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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是不断的被伤害,然后再不断的爬起来的过程。
我对她一笑,我看见她愣住了。
“黎子,”那时候,我这么叫她:“既然我们遇见了,看到你很好,我也很好,那就可以了。”
“他现在,不经常回家了。”她低下头,又一滴眼泪滑落。
“得到一些,必然失去一些。你得到了他,得到了一个可爱的孩子,应该满足了。”我不是尖刻,因为这个世界,你太贪心就会贫穷。
“拉拉你好吗?”
“很好。又遇到一个好男人,现在准备好要恋爱。”我起身,拿起买的东西,“再见了,董黎。”
我大步走出门去。
是的,过去的都过去了,日子还要继续。
我还年轻,我才26岁。
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的走到小区的大门口附近时,我还是不可抑制地哭了起来。因为让我伤心的,是董黎孩子的眼睛。那大大的、灵活的眼睛,那纯净的眼睛。他活着,而我的孩子死去了。我的那个孩子,应该有比他更漂亮的眼睛……
我靠在围墙边,任泪水肆虐。
“拉拉?拉拉你怎么了?”
江槐的声音。温暖的,江槐的声音。
我栽在他肩头,放声大哭。
江槐,你为什么老是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啊,为什么?
我听到一声叹息,是老天爷在叹息,还是江槐?
我哭,用尽力气地哭,哭到肝肠寸断。
眼泪打湿了仍然穿得很单薄的江槐的衣服,我们两个同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江槐的两只手臂耸拉在两旁,几次想要抬起来拍拍我,却始终没有能抬起来。这时候我多么盼望他能像哥哥一样抬起手臂,用他的手掌轻轻抚摩一下我的头发,心里的委屈和痛苦就能找个理由去释放。
可是他没有。
于是我哭得更厉害了。
“什么事情,你们是怎么回事?”小区的保安冲出来,惟恐发生了什么治安事件。
“没什么事情。”江槐看也没看他,我也只是自顾自地流着眼泪。
“是这里面的住户吗?”
那保安仍然不死心地问。
“是啊!我是2…8B,她是2…9B,问够了吧?你没有见过人哭啊,见过就给我闪远点!”
江槐几乎是在咆哮。
我怔住。从来,我也没有见过一个人的怒火可以燃烧得这么浓烈,也可以爆发得这么彻底。
面前的江槐,和平时判若两人,他的全身都在燃烧着,眼睛就像豹子一样,发出慑人的光。
我看见那个年轻的保安微微后退了一步,然后便一声不响地走开了。
好可怕的江槐。
但是,他却是为了我。
“江槐……”我抹抹眼睛,决定终止我这有点愚蠢的哭泣。因为,我这不是在悼念我的过去,只是内心的不平衡感又在作祟。
值得吗?不值得,所以我也应该把这遗忘。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所属的空间和生活,也许从一开始起,晏汝翔就不属于我,而我也不属于他。
“你还哭不哭啊?”他的喉咙里,只跳出这句话。
“不哭了。哭累了。”
“那好,我们回家去吧。你买了这么多东西,够填补你胃的空虚和心灵的空虚了。哈哈,我刚下班走到门口就看见你一个人在这里傻乎乎地哭,那时正在想我今天晚饭怎么解决。现在好了,多我一个也不多,我就在你这里噌一顿了!不介意吧?”他问。
他那变脸的速度可以赶上神州五号飞船了。也让我迅速忽略我刚才所遇见的不快。
“什么啊,你可不能抢啊,我要一个人吃的!”
“不要那么小气嘛!去你家还是我家?”他说着,提起我那一堆袋子就走。
我追上前去,吵闹着跟在他后面。
江槐笑了,我也笑了。我们两个人的痛苦,都能奇迹般地在打打闹闹中化解殆尽。
最终我们在他家落脚,开始大吃特吃。
江槐的客厅,又一次被弄得满地创痍,惨不忍堵。
我们抢着吃牛肉干,还有芦荟味的酸奶,看着电视嘻嘻哈哈。
“拉拉,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又为什么哭啊?”
到底,江槐还是问了我这个问题。我动动嘴,但是不知道怎么说。
“说话啊,被牛肉干卡住啦?”
江槐在一旁,用手肘捅捅我。
“没……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些从前的事情,一时伤感。”
“哎哟,你居然还是林妹妹类型,那么多愁善感啊,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一定不是的,你把我当好朋友,就要跟我说老实话。”
他死死盯着我,一脸的怀疑和不信任。
“实际上,是在家乐福遇见了不该遇见的人,所以惹得我心情也不好。”我回答。这应该也算真话吧,不过我不打算再继续说细节,因为这事情我还没有做好准备要让他知道。
“哦。”我看见他的脸色,很微妙地起了变化。
我知道易秦对于他来说,也是他不愿意遇见的人。但是我好奇,我想知道其中原因,就像他想知道我哭的原因一样。
“那,你是不是也遇见了你不想遇见的人呢?”我很小声地、试探着问。我偷偷瞄了一眼江槐,看见他吃东西的动作猛的一停。
“你指什么?”他扭头看我,语气充满戒备。
他也许也没有想到,原本属于我们两个之间的这种轻松的气氛,会被一个问题所改变。
“易秦。”我深呼吸,终于把这两个字说出来。
江槐没有说话。
“在我面前,不要随意提他的名字。”他的声音沉下来,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我多少有些不安,因为这样的江槐让我害怕,他的阴暗,在这样的时候容易蔓延。
“江槐,”我鼓起勇气,因为我觉得这是我表白自己心情的最好时候,“我想跟你说,我喜欢易秦。尽管,我知道你会反对我,会告诉我不要接近他,但是我喜欢他,我已经找不到理由拒绝他。”
“哼。”他轻轻哼了一下。
我坐直身子。
“他一定告诉你,他很喜欢你咯?”他的声音,甚至有些颓然。我不知道我听得对不对,总之,他现在心情低落。
“是。”
“拉拉,你不听我的劝告,以后会知道是我对还是你对。我不评价他,但是我会让你小心他。谁更让你信任,你自己把握。”
江槐说罢,就不开口了。我呆呆看着他,不知所措。内心很复杂,开心是因为我终于对江槐说出了自己的选择和心意,伤心是因为江槐决定放弃我的那种表情和话语。
他似乎准备不再管我的事情一样,从此决定对我漠不关心……
不行。这样不行。
我强装起笑脸,捏着江槐的脸,拍他的肩膀,动作僵硬地跟他套近乎:
“哈哈,我是跟你开玩笑的,真的。你不要生气嘛,江大叔!”
“你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他过了几秒,终于开口。
“其实,我更喜欢你啊,江槐。你说是不是?”我一开心,语气就调皮起来。没关系,只要他心情能好起来就好。
就在我说这话的同时,江槐猛地把我拉到面前。他的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肩膀,眼睛直直地看我。
我愣住。这时候,他的脸和我的脸只有一公分的距离,近得连我们彼此的呼吸都听得见、连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看得见。
我全身刹那便僵硬起来,我似乎明白他即将要做什么,但是我又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但是,我居然不抗拒,那一刻即使是他做任何事情,我也不会抗拒。
因为,他是江槐。
在我即将闭上眼睛接受一切发生的时候,他放开了我。他在一边,点燃了一只烟,低垂的脸被掉落的长发遮盖。
他的手指瘦削而苍白。
“拉拉,你要珍惜自己。再好的宝石,里面都会有瑕疵,太完美的事情,往往隐藏着更多的东西。我不想你受伤害。”
他说着,声音嘶哑。
我感觉全身恢复了温暖,但燥热爬上脸颊。我轻轻用双手盖上,发现手指比我预想的要冰冷许多。
他刚才是要吻我吗?我看见的是他温柔而疯狂的眼神吗?
那时候的江槐,居然让我臣服;他那深沉的喘息声,伴随着那一双充满疯狂的眼睛,打乱了我所有的思维。
我看到,他的魅力。
他是有魅力的。很男人,很霸气。
但是,我在想些什么?我喜欢的是易秦,不是吗?对江槐的喜欢,只是一种对兄长的喜欢,不是吗?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尴尬地咳嗽了一下。
孤男寡女,果然有些东西无可避免。不过还好,什么都没发生,而我们还能轻松地做朋友。
“再吃点东西吧。我还没吃饱呢,哈哈。”我鼓气勇气装作轻松,递了一袋豆腐干到他的面前。
江槐抬起了头。他的眼睛,有些红红的。
他伸出有点烟草味的右手,轻轻抚摩我的头发:“要幸福,拉拉!”
我的鼻子,突然又有些酸。
要幸福,拉拉。
我再次对自己说。
外面下起雨来,我知道,明天的温度又将下降了。
第二天起床,刚打开窗户,那风就让我一阵寒噤。
秋风萧瑟,不知不觉就已入了深秋。我找出毛衣,用高领遮盖我脖颈的寒意。想起昨天江槐身上仍然单薄的衣服,我决定要送他一个礼物。
下楼梯走到八楼,看到江槐门口的垃圾不见了,他一定是先我一步出门上班去了。撇撇嘴,本来是想找他一起走的,至少也能一起走到公交站。我转身,按电梯下楼。
快到公交站的时候,我收到短信。
“拉拉,我是易秦。你今天到公司的时候,还是在花店前面找我,我给你买了早餐。”
不用说,我真的感到心里一阵温暖。
大概这就是能取悦女人的招数之一吧,怪不得让女人那么受用,因为这给人一种贴心实在的感觉。
能为女人买早餐的男人,很不错了吧。
心情愉快起来,我的脚步也快起来。
到公司楼下,我远远就看见易秦的车,他这次好象根本不在意是否会被别人看见,斜倚在车门边。
看见我,他跟我招招手。
我只好把旁边走过的人当透明的,大大方方的走过去。
“昨天晚上睡得好吗?”易秦见面第一句就这样问。
我眨眨有点不太舒服的眼睛,一定是昨天哭得太厉害了,现在眼睛干涩得要命。
“嗯,还好啊。你呢?”
“什么也不能阻碍我的睡眠啊!”他笑着,准备为我开车门。突然他的动作停了下来,却盯着我紧张起来:
“怎么了,拉拉?你的眼睛怎么又红又肿?你哭过了?”
“啊?……呃,昨天晚上有哭过。”我尽量不让他看我的眼睛。
“为了什么呢?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易秦看样子不高兴了,眉毛皱起来。
“没有……我昨天晚上看了一部很煽情的韩剧,看得太感动了,所以就哭了一晚上。不用担心,我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很正常。”
当我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一沉。
如同对江槐一样,我也不愿意把真实的原因告诉他。因为我害怕,我对过去有一种恐惧,这种恐惧不是遗忘就能够解决的,更不是忽略就能够掩盖的。我以前一直想象,今后当我再遇到爱情的时候,尤其是遇到我不能割舍和抗拒的爱情的时候,我能不能坦然地把过去呈现在他的面前;我又能不能,告诉他其实你眼前这个仿佛还不谙世事的女人,其实曾经有过孩子?
我不知道男人接受爱人过去的能力有多强,又能包容到什么程度,因为我知道的男人,他们占有欲强、他们善变,他们喜欢完美。甚至于他们喜欢一尘不染的处女。
那,易秦是吗?
说不定风流倜傥的他,其实骨子里充满了传统感,他也会认为真正要成为他的妻子的那个女人,必然要完美无缺、一片空白呢?
想到这些,我的手就又变得冰凉。我的确害怕,我觉得这样顺利地发展下去,易秦总有一天会问我:
“拉拉,你以前有比爱我还爱的男人吗?”
就算不问,是的,男人都不愿意主动知道爱人的过去,因为他们都脆弱都自负。更因为,他们不想成为女人比较男人好坏的对象。
但是他会知道,总有一天会知道。
直接的、间接的,道听途说的,世界在这种时候最藏不住流言蜚语。
我说完那句谎言,沉默了。
“看来,你还入戏颇深?”易秦放低身体的位置,使我与他平视。
“我比较多愁善感。”我挤出一个那时所能表现出的最好的笑容。
“我看不是多愁善感,是善良吧。为古人担忧,叹今日不公,你大概是救世主转世,下凡间拯救苍生的吧。”
他这话一出,我乐了。
是啊,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