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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贵宾,那些皇亲贵胄才是真正的贵宾呢。”
“谁说的!”
“谁说的!”
“谁人在外面?”荀致远才将出口的反驳之言,不及细说,没想到船舱外面传来了与他言论一致的男声,他立时板着脸,向外望去,只见,外面站着一相貌异常英俊,着明黄袍服的男子,其身姿颀长、气势迫人,不是太子慕容皎又是哪个呀。
只是,这太子不在一层宴客,跑来二层干嘛?
莫非,他还对玉儿没有死心,这是跑来搭讪来了?
可是,慕容皓不是说了,太子慕容皓隐瞒了身份与玉儿相交的嘛,且观玉儿的神态,也似与他并不相熟,此刻,他冒昧出现,到底何意?
荀致远已经同慕容皓达成了协议,会助他一臂之力,此时,见到他们的共同敌人兼情敌,他早就坚起了浑身的尖刺,时刻防备着慕容皎。
“太子?呃,太子殿下!”楚玉见到来人微愕了一下,仍然转身微微弯腰,轻轻一礼。
慕容皎从未见过,这般仪态大方的楚玉,见她向他行礼,连忙上前想要相扶一把,可楚玉竟然轻轻地错过了,且已然垂下视线,根本不看他,他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
相隔一月,再次见到楚玉,慕容皎的心情真是异常的复杂难言,好想好想将她紧紧拥于怀中,再也不放开,可楚玉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此时,他若随了心意,只怕会惊吓到楚玉。
若是楚玉心中怪他曾经的欺骗及隐瞒,会不会因此疏远他,再也不理他了?
那怎么行,他都打算娶她为妃,将来同她一世相守,他得想个办法,慢慢将事情的真相告知于她,求得她的谅解再说。
玲珑今日传信来说,楚玉约他明日在宴月楼相见,既如此,他还是暂时不要与楚玉相认为好。
想通了这些,慕容皎也就释然了,微笑地看着楚玉说:“玉姑娘,不必多礼。正如荀世子所言,玉姑娘同样是我的贵客。”
这下,他是连身份都放下了,只想拉近他与楚玉之间的距离。
顿了顿,慕容皎又说道:“这二层船舱本就是用来招待女宾的,既然玉姑娘先来了,就随意找个位置坐下吧,一会儿人多了,恐怕就没有好位置了。”
楚玉听了一愣,抬头看了慕容皎一眼,见他眼含笑意,默默地注视着她,不由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太子刚才说的这番话,只是临时起意,不然,若是一早打算用来招待女宾,那之前比她早登船的女客们,怎么都没有上来呢。
似乎为了证明慕容皎说的不假,不到片刻,便有嘈杂的女子声传来,伴随着脚步声,似乎人数还不少呢,楚玉这才相信,原来,这二层船舱果真是为了招待女宾用的。
而背靠着船舱的荀致远,则是面色难看极了,他原本打算同楚玉好好享受一番二人的私密空间,谁知慕容皎跑来打扰不说,竟然还将他们两给分开了。
这里是女宾区,那他这个男人,怎么能跟一群女人待在一起,尤其还有那个讨厌的女人会跟着一起来。
果然,想什么来什么,当先上来的,便是南鄅国的太女妫妤,她的身体左侧是邶邢国的三公主皇甫元沁,右侧则是东虢的长公主慕容嫣,慕容嫣的身边站着丁敏君,她们的身后跟着的是东虢一帮朝臣的女眷们。
此时,她们看到二层船舱里立着的三人,连忙向太子慕容皎行礼问安,楚玉早在她们上来时,便已然退到船舱的进门处的里侧去了,她打算着,这里离舱门最近,如果一会儿,这里面人多空气不好了,她也好随时出去透透气。
上次,她同楚瑜兄妹一起游湖,她就身体不适提前折返了,今日,这么多人在这,若是她再度晕船,可就不会像上次那么好,能提前下船了。
此时的楚玉,心中既无奈又郁闷,但愿,她那晕船的毛病,只是暂时的,况且,今日的这条龙船更高更大,行驶起来应该更稳,希望不要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晕船丢脸才好。
慕容皓同妫妤及皇甫元沁一一颌首问好之后,又招呼她们坐下,这才带着荀致远下了二层船舱。
他们二人同时回头张望,只见楚玉已经同楚香莹坐到了一处,二人贴在一起低低地说些什么,并没有看向他们,他们对视一眼,俱都默不作声地往阶梯下走去。
不到片刻,便听到外面栈道撤离的声音,龙船随之缓缓划动,女宾们回头望着外面的水面,开始三三两两地议论着。
“玉儿,你觉得怎么样,今日,你会不会再度晕船呀?”楚香莹戚着好看的眉,拉着楚玉的手,关切地问。
楚玉的手随之附了上去,轻轻地拍了拍楚香莹的手背,微微一笑道:“没事没事,我从前从不晕船,那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才会那样。今日应该不会再出现那种情况了,你放心吧。”
很快有侍女上来,替她们斟上果酒,果香浓郁,香气扑鼻,楚玉闻着有些嘴馋,便端起轻抿了一口。
这时,她们的旁边,突然有人出声喊道:“楚姑娘!”
楚玉同楚香莹一起回头看,她们同样姓楚,有人唤楚姑娘,这是自然的身份反应了,可对方见她们同时回头,反而愣了一下,不作声了。
楚玉看到唤她的人,顿时就愣住了,这这这,这不是皇甫无沁的那个侍女吗?她怎么在这里,还能坐下?侍女不都是在旁边站着的吗?况且,她今日锦袍加身,看着根本不像个侍女呀!
似是想到了什么,楚玉连忙抬头朝她身边立着的侍女望去,果然,她见到了穿着侍女服饰的皇甫无沁,那皇甫无沁还冲她调皮地眨眼呢。
天!这公主是想干嘛呀,胆子太大了吧!
早前,楚玉都看到过,那个什么南鄅国的太女妫妤,与这假冒的邶邢国三公主交谈,不该是昨晚她们在面见东虢的皇帝时,便是这样调换了身份去见的吧?
难怪,当初皇甫元沁会让她为那侍女制作宴会用的锦服,刚才人多看得她眼晕,才没发现那假公主身上的锦袍款式,本就是她设计的。
那假侍女扮相的皇甫元沁见楚玉向她微微点头,她低低一笑,再度冲楚玉调皮地眨眨眼,在察觉到别人投向她的奇怪视线时,不由又将头埋了下去。
楚玉见此,连忙调回视线,同身侧的假公主随意地聊起天来。
楚香莹虽然不清楚这其中的猫腻之处,可见楚玉竟然认得邶邢国的三公主,不由心生疑惑。即便这样,她也没有出言相询,她完全信任楚玉,况且,那是楚玉的隐私,她即使与楚玉是好姐妹,也不想打探她的隐私,便只在一边随意地吃着点心。
☆、第139章 玉儿,你怀孕了!
那妫妤即使与慕容嫣坐在一处,她的视线其实时时都在关注着楚玉。
在与慕容嫣及丁敏君说笑了一会儿之后,妫妤终于忍不住出言道:“玉姑娘,素闻姑娘才华横溢,今日一见,果然气质高雅,恰逢今日游湖盛会,不若请姑娘表演一番,让我等见识一下姑娘的才情。”
楚玉现在是非常反感这个什么太女殿下了,她又不是歌舞妓,好好的出来游个湖,搞什么表演嘛。
再说了,她是南鄅国的太女,东虢国的太子都没发话让她表演,她妫妤又算哪根葱啊。
楚玉根本不想搭理那什么太女,便只当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吃着面前的点心。
因为妫妤的指名道姓,引得船舱里的一众女子,俱都停下了各自的动作,将目光投向了楚玉,即使楚玉低着头,也能感觉得到这些目光中隐含着几束不善之意,她装作不经意地抬头,果然看到一名藕色衣衫的女子不及收回的憎恨眼神。
咦,这女子面相看着有些熟悉呀,自己好像没有得罪过她吧,那女子怎么好像特别憎恨她似的?
这时,耳边传来楚香莹的声音,她凑到楚玉耳旁说:“那是柳絮儿,我娘的内侄女儿。上次在蜀洲,喏,就是那天晚上,赖着我哥的那位。”
哦,原来是她呀!难道,她会有那种眼神了,只怕是她误会自己跟楚瑜之间有什么私情吧。
楚玉无奈地摇了摇头,却听到妫妤大声说道:“玉姑娘,你摇头是什么意思?是你不会才艺,还是你不想表演呢?”
这妫妤今天是不是跟她楚玉杠上了呀,为何一再地出言挑衅呢?
那个讨厌的荀致远真是的,没事儿尽会给她惹麻烦,害她吃个点心都不安生。
楚玉抬头,冲着妫妤大方一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太女殿下,我是孤女一枚,半点儿才艺不会。”
坐在妫妤另一侧的丁敏君,闻言却是柔媚一笑,脆声道:“玉儿,又在自谦。玉儿的才华,师姐我都难望项背,师兄们一直都是赞赏有加的。”
妫妤听了,转言道:“既如此,莫非是本殿身份不够,才无法令玉姑娘献艺一番?”说完,她两眼微眯,紧紧地盯着楚玉,勾起的唇角,似带着极度的不屑之色。
“殿下请息怒!我那师妹玉儿,她并不是有意想要冒犯于你,只是,她的才艺比较特殊,恐不便现于人前。”丁敏君微戚着眉,担忧地看了楚玉一眼,才对妫妤说道。
“哦?此话怎讲?”妫妤微感疑惑。
丁敏君立即轻轻挪身,附嘴到妫妤耳边轻言了几句,只见妫妤听完后,再投向楚玉的眼神,不但不屑,还带着几分鄙薄之意,却不知丁敏君到底说了什么。
楚玉无视这一切,她一直低着头,悠闲地吃着点心喝着清冽的果酒。
众女见妫妤不再言语了,便都各自三三两两地说着话儿,此时,外面忽然传来男子大声叫好的声音,楚玉与楚香莹对视一眼,便起身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上一看,原来,却是船行至河流中央了,两边景色怡人,一层的男宾们俱都站在甲板上观赏着沿途的美景。
今日,恰好天空多云,太阳不时钻入云层,倒也不甚闷热,尤其此时,船行河中,视野开阔,两岸树木葱茏,河水清澈,微风轻扬,拂在身上,令人感觉清爽无比。
楚玉此时心情大好,不由回头冲身边的楚香莹露出异常舒心的笑容,引得楚香莹看之入迷,她顿时哈哈大笑着。
银铃般的笑声,不但引来了皇甫无沁主仆,还引得二层甲板的一众男子回头张望。
呃,坏了坏了,她忘记场合了!
楚玉见此,连忙拉着楚香莹躲到船尾去了。
那里,没有前面甲板热闹,倒也十分清幽,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只能看到龙船后面的景致,且是背向的风景。
皇甫元沁主仆过来了,那假公主皇甫元沁,还十分有礼地对楚香莹说,她有几句话想跟楚玉私下说,请楚香莹暂时回避一下,楚香莹连忙轻还一礼,直言她恰好要进船舱拿些果酒过来,好与楚玉品酒赏美景,便退回了船舱。
那假公主见楚香莹进了船舱,便也退到一边,与其说是观赏风景,不如说是站岗放哨了,独留下楚玉同皇甫元沁二人,缩在船尾的角落嘀嘀咕咕地聊起天来。
“喂,你胆子可真大,竟然敢欺君哪。你就不怕,东虢的皇帝治你的罪?”
楚玉就着船上的木椅子坐了下来,一手杵着栏杆,一手托着下巴,斜视着皇甫元沁。
皇甫元沁同楚玉一般的动作,只是,她的视线却是投向后面的清澈河水,随意地道:“你都说了是东虢的皇帝,他又怎么能治我这邶邢公主的罪呢。再说了,你不是东虢的子民嘛,怎么敢这么随意议论皇帝呀,你不怕砍头么?”
“谁说我是东虢的子民了?我是自由人士,哪国人都不是,才不怕他呢。”
“哈哈,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丫头年纪不大,胆子可不小。”
可不是胆子不小嘛,明明知道她是公主,竟然还不将她放在眼里,同她一起平起平坐,真知是该说她胆大妄为呢,还是该夸她不拘小节。
皇甫元沁真的很好奇,这楚玉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又是什么样的家庭能教育出她这样的女儿,东虢的女子,不都是像船舱里那帮面相不同、行为一致的大家闺秀一般吗,怎么这楚玉就这么与众不同呢?
即使她贵为皇家公主,很多时候也不能像她这般肆意洒脱呀,皇甫元沁能看出来,楚玉是骨子里没有身份地位之分,这从她面对那南鄅国的太女妫妤时,不卑不亢的表现便能看出一二。
“切,说不定你比我还小呢,竟然喊我丫头,你也好意思呀。”楚玉绝不承认自己面相太显小了,她认识的所有男子,都把她当成小女子,现在连遇到的女孩子,也一个两个的把她当小丫头看。
“丫头,我的个头比你高,不用说,我定然年纪比你大。”
好吧,这个倒是事实,她是公主,她说大就大吧。
似是想到什么,皇甫元沁突然一脸热切地盯着楚玉,说:“丫头!”
“喂,你不要用这么奇怪的眼光看我,我是女的,你也是女的!”楚玉一扭头,看到皇甫元沁异常炽热的目光,不由心生警惕,这公主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那是什么眼神,就像饿狼见到肉似的。
皇甫元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