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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我得走了,妳不要待在这里了,妳快走,我明天去给妳上香好了。」陆以洋抱着他的背包烦恼的说。
嗯……我觉得好多了……谢谢你陪我……我觉得我不那么郁闷了……我才不要为了那个烂男人一直待在这里……我要走了……再见~
陆以洋朝她挥挥手,望着她消失。
「啊~走了耶~原来这样也有效喔……」想着,抬起手表,三点刚过一刻,他深吸了口气,急忙冲出实验大楼,牵了车直冲回家。
悄悄地溜进门,发现客厅和饭厅都没有人,他才放心地轻手轻脚地想走回房。
「怎么这么晚?」
陆以洋吓了一大跳,差点背包钥匙掉满地,回头一看是叶冬海才放下了心。想想也是,如果是夏春秋的话,他的拖鞋比音速还快,绝对会先砸到他再听见声音的。
「我不小心在研究室睡着了……」陆以洋缩缩颈子。
叶冬海笑着习惯性地摸摸他的头,「你的手机也没开,晚些回来不要紧,至少说一声,春秋会担心。」
「啊……没电了,对不起……」陆以洋懊恼着自己的粗心,抬头望见叶冬海手上拿着毛巾和水盆,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夏春秋没出来打他。
「春秋又不舒服了吗?」陆以洋有些担忧是自己昨天带了那个孩子回来的关系。
「嗯,下午来了麻烦的客人,不是你的问题不用担心。」叶冬海笑笑地安慰他。
「公司不是在休业中?」陆以洋疑惑的望着叶冬海。
「没办法,是特别的客人。」叶冬海无奈的回答。
「喔……那我去看看春秋。」陆以洋扁着嘴,往夏春秋的房间跑。
夏春秋似乎睡的不太安稳,苍白的脸上有着细细的汗珠。
「春秋……」陆以洋握着他的手,有些心疼。夏春秋做的是替人消灾解厄的工作,家里那尊半人高的白玉观音听说是祖传下来济世的,夏春秋已是第七代继承人,就算他们已经家财万贯不需要工作也可以吃三辈子,他们仍然严守祖训地工作。虽然客人不乏达官贵人、政商名流,但越是外表光鲜亮丽的人,积压越多黑暗的一面。而那些黑暗面往往压得春秋喘不过气来。
而自己被叶冬海「捡」到之后,就不知不觉地住在这里了。
「……你又去惹了什么东西了?」
夏春秋突然睁开了眼睛,陆以洋吓了一跳,想是他今天跟那同学说过话被夏春秋发觉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对春秋有影响,于是赶紧松了手。
夏春秋瞪了他一眼,但气势比平常弱很多,「……不是没带回来就没事,少跟那些东西说话。」
陆以洋只好点点头,夏春秋看起来很不舒服,「……冬海呢……」
「去换水了吧。」陆以洋又小心地把手握住夏春秋的,以往这样做夏春秋都会觉得好过些。
夏春秋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让他握着。直到叶冬海走进来,把水盆放好,「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陆以洋点点头,轻轻放开夏春秋的手。朝叶冬海笑了笑,才离开夏春秋的房间。
「冬海……」夏春秋微弱地开口。
「嗯?不舒服吗?」
「这几天多盯着以洋……他的气不太稳……」
「我知道了,你先休息吧,别想那么多了。」叶冬海心疼地帮他擦去脸上的汗水。
「嗯……他老让人放心不下呀……谁叫你要捡他回来……」
「是是,都是我的错……」
高怀天拿着话筒,愣了大约十杪。
直到话筒里传来「嘟——」的声响,他才挂掉电话。
听起来像是有礼貌的孩子,不过这个匿名电话怪怪的……
他回头朝后头的同事问,「小林,上周那个女大学生跳楼已经结案了吗?」
「还没,家属坚称她不会自杀,时间点上也还有些不清的地方。」
高怀天想了下方才那通密告电话的内容……
喂喂?高组长吗?上次承蒙您照顾,我想跟您说一下关于上星期×大女学生从国贸大楼跳下来的事,她其实不是跳下来的,是被他男朋友推下来的,她男朋友是烂人,二年连劈三个学妹就算了,作业、报告都是那个女朋友做的,他还偷他女朋友的论文,他女朋友想告诉教授,才被推下来的,希望你可以替她伸冤……
……伸冤?现在还有人这么说吗……而且还「承蒙照顾」……
「小林,去传那个女学生的男友,记得是同班同学是吧?」
「是呀?他有不在场证明耶。」
「没关系,去传,我来处理。」高怀天站了起来,虽然是半信半疑,但宁可信其有,或许这个孩子是那女学生的同学也不一定,也许知道什么内幕。
他想着那个吵杂的背景声音,听起来像是捷运站,虽然听不太清楚,但他有听见转车的旅客什么的……能转车的站不多,除了中正纪念堂、北投、市公所这些小支线以外,就只有古亭和忠孝复兴站了。
说到忠孝复兴站,他想起前天那个遇到色狼还拿头去撞门的可爱男孩,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而那个时候,那位可爱的男孩正高高兴兴地挂上电话,称赞自己的智能。
「嗯,这样那个同学就不会被白推了。」
然后高高兴兴地去上课……
后来,陆以洋发现他犯了个大错……
从那天起,一天最多七个,最少三个来抱怨、诉苦,甚至是哀求他帮忙的。
难怪春秋说不可以靠近他们……
陆以洋刚送走一个抱怨媳妇不孝用过咸的菜咸死他的,现在又来一个被车撞死的,他郁闷地想着。
算一算,这一周除了第一次那个同学以外,他又打了三通电话给高怀天,看着电视上报的破案新闻,高怀天快变成英雄了,他也觉得很高兴,至少他帮上那些人和高怀天的忙。
只是他想高怀天一定觉得他很烦……因为屡屡破案的高怀天看起来并没有很高兴的样子,和他通的电话中,第一次他来不及问,第二次他问了他姓名自己没答,第三次他问消息哪来的自己也混过去了,而且还记得在五十秒以内挂电话,都用不同的公共电话打……如果电影里面演的是正确的,那自己应该不会被追查到……
虽然不是做什么坏事……但是这种事说出来也没人信,只好摸摸鼻子低调一点……不然要是被春秋知道……
陆以洋打了个寒颤。总之,他希望不会给高怀天带来什么麻烦。
下了课,陆以洋决定今天不要在实验室睡着。只要进了家门,就没有任何东西能跟着他。在下课铃响后,陆以洋抓起背包就冲下楼往自己的车而去,目不斜视的什么也当作没看见,飞车回家后,迅速停好车就直冲上楼。
「有跟踪狂吗?」
一冲进门,陆以洋放下背包,就看见夏春秋悠闲的把热水倒进杯面里。
「才没有,你不要吃泡面啦,冬海会生气。」陆以洋见夏春秋的精神好象好了点,愉快地冲过来。
「冬海不在,可是我饿了。」夏春秋拿了本书把杯面盖上。
「我煮粥给你吃好不好?」陆以洋把他面前的泡面移开些,跑到厨房。
「可是我很饿……」夏春秋扁起嘴。
「五分钟就好了,反正你泡面都要泡到烂才吃,我很快的。」陆以洋在厨房喊着,边从冰箱拿出蛋、芹菜、肉丝和香菇。
夏春秋抱着个懒骨头斜躺在椅子上。「那我要皮蛋和肉松,不要芹菜。」
已经开始切芹菜的陆以洋只好把切了一半的芹菜拨到一边去。
好险还没放进去……
五分钟后,准时把粥端出来,好在平时自己都会在冰箱里准备好高汤和稀饭,春秋想吃的时候热一下就好了。
「那泡面怎么办?」夏春秋丢掉抱枕,等着陆以洋把粥吹凉。
「我吃呀。」陆以洋把粥端到他面前,再跑去替他拿汤匙。
「我想也是,我三分钟的时候就帮你把盖子打开了,你不喜欢吃太烂。」夏春秋闻着粥的香味,愉快地等着陆以洋把汤匙递过来。
「啊,又破案了,这个人蛮厉害的嘛。」夏春秋边吃,一边开着新闻。
新闻报的是因为毒品买卖不成,开车撞死人的新闻。陆以洋看着记者缠着高怀天不停地问。
组长!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您是怎么知道凶手在哪里的!
组长!您最近屡破奇案都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是不是与灵媒合作!
组长!听说您对钱仙很有研究!
「现在的记者素养在哪里呀……这种问题都问得出来……」陆以洋目瞪口呆地看着电视上高怀天难看的脸色。
难怪他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
「今天有记者打电话来,问他是不是我的客人呢。」夏春秋咬着汤匙含糊不清地说。
「嗄?」陆以洋则是咬着筷子,「真的假的?」
「嗯,不晓得哪来的记者挖出他是冬海的直属学长,打电话来问我,他是不是透过关系从我这里得到来自于灵界的消息。」
灵、灵界的消息?……春秋又不是灵媒……
陆以洋张着嘴呆了半晌,「那、那结果呢。」
「我说他漫画看太多了就挂掉了,叫助理说再打来就按秒计费,浪费我时间。」夏春秋吞了口粥,「茶。」
「喔。」陆以洋放下筷子,赶忙去帮他把茶卤兑开了喝,七分热三分冷,这是春秋的习惯。
夏春秋接过茶睨了他一眼,「你怎么没问?」
「嗄?」陆以洋一头雾水,不晓得夏春秋在问什么。
「你没问他是不是我的客人。」夏春秋喝了口茶,悠闲地问。
「……呃……你、你的收费那么高,一个警察怎么付得起。」陆以洋连忙陪着笑脸回答。
见夏春秋点点头,一脸算你机伶的神情,才缩缩头子赶紧吃他的面。
完蛋……春秋一定知道了……
「以洋。」
「有!」陆以洋丢下筷子,全神贯注的戒备。
「把手给我。」夏春秋伸出手,陆以洋怔了下,连忙伸出手让夏春秋握着。
他有点紧张,他怕夏春秋会看出些什么。但他只是握着他的手闭上眼睛大约三十秒左右就放开了他,拿起他的汤匙继续吃。
陆以洋搞不清楚状况,只好捡回筷子也跟着吃,心里有些不安,但仔细一想,自己也没做什么坏事,而且也没带回家……应该是没关系吧……
这么安慰着自己,陆以洋边把剩下的面吃完。
想着明天开始还是下课就尽速回家,少听那些东西抱怨,也不会害原本神采奕奕的高怀天变得一脸烦闷……
改天还是跟他道个歉好了……
陆以洋扁着嘴。郁闷的一边吃一边想着,没注意到夏春秋起身,等走到他身后的时候,他才发现夏春秋不在眼前了。
「咦?春秋你怎么了,要什么我去拿啊。」左右望了下,才发现夏春秋在他身后,他把头往后仰起快九十度,「你怎么了?」
「你蜥蜴呀,小心脖子扭到。」夏春秋把他的头推回去,边把一条链子绑在他脖子上。
「嗯……春秋你绑太紧了……」陆以洋吐出舌头,伸手摸向颈子,摸到块凉凉的东西。
因为靠在颈子上,他自己低头也看不见,只好摸索着它的形状。「唔……春秋,这不是你的玉观音吗?」
凭着那个形状,他觉得那好象是夏春秋从不离身的观音玉佩。
「你想得美哩。」夏春秋绑好,还拉了下确定够紧才回去坐下。
……欸……想勒死我吗……
陆以洋望着夏春秋,才发现他还戴着他的玉佩,他和叶冬海一人都有一个。
「那这是什么?」他摸了摸,凉凉的玉摸起来很舒服。
「带着就是了,少啰唆。」夏春秋继续吃他的粥,没再理会他。
「喔……」陆以洋没敢再问,想了想才又望着夏春秋,「谢谢。」
「嗯。」夏春秋应了声,二个人的沉默只持续到叶冬海回来为止的二分钟。
不知道是第几次咒骂着自己的粗心,陆以洋从实验室的桌上爬起的时候,已经半夜二点了……
他抓起手机和钱包、没吃完的面包和报告把背包里一塞,正想一口气冲到楼下的时候,一开门一个长发女孩就站在面前,他差点尖叫。
「呜哇啊~~妳、妳要吓死人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听说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你……
……同学妳跟我有仇吗……
陆以洋眼角含泪,实在很想偷偷从角落溜走,但这女孩刚好正正地站在门中央,只能叹了口气。
「……不要再叫人来找我了啦……我会被春秋打……」陆以洋扁着嘴,头一低发现那女孩的手上连着什么东西。
他疑惑地蹲了下来,发现女孩的手上有一条细细的线。
「妳站着不要动唷。」他顺着女孩手上的线一直走着走着,直到撞到墙为止……
好痛……
揉揉额角,他发现那条线就消失在墙的那一边。
「妳从这里进来的吗?」他疑惑地望向那个乖乖站在门口的女孩。
……嗯……
陆以洋想了半天,他好象听冬海说过……如果手上有线的话……
「妳还活着耶!怎么可以随便跑出来!」陆以洋大叫着,跑了过去。「出来太久会回不去!快点!」
……我、我也很想回去呀……可是我不晓得怎么去……
「你在哪家医院,我带妳去,快」陆以洋抓起包包朝她招招手。
我不在医院……
「在家吗?妳家在哪?」陆以洋带着她迅速地下楼。
不在家耶……
「……同学,直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