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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想安静的看看故乡风光，但怪就怪自己刚才瞥了那边一眼，现在人家打招呼，自己也不能坐视不理。
“噢？多少级了？哪个区呢？”戴眼镜的那哥们端详了一下身子单薄的程慕，总觉得不像是什么高手。
程慕郁闷挠头，怎么不问段位，问多少级的？
“30了，一区呢。”
“嘿嘿，满级啊，看来是高手了，什么id我瞧瞧？”那戴眼镜的少年微眯着眼，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他旁边的一个小平头看到程慕有些犹豫，开口笑着打圆场道：“哎，李哥你问人家id干嘛，你这人，真是的。”
那戴眼镜叫李哥的少年嘿嘿一笑，对小平头摆摆手，继续对程慕道：“我这盒子可以看啊，让我查查。我也在一区呢，有空可以带带你。”
程慕看着李哥得意的样子，哭笑不得，自己都国服前十了。还有什么人可以带自己？难道他是国服第一，或者是韩服的隐世高手？
见李哥执意要加“好友带自己”，程慕叹口气，神秘的笑笑，轻轻的吐出自己的id：“城中增暮寒”。
如果这李哥是诚心诚意的想认识个好友啥的，好好聊天，程慕绝对不会暴露自己的id，说不定会给他个胖子或可可的id，以免他感到有些不平衡。
毕竟，游戏里的段位就像现实中的阶级差距一般。差的太多，就很难有什么共同语言了。
“城中增暮寒？弄这么文艺干嘛？”
李哥皱着眉，扶了下自己的眼镜，拿着黑色苹果，打开手机lol盒子。将这账号输了进去。
“哎，id起这么长真不好写，还是什么文言文古诗来着……我靠！怎么可能！”
李哥看到程慕那号的段位与战斗力，瞬间震惊的直接跳起来，手机都差点摔在车厢内。
程慕撇撇嘴，他早就猜到这二货李哥会有如此表现，并没有丝毫意外。
旁边那小平头也纳闷的接过手机。只一眼，就双眼圆整，倒吸一口凉气，看向程慕的目光立刻就变了。
天啊，这如果真是他的号，那简直把这吹牛的李哥抛到了十万八千里！
“不可能！这绝对不是你的号！哪有国服前十不打职业的！”李哥震惊之下。终于是回过神来，再次叫道。
李哥略显激动，其他下铺坐着的乘客好奇的望向这边，就连上铺中铺也有人探头探脑的出来。
程慕微微一笑，眼睛盯着窗外。轻声说道：“最后一把，前天晚上10点，用阿卡丽中单，八个人头；倒数第二把，前天晚上9点，用泰隆中单，十一个人头，超神。”
李哥和那小平头面面相觑，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这是真的？他们在火车上能碰到这么牛的大神？”
程慕也不说话，微笑看着两人，故意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其实心里却乐开了花，终于是不用听他们耀武扬威的在那谈论天下lol英雄了。
“大神，带我吧！我id：爷，统领全服！”
李哥变脸和胖子有的一拼，瞬间换上一副讨好的样子，并且手里很迅速的将自己的id战绩找到，递给程慕。
程慕并不伸手，只是略微一瞥。
1440分，一千多把排位……
还好吧，虽然和他比起来根本不够看的，但要是放在他们贼船战队，也觉得是排第二的战力啊。
李哥看到程慕目光中隐隐掠过一丝赞赏之意，不由得大喜过望，眼看着还有半个多小时就要到站，得抓紧时间和这位大神拉拢拉拢关系。
要知道，这可是国服第九的传奇般存在啊，别说李哥没亲眼见过，就是梦里，也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亲眼见到如此牛的大神！
哪怕大神不带自己，只要有个ob观战好位，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以后吹牛也算有雄厚的资本了。
于是乎，两个人殷勤的围着程慕，程慕也只能应允这两人加好友的祈求。
在半小时后，两人万分舍不得却又兴高采烈的告别这尊大神，提前下站。
程慕也是微笑送别两人，权当这是旅途中的一个小插曲。
而这个时候距离程慕的终点站，宁县，也仅仅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我给老妈撒谎说过几天来，想给她一个惊喜，所以，车站应该并没有人接我。”程慕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心里也是激动兴奋异常。
“貌似除了启哥，没有人知道自己今天来。”
程慕出发前曾经和启哥qq联系过，明确的告诉启哥自己的车程与时间。但是启哥应该还是在深圳训练，并没有在宁县吧。
程慕想了一想，也是暗叹口气，虽然自己内心足够强大，口头上说不需要人接，但如果在车站能够看到一两个故人，那还是感觉非常温馨的。
果然，兄弟之所以叫兄弟，就是因为有时候，只有他懂你。
当怀揣着兴奋与一点小失落的程慕，提着手提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出车站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带着顶帽子的启哥！
身高将近一米八五，漆黑如墨的眉毛，一双眸子如同重瞳一般，黝黑发亮，标准的北方汉子形象。
启哥看到程慕，也是大老远就给他招招手。
“启哥你怎么会在老家！”程慕好不容永远走到启哥身边，惊奇的同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一路辛苦，说来话长啊，咱先走。”启哥虽然也在笑，但程慕怎么老觉得他笑的有些勉强。
不过程慕也没多想，能在熟悉的小城第一眼就看见熟悉的兄弟，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开心的事情？
第二百七十四章家中剧变
虽然故乡比上海还要冷，甚至呼出的冷气都清晰可见，但程慕还是兴奋异常，心情极佳的与启哥边走边聊天。
好吧，其实是程慕一直在开心的说，而启哥却默默的点着头，偶尔随意的嗯啊两声。
两人走出车站，找辆出租车，听着司机大叔熟悉的乡音，程慕慨叹不已。
他这才仅仅离开家乡半年，就感觉再回家乡的心境如此复杂，那些背井离乡几十年，甚至一辈子的人，究竟会是如何感觉。
程慕不得而知，但他知道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以后注定要继续去广阔的天空勇敢的翱翔。
看着窗外熟悉的街道，每一处曾经玩过的地方，程慕更是兴奋，如同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一般，不停的在启哥耳边叽叽喳喳。
“嘿，启哥，你看那家ktv，还记得在我高考完的时候在那里一醉方休吗？”
“哎，这广场附近的生意还是这么好，大冬天的人都这么多！”
……
“对了，咱那家网吧咋样了？张姐和王栋还在当网管吗？”程慕径直说了半天，忽然说到了一个启哥必须回答的问题。
启哥轻轻点点头，目光却如同程慕一样盯着窗外，似乎满怀心事似的，依然没有说话。
“靠，你丫的怎么了？还是不是兄弟？”
“当然！”启哥无奈的看着喋喋不休的程慕，什么时候这小子话变得这么多了。
“那好，既然是兄弟，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程慕又不是傻子，启哥明显有事瞒着他，他本来不想问，可终究还是忍不住，
“先看看风景吧，我陪你聊天。什么事情，你总会知道的。”启哥绷紧嘴唇，对程慕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程慕微眯着眼，盯着故作轻松的启哥。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所有的兴奋感瞬间消失，沉声试探问道：“不会是我家里出什么事情了吧？”
启哥摇摇头，说让程慕别多想，可语气脆弱的仿佛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程慕看着吞吞吐吐的启哥，忽然觉得眼前似乎一黑，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涌上来，心里不由自主的重复着一句话：
家里，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
“启哥，不要瞒我。是不是我爸？”良久，皱眉不语的程慕终于是开口了。
母亲前几天还和自己打电话来着，应该是没什么事情；至于自己的爷爷奶奶，身子也都还硬朗，不可能会在这半年内发生什么不测。
那就只能是自己近两个月没有听到声音的父亲！
父亲因为年轻时喜欢喝酒的缘故。一直是高血压，而且心脏也不好，本来自己就挺担心他的，但因为母亲每次打电话都笑着报平安，所以程慕并没有往那想。
或许，是因为不敢多想。
程慕紧紧咬着下嘴唇，眉头紧蹙。双拳握紧，睁大眼睛等着启哥的回答。
启哥长叹一口气，转过头来，看着紧张的程慕轻声道：“其实，有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得想着如何去面对。而不是悲伤。”
“痛哭是懦夫的行为，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程慕听到启哥这模棱两可的话，却是没有丝毫的客气，直接吼叫了出来：“赵天启，你给我说实话！”
启哥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自己还什么都没说，程慕就如此激动。就连前排开车的那中年师傅，也是好奇的在后视镜里观看后面的两人。
“小慕，别激动，现在你所做的只能是面对。”启哥拍拍程慕的肩膀，示意他安静下来。
“面对？发生什么了你让我面对？你说不说？”
程慕又几乎是咆哮着叫嚷，启哥越是这么说，他心里就越觉得不妙，此刻脑子里一直嗡嗡作响，让他怎么安静下来？
“你不说是吧，我自己问！”程慕直接掏出手机，想找到父亲的电话直接打过去。
启哥没有阻拦，他实在是不忍心亲自对自己最好的兄弟说那个消息，当下也是平静的看着激动的程慕。
自从国庆以后，程慕打父亲的电话，那头总是母亲。要不就是说父亲单位有事出去；要不就是说午睡啥的，反正自己是再没听到过父亲的声音。
这次，母亲说什么都没用，一定得听到父亲的声音！
程慕静静的听着滴答声，每一次声响都仿佛是巨锤似的砸在他的心上，甚至连窗外的风景在他眼角的余光中都是那么的凄凉。
嘟~电话接通，不出意外，那边又是母亲的声音。
“儿子，想家了？你到底哪天的票啊？”
母亲的语气很正常，似乎能透过冰冷的电话，还能看到那头母亲慈祥又宠溺的样子。
“嗯，我爸呢？让他接电话！”母亲虽然伪装的很好，但程慕还是直奔主题。
启哥默然不语，静静看着焦急的程慕。
“你爸？哎呀，他刚刚出去了啊，手机留在家里呢。”
“我不管，为什么我打我爸的手机永远是你接？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程慕自嘲的笑笑，语气如寒冰一般冰冷。
母亲似乎沉默了一下，良久才叹口气，说道：“是不是天启那孩子告诉你的？”
程慕看一眼旁边的启哥，灵机一动，点头称是。
“唉，回来再说吧，现在情况还好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你别瞎担心。”母亲以为程慕已然全数知道，自顾自的絮叨下去。
程慕无力的合上手机，仿若万念俱灰，紧闭双眼，瘫靠在椅背上。
果然，父亲是出事了，而且听起来，好像还很严重的样子。
程慕紧闭的眼皮下面，隐隐有泪光泛出，启哥沉声道：“你是先去医院，还是先去家里？”
“是不是他的心脏病发作？为什么要和生命危险扯在一起？有那么严重？”程慕忽然睁开眼睛，也不顾眼角的泪花，语速很快的问启哥。
“我回来也没几天，但这个消息是国庆那时候得知的，我记得还给你打过一个电话，具体情况，等你见了就知道了。”
程慕心乱如麻，想起父亲虽然是个有点实权的小科员，但一生正直，在亲戚朋友中口碑非常不错，自己小时候也最为崇拜父亲。
但这样的一个好人，为什么病魔却要找上他呢？
国庆，国庆，想了想那个时间段，自己好像还无忧无虑的带领着贼船战队，各种开心的玩游戏，自己这儿子，简直太过不孝！
“天啊！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不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父亲，千万不要有什么大事，儿子我马上就到！”
第二百七十五章有些事，必须得面对
因为怕父母操心，程慕虽然对电竞这块极有兴趣，也还是听从他们的吩咐，老老实实的在校读书。
因为觉得自己考二本伤了父母的心，程慕刚去大学的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默然不语，自闭自封。
同样因为不让父母难心，知名战队向他伸出的橄榄枝，提出的所有诱惑条件，他毫不犹豫的全都拒绝，打算做一个让父母放心的儿子。
但是现在，你特么告诉我父亲在好几个月前就重病住院？我特么的却远在千里之外，开开心心的天天玩游戏，天天和妹子瞎玩？！
悲痛过后，深深的自责感又在程慕心底泛起，尤其是进入这幢以前觉得永远不会来的县医院大楼时。
启哥帮程慕拿着行囊，程慕在前面一言不发，甚至因为他刚刚烦恼的挠头，弄得现在一团糟的头发程慕也没功夫在意。
他的脚步极快，眉头紧缩，脑袋里嗡嗡作响。
“你千万要冷静，不要做什么傻事。”
一米八五的启哥在程慕后面小心翼翼的安抚他，作为程慕最好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