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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看到何仲光脸色阴沉,知道他是为孙子出头来了。于是走出来迎了上去,露出笑容打算和何仲光先打招呼,以显礼貌。
但是何仲光却没有给他先说话的机会,看到寒风后,何仲光就说道:“寒先生,听说你帮忙春儿鉴定出了文同墨竹图的真伪”
寒风笑着点点头,何仲光就说道:“哦?那真的应该感谢你啊,连我都没看出来,寒先生的能力令人刮目相看!”
寒风听得这话里有刺,虽然不快,但还是神色不变,不卑不亢的说:“何老过奖了,我没有什么过人的能力,只不过碰巧欣赏过那幅真迹而已”
何仲光冷冷的说道:“那请问寒先生对瓷器有研究吗?”
寒风很谦虚:“略懂皮毛”
何仲光看着寒风想了想就说道:“那请寒先生来帮忙给我鉴定一个瓷器怎么样?”
寒风连忙摆手说道:“何老您这是折煞我了,我这一点点微薄的知识哪敢在您这样的大家面前班门弄斧呢?”
何仲光并没有因为寒风的谦虚而放缓语气,而且还更加的冷:“寒先生不必过谦,这次就烦请寒先生为我鉴定一下”
寒风看到何仲光貌似一股子气,心里也非常理解,毕竟一个著名的收藏家的后人居然被打了眼。不但如此,最要命的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丢的脸,让何春好不容易挣来的名声瞬间毁于一旦,怎么不叫他这个做爷爷的感到难堪和愤怒?
看到无法推辞,寒风就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试试吧,要是说得不对还请何老多多包涵”
何仲光不想和他多言,只是说道:“那你跟我来吧”,说完后突然看见了寒风身边的宁静,迟疑了一下就对宁静说道:“小静,你陪着春儿出去散散心吧?”
谁知宁静说道:“不行啊世伯,小寒是我们请来的嘉宾,得有人照顾好他才行,所以我得尽一下地主之谊”
何仲光更加的不高兴了,他没想到一向乖巧聪明的宁静也不听他的话了,不过他自恃身份也不好和小辈较真,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寒风对何仲光的表现感到很意外。在他的印象中,一个收藏大家的气质应该是十分随和的,但这个何仲光却显得太过小气,这样的脾气怎么能干这个行业呢,而他不但偏偏干,而且还干得非常出名,个种原因,寒风还没想明白。
寒风跟着何仲光走到一个最多人围着的地方,前面开路的工作人员在为他们打通一条通道,围观的人看到正主来到,顿时开始骚动起来。
寒风跟着进去后,才发现众人围观的是一个宽大的圆柱形玻璃柱子,柱子上面摆着一个青花大罐!
寒风看仔细后心头狂震,这个大罐正是最有名的元青花代表……鬼谷子下山!
这个大罐的珍贵之处是因为它的纹饰画的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背景是孙膑的师傅鬼谷子在齐国使节苏代的再三请求下,答应下山搭救被燕国陷阵的齐国名将孙膑和独孤陈的故事。
元青花瓷本就属于奇货可居。在存世甚少的元青花瓷器中,绘有人物故事题材的更是凤毛麟角。
像“鬼谷子下山”图罐这样绘有人物故事的元青花罐,所知传世者仅有8件。而这个故事的背景还有另一主角苏代。他也是一个令人很感兴趣的人物。苏代是苏秦的弟弟,洛阳人,名声没有他哥哥显赫,但也是一位出色的纵横家。后世人人皆知的成语“鹬蚌相争”的故事以及“借光”一词,均与他有关。
鬼谷子、孙膑、苏代,这几个都是历史上的名人,再加上这只大罐上的“鬼谷下山”图案为传世元青花瓷器中的绝品。图案是鬼谷子坐在一虎一豹所拉的车上下山。故事来自于元代版画《乐毅图齐七国春秋后集》,它表现了战国时代齐、燕交战中,孙膑被燕国囚禁,他的师傅鬼谷子下山营救徒弟的故事。罐上图案栩栩如生,画工细腻,出自画家而非工匠之手,这使得瓷罐非普通的青花瓷可比。
元青花瓷器的装饰纹饰大多为牡丹、竹梅,龙纹、莲纹、花鸟等,因此,青花瓷器上历史人物故事的出现,就显得更为珍贵。
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图罐的前收藏者是一位荷兰人,其曾祖父在京城任荷兰使节护卫军司令时,购下此罐。这只青花罐在这个家族中已经流传了4代。近几年来,那户人家用这只大罐盛放dvd光盘。佳士得公司几年前曾去他家中看到,当时仅认为价值2000美元左右。直到佳士得专家再次拜访,才发现这件瓷器珍稀无比。
此稀世国宝被拍卖后,无人知道背后的收藏者是谁,但是现在居然突然出现在何仲光的手中,这对于国人来说,等于已经是回归到自己人手中,这是一个值得庆幸的事情。
何仲光每当看到这个稀世珍宝心情就难免激动,只要在家里他就必须每天都要看一看,看过以后心情马上大好,可以说,他因为得到了这个超级国宝,整个人变得更加的充满活力!
现在,他仰视着玻璃柱中的心肝宝贝,双目放光,老脸微微泛红,很显然他又开始激动了。
激动了一会,想起身边的寒风,这才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激动,转过头看着寒风傲然说道:“寒先生,你帮我鉴定一下这个大罐怎么样?”
寒风在何仲光激动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仔细的看着这个令人仰视的名器,可当他刚刚看仔细这个大罐,脑中打出的图像令他大吃一惊,其吃惊的程度足以令他无法保持镇定了!
何仲光说完话没听到寒风回答,就转过头去看寒风,当他看到寒风满脸的青白,嘴唇在微微的颤抖,以为他是被这个稀世国宝镇住了,就大笑道:“哈哈,寒先生,以前没见过这个神器吧,那你就仔细的欣赏一会,然后给我说说它的珍贵之处如何?哈哈哈”
“哈哈哈,我估计他也说不出什么新鲜的,因为这个神器天下闻名,它的特点早已经人尽皆知,他能知道的也就是我们知道的,我看呐,何老这次想从他的嘴里听到什么新的说辞,恐怕是要失望了,哈哈哈”
说话的是何仲光身边的那个胖子,他现在也想请寒风去看看他的青花瓷,也好出面讥讽他一下,为何公子挽回点面子。
旁边何仲光的信徒都一起狂笑起来,何春更是用阴鸷的眼神看着寒风,嘴角露出了冷笑。
宁静看到寒风一脸震惊的一动不动,就碰碰他的手说道:“小寒,你怎么了?”
寒风回过神来,看着宁静勉强的笑道:“我没事,只是……只是突然感到很震惊,呵呵”
宁静轻皱柳眉:“很震惊?为什么呢,是因为它的珍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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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轻轻的摇摇头。
他不摇头还好,这摇头令围观的所有登时紧张起来,何仲光老眼闪着怒火,对寒风沉声问道:“寒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寒风无惧的盯着何仲光,称呼没有了敬语:“何先生,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意思那就请找一个房间,我单独告诉你我是什么意思!”
何仲光老眼一眯,愤怒反而使他变得深沉,他的眼珠转动几下,慢慢射出骄傲的神光,他突然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哈,寒先生,你有什么高见就当着众人的面在这说,我没有什么东西是见不得光的,不管你说什么,这里的人也好做个见证!”
寒风虎目一寒,盯着何仲光沉声问道:“何先生真要我在这里说?你就不怕后悔么?”
何仲光心里一惊,眯着眼睛仔细的看着寒风,五秒钟后眼神也变得发寒:“笑话,你问问周围认识我的人,我何仲光何曾做过后悔之事?小伙子,说句不中听的话,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别以为你能看出一幅画的真假就自以为是。你想让我后悔,恐怕得下辈子了!”
“哈哈哈……”一阵放肆的讥笑从周围响起,其中笑得最大声的就是何春和那个胖子。
寒风不说话,等讥笑声逐渐停下来,这才慢斯条理的说:“先别笑得那么得意,听我说完如果你们还笑得出来,我马上当众向何先生道歉,并且永远退出古玩行!”
寒风的话掷地有声,虽有还有几个在讪笑,不过大多数人已经开始感觉到这个小伙子不是开玩笑了,于是都不说话,等待着寒风的下文。
寒风看看有些效果了,就开始说道:“众所周知,元青花因为是从白瓷过度到彩瓷的先驱,加上存世极少,能流传到现在的每一件都价值连城,所以,从明、清、民国,一直到现在,都不断的有赝品出现,稍不留意就会被假货打了眼,损失是极为巨大的,有很多人更是因为买到了赝品而变得倾家荡产,更有一些人因为承受不起破财和精神上的打击而自杀!各位都是收藏界的同行,这样的故事相信大家知道的不少吧?”
寒风说到这里停下来看了一圈,何仲光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他气得老脸煞白,瞪着寒风沉声喝问:“寒风,你在我的展览会上说这些,不显得太出格了么?”
寒风不解的问道:“何先生,不是你叫我说的吗?我马上就说到你珍藏的神器了,放心吧,很快的”,说完就不再理会何仲光,继续说道:“根据故宫博物院的资料,最近几年,市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大批元青花瓷的高仿,这些高仿瓷器不论是外观的画工还是胎底,甚至连内部都和真品做得一模一样,在我的印象中,就曾经鉴定过一个元青花瓷的梅瓶,不知道各位收藏爱好者有没有类似遭遇?”
这番话一出口,周围登时骚动起来,有些人在惊叹,有些人无动于衷,但有些人开始惴惴不安!
其中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中气十足的突然高声问道:“那请问寒先生,这样的高仿你是怎么鉴别出来的,有真品相比什么不同的特征,可否赐教一二?”
寒风循声看过去,只见此人是个老人,年纪大概也有七十多岁了,须发全白,精神奕奕,很陌生。
寒风对那个老人笑了笑说道:“这位老先生问得好,这种高仿单单是从外观上是分辨不出来的”
众人一听更是议论纷纷,其中一个高个子问道:“这么说,这样的高仿除了寒先生之外是无人能鉴别得出来的喽?”
寒风笑了笑:“呵呵,当然不是。但凡世上的东西是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哪怕他做得近乎完美,但是还会留下一些造假的蛛丝马迹。
其他的鉴别方法比较复杂,很难掌握,但有一条就是平常人都能辨别。制作元青花高仿这个人一定是一个很有才学的大师级人物,但凡是大师级人物,都不想让自己辛辛苦苦制作出来的东西无人知晓,他一定留有自己的记号。就像那些武侠小说里说的那样,那些成名的人物,哪怕是恶人干的坏事,他都要留下自己的标记一样,这个制作大师也在他的每一件东西上留下了他的印记!”
寒风的印记说一出口,叫他快说是什么印记的请求声震耳欲聋,所有人的情绪都开始亢奋起来,眼都不眨的盯着寒风,盼他快些解惑!而那个老头则念着胡子笑眯眯的看着寒风,也在等着听寒风的下文。
寒风等迫切的声音消停,这才说道:“这几年涌现出来的元青花高仿都出自一个人之手,这个人姓马,在所有的高仿瓷器中都藏有这个马字!而且这个马字不是古时候的繁体,而是现代的简体,相信大家很熟悉,呵呵”
“在哪?”
“对啊,隐藏在哪里?”
因为事情说道了关键点上,有几个人问了以后,整个会场变得鸦雀无声。
何仲光已经开始隐隐觉得不对了,他虽然是一块老姜,但听到这里也禁不住动容。
寒风说道:“这个印记就在瓷器的肚子内壁,靠近开口的内里,就这样看是看不到的”
“我靠,看不到的怎么证明呢,这小子纯粹就是胡说八道”,站在何仲光身边的胖子张潮马上开始讥讽,感觉可以抓住寒风的把柄了。
何春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等张潮说完也跟着说道:“表叔说得没错,我看他就只会危言耸听,利用这样莫须有的概念来炒作。寒风,你想出名想疯了吧?哈哈哈”
寒风盯着这两个唱双簧的家伙冷笑了一下,就对张潮冷冷的问道:“你是不是想让我证明一下给你看?”
张潮为了给何春出一口气,他肯定要冲在前头。听到寒风在问自己,就傲然说道:“当然想,这个想法不单单是我,在场的所有人也想亲眼目睹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大家说对不对?”
“对!”附和声惊天动地!
寒风点点头,还是看着张潮问道:“要证明很容易,不过要你舍得才行”
张潮一愣:“要我舍得,你是什么意思?”
寒风淡淡的说道:“我的意思是要砸一个假货给你证明一下,这样你就会信了”
张潮闻言变色道:“你说什么!砸一个假货,那里有假货?你给我说清楚!”
寒风盯着张潮毫不留情的说道:“你不是总是吹嘘这次你带了十件元青花来参展吗?我就砸一个你的元青花给你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