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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翼岚扶着她坐下,说道:“不,凝欢姑娘安好。这,便很好。”
凝欢扶着他的手坐下,苍白的脸上也不禁泛起一阵红晕。
赵翼岚看她仍是内疚,又安慰道:“凝香姑娘不必担心,赵翼岚全家只得我一人,翼岚又和姑娘引为知己,现下又入得姑娘所在的月煞教,姑娘不必内疚,翼岚随性惯了,哪里都是无所谓的。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凝欢偷偷瞥了他一眼,看他是真的并没有什么不满,脸色愈加殷红起来,只是她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笑容有些莫名而诡异。
第二章
微凉的风缓缓擦过脸颊,赵翼岚横出一只手臂挡住那有些刺目的亮光,脑子里还是混沌一片,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感觉到床在微微的晃动,才恍然,昨日他便留在了池恒的船上,这月煞教教规也忒严格,居然连他回家去收拾行李都不让。
赵翼岚叹了口气,慢腾腾的才梳洗好,门外就传来一个侍从急吼吼的敲门声:“快起来,你真当自己是来做客了?快点,教主找你!”
赵翼岚抿了抿唇,整了整衣服,倒也不急不缓的跟着那侍从来到了池恒的舱室。
池恒仍然斜卧在那长榻之上,修长的手指敲着矮桌桌面,见赵翼岚进来了,冷笑道:“赵公子,你倒是从容不迫。”
赵翼岚浅笑道:“教主说笑了,翼岚这是随遇而安。”
“好个随遇而安!”池恒嗤道,“赵公子,你说你愿留在我月煞教,本座不管你以前如何,也不管你功夫如何,按着我月煞教的入教规矩,本座可是要好好考验你的。”
赵翼岚思量了一下,笑道:“这个是自然,翼岚但凭教主吩咐。”
池恒卷了卷垂地的紫色长纱,凤目半敛,白瓷般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本座这次来凝州可不是来玩的,如此,本座给你的第一个任务,灭了久桐派的锦凤蹇全家。”
赵翼岚一愣,迟疑了一会问道:“锦凤蹇身为久桐派掌门,教主让翼岚杀他也是无可厚非的,但是听说他才成亲不过三年,他最大的儿子也不过才两岁,为何……”
池恒似嘲讽般看了看他:“赵翼岚,既然你已决定加入我月煞教,本座就是要你杀了你父母你也得照办,怎么,下不了手?”
赵翼岚有些惴惴的开口:“但是那孩子不过两岁。”
“知不知道什么叫斩草除根?”池恒有些不耐烦,面目也阴狠起来,“做还是不做?别怪我没提醒你,若你下不了手,那你就替他死吧。”
赵翼岚垂着头,轻轻叹了口气:“翼岚遵教主令。”
池恒看着赵翼岚俊朗面目上的挣扎,不知怎的,心中倒有些不忍起来,他深深吸了口气压住这怪异的感觉,挥了挥手:“出去。”
赵翼岚低垂着头,恭敬的出了门,将舱门阖好,他握了握不知何时便合紧的拳头,摊开手,看着那斑驳的血色,苦笑一声,果然……还是不行啊。
池恒说将他会让画舫停在岸边,只等他一天,若是一天后他未回来就当没有通过考验,无论是否已经灭了锦凤蹇满门,月煞教都会对他发出追杀令。这个下马威摆的,简直是逼入绝境了。
赵翼岚扒着画舫那低矮的边沿,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远处,跑来一个小侍女,看那年纪不过十三四岁,她怯怯的走到赵翼岚身边,碰了碰他,唤回了他的心思,扭头看了看,没看到其他人,便赶紧塞了一张布条在他手里,还没等赵翼岚反应过来,人已经跑远了。
赵翼岚一呆,那孩子,他好像不认识吧?
捏着手里的布条,慢慢踱回自己的舱室,光好门,赵翼岚皱着眉打开布条,一颗灰色的药丸骨溜溜的跌了出来,赵翼岚急忙捡起放在桌子上,又拿起布条,果然,布条上写了几行秀气的簪花小楷:赵公子,凝欢知你为难,特送药一枚,此药为我月煞教秘药霜红尘,你将它投入锦凤蹇家中的水井之内,只需一颗,待锦凤蹇及他家人饮得井水之后便会毒发身亡。
赵翼岚逆光而立,昏暗的舱室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凝欢为何会送他霜红尘?要知道,月煞教的霜红尘在江湖上可是毒的不得了的杀招,又因为难得,据说只有月煞教的药师才知制法。这凝欢是从哪里得来的?就算她得了,但为什么又会送给他?而且仅仅是因为池恒派给他的一个任务?
赵翼岚将药丸裹好,找来一个细瓷瓶子,塞了进去。就算他自恋,凝欢是看上了他,可是在池恒的威胁之下,她哪来的胆子?不得不防啊。
赵翼岚缓缓推开门,看了看天边开始慢慢下沉的耀日,轻轻一跃,踏着泛着红黄色晕的水面,直往岸边而去。
春风拂过的细柳,枝条儿垂在水面上一荡一荡,下了学堂的孩童们折了编成柳条花冠儿,戴在头上,无忧无虑,一个青衫的男子与他们擦肩而过,带起了微凉的风,不一会儿,在孩子们好奇的眼神下消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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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夜色凉如水啊,池恒沐浴完,洗净了刚宠幸的女子身上的脂粉味,躺在画舫露天甲板上吹着柔暖的春风,眯着一双凤眸,只披着一件薄薄的纱衣,洁白而修长的大腿横在外面,一片春色旖旎。
赵翼岚深夜归来时,差点被这旖旎的风景给激的气血攻心,他定了定心神,不去看那一片春色,恭敬的行礼:“夜深了,难为教主还在等翼岚。”
池恒眯着一双凤眸,拉了拉纱衣,遮住双腿,开口:“谁说本座在等你?”
赵翼岚有些无奈:“是翼岚妄自菲薄了,翼岚这就退下。”
“等等,”池恒喊住他,不怎么高兴的说道,“本座让你退下了?”他看了看赵翼岚被血染红的青衫,挥了挥空气中弥漫不去的血腥味,吩咐道,“去沐浴了,然后来见本座。”
赵翼岚握了握拳,开口:“是。”
“月色不错。”池恒玩味的看着赵翼岚的背影,白玉般的手指夹了颗鲜红欲滴的草莓,一口咬住,染红了一双薄唇,“真是有趣。”
赵翼岚草草的洗了,换了件干净的衣衫,皱着眉看着褪下的衣衫,叹了口气,将它沉到了水底。
池恒咬着一颗草莓,软舌舔了舔手指尖上沾染的汁水,凤眸翘起,说不出的魅惑。赵翼岚却轻轻皱了皱眉,垂首恭敬的开口:“教主。”
“恩。”池恒懒懒的应了声,推了推藤椅旁矮凳上的玉碟:“要不要尝一尝?”
赵翼岚扫了眼那鲜红欲滴的草莓,面无表情:“翼岚不敢。”
池恒翘了翘眉,拈起一颗草莓,没搭理他。
赵翼岚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不明白池恒是什么意思,他上前一步慢慢开口:“教主吩咐的事情翼岚已经做到,夜深了,不知教主还有什么吩咐。”
“看来先前是本座小瞧你了,”池恒纤指按住藤椅的扶手,慢慢起身,走动间,洁白而修长的大腿在纱衣下更显若隐若现。
虽然知道池恒同为男人,但这旖旎的样子,赵翼岚顿觉鼻间有些痒痒的,慌忙一抹,还好还没有失态到流鼻血。未免失态,赵翼岚急忙低下头去。
池恒颇有兴味的看着赵翼岚,笑道:“看来本座没有看错你,你认识本座不深,在如厮情境下居然还能保持冷静,果然是个人才。”
赵翼岚心头一惊:“教主……是在试探翼岚?”
“唔。”池恒点头,有些慵懒的开口,“第二个试探你也通过了。”
赵翼岚明白了过来,垂首:“但凭教主吩咐第三个试探。”
“不急不急。”池恒摆了摆手,“等本座想出来便告诉你第三个是什么。”
“是。”赵翼岚恭敬的站在那,先前沐浴而带着的水汽已然全部消散了,虽是春天,但毕竟是初春,夜凉如水,微风拂过,还是让人感到丝丝的凉气。
“教主。”赵翼岚终是开口道,“夜深了,教主穿的单薄,还是请您先行歇息吧。”
“呵。”池恒淡笑,凤眸里却透着些凉意,他逼近赵翼岚问道,“你这算是关心本座么?翼岚?”
“翼岚不敢。”赵翼岚慌忙退后一步。
“不敢?”没来由的,池恒心里却泛起一阵莫名的烦躁,“不敢?!”
赵翼岚有些莫名,但仍恭敬的说道:“教主地位高贵,翼岚不敢。”
他垂着头,没有发现,此刻的池恒绝美的脸上却有些扭曲,池恒冷哼:“好个不敢,你过来。”
赵翼岚上前一步,仍是垂着头。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赵翼岚捂住半边脸颊,右脸滚烫一片,池恒用的力道不小,右脸已经肿了,他有些错愕的望向池恒。
“没事了。”不等他开口,池恒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神情无一丝变动,“翼岚说的对,夜果然深了,本座休息去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纱衣带起一阵凛冽的寒风,矮凳上的玉碟在这阵寒风中被猛地掀起,啪的落在甲板上,鲜红欲滴的草莓滴溜溜的滚落了一地。
赵翼岚的右手仍捂着红肿的脸颊,看着那些似乎被池恒特意踩烂的草莓,鲜红的汁水在月光下肖似鲜血,眉头狠狠的拧起,喉间也泛着一股恶心。
不是不明白池恒的反复无常,在未进月煞教时便听人说过,可是亲身经历了却又是另一种想法了。赵翼岚苦笑一声,转身回房。
第三章
兴元九年春,久桐派掌门锦凤蹇满门被灭,锦家八十四口人无一幸免。锦凤蹇及其门下天赋极高的十位弟子皆死于非命,而后,锦家又被一场大火烧了个精光,翌日,火势终于弱下来,但此时,诺大一个锦宅,无数焦尸横成当场,武林人士纷纷义愤填膺。只是,虽然怀疑此事与四年前崛起的邪教月煞教有关,但苦于并无实证,这件事在沸沸扬扬议论了小半年后,也消弭而去。
而失去了锦凤蹇与最有资质的十位弟子的久桐派,既无法报仇也无法振兴久桐派,不久,久桐派门人纷纷脱离久桐派,大多投入现任武林盟主赵随所在的天下第一庄门下,至此,中原武林首屈一指的大派久桐派彻底退出中原武林这个舞台。
飞扬的柳絮密密散散的随着柔和的春风飘荡,一只如白玉般的修长手指轻轻拈住一朵,拇指与食指压碾把玩着,手指的主人扬起了一双魅惑的凤眸,浅浅一笑:“翼岚知道那些没用的捕快怎么说么?”
赵翼岚坐在池恒的对面,紫檀木的圆桌上放着一只白玉壶,盛在白玉杯里的半盏酒随着画舫的动荡而起起伏伏,他原本垂着眼望着白玉杯里的酒,听得池恒这么一问,立即起身恭敬的开口:“属下昨日回来之后便梳洗睡下了,直到教主派人来唤时才起,所以并不知晓。”
“呵,昨晚倒是累着你了。”池恒扫了他一眼,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你心里大概也是知道的,本座本就是刁难与你,不过你倒是没让本座失望,居然在短短一夜之间将此事做的如此干净漂亮,说实话,本座倒有些怀疑了,既然你有如此本事,当时怎么会被本座的隐卫给轻易带了回来?真是让本座很好奇啊。”
赵翼岚心下一凛,更为恭敬的说道:“翼岚这点功夫怎么会瞒得过教主的眼睛,昨夜,是翼岚使了不入流的手法才会得手的那般容易。”
“本座知道,不过是霜红尘罢了。”池恒开口,浅笑间听不出他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看来我教圣女对翼岚真是念、念、不、忘啊!”
赵翼岚只觉心里咯噔一下,他果然知道,看来,池恒果然并不相信他。
赵翼岚心里想到,不如赌一把算了,他似慌乱般跪下道:“是翼岚的错,翼岚不该为了取巧而收了圣女所赠的药,翼岚更不该忘了自己的身份,翼岚愿以死平罪。”
“以死平罪?”池恒却似乎有些不明白的问他,狭长的凤眸半眯着,“本座有些不明白,既然是送上门来的,为何不收?翼岚你与凝欢如何,本座自然是知晓,这件事错也错在凝欢。而且,如此一来,本座倒对翼岚刮目相看了,要知道,有些人可是拿了药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