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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风尘+番外(六月游) by桃夭-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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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么样?我不了解。 

绿腰冲着我坏笑。他说他可不象我喜欢刺激。他对富贵人家的小孩没有兴趣。 

虽然没兴趣,但他把人捡回来了,难道他想撒手不管? 

就是!绿腰愉快地点头,转身,走人了。 

就知道绿腰很坏,不过我真没想过他连推卸责任都那么在行。 

看着人高腿长的他就这样出去了,困在轮椅中的我还有什么办法?只好继续看着那个孩子,等他醒来喽。 

很快的,他醒了。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猜他并不清楚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境地。但是很快的他的脸色变得很戒备,不过当他看到我的时候,变成了错愕。 

我的伤腿显然成为他放松一些的原因。他很直接地问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是谁救了他? 

——聪明的小孩,知道凭我这样不足以出面救人。而且凭他全身上下的清爽舒坦不象被人蹂躏过的样子。这两句问话老套,却实在。 

我懒懒地笑,告诉他,这里是男娼馆,清醒了话,就自己出门回家去。我这儿不欢迎没钱的客人。 

男娼馆?他喃喃地重复,然后眼里闪现出光芒。他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浅离的人?或者,知不知道他的店在哪里? 

什么?他刚刚说了什么?我相信我还没失聪。但是一个小孩,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就算世界上真的有“浅”这个姓,又有几个混在男娼馆的叫“浅离”的人? 

不由得问他,找浅离这个有奇怪名字的人做什么? 

他说,听我口气,一定认识他,能不能让他见见浅离?他是他的故人。 

故人?我不认识啊。于是我问他,见了又能怎么样? 

他有事情找浅离。他的回答让我吃惊。 

好事?坏事? 

他看了我半晌,问我,关我什么事? 

我告诉他,我就是浅离。 

我发誓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讶。在我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我的面前,仔细地打量我。 

我问他,他是谁? 

他说,他是轩辕毅。 

轩辕?国姓?他不会来自京城吧? 

他点头,说,没想到我连小师弟都忘记了,五年不见,当真把天才都变成白痴了? 

小师弟?脑海中闪过当年望为太傅时候的情景。当年坐在他身边听课的,除了太子与我,还有那个矮不隆咚的小皇子,是叫……毅吧。就是他? 

他笑,唇边现出酒窝。他说,不过五年时间,当年那个雄心勃勃光芒万丈的人,如今也不过是个娼馆老板。 

我也笑了,没想到五年不见,当年的矮冬瓜变成了这么漂亮的小孩。从前的他可是害羞又怕生的,成天跟在他皇兄身边当跟屁虫。而我忙着粘望,从不曾和他有过太大的交集。他如今一副感慨万千的口吻从何而来? 

 

 

 

他说,若不是皇兄给他看了老卓的报告,他还真当我死在北方边陲了呢。 

 

 

 

 

 

 

 

(三十五) 

很期待我死吗?我问他。小小的跟屁虫如今也算是大人一个了,宫里出身的人,这番开场白后,包含着什么意思? 

很奇怪的,他在我面前蹲了下来,抚摸着我毫无知觉的伤腿,问,废了吗? 

废了。直视他的眼,回答。不懂他眼中闪过的情绪代表着什么。 

听说是中毒,如果没有解药,我还能活多久?他又问。 

二十岁之前,会死。干脆回答他,只要不至于死得尸骨无存,基本上我无所谓。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早点去死?还要麻烦皇兄做什么?低低地说着,他的手狠狠地捏住我腿上的肉。即使没感觉,但从他泛白的关节,也可以看出他的用劲。 

他的话,比动作更让我惊讶。他来,是来诅咒我的吗?我有什么地方麻烦当今皇帝了? 

他恨恨地说,若不是我让老卓报告我需要洗髓丹的话,原本已经忙于政事日夜操劳的皇上怎么会亲自动手寻找那玩意?又怎么会因为一时是疏忽几乎被刺客刺伤? 

 

 

 

刺客?受伤?听起来似乎很严重,但也只是“几乎”而已。既然那么担心,为什么要离开京城跑到这来?还险些叫歹人糟蹋了?留在京城继续呆在皇帝身边当条忠狗不是很好吗? 

——我就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当年他已经是太子身边的尾巴,如今更是忠心耿耿地有些让人受不了,非常时期,他到底来干什么?真的只为我诅咒我? 

 

 

 

他说,如果不是皇兄亲自下令,他才不来这鬼地方。看到漂亮男人就想硬上,这里缺女人缺到这个地步吗? 

不至于。我只微笑着。没心没肺的那种。对于皇室中人,这个表情就可以了。本来想学望,但是没学到他的高贵从容,倒是自创了许多刻薄。 

 

 

 

他没理会我,继续说,皇兄要他来告诉我,洗髓丹找到了,但是目前宫里有刺客,目标似乎就是它。洗髓丹就一颗,他不会派人来的,想要,就自己去拿。 

什么意思?要我上京城? 

——也许我真的天性凉薄,洗髓丹的刺激远没让我上京城的刺激大。或者我接受了自己注定早死的结局? 

正是,他笑了笑,皇兄说,我本性顽劣,若只让老卓转达, 我八成不会回去,所以令他来,“护送”我进京。 

如果我不回去会怎样?我问他。从出来的那个时候开始,我没想过再回去。此生此世,早就将自己隔绝在京城之外了。 

怎样?他似乎颇为讶异,他说,他不接受不服从的话。何况是违抗皇命?请不成,便押我进京。 

 

 

 

结果,我还是随他去了。 

不是因为他的威胁,而是老卓的话让我下了决定。他说,最近京城里闹的刺客,已经被皇宫里的侍卫拿住了,如果我还想再看他最后一面的话,最好听皇上的话,回京城去。 

老卓的话里分明有所指。他所说的人是不是和我有必然的联系呢?否则他何必劝我一定要去见见他?老卓知道现在对我来说值得关注的人不多,能有本事当刺客的人更少,他所指的,不会是我所想的那个人吧? 

但老卓告诉我,从京城传来的消息判断,绝对是值得我注意的人。但他也不知道具体到底是谁。 

既然这样,我必须得去了。谋刺皇帝是种罪,株九族的。不过既然皇帝要我进京城,表示这件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我不能不去。 

 

 

 

临走前,找来绿腰,把后事好好地交代了一番。 

原本想把老卓留下来的,但是他说,他奉皇命一路护卫我的安全,少了一个得力的管理人,我不得不劳动绿腰这个捉摸不定的懒人了。 

绿腰看着桌上的帐本,很无奈地答应我的威胁。基本上这次的事情是他找来的,他不能不负一点责任。 

我对绿腰的要求不高,只要他在我回来之前别把这里搞垮就好,毕竟如果事情顺利的话,我还得依靠这里养老呢。财产啊,钱啊,不看好可不行。 

 

终于,要走了,目的地,京城,一个我离开了两年并且以为永远不会再回去的地方。去见一个,我以为永远不会再见的人 

一路无话。到达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当马车徐徐走进京城的街道时,我不得不承认,我有一点感慨。而当马车沿着我最熟悉的道路走近一座大宅子的时候,我几乎惊呆了。 

 

 

 

白墙,黑瓦,朱门。那么熟悉的景象,我有多少年没有再见过?当望最后的身影从这里被押上囚车,我也就再也不曾走进这里一步。我以为,我不会再有回来的一天,朱门上红漆的封条,隔绝了我回家的路。可是没想到,今天,我又站——呃,老卓站,他抱着我——在了它的面前。 

 

 

 

轩辕毅告诉我,这里将是我在京城的落脚地。今天天色已晚了,不适合进宫去见皇上。 

 

 

 

我扯住他,问他,现在这里,是谁的府第? 

 

 

 

他瞄着我,又出现似笑非笑的神情。他说,这里一直是望的宅子,无论是先皇,还是当今,从不曾将它赐给谁。为了维护宅子的周全,里面还有固定洒扫的佣仆。如今为了我的到来,还特地从宫中调来了人手伺候。 

 

 

 

啊?一瞬,有丝惶恐,这么大的阵仗,还真叫我难以面对。 

 

 

 

 

 

 

 

在还没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重新踏进这个地方,我的手不知不觉间有些颤抖。 

 

 

 

闭上眼睛也能横冲直撞的地方和当年相比丝毫没有改变,只是,没我想象中的破败。所有的奇珍异宝都还在原地,让我恍惚记起,当年望被处死时的那道圣旨中,并没有提到抄家这个词。 

 

 

 

这算什么意思呢?杀了人,却留下一个宅院摆着好看吗? 

 

 

 

帝王的心思,我猜不透,也不愿意去想。正如现在这位皇帝一样,他的所做所为并不是我能理解的。我唯一能做的,只是等待,然后面对。 

 

 

 

 

 

 

 

轩辕毅离开了。现在这座大宅院里只有老卓是我熟悉的人。在不良于行的状态下,老卓没立即返回宫里复命,真是值得庆幸。 

 

 

 

他服侍我吃饭,洗澡,然后把我送上床。老实说这里的厨子不怎么样,很多食物都不合我的胃口,要不是房间里还有些点心糕饼,我想我晚上绝对会饿肚子的。 

 

 

 

 

 

 

 

果然如此。半夜时我饿醒了,想爬起来摸索床头的点心盘,却被黑暗中坐在床边的人影吓出了一身冷汗。 

 

 

 

随着火折子划过,床头的灯被点亮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冷漠而坚定的眸子中闪动着审视。 

 

 

 

他的气质很……独特。或者应该说是尊贵。他只是坐在那里,就已经给人无形的压力,令人在他面前不得不俯首,心甘情愿尊他为王。我想,全天下有这种气质的人,怕是只有他一个。其他的人,能形成这样可怕气质的,还真是很难。 

 

 

 

我记得他的脸,所以不用他自我介绍了,不过他审视的目光令我有点不自在。要知道,半夜睡醒蓬头垢面的模样并不适合见客呢。 

 

 

 

 

 

 

 

一时间,他和我就这样睁大眼睛互瞪着。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而他并不急着打破夜的寂静,或者他只想拿那双眼睛瞪我? 

 

 

 

很久以后,他笑了。记忆中浑厚的声音中有几分愉悦。他说,我的精神比他想象中的好很多。他还以为我已经被毒药折磨成了一只病猫呢。 

 

 

 

我不习惯他的笑颜——我想天底下没几个人能习惯。所谓天子,自有他不怒自威的气度。无关个人容貌、性情如何。只要他一出生就注定成为帝王,所有的教育所有的人的期望敬畏自然就烘托出了他这种独一无二的尊贵。比起记忆中那个强大得令人敬畏害怕的帝王,眼前的日显然少了几分霸霸气,但他深渊般的眸子中蕴涵的深沉,却叫人惊惧。 

 

 

 

两年前,在皇家陵墓见到初登大位的他时,我曾说过,望如果在九泉下有知,一定会为自己教出这么一个出色的帝王而欣慰。现在,我想不只是望,恐怕大同王朝的列祖列宗都会欣慰了。不论他在政绩上表现得怎么样,光是这一身的气质,就能唬人了。何况,他做皇帝这几年,在民间还没有什么比较大的反对声音呢。 

 

 

 

我不明白他半夜出现在我床头的原因。我记得天亮我就可以求见他,他身为九五之尊,擅出皇宫好吗?天下要取他性命的刺客可不只一个两个。 

 

 

 

 

 

 

 

他只淡淡地笑着,无嗔无喜的,他问我,到底我伤成什么样子了? 

 

 

 

我回答他,其实没什么的,只是余毒未清而已。只要有解药,一切都会好。我反问他,他会不会给我解药? 

 

 

 

他不答,反而掀开我的被子亲手检查我毫无知觉的腿。然后,看着我叹息。他说,不会有人想到,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什么意思? 

 

 

 

他有点怀念地道,当年我可是上至帝王,下到文武百官都公认的天才少年呢。既是一国丞相的独子,前途当然无可限量。可以说,整个大同皇朝中,除了太子外,最让人期待的小孩,就是我了。没想到才短短几年,我竟然把自己糟蹋成这样。 

 

 

 

我失笑。是啊,六七年前,我也以为自己的前途注定无量。但是谁能想到命运竟然有如此诡异的安排呢。而成就这种转变的,好象就是他的父皇吧。至今,我依然无法想象他凭什么要杀了望。毕竟,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望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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