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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呃,私底下他们的相处我是没亲眼看到了,但是望身上从没褪去的吻痕牙印我是看了不少。要不是望最能满足他的欲望,他何必成天和我抢望呢?——流言蜚语算得了什么?他和望那么接近,他难道就不清楚望的心意和行动吗?无凭无据下的凌迟,名不正言不顺。望临终前那抹惨淡眼神,是最深的绝望啊。
此生,最怕回忆起望当年的眼神。看得我的心,好痛。
我不甘心啊。不甘心望的死,不甘心因为谋反的罪名而被凌迟,更不甘心这样给流放。所以在那个寒冷的地方,只要能活下去,我什么都做。卖身也无所谓。如今,这具已经习惯了男人呢甚至依赖于男人的身体也只能在男人的身下才能得到满足。对我而言,这不是糟蹋,而是生活必需了。
眼前的天子,手掌在我毫无知觉的腿上移动,然后,狠狠地捏了我一把。看到我全无反应的神情,才说,两年前,他给我银子放我自由,是因为知道京城留不住我,让我找个地方暂时平静下来。可没想过有一天我会以这副德性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我是他的师弟呢。混迹风尘,开男娼馆,和一些不清不白的人来往然后把自己搞成废人很好玩吗?出了事也不知道找人帮忙。难道他当初给我的入宫的令牌是白给的啊?
呃,他不说我都忘了身边还有这样一块令牌呢。当初没想过再回头,自然也就不注意到它的存在。如今它恐怕是沉睡在我的房间里过着它不见天日的生活吧。这回进京我都没把它带来。
不过,他又何必对我这么好?我记得当年我和他的感情还没融洽到这个程度吧。于是我直接问他的企图。
他没龙颜不悦的原因是心情太好还是心胸宽广?他说,企图当然是有的,不过在那之前,他有很多事情要问我。
什么?
第一,我以后打算怎么办?一直就这样当男娼当到老死?
当男娼是当不到老死的。这一点谁都知道。难道他又打算来讨论我的前途问题吗?呵呵,如果是两年前留下我我还有点聪明才智可以奉献,现在的我真的是废人一个了。留我没用的。我前途人生,就这样了。
难道,我不想改变一下这种场面?当真要把自己困在如此小的一个格局当中?
什么意思?我还是不明白他的想法。
他说,我用两年时间证明了我永远不会再回到宫中延续望的历程,所以他也放弃了说服我回来的打算。至少他不认为现在我的思维方式还能把宫中的尔虞我诈玩得象望一样流畅。不过我不会单纯的以为,凭我那个小小的娼馆,就能救尽天下人吧。
——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认为我开男娼馆是救了人?我有那么慈悲吗?我只是想混口饭吃而已啊。而且我也没有救尽天下人的打算吧。
他说,这辈子我是注定不能和皇家断绝关系了,如果我真的要救人的话,至少也让皇家尽一份力,毕竟,对自己的子民照顾不周,是皇家的责任。
什么呀?他到底在扯些什么?什么叫不能和皇家断绝关系?真奇怪。我和皇家之间好象从来没什么关系的呀?唯一能牵扯起我和皇家的联系的,只有望吧。自从他死后,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关系在延续着吗?
他淡淡地笑,并不否认。他说,也许在望太傅死之前我和皇家是没什么联系,但望太傅死后,就有了。
什么意思嘛,他随便说说就是了吗?
当然是。他说,我应该还知道,从他嘴里说出的话,从来只代表着一结果。
我当然知道。浦天之下,莫非黄土;率土之滨,莫非皇臣。他的话,只代表着天下人的顺从。但是他堂堂一国之君主,为什么一定要和我这个男娼扯上关系?
因为我是望的儿子,这就是他的回答。他说,当年先皇驾崩前曾有遗言,若我能从北方回到京城,那么我后半辈子的衣食,就由皇家包下了。就当,是给无辜的我,一点补偿。换句话说,我后半辈子的生死,至少和皇家是脱不了干系了。
啊?我呆了。无法反应过来究竟出了什么事,不过,我的鼻子酸酸的,很久很久——从望死去的那天起,再不曾流过的眼泪,开始慢慢凝聚。
先皇的遗言,给我很大的打击。他既然知道我的无辜,想必也清楚望的无罪。只是,他怎么能亲手将最爱他的人用最残忍的手段处死?他有这么恨望吗?那又何必给我什么补偿?用什么能补偿一条鲜活的生命?他何必在绝情之后,再表示出什么温情?
我不知道自己哭成了什么样。只只我身前的被子面很快被浸透。我听到皇帝的叹息。他把我揽在胸前,慢慢地说,先皇当年和望的感情,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外人没有多话的权力。但先皇至死还认为,他一辈子对不起的人,除了望,便只有我。遗诏明白的写着对我的处置方式。不仅此生衣食无忧,而且不论我做出任何违反大同律令的事,皆有三次免死的机会。那块进出宫门的令牌,同时,也是我的免死金牌。
三十八)
不得不承认,这是很优厚的补偿了。免死的权利,只有开国元勋才有过。我无德无能,无功无劳,有它在身,不仅名不正言不顺,甚至很可笑。
不过,我无意和眼前的人争论什么。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除非他把解药给我。
我伸手向他要解药,他却说那玩意留在宫里,等明天早朝后我进宫见他,他就给我。
那么他半夜跑来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难道只是为了告诉我那令牌有什么用吗?
他说,他打算和我讨论一下我的前途。换句话说,他觉得我的店子很好玩。
什么意思?我呆看着他,我真的一点也不了解所谓帝王的思考模式是怎么样的。
他低低地笑着,说,他知道我这两年开娼馆收留了不少人赚了不少钱,根据老卓的报告,我说不定蛮适合做这行的,他手头正好有点闲钱,也有意给我投资,让我把生意扩展得更大些,把格局开拓出来。反正现在男风正盛,他身为帝王因为很多因素没办法阻止,但是可以做一点补救的工作。被抛弃的脔童被我捡到的话,就收留起来吧。要安排他们卖身或做什么都行,总之他要我一定要成为一个大富翁,既能保护我自己,也能保护那些可怜的小孩,省得又被什么不入流的混混伤害到。
我衷心的觉得老卓是个很优秀的探子。我猜我这两年做过的事情皇帝师兄都知道。在我呆楞惊讶得说不出话的时候,他满意地开启另外一个话题,表示着他对我前途的所谓讨论,就这样结束了。
其实,对于他的提议,我并不是很反对。我从来不和钱过不去的。况且最近馆子里的人似乎越来越多,有人掏钱给我买房子,我当然高兴。管他的,有钱我就收,能不能成为大富翁,那就听天由命了。
我以为没事了,至少我不认为我和他之间还有什么好聊的。可以他在神秘一笑后,竟然问了一个我不知道如何回答的问题。他问我,追求我的两个男人,我打算选哪个?
我服了,彻底服了。他连这种小事都知道,天底下还有什么秘密他没掌握?
他说,听说追我的男人都算是不错的人物,我到底选好了没有?
我问他,我选不选关他什么事?
他只神秘地笑,说,一个多月前,刚刚有一个很有趣的人溜进宫里来,目的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洗髓丹”,当然在宫中护卫的阻挡下,他没得手,不过他的武功之高,也让侍卫们伤透了脑筋。要不是四大统领的车轮战把他缠得脱力,恐怕没人能将那人生擒。据四大统领说,江湖中能有这等身手的人并不多,而那么年轻俊俏的更少有。他让我猜,那个人和我有什么关系没有?
我有不太好的预感,但我希望这是错误的。只是巧合而已,“锁骨”之毒流落江湖,受害者应该不只我一个,那个人应该不是我所想的那个人才是。
皇帝师兄又笑了,很淡地说,如果我想拿到洗髓丹并见识见识那个刺客的话,明天早朝后,入宫见他。
在我没来得及回答的时候,他推门,走了……
这一夜,我没睡好,那个刺客叫我牵肠挂肚。脑子里一直不断浮现他在天牢里受尽严刑拷打的画面。我也知道自己吓自己很糟糕,但我真的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象。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怕见到血肉模糊的他。
这些想想,我现在这种情况明显是在关心某人。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懂得担心别人了?
不知道,不过因为后半夜的自己吓自己,我的精神不是很好,轩辕毅来带我进宫的时候,我还坐在椅子上打瞌睡。
不同于这一路上的便宜素服,今天轩辕毅的打扮很符合他皇族子弟的身份。色彩不见得很华丽,但却精致非常。
不过说实话,我并不是很喜欢这一套衣服。太强调身份的设计,反而压抑了他本身的特点,把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孩变成了一个硬邦邦的娃娃,可惜了。
说到衣服,不由得想到那饿专门替我馆子里的少年做衣服的织锦坊。这些日子的合作让我充分体会到当初老板娘的话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按季节送来的服装,既漂亮又充满变化。简直就是完美的艺术品,就算是出门见人的服侍——比如我身上穿的这套——也是既庄重也别具特色的。
这件衣服是老卓帮我换上的,他说进宫面圣,好歹要穿的体面些。宫里面,很难找到不势力眼的人来。
我还不清楚吗?难道他以为我十岁以前没进过宫吗?就是讨厌里面无事生非无风起浪的无聊,我才尽量远离那里。里面的人,除了皇帝,无论是后妃宫女太监还是皇子公主都是闲过头的人啊。
好吧,我承认我之所以那么罗嗦是因为我很紧张。毕竟是皇宫,毕竟要去见的人,是皇帝。
昨夜,他坐在我床头的时候,他是一个人,是我的师兄,因为高高在上的皇帝,并不需要夜访谁谁谁。可是当他身居大内坐在龙椅上的时候,他就是皇帝。
依然由老卓抱着我,轩辕毅在前面带路。这一段路并不是很长,但是数着自己的心跳我却觉得很恐慌。
——我想,全天下,能让我那么害怕的地方,也许就是这里了。
(三十九)
在御书房,我见到了身穿龙袍的皇帝。
阳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在逆光下,我看不清楚他的脸,我只知道他身上明黄色的袍子,让我不由自主地颤抖。
还记得望临刑前先皇也穿着这样颜色的袍子,微风吹过的时候,衣角飞扬,明亮,耀眼。可是,这个颜色,和着一地的鲜血,成为我日后的噩梦。
我跪在他面前——这是觐见皇帝的唯一的礼仪。低着头,闭上眼睛,试图将这惊心的黄,驱逐出视线之外,或者,将这个颜色给我记忆,努力简化。或许我的颤抖和苍白的脸色叫人看了很不习惯,一双手把我抱起来,放在椅子上。
不是老卓,老卓在帮助我跪下后就退出去了,也不是轩辕毅,他还没走进房间就离开了。是皇帝,这御书房的主人。
他的手掌,坚定,有力。他把我放在椅子上后,笑着叹气,他说,第一次见我如此惊恐表情,或许我对皇宫的厌恶,比他自己想象的更严重。
我不回答他的问题。只问他,他要个我看的刺客和解药,在哪里?
他轻轻地笑,只喊了一声来人,就坐回他的大书桌后。
于是,不久之后,我看到了那个刺客。
我想,我这辈子不会再有机会看到这个人如此狼狈的模样了。
俊秀的面孔布满淤青伤痕,身上破烂的衣裳上凝结着暗色的血迹。几乎看不出原来的衣料是什么颜色的。只是一双桃花眼,依然炯炯有神。
他看到我,吃了一惊,不由得失声问我,在这里做什么?
我看着他,没来的及回答。天知道我的惊讶并不比他少,堂堂黑道总舵主,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并把这弄成这副德性?他说有事情要办,难道就是来京城当刺客吗?
我的沉默似乎令他着急,他正想追问我的时候,皇帝开口了。
不同于和我说话时候的轻松,他的语调是更加冷酷冷漠的,或者应该说的帝王的威严,更充满至高无上的尊贵的。他对被五花大绑跪在他面前的人说,这一个多月来,不论怎么拷问他都不开口。今天再问一次,他夜闯皇宫宝库的目的,是不是为了坐在椅子上的我——浅离?
不是。很断然地否认,龙威不再看我,他的声音很沙哑,听得出来受了不少折磨。他用一种决绝的态度说,我和他毫无关系,要杀要剐随便,别连累不相干的外人。
一番话,听得皇帝吃吃讪笑。他说,以龙威目前的样子,还要放话维护别人,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