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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刚好,又骑车去哪儿疯?”陆凯其的眉毛都挑飞了。
“我去见个朋友。”
“以后不要骑摩托车了,让王叔送你去。”
“爸,我骑慢一点,不会有事的。”小也讨价还价。
“不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爸,我早点回来,不会让您担心。”小也恳求道。
陆凯其的心窝里窜上一股暖流,那些逝去的幸福时光成串地溜了回来。
“早点回来。”语气软下来。
城市的上空,灰色是主色调,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向世界洒下懒洋洋的光芒,南飘和小也坐在“必胜客”吃饭。
“也许她真的已经离开北京了,但我还想再找找。”陆小也滑进悲伤的深潭里。
“那我陪你再翻一遍北京城。”
“我一个人就够了,”陆小也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这半年你既要工作,又要找小影,肯定累坏了,现在我的腿好了,找小影的事就交给我了。真的谢谢你,南飘。”
“现在就跟我这样客气?”南飘嘲讽地说。
“不是……”陆小也想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语言,索性不再说话。
“找到小影,牵着我跟她的那根线便也断了。”南飘的脸上升起无穷无尽的悲凉。
“南飘,小影是我十岁那年就认定了的天使,从一开始就是我对她死缠烂打,小影不想抢走你的幸福,拒绝了我很多次。所以,请你不要恨她,要恨就恨我吧。”
“你不要臭屁了,小影也是我的小天使,我怎么会恨她?”南飘想笑,却露出比哭还惨烈三分的表情,“我谁也不恨,从小我就知道我是被上帝诅咒了的孩子,不能奢望被爱。尽管这样,你和小影还是抓住了我的手,把我带到左岸,让我看见了美丽的天堂,还让我在天堂里生活了这么久,我已经知足了。如果没有你们,我永远都只能蹲在地狱深处,凭空想象天堂的景象。真的,小也,你和小影永远都是我最爱的人,我永远不会恨你们。”
南飘的长发跳下来,遮住了她悲伤的面容。
“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应该欣慰,至少你还知道此刻我不需要苍白无力的话……再见。”南飘起身夺门而出。
陆小也愣在原地许久,眼里的泪水汹涌着涨潮。南飘永远是坚强的女孩子,她只有在自己和小影的面前才会表现出软弱的一面,在其他所有人面前她都假装坚强到了令人恻然的地步,以后的路,没有了自己和小影,她会不会惘然于内心的途径应该通何处。
深夜,陆小也摸黑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尽量不弄出一点声响。
陆凯其按了手边的开关,“啪”一下整个房间里灯火通明。
“……”陆凯其黑着脸瞪儿子。
“爸,这么晚了您还没有睡啊?”
“你大晚上的不回家,我能睡得着吗?“陆凯其按着胸口那儿,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陆小也低头站着。
“我有事要跟你说。”
“恩,您说吧。”
“我已经给你联系了上海音乐学院,我明天带你过去报名。”
“爸,为什么是上海呢?我想呆在北京。”
“不行!”陆凯其厉声说,“我已经说好了,不能变了。”
“我不去上海。”陆小也别过头,不看父亲。
“你不要得寸进尺,让你学音乐是我最大限度的让步了。”陆凯其气得大声喊道。
“我要留在北京。”陆小也倔强地说。
“留在北京干什么?整天窜在各个酒吧、各个学校里丢人现眼吗?”陆凯其的愤怒达到了极至。
“……”小也的眼底蒙上了一层伤感。
“你回去休息吧,”陆凯其摆摆手,“明天早晨我们早点出发。”
“爸,我要留在北京。您知道她走了,也许有一天她会回来找我,她找不到我怎么办啊?”陆小也的眼睛渐渐红起来,像是被火炙烤着一样,眼睛渐渐泛出密密麻麻的红血丝来。
“小也,我已经老了,再也经不起折腾了。算爸求你了,我这一辈子没给谁弯过腰,今天我给你跪下了。”陆凯其“扑嗵”一下跪倒在地上。
“爸,我去!”陆小也跪在地上与父亲紧紧相拥,泪水措手不及、滚烫滚烫地从眼眶里滑了出来。
唯一的愿望(12)
唯一的愿望(12)
从小到大,陆小也几乎理所当然地以为爸爸就是神,威严、高傲而又坚强。当爸爸跪倒在他面前时,陆小也恨透了自己——他让高傲的神不再高傲,他让威严的神不再威严,他让坚强的神哭了。
他看着爸爸从白手起家到今天的中国首富,亦步亦趋,蜕变成愈发干练的老总。在报纸上、电视上,公司的众多职工面前,爸爸都是神采奕奕,无一例外。久而久之,陆小也几乎毫不怀疑爸爸永远也不会老,永远也不会离开自己。当他看到爸爸已经微驼的背时,他才知道他心里的神在一天一天的苍老,有一天终会离他而去。
悲伤攥住了陆小也的心,对死亡的恐惧潮水般蔓延开来。
“小也,都是我害了你,十年前,如果我没有给你妈妈打最后一个电话,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你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陆凯其终于把在心底压了十年的话倾吐出来。
“爸,你没有错。”再次提起十年前的那一幕,陆小也脸上的恐惧依然触目惊心,“如果不是我不看红绿灯就过马路,妈妈就不会死了。”
“小也,十年来,我为了补偿对你的亏欠,没日没夜的工作,就是想让你拥有你想要的任何东西,让你过上好日子。”
陆小也终于明白,原来在他年年岁岁的悲伤里,有一个人沾染了比他更加庞大的悲伤和内疚,只是爸爸用一张不动声色、坚强的侧脸掩盖了心里那些汹涌澎湃的潮水的轰鸣声;用一把锁锁住了悲伤的闸门,把它们关在不见光亮的角落里;用没日没夜的工作来麻木心里涌动的悲伤。而他却可耻地以为爸爸不再爱他和妈妈了,他以为爸爸恨他害死了妈妈,所以他故意与爸爸对峙,故意让爸爸伤心。
“爸……”陆小也跌跌撞撞地扶着爸爸坐在沙发上。
“小也,这些天我总梦见你妈妈抱怨我没有照顾好你,我不想让你妈妈抱怨我,更不想看着你继续陷在伤心的情绪里。”陆凯其抑制了语气里悲伤的成分,声音寂寞、沉闷。
在陆小也小的时候,爸爸把他握着铅笔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掌心里,手把手教会他画画。爸爸那时侯是中学的美术老师,他热爱自己的职业,他把每一个学生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护,后来妈妈死了,爸爸便不再画画了,辞职下海经商,经历了很多苦难才走到今天的这一步。可是他明显感觉到爸爸并不快乐。泪水从胸腔里涌动起来往喉咙顶,他想要安慰爸爸,想像小时候那样,牵着爸爸的手去压马路,可是所有的语言最后都归为简简单单的五个字:
“我明天会去。”
“……小也,感情的事不能强求,既然她故意躲着你,肯定不会轻易让你找到,等她想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陆凯其的声音柔和,像一个普普通通的父亲,与叱咤风云的凯颜公司的老总形象俨然不同。
“恩。”陆小也点点头,“可是我得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我找人查一下她的户口,有消息会首先告诉你。”陆凯其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小也,你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孩,我并不反对你追她,但是你现在还小,得先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我知道,”陆小也的眼睛迅速变红。“谢谢你,爸。”
“小也……”陆凯其思量了半天终于说,“如果还喜欢画画,那就不要放弃。你的《繁花》我很喜欢。”
“恩?您怎么知道?”陆小也瞪大了眼睛,“我的署名是索然。”
“我是你爸,怎么会不知道?”陆凯其淡淡地笑。
陆小也感觉像磨盘一样沉沉地压在他心头的那些厚厚的深灰色云朵消失不见了,心里如同气球充盈了满满的空气一样饱满:
“爸,你也一样,如果还想继续做老师就大胆地去做吧。”
“不行了,”陆凯其苦笑,“我已经老了,已没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了,再加上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很多事情不是想放手就能放手的。”
“也是啊……”陆小也替爸爸仔细地规划,“爸,你有那么多钱,你可以开一间富丽堂皇的画廊,收藏你喜欢的字画和古玩。你也可以建一间宽敞的画室,有闲情逸趣时,就进画室画几幅画,把它们在你的画廊展出,让更多人了解你的画。”
“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陆凯其的脸上绽放出明朗的笑容,可以清楚地知道是高兴的情绪。
“爸,您早点休息,不然明天会累着。”
“你也是。”
僵持了十年的父子关系终于在这个晚上好转。晚上睡觉,陆小也做了一个梦。
梦里,阳光是夏日里特有的灼眼的明亮,街道两边长满了林立的茂密的梧桐树,枝叶交错着遮住了天空。爸爸妈妈牵着他和小影的手走在街道上,大片大片的林荫被踩在脚下,暖暖的阳光透过树缝斑驳地落满了他们的脸……
每一次幸福(1)
每一次幸福(1)
每一次幸福和你牵着手同进同出
我要的幸福就像进入了童话国度
我们的幸福也许别人都有些羡慕
爱一个人多像生活自己会变魔术
每一次幸福和你牵着手同进同出
你给的幸福总是那么的温暖朴素
我们的幸福也许别人都有些羡慕
我们爱着对方如同爱着自己手足
——BY 白雪 《每一次幸福》
九月末的上海音乐学院依然美丽,满校园飘着风信子的味道。软软的草坪上零星地散落着几个人,感受着暖暖的阳光,满树的栀子花开得繁华而又耀眼,风一吹过,清香醉人。清晨,陆小也尾随着班主任老师走进了教室,他的唇弯出好看的弧度,衬托着和上午的阳光一样干净、柔和的脸,眼若深潭不见波澜,却分明透出了几丝寒意。他的出现让这个原本就把男生当作稀有动物的班级立时炸开了锅,女生们的议论声响成一片。“哇噻,帅哥啊!”
“我们系终于有了史无前例的校草级帅哥。”
“天哪,男生居然可以笑得那么好看!”
班主任老师皱了皱眉说:
“大家安静一下,请新同学做一下自我介绍。”
陆小也拿起一截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把手里的粉笔头抛回了粉笔盒,粉笔在空中画出一道美丽的弧度。“天哪,酷呆了!”女生们又炸开了锅。
陆小也走到最后一排的空位上坐下,对周围的吵闹声置之不理,仿佛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教室的另一边,许梦怿的怀里揣了千万只兔子,紧张得不敢呼吸,心里那些潮水的声音震耳欲聋,她听不见任何声音。老师刚一说下课,女生们蜂拥而来,把陆小也围得水泄不通,许梦怿冲在最前面。“陆小也,我叫许梦怿。”女生的声音有些发抖。“……”陆小也不理会。
“小也,我们请你蹦迪。”
“小也,我请客去我们家酒楼玩吧。”
“……”女生们七嘴八舌地吵成一片。
“吵死了!”陆小也把手里的书砸在课桌上,立了起来。他不经意地往窗户外面瞥了一眼,却触到一抹刺眼的白,眼睛感到恍惚的痛,头晕目眩。女生站在栀子树下,只留下一个背影。满树繁华而又耀眼的洁白的栀子花与她身上与云朵没有界限的白裙子交映在一起,美得无与伦比。她的头顶上落满了碎小的花瓣,她可能没有感觉到。陆小也把密集的人群扯开一条口子,不顾一切地冲下了楼。“你好,我是陆小也。”陆小也来到女生身后,轻声说。女生转了一个180度的弯,搭在胸前的两个长辫跳到了背上,象牙般白皙而又光滑的脸上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漆黑的瞳孔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嘴角勾勒出干净而又明了的笑容,让人不自觉得闻到一股清新的青草味,一小粒一小粒整齐而又洁白的牙齿露了出来,反光、刺眼。“你在跟我说话吗?”女生瞪大了眼睛,惊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