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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树妖,自命不凡,以为千帆过尽,可以笑看红尘,爱恨喜乐,不过是弹指便消的尘烟,俗人们无聊的消遣。
可是,看到敖炽牵起了别人的手,我才明白,构筑了那么多年的“自信”,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伎俩。
我终究还是个被感情羁绊了理智的,跟任何人都没有不同的,“俗气”的女人。
亮闪闪的戒指,握在了他修长的指间。
“我等你戴这枚戒指,已经等了无数个世纪。”
我听到他略带暗哑的声音,我看到暮,那个假扮成我的女人,羞怯的伸出了手指。
难道你真的分辨不出面前这个根本不是你要的那个裟椤么!
宾客们的掌声更热烈了,欢呼声掩盖了一切,连胖子跟瘦子都冲到台前去瞎起哄了。
铛!
敖炽手中,即将戴上“新娘”手指的钻戒,被一把银光闪闪的汤匙击落在地,咕噜噜地滚下了台,失去了踪迹
全场顿寂,继而哗然,众人纷纷回头,看是谁如此煞风景,居然以汤匙为暗器,破坏一场正在进行的美事。
有一段时间我很热衷玩飞镖,还兴起去参加过世界大奖赛,进了三甲。不过成绩与法力无关。我尊重体育精神,务必公平真实。虽然很久不玩,水准有所下降,但用一把汤匙打落一枚戒指,不难。
我不打算再跟谁玩“看谁更沉得住气”之类的游戏了,事态早已暗流激涌,所有谜题一触即发。如果一定要有一方先下战书,好吧,我来。
面对这一系列的遭遇与变故,我的忍耐已然到了极限。
明晃晃的餐刀,在我手里熟练地转动,我抬起头,迎向众人搜索,继而疑惑的目光,笑眯眯 地说:“对,我干的。”
他们开始嗡嗡议论,与多人眼里有显然的怒意。
“这个疯女人是谁?”
“破坏别人的婚礼,好奇怪的家伙!”
“真讨厌,明明一切都好好的!”
我不慌不忙地朝show台走去,人们像避一场瘟疫似的,自动朝两边退开。
“你是谁?”敖炽将他的新娘拉到了身后,皱眉问我。
我以为他会说一句“你找死么”,然后跳下来痛殴我,这才像他。
“为什么不先把我打个半死,再来拷问。这可不像你呀。”我扬起下巴,笑着问他,“难道结婚真能让人成熟起来?连你敖炽都不能幸免?”
“你是谁?”他朝前跨一步,居高临下地看我。
“小心点……”那个“裟椤”,体贴地抓住了他的手臂,看看我,“这女人来历不明,我的宾客名单里没有她。”
敖炽拍拍她的手,然后转头对我说:“今天是我的婚礼,我不想对谁动手,在我发怒前,你最好离开。来人,送客!”
旗袍姑娘,侍者,两男两女旋即飘到了我面前,四个人,将我围在中间,带着一脸僵硬的笑容,朝我伸出手。
“等等!”他突然叫住了他们。
我心里一惊。
他从台上走下,来到我面前,出人意料地握住了我的左手,目光里却只有陌生和厌恶。
我没有等到我期待的惊喜。
“为什么你会戴着这个?”他粗鲁地从我腕子上,撤下了赤金纹龙平安扣,我瞬间成为了他眼中卑鄙的小偷。他一把甩开我的手,走回他新娘的身边,嗔怪:“你就是这么丢三落四,我说过这个东西很重要!”
他亲自为她把平安扣系上。
可是,刚刚系上,平安扣便从她的手上脱落下来,扣结并没有任何松动,整个平安扣就像无形的空气,穿过她的手腕,毫不留恋。
他以为是自己没有系好,再来,再掉,如是数次,这平安扣,他的新娘就是戴不了。
我很久没有掉过眼泪,我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看到这一幕时,心中的悲哀无法抑制,化成了热热的液体,在眼眶中微颤。
敖炽啊敖炽,你怎么就连这平安扣都不如?连它都知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你却任由我被人戏耍。
“赤金龙纹平安扣,她戴不上的。”我把眼泪逼回去,不在敌人面前掉落是我的宗旨,“因为她根本就……”
“住口!必是你这个疯女人在平安扣上动了手脚!”他粗暴的打断我,对他的手下道,“把她丢出去!”
旗袍女与侍者们一拥而上,其中两只指甲尖尖的手甚至直接朝我的脸抓来。虽然这不是我的身体,可这样的冒犯,不可容忍。
嚓嚓几声,所有妄图擒住我的人,全部手掌落地。
愤怒绝对能大幅度提高能量指数,我手里的餐刀,做了最好的证明。它以风卷残云之势,切断了所有冲我而来的魔爪。
别说我冲动残忍,随随便便就斩断别人的手。我斩的,不是人。那些落地的残肢,眨眼就化成了黑色的沙粒,在白色的地板上混乱散开,然后统统渗漏到地板间的缝隙里,如同赶着逃命的败兵。四个家伙,看看自己光秃秃的手腕,很快又朝我扑来。
一拳击在那侍者的胸口,又反身一脚踢在旗袍女的头上,于是,个人的心口露出个大洞,另一个的头飞出数米远,剩下的躯体,朝下一坍,黑沙一堆。另两个家伙的下场也一样,被看了半天热闹的九厥拆成了零件。
敖炽似乎没有意识到我会动手,他的新娘低低叫了一声,刹那的惊慌。
赝品就是赝品,哪怕你有了我的身体,我的修为,可是,你永远学不会我的大气,我生在骨子里的勇敢。
第一回合,我赢了。
宾客们发出恐惧的尖叫,有的人甚至大喊着:“怪物!有怪物!”
但,他们的手指并不是指向那些身体变成沙的家伙,而是我跟九厥。
桌椅被四下退开的人却挤倒,餐台也被掀翻,酒水食物一地都是,婚礼完全被我的出现搞砸了。
敖炽一脸盛怒,吼道:“把这两个家伙抓起来!”
一大群旗袍女跟侍者男鬼魅一样出现,我甚至都看不清这么多的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当然,九厥动作更快,一把将我扯到背后,双手捏诀,咒语暗诵,轻轻松松喝了声:“散!”
强风,含着一种独有的醇酒之香,从他手掌中贯出,龙吟虎啸般朝敌人而去。敖炽的下属,无一幸免。整个大厅,一时间黑沙遍地,污浊不堪。
九厥吁了口气,朝我眨眨眼:“批量删除这种事,现在只能交给我了。”
“Good!”我难得地朝他竖起大拇指,却意外地在他脸上看到了些微异样的神色,低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摇头,“可能刚才有点出手过度,现在有点头晕。你知道的,我很久不打群架了。”
“那个……”我突然问,“他真是敖炽么?”
我不能只从直觉去判断,我需要事实的确认。
“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的确是东海龙族独有的‘王气’。”九厥微微皱眉,“只不过,这‘王气’似乎是……‘死’的。”
“放肆!”
震慑人心的怒吼,敖炽纵身一跃,刚猛的拳头从半空中砸下,对准的是九厥的天灵盖。
我没想到过,敖炽跟九厥会有拳脚相向的一天。两个男人纠斗在一起,两种灵力驱策而出的招式在虚空中激烈对撞,地上,墙上,因为他们的战斗,无辜出现一个又一个大洞,一条有一条裂缝。
可我看得出,九厥攻击少,防守多,而敖炽,招招都要九厥的命。
“哎呦喂,我说暮大美女,没事儿您来添个什么乱呀!”瘦子胖子见势不妙,上来将我拉到一边,一脸惊慌,“看看,好好一场婚礼,搞成什么模样了?那好歹是我们的老板娘,您给点面子,等人家嫁完了再算账行不行?”
实在受不了这两个笨蛋!我一拳打在喋喋不休的瘦子脸上,骂道:“你们懂个屁!这婚她休想结!”
“是不是长得漂亮的人脾气都这么坏啊?”胖子被我的气焰吓住,讷讷地缩到瘦子背后。
九厥渐渐落了下风,动作越来越慢,每一招都应付得越来越吃力,闪避不及下,竟然被敖炽一拳击中了左肋,整个人撞向身后的雕花大理石柱上,生生将这粗壮的石头撞出了一大块缺口,碎石四溅,摇摇欲坠。
九厥面色苍白,一阵猛咳,竟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这是我见过的,他人生中绝无仅有的狼狈。
但,这不对。九厥的修为,在我之上,就算对手是东海龙族,也未见得输人一筹,不可能这么快就败下阵来。
九厥倒地,敖炽眼中杀机四起,瞬间移动到他面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寒光森森的匕首,直插九厥的咽喉。
关键时刻,九厥将身子朝旁一移,匕首插进了地里,几乎没入了一大半。
“住手!”
我在敖炽拔出匕首之前,像头凶猛的小兽,硬是用这个纤瘦的身躯,将他撞了个趔趄,摔倒在地。
“你疯了么?他是九厥!”我在他爬起前冲上去,不顾一切压到他身上,用手肘抵住他的脖子,咬牙道,“你张开你的眼睛看清楚!敖炽,你到底中了什么邪术?”
“我数三声,你闪开。我不对女人出手。”他冷冷看我,“但如果你继续乱来,我要你灰飞烟灭。”
“你们太过分了!”show台上,一直不见任何动静的新娘,终于开口了,以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我从“我”的脸上,看到了扭曲的神情,不是愤怒,不是担心,是酝酿已久的,“大业”将成的满足。
她孤身站在台上,小心而优雅的整理自己微乱的裙摆,婚纱上那片雪白的颜色,在摇晃的灯光里勾勒出与世隔绝的孤傲与憧憬。她的脚下,不再是撒满花瓣的地板,而是那片在我记忆中的,浮珑山脚下那块粗糙又温热的土地。她还是像从前一样,独自站在中间,不管身边围绕了多少人,她依然还是那棵孤独的,渴望变成别人的小槐树。
如果她真的是新娘,她不够光彩照人,不管她笑得多幸福。
你们太过分了!”
“你们太过分了!”
一直龟缩在旁边的宾客们,突然纷纷重复起她的话,不断重复,不断重复,用各种各样的腔调,高低粗细,在我耳边形成了一曲极其难听的合唱曲,这曲子只有一个调,只有一句歌词,也只有一种清晰——我是怪物,应该除之后快!
宾客们朝我逼近,有的人顺手拿起地上的刀叉,有的端起了摔掉了脚的酒杯,任由那破碎的边缘深深扎进手里,滴出了血也不在意。
人群移动的速度相当快,好像他们已经不是人,而是一群在海水中集体觅食的食人鲨。
我大感不妙。
分神的瞬间,敖炽一把将我掀起,一脚踩在我的背脊上,力道大得要断了我的骨头。
“不准伤她!”九厥挣扎着站起,还没到我身边,就被敖炽的掌力击中,沙袋般朝后飞开,幸而胖子适时出现,当了他的人肉垫子。
瘦子像只鼹鼠似的从人群中哧溜一下钻到敖炽身边,抱着他的腿道:“敖炽大人啊,还是放了他们吧,虽然破坏婚礼非常可恶,但也不必这么大手笔对付他们吧!”
“是啊是啊,敖炽大人,你就快是老板娘的老公了,这个家伙是老板娘的好朋友呢,你给点面子饶了他吧。可能他今天太高兴喝多了,才做出这些出格的事!”胖子扶着力气全失的九厥,连声朝敖炽求情,说着他又扭头对那个“裟椤”大声道:“老板娘,你说说话呀,你跟九厥大叔的关系不是一直很好么?”
“如果真是我的朋友,不会破坏我的婚礼。”她只说了这一句。
这一刹那,对于以前总扣胖子跟瘦子薪水的行为,我内疚了。关键时候,难得这两个胆小鬼还敢站出来讲话。
“几时轮到你们说话!”
杀红了眼的敖炽被她们俩的“不怕死”更激怒三分,朝胖子与瘦子抬起手掌。
“不要……不要动他们!”我在他脚下拼命挣扎,全连身都翻不了。
一道白光,裹着密密的血斑状物体,从他手中刺进了胖子跟瘦子的心脏。
两人闷哼一声,身体顿时缩小,变成了两条在地上仓皇张望的蚯蚓,一肥一瘦。
是,胖子跟瘦子,是两只最普通,修为也不怎么样,除了会做甜品以及看美女之外,一无是处的蚯蚓怪。
敖炽冷睨了我一眼,突然拿开了他的腿,像踢一只死狗一样踢在我身上,巨大的力量让我唰一下从地板上滑了出去,撞倒了好几个走在最前头,朝我们步步逼来的宾客。
我及时翻滚身子,避开差点扎进眼里的刀叉,可是,小腿处还是传来一阵剧痛——
一个大个子男人紧紧拖住了我的左腿,手里拿把餐刀深深没入我的血肉。
“你们太过分了!”他握着刀柄,仍说这句话。
这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