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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落入了慕容皓的眼中。
他的眼神如炽热的烙铁一般,紧紧地盯着,那两只麦色的大掌,交叉于那片纤瘦有度、白晰柔嫩的腰背间,低沉地语气,似暴风雨来临前一般,压抑而暗哑,一个字一个字地道:“荀致远,把我的女人,放开!”
荀致远闻言,嗤笑一声,转过身来,他怀中的楚玉则顺势躲到了他的身后,没办法,她身上差不多只剩下三点式了,刚才在空中盘旋而过时,剩下的破碎轻纱也都掉落地面了。
荀致远微微转头,看了眼身后低着头捂着胸前的楚玉,重新迎上慕容皓的目光,眼见着慕容皓似头被人激怒的狂狮一般,两手拳头握得死死的,似乎随时打算上来与他拼命。
荀致远伸出舌尖添了添嘴角边的鲜血,两手交叉抱于胸前,斜眼睨着慕容皓,不屑地道:“你的女人?谁是你的女人,玉儿吗?哼哼,她现在,也是我的女人!”
“荀致远,你简直找死!”
如此挑衅的动作,如此欺人的话语,慕容皓如何能忍,他只恨不能上前一掌将那三个讨厌的三师弟给劈了,他丁点儿不想顾及他与他师门一场的情谊。
谁知,对方竟然还在不怕死的叫嚣着:“你有本事来啊,我也正想领教领教,玉儿心中一直爱慕的二师兄,究竟怎么个有本事法儿,今日就让她看看,到底谁才是最强的男人!”说着,荀致远竟是先动手,欺上了慕容皓。
二人立时,便是拳来掌往,不断有闷哼声传来,楚玉一看之下,发现他们竟然全力以赴地在这狭小的屋内,打起来了。
她想要上前劝架,可低头触及自己几乎全果的身体,连忙闪身到衣柜边,快速的抽出一件长袍套在了身上,也没管这件长袍是否是这个季节所穿的。
可当他们发现,对方与自己一般的身体反应时,竟然同时想到,他们刚才所想的这一切,对方也在想着,他们曾经有过的美妙感觉,对方也都尝试了时,不由眼色更加深沉愤怒,只恨不得一拳将对方打倒在地。
嗯,最好是直接将之往死里揍!
特别是,对方那张怎么看怎么讨厌的脸,应该揍成猪头才好!
于是,本是使尽全力开打的二人,在对方俱都口角流血时,改成了拳脚相向的肉搏战了,而且,目标同样明显,拳头所向的都是对方的脸!
武功路数相近,内力相当的二人,其伤势自然相差不了多少,楚玉穿好了衣袍,赤脚站在地上,想要上前将那两个打架的师兄分开,可他们同时转头看了她一眼后,又同时喝令制止了她。
楚玉因此,只能不停地在旁边连声劝慰着。
她吧,不劝还好,这一劝吧,那两个师兄反而打得更欢了,两张本是异常英俊的脸,均在楚玉的哎呀惊叫声中,变得更加色彩斑斓了。
屋内如此乱斗法儿,屋外侍立的几人,听在耳中,也只得暗中焦急着,谁让他们家王爷早在他们听到异响准备进屋之时,便勒令他们守在外面,谁人也不许放进来,否则他们将立刻人头落地。
也因此,后面赶来的丁敏君,虽然极力想要进去一探究竟,偏偏玲珑三人,将她死死地看着,几人甚至还退到了梅园的大门外。
丁敏君的心中,异常愤怒,异常煎熬,她时而高兴,时而担忧,时而紧张,时而渴望着,脸上的表情转个不停,这一切,自然落在了暗自观察她的玲珑眼里。
这下,玲珑防她是防得更严了,且玲珑还对着小五小六使眼色,他们二人虽不明白玲珑到底何意如此,但也都十分配合的不让丁敏君往梅园进半步。
楚玉不是傻子,此时,自然知道了,那一对师兄弟到底是因何相斗的。她的心情,十分复杂,也根本不想看到这一幕出现,因为在她心底,他们都不会是她的良人。
见着那两个师兄,终于因为力竭而倒地不起,楚玉也撩开衣袍坐于地上,可她同坐下,那两个握拳掩脸的师兄,却同时转头向她出声提醒道:“地上湿冷,不可坐!”
楚玉没有理会他们,依然坐了下来,她将膝盖拢于身前,两手交叉着垫于膝盖上,再将小脸贴在了手背上,侧着脑袋看着床榻的方向。
此时房中,除了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便是一片寂然。
楚玉愣愣地坐了一会儿,这其中,她什么也没有想,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可她没有听到那两个男人传来异声,觉得有些奇怪,不由转头想要看个究竟。
谁知,她这一转头,竟然发现那个男人头顶着头躺在地上,侧着的肿脸,愣愣地盯着她的身下看,且鼻端都流下了鲜血的血液。
楚玉连忙低头张望了一下,这才发现,她穿的长袍极其不妥。
这件长袍,有些类似于现代的睡袍,应是春秋罩于身外用的,此时,她虽系紧了腰间的系带,偏偏随着她坐于地上,又收拢了膝盖,那外袍的下摆提起,下面的风光全都露了出来,尤其那黑色的丝质三角裤,紧紧地勒着身体的某处神秘地带,全然落在了那两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眼中,他们才会眸色深深,鼻血四溢了。
楚玉惊叫一声,迅速转身背对着他们,这下,她是直接将头深深地埋进了两个臂弯里了。
哎,她怎么这么蠢啊,竟然就这么囧囧地坐了半天,让那两个臭男人欣赏了半天的风光,唔,她没脸见人了!
楚玉的转身,自然惊醒了慕容皓同荀致远,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撇开了视线,又都同时抬手抹掉鼻端的鲜血,见着对方与自己的动作相同,又都不屑地嗤然一声,最后,还是慕容皓先爬起来。
他拍了拍身上折皱的衣袍,上前向着楚玉走去,而荀致远一见,立刻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闪身赶往楚玉,楚玉听得这些异响都冲着她而来,连忙低喝一声:“站住!都不要过来!”
慕容皓同荀致远顿时止步,对望一眼之后,又同时启步,楚玉依然没有回头,再次娇叱道:“你们站住,谁也不许过来!”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现在,一个也不想见到你们!”
慕容皓的脸,此时是青一片紫一片,额角的伤最重,似乎刚才他被荀致远使尽全力的压倒时,撞到了地面,他摸了摸额角,恨恨地瞪了荀致远一眼,这才冲着楚玉柔声说:“玉儿,你我关系如此亲密,早已亲如夫妻,就差师父回来,我们便可以完婚了。作为你未来的夫君,我就当恪尽职守,好好关怀于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坐于冰凉的地上而不顾呢。”
说完,慕容皓微抬下颌挑衅地看了荀致远一眼,后者接收他的目光及他话中的深意,顿时青肿的脸上又添加了一抹颜色——惨白色。
可荀致远根本不想就此认输,他努力压下胸口涌起的尖锐痛感,扯了扯觜,想要笑一笑,当他扯到嘴角的伤处时,他的心似乎变得更痛了,可他依然笑了,而且是仰头大笑不止。
慕容皓和楚玉听闻荀致远的笑声,全都奇怪地看着他,他们似乎都看清了荀致远笑容掩盖下的心痛感觉,楚玉当先垂下了眼帘,慕容皓瞟了地上的楚玉一眼,依然没有作声。
荀致远猛地收住笑容,冲着慕容皓讽然一笑道:“你以为,玉儿她只爱你吗?她早就跟大师兄好上了!”
“你胡说!”慕容皓直觉地反驳,他才不相信,定是荀致远嫉妒他得到了楚玉,才会这般说辞。
荀致远轻瞟了楚玉一眼,耸耸肩说道:“有没有胡说,玉儿就在这里,你一问便知。”
慕容皓心中沉了一下,他拒绝相信荀致远的话,可他也没有勇气去问楚玉。
他心知,现在的楚玉对他不若从前,在她的眼中,他再也看不到从前的爱慕之色了,只是,他坚决不相信,楚玉移情别恋的对象会是他们的大师兄。
那个不善言辞的男人,他怎么会俘得楚玉的芳心?
“怎么,你没有勇气问?还是你心中明了,楚玉她爱的人,根本就不是你?不若,我来说说楚玉她和大师兄,他们二人在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到底干了些什么!”即使是想起那一幕,荀致远的心中依然会滴血,可他为了打击慕容皓,仍然选择将那个伤疤揭开,他在痛,没必要让他的情敌笑啊!
“发生了什么?”荀致远满是嘲弄的目光,逼得慕容皓不得不开口询问。
“发生了什么?呵呵,你刚才不都看到了嘛,他们不过做到了最后,而我尚来不及而已!”荀致远见慕容皓果然露出了异常阴沉的眼神,他嘻笑着耸耸肩,吊儿郎当地道:“不过,二师兄,你也太不地道了!如此打扰我的好事,若是害我因此不举,我娘她可是会来找你拼命的噢!”
“荀致远,你找死,竟敢如此诋毁玉儿,我杀了你!”慕容皓根本不信荀致远所言,因为那次虽然他们是在水里进行的,可是,他明确地感受到了书上说的那层薄膜,楚玉她在他之前,仍然是完璧之身。
可慕容皓亲眼所见了刚才的那一幕,楚玉与荀致远二人衣衫不整地在床榻间纠缠不休,若他没有恰好撞上制止了这一切,那他们到底会发展到什么样的地步,慕容皓的心底是半点把握也没有。
况且,又有上午在蜀洲楚玉同楚瑜二人相偎相依出游,楚玉与楚瑜分别时,所隐含的不舍,以及她对楚瑜的倾心维护,都令慕容皓的胸口似乎堵了巨石一般的压抑沉闷。
如今,耳边听得荀致远喋喋不休地讲述着,楚玉同大师兄唐逸清如何如何倾心相恋,那天他所见的二人又是如何如何的厮混缠绵,令得慕容皓终于是大喝一声,再次运掌劈向荀致远。
荀致远早就蓄势待发了,只等慕容皓冲来,他即竖掌相迎。
“住手!”即使声音不大,可是,这一次的这两个字,听在那两个准备恶战一场的男人耳中,却是格外醒目。
因为,他们似乎听出了说这话的女人,情绪变了,变得缥缈不定,变得不可捉摸。
他们齐齐将目光投向了楚玉,只见楚玉背对着他们,慢慢站了起来,他们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可他们听得出她声音中的冷漠。
这一刻,他们忽然就后悔了,也不知因何后悔,就是觉得他们可能再也得不到楚玉的心了,因为她很可能再一次将她的心给封上了。
楚玉是这么说的,她说:“我此生,都不会嫁给你们三师兄弟中的任何一人。如违此言,我楚玉不得好死。”
慕容皓与荀致远顿时僵立当场,而某个千里之外的男人,也在那一刻感到眼皮急跳,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降临到了他的身上。
哎,这唐逸清真是冤到家了,两个师弟相争美人心,竟然牵连到无辜的他,他真是立于千里之外也躺枪啊。
“二位师兄,这里是我的房间,好走不送。”楚玉有些眩晕,此时的她,非常无力,或许是刚才听到的那些话,还有那两个男人的行为,刺激到她了,此刻,她只想静静地躺上一会儿,什么人也不想见。
半响,身后还是没有异动,楚玉忍着强烈的眩晕感觉,再次说道:“师兄若是不走,楚玉这就离开。”说完,脚步一动,竟是打算朝着门外走。
慕容皓眼见着楚玉一直赤着莲足,连忙上前不顾楚玉的反抗,一把将她抱起,直到那时,他才发现,楚玉的脸色一片惨白,额头甚至有细密的汗珠不断滚落,这一下,吓得他连忙急声询问,楚玉到底哪里不妥。
荀致远一听,也凑过来看楚玉,可楚玉只是紧闭着双目,微微摇头,不管他们问什么,都不言不语。
荀致远想要抢过楚玉的身体,可慕容皓闪身侧过,他没抢到人,只得跟在慕容皓的身后,帮他一起将床榻上收拾好,让他将楚玉放置其上。
眼见到床榻上凌乱破碎的布片,慕容皓微眯着眼帘狠狠地瞪了荀致远一眼,可荀致远与他视线相接,半点没有相让。
慕容皓顾及到楚玉的身体,率先错开了目光,低头时才发现,楚玉已然裹着薄被,滚到床里侧去了。
“玉儿!”
“玉儿!”
两个男声同时响起,慕容皓再次狠狠地瞪了荀致远一眼,这次荀致远倒没有再与他杠着了,任由他接着问道:“玉儿,你是有哪里不适吗?快告诉我,我找御医来为你诊治。”
“不必了!多谢师兄好意,我只想睡一会儿,请师兄看在师门的情谊,容我歇息片刻,待我身体恢复了,我自会离开仲王府。”楚玉的声音,异常平稳,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
慕容皓闻言,直觉地反驳道:“不行,你才回来,哪里都不许去!”
言毕,似乎他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过于强硬,连忙解释道:“嗯,玉儿,我是说,你身体不舒服,近日还是待在府里休养为好。你想去哪里,过几天,我再陪你去。”
“如此,师兄,请回吧。”楚玉无意再多说了,因为她此刻真的很不舒服。
似也知道了楚玉的身体到了忍耐的极限,慕容皓替她轻轻地拢了拢薄被,嘱她好好休息,他去传召御医,便当先走了出去,临走到门边时,脚步顿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