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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帮我杀人!他落玉门若想要那血玲珑我给他们便是,为何一定要杀人,为何一定要生出这诸多事端来?莹雪!……”叶怀秋看着莹雪的脸,一字一字地道:“牛大已被你害死了,你还不肯认错吗?!”
“楼主!”叶怀秋说到此处,一旁冷诼山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沉声道:“楼主,这计策是我们几人所共同商量执行,每人均要担当责任!您这样说莹雪少爷,让他情何以堪?!”
叶怀秋愣了一愣,整个人微微一顿,他转回头,见莹雪依然低头浅笑着,红唇微翘,与他那长长刘海投下的影子相映,显得鬼魅而又邪气。叶怀秋深吸一口气,忽然又闻到了一直萦绕在侧的那股奇异暗香,那味道缓缓涌动,弥散在周围,令人浮躁又迷乱。叶怀秋想着自己刚刚那习话确实太过激动,莹雪这孩子毕竟年纪轻轻,应当心平气和地对他谆谆善诱才是。可是看着这样的莹雪,想着他做过的事与说过的话,心情便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他在乎这孩子,越是在乎,便越是会对他的所行所做紧张与焦虑,更不知在他带笑的外表之下,心中所想的究竟是什么。他低低一叹,一股哀伤与忧郁直袭心头:“莹雪……我……你……”
莹雪“嗯”了一声,站在原地依然是那样的笑,缓缓抬头,对叶怀秋柔声而道:“爹爹,其实我并不认为自己是错的……”
叶怀秋猛地惊起,就听莹雪低低地缓声道:“爹爹,落玉门对血玲珑觊觎已久,我认为,那门派做事一向心狠手辣,绝不会拿走那宝物便可了事。如今江湖人士对落玉门大多怒怨交加,有些人想要出手却也有诸多顾忌,若能从中挑拨,加以利用,杀手楼完全可以轻松自保。郭于啸与宋源干爹您还记不记得?当初您在霹雳堂时,那两人就已对落玉门颇为怨恨。我这次对他们几句言语相激,又给落玉门送了块假的血玲珑,那两人便上了当,乖乖帮我将该做事的都做了。咱们杀手楼人丁稀少,我在外摆日星月移阵训练大家走阵也只能故弄玄虚而已,杀手楼想要在江湖上立足,必须有能够制人之处。我扮滴血刺客,一方面是想要迷惑敌家,另方面也是想日后为杀手楼扬出一片威名。其实这次牛大本不需陪我去,但我一次想要连杀多人不留痕迹,冷叔与信叔武功套路又太过显眼霸道,只得让牛大叔来帮忙。”莹雪缓慢而无情地说着,说到此处又笑了一笑,一一望过赵信、冷诼山,视线最终停留在叶怀秋身上:“爹爹……”他笑得玩味,望着叶怀秋勾唇而道:“你的那些善良想法,是该好好改一改了。”
叶怀秋听着莹雪如此冷静淡漠的言语,紧握双拳猛地深吸一口气,单掌一挥,“轰”的一声立于面前的桌案被他一掌劈成两半!“冷诼山,赵信!”叶怀秋怒喝一声,阵阵尘嚣中瞪着那两人道:“你们可都听见了?可都听见他刚刚说的都是什么?!什么叫你们共同商议出的主意?那根本就是他自己的想法!!他为一己私事,连累了多少人卷入这漩涡之中?!你……”他转头指向莹雪,狞望着仍在微笑的那人,颤声而道:“叶莹雪,你到底害了多少人,到底想出了多少阴谋算计的恶主意?!我为什么有这样一个儿子?你整天瞒着我,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楼主!”这时赵信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按住叶怀秋道:“楼主,你不可以这样说莹雪少爷……”
“信叔……”莹雪在一旁微垂眼睫,淡漠地缓缓道:“信叔,我干爹说的没错,那些主意的确都是我所想出,杀人之事也是我亲自施行,这一切,都是事实。不是么?”
另三人一阵呆楞,而莹雪依然微垂脸颊,兀自浅笑。
——这一切,都是事实。
没有什么不可承认的,牛大是他害死的,霹雳堂的所有人也都是被他的设计所连累致死。他亲手杀死了很多人,其中有落玉门内的高手,也有很多无辜被牵连之人,他在每个尸体旁留下一幅滴血丹青画,他在杀人现场用鲜血描绘着一幅幅壮观疯狂的赤色画卷,他在杀人之时微微地笑,手起刀落——享受着那鲜血喷涌时的快乐。
低低地笑,勾起唇角笑,他看着自己干爹那震惊震怒的面容,只能够这样的笑,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事实。
既是命运,无法逃脱。
叶怀秋眼底赤红,体内气血翻腾,怒火中烧。他扬起手,“啪”地一巴掌甩于莹雪脸上!
“你……我为何要认你这样一个干儿子,为何要认你这样一个儿子!?”他的声音在颤抖,看着这样低低浅笑的莹雪,感到自己的心都在颤抖。整个心房,在恐惧,在颤抖,在刀割般生生钝痛!
这火辣辣地一巴掌打得莹雪嘴角出血,整个脸颊立即肿了起来。他抬手擦去嘴角边的血迹,细细地将那些鲜红色的血捻在手中擦得一点痕迹不留。他低着头,幽暗发影之中一如往常地笑着,轻声道:“干爹,你不该如此生气,你的内功不可情绪太过激动……”
“我的内功怎样不用你来管!”叶怀秋粗喘着气,清楚地从莹雪身上闻到那股低靡幽暗的香气,那香气的味道像是由很多的鲜血混杂而来,越是凑近闻,越是感觉那里面含有一股菲丽疯狂的血腥味。闻着这样的味道,令人恐惧、迷乱、与……疯狂。
叶怀秋一把抓起莹雪的手腕,死死地捏到其上泛红,瞪着他道:“你以后还杀不杀人了?你说,你以后还杀不杀人了?!”
莹雪缓缓一笑,柔声道:“干爹……”
“你若是再去杀人,我便杀了你!”叶怀秋双目呲裂,狠狠地一字一字吐出:“你若是再去杀人,我便杀了你!!”
莹雪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扬起唇角幽幽地道:“好,我答应你干爹……”
骤然间,“呼”地一道风声忽起,莹雪话未说完便已感觉一道黑影迎面袭来,叶怀秋衣袖一挥,竟生生将面前的莹雪甩了出去!刹那间莹雪瘦小的身影飞起,如狂风中残叶一般直卷至窗边,“咣”的一声整个人与窗户相撞,窗毁人伤。冷诼山与赵信大惊,飞起身形一左一右直奔叶怀秋身边。叶怀秋眼底血丝浮起,目光凌乱,整个人狰狞地大喝一声便向两人挥掌而去。冷诼山与赵信更是吃惊,内力吐出,施展毕生功力与叶怀秋缠斗了起来。一时间三人身影来回交错,在室内不分皂白地交打作一处,赵信看着叶怀秋那迷乱的神情,大声喝道:“楼主,你到底怎么了?!”
叶怀秋目光一扫,紧紧抿着唇角也不答话,单掌一挥,直向赵信胸口而去。冷诼山在旁用手臂一格,“啪”的一声与之真气相撞,两个人均是后退一步。冷诼山对赵信低声道:“你前我后,先将他制住。”赵信一愣,想到昨日楼主刚刚与冷诼山打过一场,为什么……他们的楼主竟会忽然间如此暴躁?
便在此时,叶怀秋身形辗转突闪,又向两人挥掌而去。两人一前一后抵挡缠斗,半分不敢怠慢轻视。此时叶怀秋半分不留情面,全身功力竟像是用了个十成十!冷诼山与赵信已多年不见叶怀秋出手,今日与之一战,只觉他的功力有增无减,丝丝内力吐出,那诡异强劲的真气竟逼得两人不住后退。二人均知叶怀秋此时神智已失,像是真气逆转,走火入魔之兆!三人在屋中交错缠斗,不一会儿整个屋中家具窗墙已尽数被毁,破落不堪。三人身形互转,很快向屋外院中缠斗而去。
这时已有很多人听到这边的打斗之声,众人纷纷惊至,看到院中互斗的三人更是惊异非常。院内风声兜转,叶怀秋在冷诼山与赵信围斗之间面色冷酷狰狞,眼底……竟似是丝丝疯狂的赤红。
邵奕与沈焰也在闻声赶来的众人之中,沈焰见叶怀秋神色与身法,心知他此时必然是走火入魔,神智狂乱。而另一边冷诼山与赵信全力抵挡,合二人之力竟不能占据丝毫上风。沈焰思及昨日叶怀秋已与冷诼山打过一架,弄得最后多人重伤,立即上前一步提庖一纵,加入到三人战团之中。
一时间沈焰冷诼山与赵信三人合攻叶怀秋一人,叶怀秋周身环绕的气流呼呼声响,身法越来越快越来越邪,眼底的丝丝赤红更加明显,此时他的眼睛里……只能看到一片片模糊的血色……
血,丝丝涌动,缓缓流淌,模糊了双眼,混乱了神智,在身边这阵阵暗香的萦绕洗礼之下,一切隐藏在幽暗深处的罪恶与杀戮,都将慢慢浮现。残酷,疯狂,诱人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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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是非对错,有的时候又有谁能分清呢~~~耸肩膀,我可怜的雪儿,妈妈摸~~~~
☆、第十七章 万般情缘皆是笑(一)
混乱之中,邵奕绕过院中缠斗的四人,慢慢向破落残毁的屋内寻去。
“雪……”邵奕低低呼唤,转目四望。屋内家具墙壁已毁,重重窗户残屑零落的一角,一道小小的身影正自从中挣扎爬起。
“不要过来。”
幽暗低柔的声音传来,对面那人脊背微弓,蜷在角落正按着自己的肩膀。他背对着他,昏暗的角落中仍能见他微侧的嘴角正尤自微笑。地上是片片血迹,那人微低的肩头上血湿一片,空气流动,一阵阵低靡的暗香迎面袭来。邵奕径直向内,但走到离那人五步之遥时,忽然停住了。
那人已转过头来,仍是那样灿灿的金色大眼,但是眼底,却是一片邪魅诡异的幽暗。
“你再走一步,就要死了。”那人直直地盯着邵奕,缓缓而道。
“我的血有毒。”他勾着嘴角,这样对邵奕清晰地说着。
邵奕低头望他,而他蜷身坐在地上,身边血迹片片,脸颊红肿,一道明显的五指红印深深映在那本是雪白细腻的脸上尤为刺目。但他仍笑着,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笑意,确实与他身边这片血迹极其契合,仿佛天生这几样事物便是要凑在一起。
邵奕轻叹一声,伸出手对他道:“雪,让我看看你的伤。”
“牛大碰到了我的血……”莹雪不理,低着头,兀自幽幽地道:“牛大碰到了我的血,便死了。我们的计划本是非常成功,只我受了伤,他也受了轻伤,他沾了我的血,便死了。”他身子动了动,修长带血的指尖轻抚脸边,留下丝丝血迹:“还有我的父王,他在宫中以为我被蛇咬了,便为我吸血,结果他……很快便死了。”
他抬起头,那一霎那眼底无助与鬼魅混杂,笑着对邵奕摆手道:
“你,走开。”
邵奕静立一旁一动不动,任凭空气中那绯靡猩残的幽暗香气侵蚀自己的鼻腔。他缓缓一笑,温声道:“雪,你身上的旧伤撕裂,再不止血,会有危险。”
“你没有听到朔月的话么?”莹雪抚着肩膀,死死按着那出血的部位:“昨夜朔月告诉你我是孽族之后,你没有听见么?”他抬头看他,低低笑道:“我的血有毒,我喜好杀人,我满身邪念。有我在身边,我干爹身上的邪功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发作了。所以……邵奕,你最好离得远些。”
邵奕轻吐一口气,却忽然指指窗外,在幽暗的角落里对他咧嘴笑道:“雪,那外面正打得热闹,你不想去看看么?”
莹雪顿了顿,又背过了头,慢慢地道:“我阻不了他,我一身的内力全都给了他。那时我想要救他,其实是害了他。”
邵奕想了想,歪着头问道:“雪,你真的是那个什么……赤血族的人么?”
莹雪轻笑一声:“是。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竟也是那炫珠大地上的人。”
邵奕“嗯”了一声,笑了笑又道:“你这小孩真是狡猾,昨晚朔月来时竟然装睡。害得那时我想要大声说句话,也是不敢。”
莹雪半睁眼眸,垂目望着地上片片血迹道:“朔月那女人跟了我几天,她的身形无法捕捉,若非如此,我一定会杀了她。”
邵奕微微摇头,淡淡而温和地道:“雪,你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莹雪勾唇一笑,瞥向邵奕道:“我是很想做个好孩子,可是后来发觉……不行。”他又笑了一声,身子挪了一挪,对邵奕招手道:“过来罢,你既然死戳在这里不肯走,就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邵奕提袖一迈,几步便走至莹雪身边。莹雪抬首对他灿烂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