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已经死了,提姆。我没有动她,不过我摸了她的脉搏。”
“死了?”提姆无法置信地说:“死了?你是说她——跳水死了?”
“我看是的。看情形是的。”
“可是为了什么?”这年轻人裂声喊着:“为什么?她今天晚问还那么快乐。还跟我谈明天我们该做什么的。她为什么又要寻死呢?她为什么要偷偷溜了出来——深更半夜地跑到这儿来跳水呢?她有什么想不开的呢——有什么苦痛——怎么不跟我讲呢?”
“我不晓得,亲爱的,”艾芙琳怜恤地说:“我也不晓得。”
玛波小姐:“最好有人快去请葛兰姆医生吧。也得通知警察。”“警察?”提姆苦笑了一声,说:“那有什么用?”
“出了自杀的事情一定要通知警察的。”玛波小姐说。
提姆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去请葛兰姆医生,”她沉痛地说:“也许——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能——想点办法的。”
他朝饭店方向摇晃着踱了过去。
艾芙琳·希林登与玛波小姐并肩站在一起看着那死去的女郎。
艾芙琳摇着头说:“太晚了。她身子已经凉了。死了至少也有一个钟头了——或许更久。怎么这么惨。这小两口一直都那么快乐。我想她一直是心理不平衡的。”
“没有。”玛波小姐说:“我看她心里并没有不平衡。”
艾芙琳诧异地看着她。“这话怎讲?”
躲在云后的月亮,这时探出头来。一片银光洒落在莫莉披散的头发上……玛波小姐猛地惊呼了一声。她蹲下身子,伸出手去摸了一把那金黄的头发。她用异样的语调对艾芙琳说:“我想,”她说:“我们还得弄个清楚,”文芙琳·希林登惶愕地瞪着她。
“可是你自己还叫提姆别碰她的呀?”
“我知道。可是那时没有月光。我没看见——”她用手指了指。然后,她轻轻抓着头发,一手将头发分开,露出了发根……艾芙琳尖叫了一声。
“幸运。”
半晌,她又重复了一句:“不是莫莉……是幸运。”
玛波小姐点了点头。“两个人的发色差不多一样——只是,她的发根颜色深了一点,因为是染过的。”
“可是她怎么披着莫莉的披肩呢?”
“她很喜欢这件披肩。我听她说过她也要去找一条。果然她是找了来了。”
“原来,我们是——给唬了……”
她见玛波小姐用眼睛瞪住她,她就闭上了嘴。
“得有个人,”玛波小姐说:“赶快去告诉她丈夫。”
等了半晌,艾芙琳才说:“好吧,我去一趟吧。”
她转身自棕榈树间穿了出去。
玛波小姐纹风不动地站了片刻,之后轻轻转过头去说:“怎么样,希林登上校?”
艾德华·希林登自她背后的树丛中走了出来,站在她的身边。
“你知道我站后头?”
“我看见你的影子了。”玛波小姐说。
他们都没哼声地站了半晌。
他有点自言自语地说:“这么说,到头来,她终于碰上了自己的运气了……”“依我看,她死了你是很高兴了?”
“你觉得很惊恐吗?嗯,我也不否认。我是很高兴她死了。”
“死亡常常可以解决不少问题的。”
艾德华·希林登慢慢地把头转了过来。玛波小姐沉着、稳定地瞪住了他。
“如果你想——”他向她逼近了一步。
他的语气中掺满了险恶。
玛波小姐镇静地说:“一会儿你太太跟戴森先生就要到了。要不,肯道先生也会跟葛兰姆医生一道来了。”
艾德华·希林登松弛了下来。他转身去俯视那死去的女人。
玛波小姐悄悄地溜开了。不久,她的脚步愈走愈快了。
快到她的木屋前面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那天她就是坐在这里跟白尔格瑞夫聊天的。就在这里,他在皮夹子里找那张杀人凶手的小照片的……她记起了他是如何地抬起头来,脸色突然变得紫红紫红伪……“那么丑陋,”就如卡斯皮亚洛女士所说的“他那只鬼眼睛。”
鬼眼睛……眼睛……眼睛……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加勒比海岛谋杀案廿三、复仇女神不论这夜出了什么惊险的事,反正赖菲尔先生一点也不知道。
他在床上睡得正酣,鼻孔里正轻轻发着鼾声,突然有人抓住他的肩膀,猛烈地摇着。
“呃——搞——搞什么鬼啊?”
“是我,”玛波小姐说:“其实?我该换个别的字眼。我想希腊人有个名称的。没搞惜的话,我该叫复仇女神。”
赖菲尔先生挣力地把头自枕头上抬了起来,看着她。玛波小姐站在月光中,头上包着一个松松的粉红毛线头巾,怎么看也不像个复仇女神。
“喔,你就是复仇女神,是吗?”赖菲尔愣了半晌才说。
“我希望如此——如果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你可否清楚地告诉我,你深更半夜跑来跟我说这些是干什么?”
“我看我们得立刻采取行动了。得赶快了。我怎么一直这么蠢。笨极了。一开始我就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这么简单。”
“什么这么简单,你在说些什么呵?”
“好多事你都睡过去了,”玛波小姐说:“我们发现了一具尸体。起初我们还以为是莫莉·肯道,结果不是,是幸运·戴森。在溪里淹死的。”
“幸运,呃?”赖菲尔先生说:“淹死了?在小溪里。是自己跳水的,还是被人推下去的?”
“有人把她淹死的。”玛波小姐说。
“喔,我懂了。至少我觉得我懂了。这也是你为什么说那么简单了,是不是?葛瑞格·戴森始终是第一个最有可能的人,结果正是他,是不是?这就是你的看法吧?你怕他会逃脱掉。”
“我以为你说已经有人杀了人了的。”
“那个谋杀是杀错对象了。另外有人随时还会被谋杀。这是千钧一发的时刻,我们得赶紧防止它发生。我们得赶快去。”
“你的这番话倒的确很动听,”赖菲尔先生:“你是说我们?你认为我能做什么呢?没人扶着,我连走都不能走。你跟我两个人哪有能力阻止得了谋杀的发生呢?你差不多快一百岁了,而我的一把老骨头也差不多要散了。”
“我想的是贾克森,”玛波小姐说:“你说什么贾克森都会听从的,是不是?”
“那当然了,”赖菲尔先生说:“特别是我告诉他不会白做,会另有重赏。你是叫我这么做吧?”
“正是。叫他跟着我,并且服从我的一切命令。”
赖菲尔先生看了她大概不到六秒钟,就说:“好的。我看我是得卖我的老命了,反正也不是头一次了。”他扯起嗓门喊着:“贾克森。”同时拿起手边的电铃,摁了起来。
不到半分钟,贾克森就从通往隔室的门里走了进来。
“您摁电铃是叫我吗,先生?出了什么事吗?”他看着玛波小姐问道。
“贾克森,你好好听着,你跟着这位女士去,玛波小姐。
她叫你到哪儿你就去哪儿,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她所有的命令你都得遵从。懂不懂?”
“我——”
“听懂了没有?”
“是的,先生。”
“听我的话做,我不会亏待你的,”赖菲尔先生说:“不会少给了你的。”
“谢谢您。先生。”
“跟我来,贾克森,”玛波小姐说。她又转头对赖菲尔先生说:“我们会叫华德丝太太到你屋里来,由她扶你下床随我们一道去。”
“一道去哪里?”
“到肯道夫妇的木屋去,”玛波小姐说:“我想莫莉会回去的。”
莫莉自通往海滩的小径上走了上来。眼睛直直地瞪着前方。不时喘气之间,还抽噎地小声哭着。
她步上了凉廊的台阶,站了半晌,推开落地窗户迈进了卧室。灯光亮着,但是屋子是空的。莫莉朝床边走去,坐了下来,她坐了片刻,一再地用手摸着额头,眉头紧紧皱着。
之后,她用不定的眼神四下张望了一下,将手伸往床垫下面,摸出了藏在那里的一本书,她弯下头去,翻着书籍找她要看的段落。
外头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倏地抬起头来,慌忙把书往自己的后背推了过去。
提姆·肯道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看见莫莉,他才深深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你跑到哪儿去了,莫莉?我到处在找你。”
“我去小溪了。”
“你去——”他的活没有说出来。
“是的,我去小溪那边了。可是我不能在那里等,我不能。
水里有个人——她,死了。”
“你是说——你知道我还以为是你的吗?我刚刚才知道原来是幸运。”
“不是我害她的。真的,提姆,我没有害死她。我知道我真地没有。我是说——如果是我,我总该记得的,是不是?”
提姆缓缓地往床头坐了下来。
“你没有——你真的没有吗——?不。你没有,你当然没有!”他几乎嚷了起来。“不要那么想,莫莉。幸运是自己跳水死的。她当然要寻死了。希林登跟她早断了。她就去头朝下躺在水里了——”“幸运不会那么做的。她是绝不会那么做的。可是我没有害她。我发誓我没有。”
“亲爱的,你当然没有!”他伸出手臂去搂着她,可是她挣开了。
“我恨透了这个地方。本该是阳光遍地的。看起来是阳光一片,其实不然。有阴影———大片黑影。而我就陷在里头——逃不出来——”“嘘!莫莉。真是天知道,小声点!”他走进浴室,拿了一个玻璃杯出来。
“听我的,喝下去。你会镇定下来的。”、“我——我什么也喝不下去。我的牙齿打颤得要命。”
“你喝得下去的,亲爱的。坐下,来,在床上坐下。”他搂住了她。把玻璃杯送到了她的唇边。“对了,喝下去。”
窗外有人说话了。
“贾克森,”是玛波小姐清晰的声音:“快过去,把那个杯子抢过来,拿好。小心点。他力气不小,可能会动粗。”
贾克森这个人是有几点特性的。他是个训练有素的人,他受的训练正是服从命令。他也是个对金钱十分贪婪的人,何况他的主人已经答应赏他一大笔钱了,而他的主人又是一个有权势的人。他也是个孔武有力、练过功夫的男人。他做事不问为什么,只晓得去做。
他一个箭步,跃进了屋中,一手伸往提姆往莫莉口边的杯子,另一支手臂抱紧了提姆。手腕猛地一扭抢过了杯子。提姆发狂地想要挣脱,但被贾克森牢牢地制服了。
“你搞什么名堂——放开我。放开你的手。你疯了?你这是干什么?”
提姆仍在死命地挣扎。
“抱紧他,贾克森,”玛波小姐说。
“怎么回事?这儿是怎么回事?”
赖菲尔先生由伊淑·华德丝扶着走进了屋内。
“你还问怎么回事呢?”提姆喊着:“你的保镖发疯了——完全疯狂了,还问怎么回事呢!叫他放开我。”
“不行。”玛波小姐说。
赖菲尔先生转过身来面向玛波小姐。
“该发言了吧、复仇女神。”他说:“总到了言归正传的时候了吧。”
“我也太笨、太傻了。”玛波小姐说:“可是我现在全明白过来了。把那杯他想给他太太灌下去的东西拿去化验,我敢打赌——不错,我敢赌我这条老命,那里头一定有可以致人死命的催眠药物在里头。同一个模式,我告诉你们,这跟白尔格瑞夫少校跟我说的故事,同出一辙。太太忧郁、悲观,想要寻短见,丈夫及时救了她。可是第二次她却如了愿。一点不错,同一个方式。白尔格瑞夫跟我说了这个故事,正要拿一张照片给我看,一抬眼却看见——”“从你右肩看过去的——”赖菲尔给她接一句。
“不是,”玛波小姐摇着头说:“自我的右肩看过去,他不会看到什么。”
“你这是怎么说呵?你告诉过我……”
“我说错了。完全弄错了。我笨得无以复加。我以为白尔格瑞夫少校是往我的右肩看过去的,而且像对什么东西怒目而视的——但是他是不可能看见任何东西的,因为他用左眼看的,而他的左眼是玻璃眼球。”
“我想起来了——他是有一只玻璃眼睛,”赖菲尔先生说:“我给忘了——或是根本没怎么注意。你是说他什么都看不见了吗?”
“他当然看得见,”玛波小姐说:“他能看,不过只能用一只眼睛看,那就是他的右眼。因此,说明白了,他一定是在我的左后方看见什么了,而不是在我的右后方。”
“你左后方有什么人在吗?”
“有的,”玛波小姐:“提姆跟他的太太就坐在不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