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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静斩钉截铁。真人晕倒。
酒过三巡,牛哥凑到温暖耳边,悄声耳语,
“我真的很喜欢妞妞,长相身材没得说,肯定能生儿子。你说我该怎么办,教教我,怎么……戏果。”温暖看了他一眼,笑了。
“你不用戏果,你用钱砸他们就行了,至于妞,我敢打赌,你都不用砸,等着吧,她会自己往你身上扑的。”
牛哥半信半疑,但是他肯定很高兴,以至于席间又送了姑娘们一人一块卡迪亚表。温暖注意观察了一下,此刻只有静的表情还算基本正常。
宴罢,大家要移师牛府,那是牛哥自己开发的超豪别墅区。温暖借口有事先回家了,说实在的,他是不想受那刺激。事后听静说,妞进了牛府后,即刻放下矜持,一个饿虎扑食冲向牛。牛哥惊喜之余彻底喝大了,兴之所至,得意忘形,竟在后花园中裸奔起来,
温暖后来问静,“牛哥的裸体好看吗?”
静笑了,“有点恶心,一个肉乎乎的五十多男人的裸体,你觉得能看吗?”
事情的发展基本都在温暖意料之中,只是妞怎么能让牛哥愿意娶她,这让他有点想不通,莫非伊真的身怀绝技?
宁宁肯定身怀绝技。这当然不单指在床上,虽然秦大反复向哥几个炫耀伊活好,胃口也好,吃嘛嘛香。但她真的让彼辈自愧弗如的是,她就像一位马戏团的驯兽大师一样,身穿比基尼,挥舞长鞭,于举手之间就将最禽兽的秦大驯化了。众禽兽顿感兔死狐悲,甚而觉得自己也有被驯化的危险,因为她嗖嗖挥舞的长鞭不时误伤到无辜。所以,朋友们几乎都不敢再去秦大的家里了,虽然他家里总是备着整箱整箱的冰镇喜力,但那可不是为了待客,而是共宁宁一个人豪饮的。
有一天,温暖一时大意,被贤伉俪盛情邀请到家,多日不见,说要把酒言欢。但一瓶啤酒下肚,他就后悔了。因为宁宁也是不能沾酒,一喝就翻脸。这让温暖又想起了静,而且好像宁宁也是双子座,所不同的是,宁宁没喝酒的时候不是处子而是小疯子,动动嘴皮子,损损大家,喝完酒立马变成一把刀子,是要取人项上首级的。
酒瓶子从温暖鼻尖前掠过,飞向秦大的脑袋,而秦大在一片惊呼声中辗转腾挪躲过去后,最激烈的反抗方式就是怒将酒瓶子撂在地上,俄顷,冲过去把连踢带打的宁宁抱起来走向卧室。丫居然还顾得上回头向观众致歉。
这就是秦大的婚姻生活,他给我们年轻人上了多么生动的一课。无奈啊,秦大所有的哥们都被殃及池鱼,你不能在宁宁的面前谈论任何别的女人,她认为这是对她个人无上魅力的侵犯,宁宁是一个极端自我中心者,她会为此发难说,
“你们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能谈论别的女人那?!”
她最喜欢听别人恭维她漂亮,比如你的形象太好了,你不拍电影可惜了之类。虽然大家都相信那决不是真的。
这世界上比宁宁凶恶能闹的女人有的是,但比宁宁更幻灭的却很少,如果说静的武器是爱情,波波的武器是死亡,那宁宁的兵刃则是幻灭,她让秦大这种受虐狂产生一种飞蛾扑火的冲动,同归于尽的快感。
老钱下了结论,
“伊是我们见过的最具毁灭性的“雷”。简直就是核弹。”
“女人吗,刚结婚时都是这样,时间长了踏实了就好了……”秦大这样宽慰着自己。
菜刀温暖 第三部分(3)
迫于宁宁的淫威,秦大断绝了和所有异性的来往。一有电话来,只要号码可疑,或者声音妩媚,马上悄声说一句,“我正在开会,”赶紧挂掉。如果宁宁就在左旁,则会忽然正色,提高嗓门大声说
“对不起,我已经结婚了,正跟我老婆在一起,而且我很爱我老婆。请去别人的窗口碰运气吧。”
这一切对了解秦大的人来讲简直是个奇迹,正如你不能相信大灰狼扭脸变成了小白兔。温暖和老钱也不相信,但秦大信誓旦旦那是真的。
秦大说,
“戏果,哥们连想都不敢想。我得挣钱呀,我老婆太能造了。别墅,跑车,不说,连瓶酱油都要在燕莎买,一吃小龙虾要两三百个,哥们除了给丫怒交公粮,就剩下赶快挣钱了。哎,对了,温师傅,你那儿最近有什么活儿吗?哥们缺钱。”
老钱扭头看着温暖郑重的说,
“老温,记住,如果有一天,我结婚了,那就说明我不再相信爱情了。向生活投降了。”
“你本来也没相信过爱情。”温暖恶毒的回答,对这位同志报以秋风扫落叶般的温暖。
冬天很快就过去了,
那是温暖喜欢的季节。一如他从小就喜欢各种恶劣的天气。
而伴随着春天,菜刀也终于从美国杀回来了,带着女儿。虽然事前,温暖反复作了沙盘推演,进行各种准备,但事到临头,还是张慌失措。
不知道为什么,温暖和菜刀之间突然变得有点陌生,大家相敬如宾,整日举着案齐眉。要知道以前他们无话不谈,就像兄弟一样,甚至可以一起谈论别的女人。现在大家终于意识到以后兄弟没得做了。温暖也知道自己将不可能功成身退,一切计划显得毫无意义,只因为孩子。
温暖以前一直嘲笑舅舅终生为了孩子做牛做马,现在他笑不出来了。
孩子是美好的。虽然她一开始丑丑的有点像外星人,但她以惊人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好看,当温暖注视着她的时候,她就像最好的洗涤灵一样,把温暖的灵魂涤荡的干干净净。那一瞬间,温暖进入了深度禅定三摩地,心中充满喜悦,没有一丝邪念。生平第一次真切的感到自己愿意为另一个人牺牲,奇怪的是温暖突然明白了静对他的感情。所以他给孩子起名叫温情,而且也买了一个同样的电动娃娃给她。
静很多天没给温暖来电话了,他打过去也没人接。发短信,对方的手机停止这种服务,拒绝接受,温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对静说明这一切,因为静变得更脆弱了,静因为肺病需要休养,已经很久不上班了,每日枯坐家中,胡思乱想,又总想不通。要不是温暖不时给她带些补给过去,她早已绝食身亡。
又一个六一儿童节到了。温暖决定直接去静家里侦察。静的家在法院家属楼的一楼,厨房的窗户永远大开,灯光明晃晃。他无意中从窗口窥见,静面色憔悴,一对大黑眼圈,精神恍惚正对着电动娃娃自言自语。温暖吓坏了。进屋后赶忙问静,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接电话,手机也不开,今天是你生日,我只是想给你说声生日快乐。”
静哽咽了一会才哭着说,
“你知道我这些天,每天是怎么生活的吗?我从早到晚都在想你,又不敢给你打电话,我只能自己对着那个娃娃说话,就象是你在我的身边,我没办法不想你,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我恨我自己,我把电话拔了,手机关了,想试着戒掉你,可我就是做不到啊,”
“温暖,你信吗?我可以为你死……”
“我信,我信,”温暖连忙相信(他能不信吗)
沉默良久,
“哎,”大家异口同声的发出一声长叹。,由于音准节奏太过划一,俩人不禁相顾莞尔。
“我以后再也不叹气了,听老人讲,叹气会把福气叹掉的。”静微笑着说。
“怪不得这么背呐,也没人提醒我,我都叹了几十年了。”
温暖想开玩笑,却没笑出来。
菜刀温暖 第三部分(4)
“我这是怎么了?生活怎么成了这样?我都烦我自己,你是不是烦我了?”
“不,我永远都不会烦你,这辈子,我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任何人,除了我妈,就是你,我给你带来了这么多的痛苦,血债累累,我很愧疚,”
温暖深刻检讨着自己,他习惯了这样作。不管有没有错先把责任扛在肩上总是没错。但时间久了,你会觉得世上所有的错都是你的。
“别老把自己关在这黑屋子里,你现在过的是苦行僧的生活,可那不是你应该过的日子。我最想看到的就是,你能健健康康的,朝气蓬勃,充满自信,就想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样子。”
“那已经不可能了,你看,我的乳头已经不再是粉红色的了。”
静认真的检视着自己的身体,令温暖心旷神怡。
“那又有什么关系那,你已经不再是婴儿了,你的心智应该断奶了。”
“呸,你才该断奶了,你才像个孩子那,而且像个女孩子。”
静双手摆弄着温暖的头,把他的长发往后拉着,温暖感觉自己很像个草原女民兵。
“温暖,有时候我觉得我就像你妈妈一样,也许上辈子我就是你妈妈。”
“不,我觉得上辈子你是我大爷,”
“我操你大爷。”
“随便操吧,我特烦我大爷。”
“那我操你。”
“别净说自己办不到的事情。”
“谁说我办不到,我现在就把你丫给办了……。”此处无字胜有字。
“咱们俩这算是什么关系啊,你总是这么来去匆匆的。”静点了根烟,优美的斜卧床头,乜着正在找袜子的温暖。
“我今天得去排练新歌,乐队的人都等着呢。”
温暖咽了口唾沫。
“我突然发现你很少在白天来陪我,好像我见不得阳光似的。而且你也不愿和我的朋友们一起活动。”
“你别那么没良心,白天我老陪着你,咱们还不都得饿死了。”
温暖忙着找另一只袜子。
“是菜刀在等着你呢吧。其实她也挺可怜的,只是在捍卫自己的幸福。奇怪的是,我经常会替她着想。温暖,你真想让我做你的情人吗?我知道,你找我就是为了做爱,做完爱你还爱我吗?”
“你说这种话什么意思呀?那我们以后就不要做爱了。”
“那也就是说不能见面了。”
“为什么?”温暖一脸茫然,做找东西状,其实已经穿戴齐整,没什么好找的了。
“因为我知道,我们见了面就会做爱。”
“那就只打电话,别见面了呗。”
“你去死吧,那不正遂了你的愿了吗,终于可以摆脱我了。”
“我要想摆脱你还用等到现在。”温暖如软体动物般瘫坐在椅子上,含笑注视着烟雾腾腾的静。
“要不我们私奔吧,逃到最遥远的小镇,到那儿可以做当地最有钱,最幸福的人。”静的声音嗲嗲,如泉水叮咚。
“好啊,”温暖悠然神往,
“多好的一句歌词呀,我要为你写一首歌就叫《私奔》。”
波波死了!就在八月一号她生日的那天。
虽然温暖的晴天中并不缺乏霹雳,但他感觉还是被骤然击倒。完全没有预兆,之前一天,温暖在青岛。他和波波通过电话,宛如平日般,互相挖苦,谈笑风生,相约回去后一起咬饭。回家的第二天,温暖上网浏览新闻,却看到了她的死讯,
波波像一颗美丽的炸弹,毅然引爆了自己,在所有的人被她的激情吓得四散而逃之际。爆炸中并没有旁人受到伤害,除了她和她的家人。
菜刀温暖 第三部分(5)
温暖马上打电话给秦大,
“波波死了,你知道吗?”
“知道,这两天尽是打电话问我这个的,但这事真的跟我没关系,听说她后来的那个男朋友昆汀要跟她分手。”
一个压得很低的嗓门,小心翼翼的在电话里说着。
“可前天她跟我通电话的时候还好好的呀,”
“那我就不知道了。千万记住,当着我老婆的面你可一定别提波波的事啊,”
“好吧,”温暖有点伤感,随即听见听筒里宁宁的呐喊
“谁来电话?!你告诉他们,就说我说的,那女的就该死,她死了活该!……。”
温暖如石雕般,久久僵立在寒风中。
被告知波波的遗体告别仪式将在上午十点举行,温暖九点就到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实际上他八点就醒了。那个时间应该是他的黄昏,而不是清晨,通常温暖的清晨是在下午五六点钟,他有着吃早点的好习惯,而且一定要吃豆浆油条。
温暖在昏昏沉沉中等待着,在一拨一拨哭哭啼啼的人中迷瞪着,突然想到,此刻的波波也一定躺在这院子的某个后台等待着,等待着她的最后一次上场。
十一点钟相关人员陆陆续续终于到来,主要是波波的家人和公司同事,她没有什么闺房密友,来的异性多为好事者,除了她的男朋友。那哥们哭丧着脸,手里握着一朵玫瑰。机械的回应各种闲杂人等的安慰同情。温暖在人群中找到了老钱,秦大没来。
“你丫来的真早啊。”
“平常我迟到惯了,今天怕堵车。”温暖随口应付着。
“秦大这孙子,禽兽啊。”老钱诡异的笑着,
“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