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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亦有许多朝臣的家眷以及后宫的妃嫔前来献舞,这一场皇家宴会,终是热闹非凡。
美人云集,美男亦是不少。今晚的年轻女子们,简直心花儿怒放。她们从未在一场宴会上,见到过这么多的美男在场。
这其中,当朝太子尽管身侧坐着绝世妖娆的女子,可听说他的正妃缠绵病榻呢,甚至,还有传言说,那王氏女将不久于人世。这般说辞,在京都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因此,太子慕容皎整晚都是各个待字闺中的官家小姐们的目光首要聚集之所在。
再来,就是东虢第一皇商楚氏的少主楚瑜了。他是整个东虢除却皇室之外,最为多金之人,且他不但年轻俊逸,那修长的身形,潇洒的姿态,简直不输那素有风流王爷之称的仲王慕容皓。此时,他的身侧,只坐着他的妹妹楚香莹,根本没有与他关系匪浅的其他女人,当真是黄金单身汉哪。
况且,素闻慕容皓风流多情,此前有传言,他的后院有众多绝世美人,别的不说,光他的两位师妹,就能令一干爱慕他的女子,自觉形秽了。
你看他,如今身边坐着有武林第一美人之称的丁敏君,可他的目光,竟然还在一众献舞的妙龄女子身上梭视着,果然不负他风流王爷的称号啊。难怪,那丁美人今晚一直闷闷不乐呢,恐怕,是这仲王的花心所致哪。
还有那荀城城主之子荀致远,长得也是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看着即便不是今晚这众多美男中最英俊的,可也是最显眼的。他那灵动不拘的形态,肆意真爽的性格,直令盯着他看的一干千金小姐们,爱慕不已。
偏偏与他相邻的座位上,据说是南鄅国的太女,明明是个女子,长得一副男子的模样不说,还对注视着荀致远的一众女子,怒目而视。
明眼人一看便知,那南鄅国的太女,对那荀致远有意了,那些大臣们也只好暗地里安慰着自家女儿不要伤心,毕竟这宴会上还是有不少其他的年轻才俊,这个不行,咱就再换一个好了。
这些女子中,不乏面容姣好、出身名门之辈,今晚的慕容皓简直被这帮女子烦死了,他非常想像那个男人一样,对那些前来搭讪的女子视而不见,可她们的父亲随后一个个的端着酒杯前来,他就不得不堆上笑容应酬一二了。
楚香莹的目光一直默默地注视着慕容皓,从前她没发现,原来他的迷人笑容,竟然会是那么的牵强。
那时的她,也定如眼前看到的这些女子一般,满眼只有他的俊逸笑容、倜傥身姿,听不到他人的劝言,一颗芳心全然系于他的身上吧。
如今,她能看透这一切,是因为她已置身事外,还是因为他此时的心态变了,连着显露的笑容都变了,才让她看清这其中的差别呢。
这个问题,楚香莹没有答案。她也没有太多时间来想答案,今晚她的身边亦是热闹非凡。
不少名门氏族的家主,带着体态婀娜、面容清丽的女子,前来向楚瑜敬酒,偏自家兄长平时长袖善舞的姿态全没了,此时,独自坐着饮酒,竟然是谁人来了也不理。可楚氏即使是世家大族,毕竟是个商人哪,哪儿能冷脸对着这些权贵呢。
楚香莹也知道自家兄长如此这般行事的原因,心知他今天心情不好,便只得无奈地起身与这些家主们虚言周旋着。
那些家主们原本见到楚瑜一介商人之身,竟然对他们不理不睬,他们心中亦是气愤难平,可眼下众多贵人们看着呢,也不敢当众给楚瑜脸色,见楚香莹温言好语,侃侃而谈,气质优雅脱俗,不由心思暗转,这样的女子,虽然出身商贾之家,可她身后有整个楚氏作靠山,楚氏在他们的眼里,那是拥有万千金山银山一般的存在。
这下,那些家主们倒是一个个转换了心态,殷勤热络地关心起楚香莹的婚事,楚香莹初时听闻,直觉地转头看向慕容皓,见他被众多美人儿们围着敬酒,她不由眼神黯然,心里揪痛。
正在楚香莹心里难过不知如何作答的时候,楚瑜一把站了起来,他举了举杯中酒,脸上挂起了儒雅的笑容,言道:“我这妹妹,平时让家里给宠的极其任性,如今哪,她可是眼界甚高,也不知怎样的男子能入得她眼,诸位刚才所荐之人,若是能赛过风流潇洒的仲王,或许我家妹子能看上也不定,家父可是有言在先,她的婚事,全凭她自己做主呢。”
楚香莹闻言微愣,转头看向自家兄长,那个方向,同样能看到慕容皓的一言一行,正当她痴痴地盯着慕容皓时,眼前的视线突然被人挡住了,楚香莹不由抬起头来,恰好对上楚瑜无奈的目光,耳中听他说道:“那个人,不是你能肖想的,他也配不上你,你还是死心吧。”
楚香莹闻言,怕兄长的话被那些恼人的家主们听到了,直觉地转身之后才发现,那些人原来已经被楚瑜打发走了,她慢慢地坐了下来,半响后,才轻声道:“我知道。”
楚瑜也随之重新坐下,端起酒杯,准备继续喝酒,偏他一杯酒入口,不及咽下,就听到楚香莹细小却坚定的声音:“可我做不到,我还是喜欢他!”
“你!”楚瑜的面色终究是沉了下去,他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才将酒杯置于桌上。
此刻,他是借酒浇愁的心情也没了,满脑子都是慕容皓的名字,眼神更是凛冽地盯着某个肆意欢笑的王爷,恨不得戳穿他的背影。
而有如锐芒在背的慕容皓,转身之时,目光精准地冲着楚瑜灿然一笑,遥遥举杯之后,一仰脖子饮尽杯中酒,此举更是激得楚瑜恨不得上前将他的笑容给撕碎了。
这一幕同样落入了慕容皎的眼中,他眼神莫测地看着这两个同样外貌出众、笑容完美的男人,心中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此时的他,还不知楚瑜同楚玉之间的事情,只是直觉地对楚瑜产生一股敌对的感觉。
荀致远就比慕容皎直接得多了,他盯着楚瑜的眼神明显带着敌意,大声地嗤了一下,漫声道:“不过一介商人,就以为自己模样俊俏,可以到处沾花惹草了,也不看看,有些人是不是你能沾惹得起的!”
话音落,立刻引来了身边女子的问话:“远儿,你在说什么?何人得罪你了?”
“停停停!我再次警告你啊,你不许再这么叫我,这个名字只有我爹娘可以叫。你,不管你是谁,都不许这么叫我!”荀致远原本肆意飞扬的形态全没了,脸上换上了极度愤怒的表情,对着那南鄅的太女妫妤怒目而视。
谁知那太女只是抿唇一笑,满是炽热的目光,对上敬致远的愤然,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她灿然笑道:“怕什么,我又不是外人,你我迟早是一家人,总归会这么称呼的,何必计较那么多。”
“你!”荀致远想说鬼才跟你是一家人呢,可他猛地省起,这里还有许多对楚玉虎视眈眈的男人,他怎么能让这些情敌们看了自己的笑话呢,若是他们再将这些事情添油加醋地讲与楚玉听,那楚玉原本就对他没有多少爱意的心,会不会再也不待见他了?
想到这些,他才努力压下满腔火气,直接起身,准备出去透透气,谁知,那令人讨厌的女子,竟然追问他,想去哪里。
荀致远回头瞪了她一眼,恶狠狠地说:“方便!”
眼见着对方,张嘴欲言,荀致远连忙截口道:“我是男子,这里是东虢!”
那女子愣了一下,这才微微点头,目送着荀致远速度奇快的离去。
这时,场中突然安静了一下,接着响起了一阵十分悠扬婉转的琴声,片刻后,自两边的人群中走出了十来位白纱蒙面的女子,她们身着浅绿的丝衣,露出半截白晰的小蛮腰,外罩嫩黄的披肩轻纱,边轻移莲步边婀娜而舞,彩色的丝带是今夏最流行的渐变色,色彩艳丽,在烛光的映照下十分眩目。
只见,这些女子蹁跹而舞舞到场地的中间时,将手中的丝带聚拢到一处,再打开时,竟然有一身着绿黄渐变色的妙龄女子,低着头缓缓而起,随着琴声悠扬,女子开始舒展身姿,轻纱飞扬间,舞姿曼妙,举手投足间,妩媚轻柔,似精灵般飘逸灵动,盘旋间腰肢柔韧,轻纵间张扬有力,肆意却不张扬,妩媚却不柔弱,眩目更加脱俗。
尽管有那许多女子穿梭环绕,可在场众人的视线,仍然牢牢锁定在她的身上,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的妖娆身姿,生怕错过了哪个精彩的环节,原本喧闹的宴会场,顿时除了动人的琴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响了。
慕容皓终于歇了口气,坐了下来,立刻便有一杯清茶递了上来,顺着茶杯往上看,那是丁敏君关切的眼神,慕容皓没有言语,只将视线错了开去,随手揉着额角。
丁敏君见此,戚着眉头,黯然神伤,她微启红唇,准备说话之时,那悠扬的琴声突然止了,而场中的一干女子早已围成了一个十分精致的造型,定定地半立在那里。
“好!好!好!此舞只应天上有啊,没想到,嫣儿的舞技如此精彩绝伦,今日真是令朕大开眼界了。”
那彩衣轻纱的女子,原来竟是东虢国的长公主慕容嫣,只见她娥眉螓首,面容精致,虽面相与顺德帝不大相似,可眉眼之间,隐隐能寻出几分与慕容兄弟相同之处。果真如传言一般,这嫣公主长相从母,气质温婉了。
传言,这嫣公主三岁丧母,自小养在太后身边,容貌美丽不凡,气质优雅脱俗,是东虢众多朝臣们梦寐以求的媳妇人选,平日里养在深宫,极少在这些宴会场合露面。不知今日,缘何竟然让她出来献舞一曲。
一舞毕,众朝臣俱眼神热络地盯着慕容嫣,其中不乏许多年轻的儿郎们满是爱意的炽热目光,慕容嫣察觉到这些,顿感不适,投向皇帝的目光,带着微微的恳求,可顺德帝似乎没有接收到她的请求,反而令她坐到上侧太后的身边。
这下,底下的众人在如此明亮的灯光映照下,也看到更加清楚,落在慕容嫣身上的目光,也更加热切了。
片刻后,先是有小国使臣上前向顺德帝请求联姻,谁知那使臣话未说完,便有东虢的附属小国皇帝亲自求婚,直言想娶慕容嫣为后,再来,那邶邢国的三皇子,也来凑热闹,说是此次前来,除了向太后贺寿之外,还带来邶邢皇族的联姻请求。
邶邢国的三皇子皇甫元烨言说,邶邢太子皇甫元炘极为仰慕嫣公主,想求娶她为太子妃,而邶邢的皇帝知道之后,同意了他的请求,此次特让皇甫元烨带来联姻文书,同时,邶邢的皇帝还有意将邶邢的公主下嫁给东虢慕容氏,以修世代之好。
这下,原本打算尽力为自己儿子们争取一番的各方朝臣,也都闭嘴了。这块大陆最强横的国家,主动向他们东虢提出联姻,且是互为姻亲,他们做臣子的,哪有能力跟一国帝皇抗衡呀。
他们再次投向慕容嫣的眼神,不由带着深深的惋惜,听说那邶邢国气候寒冷,男子均都身强体壮的,不若东虢男儿气质优雅,性情温顺,这公主若是嫁过去了,即使是贵为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也难保能够适合得了那样的环境了,且这相隔千里,此生怕是难以再回转相见了。
顺德帝听了皇甫元烨的话,尚未答话,便有南鄅国太女妫妤起来施礼,言道:“素闻嫣公主貌美如花,性情端庄大气,而我家胞弟心思奇巧,性格也极其的温顺,若是能与嫣公主成就良缘,必是天作之合。来时,母皇便殷殷叮嘱,令我务必向皇上您转达我母皇的殷切期盼,让一双小儿女共谱绝世良缘,修得东虢同南鄅百年之和。”
皇甫元烨闻言,转头沉着脸盯着妫妤,而那妫妤虽为一介女子,其气势上却似更胜一筹。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向顺德帝行礼进言道:“请皇上答应同我邶邢(南鄅)联姻!”
话毕,二人再次遥遥相望,满场热闹的气氛顿时变得寂静无比,隐隐带着剑拔弩张之感。
此时,上首的顺德帝听了,哈哈一笑道:“没想到,朕膝下唯一适龄婚嫁的嫣儿,竟能同时博得如此众多优秀儿郎的喜爱,嫣儿真是太幸运了。可惜,朕只得一个嫣儿,即使朕有心联姻,也不能一女嫁二夫了。”
顺德帝说完,看了底下面色突变的皇子太女一眼,才微笑着言道:“我东虢才女丽人无数,联姻的人选也不是非得嫣儿一人,不若朕明日举办一个游湖盛会,你们年轻人一起相处相处,彼此了解一番,若能配成几对良缘,也乃盛事一桩了。”
皇甫元烨同妫妤对视一眼,俱都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这才一起对着顺德帝应允称谢。
顺德帝命太子慕容皎亲自操办此事,又命今夜到场的一众年轻男女明日务必赴宴,最后,不知为何,他向慕容皓钦点,令他明日务必带着楚玉到场。
宴会又在歌舞升平中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才结束。
慕容皎当先就想离席而去,偏顺德帝将他留了下来,他只得眼睁睁地瞅着慕容皓带着满面春光潇洒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