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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致远仔细地辨别着慕容皓的面部表情,发现他的神色不似作伪,似乎真有此事,荀致远心中突然有了个想法,不由问道:“宴月楼主就是当朝太子?”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慕容皓有些奇怪,此事,除他之外,恐怕再没有其他人知道了,那个男人藏得极深,他也是无意中才得知的。
“果然!”荀致远的脸,这下全黑了,说出来的话,更是有着咬牙切齿之感。
“果然什么?”慕容皓不明就里,他想知道,荀致远是不是还知道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没什么!”荀致远气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既然此中还有太子在掺和,那他要对付的就不只是慕容皑一人了。
俗话说,敌人的是敌人是朋友,他和慕容皓虽然现在不再是好兄弟了,可架不住有同样的敌人啊,暂且还可以当一回朋友,先把那两个讨厌的外敌给除了,他再跟慕容皓算账,反正,他有后路,也不怕慕容皓到时会翻脸。
这般想着,荀致远也不急着要出去了,随手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仰起脖子便灌了下去,随即又猛地吐了出来,斜了慕容皓一眼,讥讽道:“枉你还是个王爷呢,怎么这喝的茶水,连下人喝的都不如,你也混得真够衰的!”
慕容皓也已坐了下来,他提起茶壶同样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后才悠然道:“嗯,还是雨前龙井,今年的新茶,味道不错嘛。不过,三师弟最近怕是喝惯了红茶,再来喝这我略含苦味的绿茶,自是不惯了。也难怪,女儿国盛产带着女子体香的红茶,听说,年轻男子久品之后,这世上再无其他茶香能入得了他们的口了。原本,我是不信这番说辞的,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荀致远一听,连忙转头紧盯着慕容皓,微眯着眼帘不愉地说:“你想说什么?”
慕容皓接着轻啜了一口凉茶,闲闲地道:“没说什么呀。师弟才将不是说这茶不好喝嘛,我说的当然是茶了,师弟以为我想说什么呀?莫非…。”
“莫非什么?”
“莫非那些有关师弟的传言都是真的?”
“什么传言?你知道什么?”
“听说,南鄅国太女要纳皇夫,而这个人选嘛,除了她们本国的世家公子,还有一个外族人,听说,那人身份显赫,且与南鄅国极有渊源。我的那一帮属下,也不知打哪儿听说了这样一个消息,说是师弟你前段日子跑了趟南鄅国,甚至救了南鄅国的大皇女妫妤。后来那大皇女妫妤很快被南鄅国女皇册封为太女,还有了这番选夫之举。师弟,我还想问问你呢,既然你去过南鄅国,那你是否知道,那个南鄅国太女她所中意的外族皇夫人选,到底是何人哪?我真想知道,究竟哪个外族男儿,竟是这般幸运!”
“慕容皓,你可不要信口开河、无中生有!”
“师弟,你这么生气做什么?莫非,那个人是你!”
“慕容皓!你再胡说!”
这下荀致远坐不住了,立刻拍案而起,怒目瞪视着悠然品茗的慕容皓。
慕容皓连忙放下手中茶杯,端起了笑容,扶上荀致远的肩膀,拉着他坐下,边拉边说:“师弟,息怒息怒!我就开个玩笑而已,我知道那个人当然不是你了,虽然你娘是南鄅国人,甚至还与那南鄅女帝妫妲是至交好友,可是,你爹可是我们东虢的世家家主,你们荀氏一族地位显赫,怎会让你去给个女人做皇夫,你说对不对?”
“慕容皓,你!”
“嘘!师弟,小声点,玉儿还在隔壁休息呢,莫吵到她了,她要是听到了这些,可就不好了…。”
荀致远这下真是有口难言了。
哎,那个讨厌的女人,还有那桩讨厌的破事,他是剪不断理还乱哪。
哼,等那皇太后的寿诞过了,他要把那个讨厌的女人给赶得远远的,再回来跟玉儿好好解释。
荀致远心中有火,这下也不嫌弃凉茶难喝了,提起茶壶直接就往嘴里灌了,顿时,他胸前的衣襟上,茶水洒得到处都是。
偏偏慕容皓还在一边扇着扇子,说着风凉话:“呀,果然那个人不是师弟呀,师弟虽然喝了不少那传说中的女儿茶,可照样爱喝这东虢君子常喝的绿茶呢。”
荀致远将茶壶“嘭”地往桌子上一扔,直接对着慕容皓翻了个白眼,说道:“不是说要从长计议吗?你有何打算,赶紧说,小爷我还想睡觉呢!”说着,掩手打了个哈欠,含糊道:“一会儿玉儿休息好了,我还要同她一起吃晚饭呢。呼,好久没有尝到玉儿的手艺了,真是万分想念哪!”
本来准备开口说话的慕容皓,心中梗了一下,恨不得给这个师弟一巴掌扇过去,想要玉儿做饭给他吃?
荀致远他简直白日做梦!
他慕容皓作为玉儿的未来夫君,都还没有让她亲自为他下过厨呢!
“喂,你还说不说呀,不说我要上床睡觉去了!”见慕容皓只顾着阴沉个脸,也不说话,荀致远有些不耐烦了。
慕容皓只好暂时将他与荀致远的私人恩怨抛开,与荀致远细细说起了,暗中对付太子慕容皎及惠王慕容皑的计划。
荀致远一边听着,一边斜眼看着他,撇着嘴啧啧说道:“果然,皇家无亲情!哎,慕容皓,没想到你竟然这么阴险毒辣!”
慕容皓闻言,一甩袍袖站了起来,冷哼一声道:“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若不毒辣,死的那个人就是我了!”
这一刻,就是荀致远也不得不承认,这慕容皓身上确实有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
好吧,慕容皓想当皇帝,他帮帮他也无妨,不过,他荀致远不会傻得免费替人做嫁衣,他有自己的条件,若是慕容皓答应了他,他就帮他实现他的宏愿。
等到慕容皓听清荀致远的条件时,阴沉着脸瞪着荀致远良久,直到荀致远威胁他说,若是他不答应,那他也不会帮他时,慕容皓才自嘴里慢慢吐出一个字:好!
荀致远听完,却没有意料中的高兴心情了,而是同样盯着慕容皓看,可慕容皓已然转身背对着他。
荀致远见此,语气轻松地笑道:“师兄,你也知道,自古以来,为王者最最忌讳的便是情字。既然,你选择了那个位置,就该早早断了与玉儿的牵拌。你该知道,玉儿她最向往的便是自由自在的悠然生活,皇宫那种吃人的地方,根本就不适合她。况且,再有上次的事情,只怕以她的性子,此生她都不会愿意再进那种地方了。”
慕容皓没有再说话,慢慢朝着门边走去,荀致远见此连忙问了一句:“师兄,你去哪里?”
慕容皓微微止步,偏头道:“本王要去休息,你也要跟来吗?”
听闻慕容皓再次以王爷自称,荀致远心里有股奇怪的感觉,不由傻傻地说:“你不是说,这是你的房间吗?你要去哪里休息?”
这下,慕容皓转身似笑非笑盯着他道:“莫非,荀世子你不想要这间房了?那好,本王正好乏了,早就想要躺上一会儿了。”说着,却是直接往里走了。
荀致远一听,立刻闪身到了床前,赶在慕容皓前面躺在了床上,单手杵着脸,嘻笑着说:“要要要!我就住这了,嗯,还是这张床睡得舒服,我都不想起来了!”
慕容皓瞟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转身打开了房门,冲着院中侍立的小五冷声命令着,让他去将楚玉右边的厢房收拾好了,他要过去住下。
玲珑此时也在门外,听到这个命令,微低的头颅,没有抬起,可她的心中,已将这仲王给骂了个千百遍了。
这下,不用因着主子的原因,她也开始讨厌仲王了。他有自己的院落不住,为何非要霸占她的房间呀!
楚玉不知自己是如何睡着的,她只知道,当时的她心情极度不好,被那两个臭男人,给刺激得头痛不已。在拒绝了玲珑找来的御医和女医官之后,她一时想起和慕容皓之间的纠缠,一时想起荀致远讥讽的话语,一时想起了楚瑜的担忧和不舍,就这么迷糊着再次睡着了。
甚至在梦中,她还见到了,唐逸清从前无比深情的眼光,忽然转为了极度的冷漠,直令醒来后的她,一直心神恍惚着,心中似塞着铅块一般沉重。
慕容皓和荀致远几次来看过楚玉了,每每发现楚玉即使是处于极度深沉的睡眠中时,依然愁眉紧锁着,不时呢喃着:“不要,不要这样对我!”
他们的心中,俱都十分后悔,此前当着楚玉的面所说的那些话,原本还要相争的二人,也都熄了再争的打算,想着等楚玉的身体养好了,再来各使手段,赢得美人心。
傍晚时分,宫里有太监前来传召,让仲王慕容皓及荀世子荀致远一同进往皇宫参加宴会,不知道为何,这一次,慕容皓也将丁敏君给一起带了前往。
荀致远得知此事后,原打算与慕容皓同乘一辆马车的他,立刻命令侍卫重新备了一辆马车,他单独坐于其中,并且言说,他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不会去打扰某对极度般配的有情人。
慕容皓闻言,却是眼色深深,没有理会丁敏君爱慕娇羞的眼光,当先上了马车,丁敏君心中窃喜不已,暗忖着,这三师兄果然是个好用的棋子,这么快就发挥作用了,见到慕容皓已经坐好了,便也连忙紧跟着上了马车。
荀致远嗤然一笑,纵身上了后面的马车,两辆马车立刻快速地赶往皇宫。
今天的晚宴,有众多贵客光临,不但有邶邢国的三皇子及三公主,南鄅国的太女妫妤,还有许多附属小国的皇帝或者太子亲临。
这些名副其实的贵客,都是为了向东虢国的皇太后贺六十寿诞而来,顺德帝大喜,晚宴的排场也是最高的国宴级别。
宴会上,慕容皎见慕容皓身边坐着一美人,初时以为是楚玉,正要露出笑颜时,待看清所坐之人竟是丁敏君,他的脸立马便沉了下来,盯着丁敏君的目光,更是带着刺骨的寒意。
丁敏君接收到太子的尖锐目光,以为他明了她暗害他太子妃的事实,不由心中忐忑脸色煞白,偏坐在她身边的两位师兄,俱都对她不理不睬不闻不问,这下子,丁敏君简直是坐立难安了,一整晚都低着个头,完全不若从前的气质优雅淡然了。
即使是这样,丁敏君还是吸引到了一抹特殊的目光,那便是邶邢国的三皇子皇甫元烨。
丁敏君无意中的一抬头,恰与对面一直注视着她的三皇子皇甫元烨视线相交,对方冲着她微微点头一笑,隧举杯向她遥遥相敬后,一仰头,喝尽了杯中酒,丁敏君见此,只得轻举酒杯,浅浅一饮。
这下,对方投向她的眼神,更是热络了几分。丁敏君连忙转头想看看自家师兄的反应,可慕容皓正转头同荀致远贴耳细语着什么,根本没有理会她,甚至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
丁敏君的脸色更加失落了几分,后面宴会上再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没有关注到,而是独自闷闷不乐的喝着小酒。
楚玉没有到场,皇帝及太后,都有些奇怪,他们早已得到消息,楚玉被慕容皓从蜀洲带回来了,且是因为楚氏的功劳。今晚楚氏的少主都来了,那楚玉因何没来呢,难道那楚玉果真身体不适,皇帝及太后面面相觑之后,决定宴会后定要将慕容皓几人留下,好好问个清楚明白。
惠王慕容皑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养伤,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今晚是他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出府,在经过了前期的使节朝拜之后,自然有不少他国使节及本朝臣子向他奉上各种关怀问候,这其中,就有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便是荀城城主之子——荀致远。
此人先是仔细地询问了他的伤势来源,在短短的一句表示同情之后,后面的话,直气得慕容皑恨不得当场拍桌子。
荀致远是这么说的,他说:惠王的体质这般弱,连个贼人的一掌都经受不住,如今只是个闲散王爷还好,若是皇上要委以重任,只怕还得多多加派人手好生保护了。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怎么能为东虢建功立业,怎么能让百姓相信他能为东虢开疆扩土啊。
当着众多使节大臣的面,顶着上首顺德帝如有实质的疑虑目光,慕容皑硬是忍了下来,在荀致远连番说是玩笑之言时,僵着面皮说不碍事,还得再三表示自己身体健壮,武功亦是不弱,在大声吹嘘是那贼人武功高强时,引来顺德帝更加不满的目光后,慕容皑只得僵笑着坐下,闭嘴不言了。
太子慕容皎悠闲地品着美酒,冷眼看着这一切,只冲慕容皓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二人倒是心知肚明,荀致远此举因何而来了。
今晚的梅贵妃与皇帝之间,还隔着一个皇后,见到宴会上发生的这一切,她几度张嘴欲言,偏皇帝对她视而不见,在接收到皇太后微不可察的摇头示意后,终是忍了下来。
因有附属小国进贡的各式奇珍异宝,还有许多妖娆的异族美人,皇帝的心情看起来比较好,在观察了异族美人儿的献艺献舞之后,亦有许多朝臣的家眷以及后宫的妃嫔前来献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