
这是既定程序,只要黛莫丝一停止运转,主导权立刻交由比黛莫丝更加精密的人工母电脑克雷莉雅接手。
克雷莉雅--以克罗采为最高服从指标而设计的电脑系统,完全不同于黛莫丝以效忠星团为中心思维的结构化设计,克雷莉雅只听令于克罗采。即使克罗采要克雷莉雅背叛密尔顿星团,克雷莉雅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完全地服从、完全地执行主人所下达的指令,这是她与黛莫丝最大的不同。克雷莉雅是专属于克罗采的。
外面乱轰轰地慌成一团,众人忙着抢修母电脑黛莫丝,水晶岩城内却仍旧安静淡然,仿佛一切早已在意料中。
的确,黛莫丝的回路故障是克罗采的杰作。
因为,此刻的他,即将离开密尔顿,他不得不支开黛莫丝。
“一切就绪,请父亲大人准备上路。”克雷莉雅恭敬地说着,话声中有着一丝不舍。
“谢谢你,克雷莉雅。”克罗采说着,同菲尔德步上太空飞行器。
这几个月,克罗采夜以继日地寻找合适的系外行星,作为他与菲尔德新生活的落脚之处,锁定几个星球之后,他与克雷莉雅一次又一次反复计算着合适的发射窗口与轨道路线。
所有的辛苦,将在今天做一个了结。
太空舱内,电脑不带情感的声音陆续响起--
“发射程式已执行,进入倒数程序中……”
“恒星导航系统启动,轨道定位检查完成……”
“反重力系统即将启动,进入最后读秒……”
夜空中,一道银白色闪光冲向天际,飞快的没入黑暗、浩瀚的宇宙。
窗外,密尔顿行星的身影渐行渐远、愈来愈小,也愈来愈模糊,几乎只剩下一抹品蓝的水亮。
终究,还是把一切都舍下了。
那颗美丽的蓝色行星,是克罗采出生的地方,所有的回忆、所有的往事,责任、义务、权势、尊贵,一切的一切,刻画着那片士地。
坐在窗边,克罗采脑中的记忆不停流转……
从八岁那年,父母亲牵着他的手,踏上了这块土地开始,读书、上学、进入科技研究所;然后,二十五岁那年从柯明兹手上接下王位,平定沙弗那罗拉内战,打造水晶岩城、建立黛莫丝王国,让世人敬他如天神,也让他……与世隔绝、封闭自己,好长好长的一段岁月哪!
这个星球上,有太多太多关于他的生命轨迹。
然而,从今夜起,这些悲伤、欢愉、苦涩又难以追寻的回忆,将随着他的离去,而尘封于那抹已几不可辨的蓝色水亮中。
“晚安。”淡淡地,克罗采对着窗外说着。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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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章
续缘 一九九九年冬 法国巴黎
在”巴黎日报“的艺文版讯出现这样的一段报导--
俄裔天才小提琴家普雷涅夫,应法国文化部之邀,将于今日下午抵达巴黎。并预定明后两天与巴黎市立交响乐团同台演出,举行两场音乐会,以飨爱乐之友。
现年二十二岁的普雷里夫自一九九二年于音乐巨匠--史毕瓦可夫的生日音乐会上崭露头角后,即受到国际乐坛的高度瞩目。一九九六年美国三大音乐节中,普雷里夫精湛的演出,让全场听众如痴如醉,疯狂的喜爱上这位来自异国的小提琴手。
美国RG音乐杂志对他曾有着如下描述--
普雷涅夫•瓦西里•拉斯特列里,以完美纯熟的演奏技巧,展现出提琴优美高雅的艺术及音乐性,透过他丰富内敛的琴声、细腻多变的音色,时而悲泣、时而壮丽,柔媚与激昂并存的对立,将弦乐特有的美成与强度,以令人惊叹的手法表现得淋漓尽致……
连续两个晚上,音乐会在如雷的掌声与安可声中圆满落幕。
庆功宴结束后,带着些微酒意的普雷涅夫缓步走回下榻饭店。
拒绝了经纪人安排的司机接送,背着他甚少离身的小提琴,缓步走在巴黎街头。
不知为什么,今天的他,有点想独处。
燃起一根烟,让恣意散落的黑发,微微掩去他刚毅俊挺的面容,吐出的白色烟雾,飘出惯有的冷漠与傲然,散发出与他优美琴声极不搭调的狂放邪气。
午夜的巴黎,静得吓人。
黑色皮鞋踩上路面砖道,发出嗟嗟的声响,在幽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夜风轻吹,黑色燕尾衣摆微扬飘动,冷风乘隙而入,卷进一丝寒冻之意。
妈的!刚忘了带大衣,他为自己的疏忽低咒着。
突然,迎面响起不属于自己喀答的脚步声。
一个白色的身影,自对面不远处走来。
呵!想不到这种冷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大寒夜里,也有人跟他一样,有这等闲情逸致在雪夜中散步。
白色身影愈走愈近,容貌也渐渐清晰。
米白色的连身长大衣,一头染得超夸张的紫蓝色长发,让他在夜色中显得相当醒目、突兀。
两人身形逐渐接近,从五十步之遥、三十步、十步……
擦肩而过的同时,心中的震动,让普雷涅夫口中斜叼着的香烟差点落下……好一张精致俊俏的脸孔。
身旁的男人,美得奇异、美得过火,美得仿佛不属于这人世间该有的存在。
他禁不住回头,想再次将那张深深撼动心神的脸孔瞧仔细。
一转身,咚的一声,普雷涅夫自幼带在身上从不离身的水晶项链,突然断裂,无色透明的水晶坠应声滚落,直滚到男子脚边。
男子俯下身,伸手拾起亮透的水晶坠子,递到普雷涅夫面前,”你的东西掉了。“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冷凉与神秘。
微呆了一下,普雷涅夫伸手接过男子递上来的水晶,两只眼睛毫不客气地直盯住他出众的容貌上。
说也奇怪,眼前的人并非女子,但不知为何,看着他,普雷涅夫的一颗心就像被放了一把火般,灼烧着莫名的狂野。
”不说声谢谢吗?“男子轻笑一下,并不在意普雷涅夫猛瞅着自己的目光。
冷不防地,普雷涅夫一把抓住男子的手腕,几近霸道无礼地问:”你叫什么名字?住哪儿?一个人吗?“
呵呵!怪异地,男子失声笑了起来,”你……都是这样跟人搭讪的吗?“
绽开灿烂容颜,柔亮带着笑意的双眸,让普雷涅夫顿时失了魂。
执起男子的手,微低下头,不顾男人的反应,在他温暖的掌背上轻啄了一下。
”我……只对喜欢的人做这种事。“普雷涅夫的话语带着挑衅而诱人的味道,邪魅的双眼直勾着眼前男人。
呵呵!克罗采再度笑了起来。
多年来,他的男人似乎从不曾改变,不管经过多少次的生死轮回,不论经过多少次的寻觅追逐,他的霸道从未稍减、他的情焰依然炽热……
他对他的执着,总是狂佞得令人几乎无法招架。
雪,落了下来,银白色的雪在深黑夜色中无声飘落着。
这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