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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槐一边吃,一边说。
“我如果不会爱一个人该多好啊。”
“为什么这样想?”
“因为不爱一个人,就不会有烦恼,也不会有忧愁,更不会伤心流眼泪了。那样会省下很多能源。”我说。这是肺腑之言,我发誓。
“你留着这些能源干吗,当汽油烧吗?但是你没有车啊。”江槐说着,很生猛地一次吞下5个汤圆。
“真的,我觉得爱是件麻烦的事情。”
“但是,也是件美好的事情。不然,怎么世界上的人都赴汤蹈火,勇往直前呢?”
“只是这种美好来得太快也去得太快了。”
我说着,垂下了头。
江槐吃完最后的一个汤圆,然后面对我,很认真地问我说:“拉拉,你看书看得多不多。”
“还比较多吧,怎么?”
“看过一个法国作家普鲁斯特写的《追忆逝水年华》吗?”
“还没,听说写得很无趣,所以就没有看。”
“无趣还是有趣,见仁见智。”江槐说着,眼神变得深邃起来。我又开始觉得他变得性感和有魅力起来,甚至于,面对他都感觉有点心跳。
我最近总是对江槐产生奇怪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易秦而带来的后遗症。
“首先我觉得这书写得很美,那是一种超越回忆的美好向往,是一个人对往昔生活最极至的怀念和追忆,作者真的很厉害,用了那么多华丽漂亮的词语来描述。不过,我始终觉得书名应该叫《追忆似水年华》,因为逝水两个字太悲哀,和作者写作的初衷相违背,似水才是适合的名字,因为年华虽然老去,但是却像水一样美丽,尽管它很短暂。”
江槐一口气说了很多。
我说过,我一直感觉江槐有种深藏的东西,那种东西只是偶尔的爆发出来,让你乍舌。
“嗯。”
“我要说的是,回忆无论是怎样的,最好迫使自己以好的角度去看去体会,那样,你就不会永远陷在里面,而是因为在自己身上发生过这些事情,从此勇敢去面对未来的生活。”
“你难道觉得我陷在回忆里面?”
我看他。
“至少,是在反反复复地左思右想。”
他也看我。
我们四目相对,如此自然和随意。
“可那时候我看着你,你在我眼前流泪,难道你那时走出回忆了吗?”
“但是在那次病倒以后,我走出来了。因为终于领悟。”
“因为什么而领悟了?告诉我方法。”
“这我不能说。”江槐突然神秘地笑起来。
“我是因为易秦。”我终于还是说出了那个他所不愿意听到的名字。
江槐的头转了过去。
“他已经两个星期没有跟我联系了。”
“哦。”
江槐只应了一声。
我抱住江槐。
很突然的,但是也很自然的,上前抱住了江槐。
我依恋他的怀抱。
“我该怎么样呢?易秦要怎样才能明白我是这么的爱他呢?难道是我一开始表达得不够透彻,所以造成了他的困惑吗?”
我在他怀里,谈着他不喜欢的那个男人。
“我只希望他是真正爱你的。”
江槐慢慢说。
“我好想他啊,江槐。”
“拉拉,”他突然把我推开,很认真地正视我。“为什么要爱上他呢?”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啊,可是我就是爱他啊,在见到他第一眼开始就爱他了。”
我说着,不知道为何心里涌上一阵甜蜜。
“难道……你不能……”江槐的语气突然变得急切起来。
我慌乱地看着他,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总之我看见江槐在颤抖,他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
“江槐……”
“拉拉!…………”江槐低低地叫我的名字,然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我看着他,心突然又痛起来。
我的心总是在江槐显出异常的时候发出阵痛。
一个吻落在了我的额头。
江槐像亲吻一个女神一样,轻轻吻了我的额头。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有些冰凉。
我愣住了。
他给我的第一个吻,是用近乎神圣的方式实施的。
他放开我,两只手捂住脸庞,喉咙里发出叹息的声音。
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让江槐不停地为我担心痛苦。我们之间这种奇怪的缘分实际上是牵袢住了他,让他总是随我的心情起伏而开心或伤心。虽然,我也会随着他的情绪而开心或伤心,但是他为我操心的比重明显大过了我对他的。
江槐看上去好憔悴。
“他会回来的,你相信我。只要你是爱他的,他应该会回来的。”他说着,起身告辞。
我这天最后听到的江槐的话,让我恢复了力量。
尽管只是那么小的一句安慰。
但是我还是失眠了,这回是因为江槐。我越来越有种错觉,我离不开江槐,甚至,我觉得我有点爱他?
我怀着这离谱的想法,几乎没有睡。
额头上始终带着江槐嘴唇的印记和触感,是那么刺痛。
如果我不再叹息伤怀了,时间是不是就肯停下来了呢?
我就不用想以前,更不用想以后了。
所以在第二天一整天的心灵挣扎之后,我抓住了菜菜这棵救命稻草。
我该拿什么拯救我?
酒精。
菜菜这么回答。
入夜,我和菜菜来到小酒馆。她很快把何季飞也召唤了来,我估计,她是怕我或她又喝趴下,没人送回去吧。
要知道,不是每次都能够有那么好的运气,碰见江槐之类。
但我的确一点也不想喝醉了。因为那只能让你的神智暂时的漂移,但并不代表你就能把烦恼抛开了。
酒,喝到微醉就好,有一点点飘忽的感觉就恰倒好处。
如果次次都是酩酊大醉的话,就毫无意思了。
但是,我好象每次都醉得不浅。
“你从家里过来,还是从公司啊?”菜菜在何季飞风尘仆仆赶过来时,问他。
“公司。今天开了个会,耽误了一下。”
“你早上出门的时候又忘记关灯了吧?张阿姨又给我打来电话了,说家里的灯没有关。”菜菜说着,对何季飞数落着。
“哦,真的啊。呵呵,对不起,忘记了。”
我却有些惊讶。
“怎么,你们两个已经住在一起啦?”
“这是必然的嘛。”菜菜一脸幸福地,靠在自己男朋友肩膀旁。
我心里有点抽疼。
如果此时,易秦在我身旁,我一定也会这样靠着他,享受那种从他肩膀传递过来的温暖与舒适。
“未婚同居,感觉好吗?”
“你说呢?”菜菜坏笑着看我。呵呵,看来这两个人真是干柴烈火,幸福得都要腻死人了。
“我肚子好饿。”突然,想起都还没有吃晚饭,如果这样子就喝酒,不胃出血才怪。
我揉着肚子,越揉越觉得胃里面空空如也,越发的心慌。
其实心也空得要命。
“哦,是啊,我也饿得很,飞飞也没吃东西吧?”
“肯定啊,我也刚从公司赶过来,早就饿晕了。”
商量一下,决定喊烧烤上来吃。人在饿慌的状态下总是眼大肚皮小,两只烤兔和若干串烧烤让烧烤店的小弟眼睛都大了。
我故作轻松地和他们聊着天,心里渴望着酒精。
“拉拉,你最近都很少关心我了,你说,你有多久没跟我出去混了?”菜菜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对我表示不满。
“呵呵,是啊,最近冷落你了。 ”
“还好意思说!”
“其实,我也是怕打搅你们两口子的二人世界嘛,你们满脸都写着‘正在恋爱中’这几个字,真的不忍心打搅啊!”
“难道你不是‘正在恋爱中’吗?”菜菜突然,这么问我。
我一下子噎住,手里拿的纯净水杯子不听话的倾斜,水从里面跑了出来,打湿了我的裤子。
菜菜愣了,何季飞也愣了。
我尴尬地拿纸巾擦裤子,嘴角使劲地保持原有的弧度。我实在不想让菜菜也为我担心。
“呵呵,你也知道嘛,易秦他去韩国出差,已经半个月没在我身边了。”
半个月,不长也不短。
“难道,你会这样是因为易秦他这么久都没有跟你联系?”菜菜的眼神,突然犀利起来。
“没有……哪里……,他有给我电话,只是不是天天打来而已。”我继续撒谎。
“你在骗我,拉拉。”
“没有。”
“你有。易秦一定是这么久都没有给你打电话,而且,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对不对?”菜菜在对面盯着我,当她不信任一件事情的时候,她就会有那种摄人的目光。
“菜菜……拜托你不要再问我了。”我的太阳穴,在这时候剧烈地跳动起来。
“难道是我的眼睛出了错?我看错了人?”
“不是的,我想,他一定是有他的原因的,也许是因为不方便或者是没时间呢?”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还在为易秦辩解。
“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有人把刚刚交的女朋友丢在一边不管不问呢?”
菜菜说着,开始敲桌子。
何季飞在一旁,脸色格外的阴沉。阴沉得有些怪异了。
“哼,那时候,他还口口声声地对我说让我见证他对你的感情,结果说白了还是到手了就撤退的人啊!算我看走了眼!拉拉,你不要管他了,所以说人空有一副好皮囊,根本就是祸害!”
菜菜说着,我慢慢低下了头。
菜菜,但愿你说的和我猜的都不要成为现实。因为,我不愿意相信我这样爱着的易秦,会是在玩弄我。我更不愿意相信,他是那样的人,和那些轻浮男人一样的人。
这时候,我们点的烧烤已经好了,摆上了桌。
几乎同一时间,何季飞的手机响起。
我和菜菜看见,他接电话的时候有些惊慌失措。
“我刚下班……对,和她们在一起,在小酒馆……没什么,喝酒……嗯,我知道,我会再给你打电话的……”
何季飞似乎是在给谁报告情况似的。
“谁啊?”
菜菜警觉地看着他,问。
“哦,是我姐姐。”他仍然有些慌乱一样。
“你姐姐?你姐姐这时候给你打什么电话?”
“她问一下啊,说是要给我送个什么东西过来,可能,又买了什么给我吧?”
他不自然地看了看我,马上又把目光移开。
“你最好不要骗我哈!”
“乖乖,不要疑神疑鬼的好不好?”何季飞说着,摸摸她的头。
接着,一切又恢复平静,我们开始吃东西,因为都饿得很厉害,所以也吃得很香。
不过还是叫多了,到最后再也吃不下去的时候,桌子上还有两个饭盒的东西满满当当没有动。
“果然是眼大肚皮小!”我说。
“管它的,走的时候带回家,饿了还可以再吃。”菜菜也揉着肚子,似乎也吃得很饱。
这下,开始正式点了酒,喝酒。
说真的,人多些的时候一起喝酒,比一两个人喝闷酒要好得多。既不容易喝醉,也不容易太过于郁闷,至少还有人陪自己聊天吹牛,嘻嘻哈哈过去,时间也消磨了,酒也喝了,那种轻飘飘的感觉真的很好。
“拉拉,你还好吧,已经喝了不少了哦。”
“嗯,没关系!我今天一点都还不醉,还是菜菜你陪着我喝酒好啊,心情好多了。”
“你看,我就知道你还是心情不好嘛。”
“但是你是知道我的,我容易郁闷。”
我说着,把酒杯往嘴边送。
“除了易秦,你还郁闷什么?他的事情不想就算了。”
菜菜的眼神充满关切。
“哎。”我只是叹气。
难道我要跟菜菜说,糟糕了,我怎么觉得我好象似乎仿佛有点爱上江槐了呢?
她一定会觉得我荒谬至极。
但是,我确实觉得最近我跟江槐之间变得有些怪怪的,说不上来是那里变得怪怪的,但就是让我产生了很多幻觉。
“哦,对了,江槐他好吗?”
菜菜突然又提起了江槐。
“他啊,好象最近很忙一样,我都很少看见他。昨天他才过来过,还请我吃了汤圆。”
“呵呵,没想到他也有一些家庭妇男的潜力啊。”
“哪里是,我觉得他不过是个热心人罢了。”
“哦,那飞飞,你跟他同学那么多年,他人怎样啊?我们拉拉可别跟一个禽兽成邻居啊。”菜菜转而向何季飞发问,看来她对江槐也产生了兴趣。
何季飞的表情不知道为何很尴尬。
“江槐他,很好的。只是比较不爱说话而已。”
“这个我也看出来了。”呵呵,微微的醉,真的很好。
“那易秦呢?你们不也是同学吗?”菜菜又问。
何季飞更加尴尬了。
“他……我不好说,总之比较优秀,也讨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