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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元烜背手而立,漫声道:“你真这么关心康儿?”
“废话!他是我身下掉下来的肉,我怎么会不关心他!”萧忆月看着眼前长身玉立的男人,像看白痴一样。
不知为何,虽然潜意识中知道此人是她的夫君,可是,萧忆月的心里对他并无恋慕的感觉。当初,她被一阵哭声惊醒时,听着康儿那么凄惨地要娘,她脑中的某一根弦就掉了,急切地想要告诉他,他的娘就在这里,她不要再次失去他!
为什么会是再一次?莫非,她以前曾经失去过他?
“喂,我问你,你以前是不是用过什么卑鄙的手段,让我跟康儿分开过?”
“为什么这么问?”
“我总觉得,以前,我似乎曾经失去过…康儿,但是,我记不起来了。”
“你还记得什么?”
“其他都不记得了。对了,我到底怎么了?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失去了好多记忆。除了你和康儿,其他的我都不记得了。”
“你再想想,看看还能记起些什么。”
“嘶,头好痛,想不起来了…”
看着萧忆月右手抚着额头,一脸痛苦的神色,左手紧捏着腹部上的衣裳,皇甫元烜生怕她失手伤了腹中的胎儿,毕竟李大夫说她腹中的胎儿还是有些不稳,不由抓起她的左手,紧紧握住,担忧地说:“头痛就不要想了,总会慢慢记起来的。”
萧忆月甩了甩头,慢慢睁开眼睛,视线中的男人,有一双好看的眼睛,黑色的瞳仁,像是美丽的黑宝石,偏偏里面仿佛点缀着点点星光,深邃而迷人。尖挺的鼻子,在那张麦色的脸上,泛着晶莹的光泽,却不是油脂所致,而是皮肤所带出的天然颜色。薄薄的嘴唇,比肤色稍深,此时,微抿着,好看的唇线,似画过一般。
不可否认,这个男人,有着他得天独厚的资本,难怪,她当初会嫁给他。
萧忆月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张涕泪满面的小脸,那小脸皮肤白皙光滑,跟眼前的这张脸,只是有些神似,眉目之间,却是没有多少相似之处。
康儿他,幸好长得没这么黑,不然,她肯定会哭死,自己怎么会生了个黑炭儿子。
“疯女人,你说谁是黑炭?”皇甫元烜不高兴了。没想到,这个疯女人,一脸的迷糊模样,自言自语地说什么,当初她怎么就嫁了个黑炭,幸好她生的儿子不是黑炭!
谁是黑炭?他常年戍卫边疆,与草原接壤的棠樾,日光充裕,士兵们个个晒出来,都是他这般健康的麦色肌肤,怎么到了她嘴里,就成了黑炭了!
“一个大男人,居然还跟女人一样,在乎自己的容貌,丢人!”
“你!”
“好啦好啦,不要你啊我的!我要见我儿子,你快把儿子还给我,我才不管你是什么炭呢!”
皇甫元烜冷着脸不动。
这个女人简直是太可恶了,胡搅蛮缠、伶牙俐齿、胆大包天,还刁蛮无比,最重要的是,她竟然还一再地嫌弃他!
他堂堂邶邢国的大皇子,百姓口中的无敌战神,岂是她一个疯癫的妇人所能谈之论之还嫌弃之的男人!
当皇甫元烜的视线,再次触及那个圆鼓鼓的腹部时,神奇地,他心中的怒火,又慢慢消失了,终是无声一叹,转身就走。
他又何必,要跟个失了记忆的可怜孕妇一般计较呢,何时,他的自制力变得这么差了?
“喂,你要去哪里?”萧忆月连忙追问。
“你不是说,要见康儿吗?我去抱他过来。”皇甫元烜顿了脚步,侧过头来。
“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萧忆月说着,又要挣扎着下床。
皇甫元烜连忙转身喝道:“不行!你不要乱来,李大夫说了,你需卧床静养几日。这几天,你不许下床半步。”
许是长期下命令习惯了,皇甫元烜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语有何不妥,可是,听在萧忆月耳中,却不知是触动了她哪根弦,竟是反叛道:“你说不许,就不许呀,我偏要下来。”
可是说归说,当她的手抚上腹部时,萧忆月还是本能地止了动作,她腹中的这个孩子,同样是她的宝贝啊,李大夫说要静养,莫非是胎儿有恙?
就在萧忆月犹豫之时,皇甫元烜快速出了房门,恰好隔壁房间,李大夫已然喂醒来的皇甫明康喝下了汤药,一见皇甫元烜进来,皇甫明康起先露出了害怕的表情,他看了李大夫一眼,接收到李大夫含着笑意的眼神,终于鼓起勇气,低声喊道:“父王!”
皇甫元烜仔细地打量了皇甫明康片刻,这才问向一旁的李大夫,说:“康儿的身体如何了?”
李大夫轻捋着花白的胡须,点了点头道:“还不错,暂时算是压制住了,至少七天之内,是不会再发作了。不过,还是要尽早找到解药才好。”
皇甫元烜已经查清,皇甫明康中的毒,是夜洛珈最新研制的,夜洛珈还尚未研制出解药,所以,夜洛珈才会自食毒药死在他的面前,还说要康儿陪他一起死。
可是,他皇甫元烜又怎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昨夜,他已经派出郑扬郑霖赶往黎族,韩雨枫也已经先行一步,去往棠樾,寻找李大夫口中的那个无名神医。
“父王,什么是解药啊?”被皇甫元烜抱在怀中,许是父子亲情使然,皇甫明康即使相隔了半年才再次见到皇甫元烜,他还是自然地问起了问题。
“解药啊,就是让你吃了身体不痛的药,嗯,就像李大夫刚才给你喝下的这些。”皇甫元烜手指轻刮了刮幼子苍白的小脸,下巴尖细,脸上无肉,看起来显得眼睛特别大特别明亮。
“那父王,你让娘亲喝解药了吗?”皇甫明康的心里,同样记挂着所谓的娘亲。在他浑身疼痛时,娘亲真挚的软语安慰,还有那馨香柔软的怀抱,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虽然,别人都说他没有娘亲,可是,沁儿姑姑说过,他不是没娘的孩子,他的娘亲,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他一直记着这一点,一直等着这一天。
在他痛得快要死掉的时候,娘亲终于出现了,还抱着他哭,他不再是没娘的孩子了!
“父王,你怎么不说话?我娘亲喝解药了吗?她醒了吗?”皇甫明康睁着明亮的眼睛,盯着皇甫元烜,见皇甫元烜只是看着他,却不说话,忽然,他颤声问:“她没有死,对不对?”话未说完,却是眼泪噗噗地落下来。
就在皇甫明康再次准备哭着喊娘时,皇甫元烜终是冷声道:“皇甫明康,你是我皇甫元烜的儿子,是皇家的子嗣,怎能轻易落泪!何况,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遇到天大的事情,流血都不许流泪!你给我记好了!”
皇甫明康嗫嚅着,怕怕地看着自己的父王,皇甫元烜还欲再训,这时,隔壁传来一声怒吼:“皇甫元烜,我儿子还在生病,你竟然就开始训斥他,你这个狠心的男人!”紧接着,有物品重重砸落地面的声音传来。
皇甫元烜父子对视一眼,二人同样眼露忧色,皇甫元烜还没动时,他的儿子已然光着脚踩在地上,蹭蹭蹭地跑走了,边跑边大声喊着:“娘啊,你醒啦!娘,我来啦!”
“康儿,娘在这里,快到这里来!”萧忆月兴奋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就听到皇甫明康同样兴奋喊娘的声音。
女子尖细的声音中,夹杂着小儿稚嫩的嗓音,同样的激动,同样的兴奋,带着哽咽,带着重逢后的喜悦,听在耳中,令人顿起心酸之感,而随后进门的皇甫元烜亲眼见到,那一对“母子”相拥而泣时,这种酸涩的感觉,尤其明显。
“娘啊,康儿不是做梦吧,康儿真的有娘啦!”
“傻儿子,你当然不是做梦了,娘就在这里,康儿,娘就在这里!”
“娘,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康儿想你,每个晚上都会想你,做梦都想你!”
“好好好!娘不会再离开康儿了,娘最爱最爱康儿!么啊!康儿,我的好儿子!”
“娘,娘!”
“康儿!”
含着热泪的吻,轻轻地落在皇甫明康的额头,同样落进了皇甫元烜的心里。
皇甫元烜从未见过自己的亲娘,更不知道他的娘亲长何模样,或许,也是如这妇人一般,满脸慈爱与心疼,柔和的目光,仿佛带着神圣的光芒,令抱着她的儿子,只愿永远沉醉于她慈爱而温暖的怀抱中吧。
眼见着皇甫明康整个身子都压在萧忆月的腹部,皇甫元烜连忙上前,想要拉开儿子,可是皇甫明康兀自挣扎着说:“我不,我不下来,我要娘亲抱抱!”娘亲的怀抱,好香好软,他刚抱上,怎么舍得下来。
“康儿,快下来!”
“我不!”
“听话,快下来!”
皇甫元烜正欲教训儿子,目光触及那双对他怒目而视的明亮眼眸,不知为何,心中滞了一下,再说出来的话音依然是低沉的,不过,语气却是缓和了不少,道:“康儿,你娘肚子里还有个宝贝。你这么坐在她身上,会压坏他的,你快下来吧。”
皇甫元烜说完,只觉得十分不自在,视线一直落在儿子身上,没有与那萧忆月对上。
好吧,这对“母子”,他承认了。
不就是儿子多了个干娘嘛,嗯,干娘简而称之,也是“娘”,他,没有说错!
萧忆月,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儿皇甫明康的娘了,只是,仅仅只是他的娘,并不是我皇甫元烜的妻。
我皇甫元烜,此生不会再娶妻生子了。害了一个女人,已经够了,我不会再害另一个无辜的女人了!
☆、第183章 新的家
因着李大夫之言,皇甫元烜在西塘多盘桓了两日。可是,那个应该卧床静养的女人,却整日搅得他不得安生,不是孕吐严重,就是食不下咽,这令从未接触过此种状况的皇甫元烜,几乎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李大夫替萧忆月开的安胎药,起先她还会喝一些,可是,随着孕吐变得严重,她是又哭又闹地死也不肯再喝了。
没想到,萧忆月这一哭,一旁的皇甫明康也跟着哭,说什么娘亲不要死啊,他不要再做没娘的孩子啊。
皇甫元烜哪里见过女人孩子哭成一团的混乱场面,从未哄过人的他,第一次尝试着去哄女人,结果,这一哄吧,就没完没了。
哄完女人,再哄儿子,哄好了儿子,女人吐了难受,难受接着哭,哭了还需要他来哄。
西塘的这间别院,一天到晚,热闹极了,皇甫元烜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幸好韩雨枫临走时,找来了两个侍女,侍卫让皇甫元烜给她们赐名,结果萧忆月那会儿不知为何,非说要吃杏子,又说要吃桃子。
时值十一月,哪里来的杏子和桃子?
皇甫元烜冷着脸,让侍卫出去找杏子桃子,顺便也给那两个新来的侍女取名“杏子”、“桃子”!
侍卫到处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新鲜的杏子、桃子,倒是买回了不少杏干,还有一堆新鲜的酸甜果子,好歹止了某个孕妇的嘴馋,她的食量慢慢变好了,相应的孕吐反应也好多了。
这样,还是比原来的计划,多耽搁了半日。
皇甫元烜心忧皇甫明康身体中的毒素,令人备下了舒适的马车,他亲自骑着马,带着侍卫,护着这对母子,启程赶往边城棠樾。
谁知,这一路,依然状况不断。
随着马车的晃动,某个娇贵的孕妇,又是孕吐不止,竟是杏干酸梅也无法抑制。
而他们已然离开了西塘,李大夫也没有随侍在侧,皇甫元烜无法之下,只好上了马车,亲自拥着萧忆月,极力稳住身影保持平衡。可是这样,还是不行,萧忆月照旧呕吐不止。
此时的萧忆月,微阖着眼帘,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抚着坐在她身边的皇甫明康,见皇甫明康睁着大眼,泪花儿闪闪,眼见着又要开始哭泣,不由扯着嘴角安慰道:“康儿,不要担心,娘没事的,你当初在娘肚子里时,娘也是这样的,呃…呼,难受死我了…呃…”
皇甫元烜见萧忆月又开始犯吐了,心说,女人你都吐成这样了,还不忘胡说八道,若是他不知道,康儿的亲娘是那东虢国的宰相之女柳如丝,光听这番说辞,定然也会以为,康儿是她萧忆月十月怀胎生下的呢。
皇甫元烜无法,只得搂起萧忆月飞身出了马车,又命副将常奇抱着皇甫明康,与他一道使起轻功赶路,余下的侍卫则带着两个侍女,坐马车追赶他们。
天色将晚之时,皇甫元烜四人在某个小镇上找了家客栈住下了。萧忆月累极了,草草吃了些肉粥,就睡下了。
这几天,皇甫明康每日粘着萧忆月,在这陌生地方,更是不肯独睡,皇甫元烜担心夜里有变故,便守在他们母子床前,坐着将就了一宿。
主子睡不好,常副将哪里敢睡,再说了,他是军人,平常行军打仗时,比这残酷的情况多多了,他们几天几宿没睡,一样打得敌人落花流水,一晚上不睡觉,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夜半时分,其他的侍卫还有两个侍女,跟着皇甫元烜一路留下的记号,也赶到了这间客栈。
第二天一早,萧忆月拥着皇甫明康的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