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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虽然不知道父亲想要说什么,但他供认不讳。
“你……很喜欢打这游戏,而不喜欢读书?”程父又是紧紧盯着程慕,沉声问道。
如果是平时,程慕肯定会为了让父亲放心,说自己喜欢读书。但看到父亲现在这么严肃,也是打算所有的事情都实话实说。
就当是与父亲毫不保留的灵魂交流了。
“如果没有我们,你会不会真去打职业?”
程父沉吟良久,终于是轻轻的吐出这句话。然后死盯着程慕,他必须要一个最正确的答案。
程慕不忍心骗父亲,那清澈如水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坚定,然后点头道:“应该会的。”
父亲一直很疼自己,几乎任何事都迁就自己,但只有在打游戏这条路上,他一直很坚决的反对,这也是父子两人高考那段时间有点不和的唯一原因。
程慕点头的时候,早就做好了父亲会生气的打算,他也想好了如何安抚父亲的话。
可是。程父只是很平淡的说一声:“好,我支持你。”
什么?
“父亲支持自己打职业?不可能!”
程慕下意识的摇摇头,但对上父亲那双昏暗却又无比亮堂的眼睛时,他又不得不相信父亲说的是真话。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父亲眼睛中除了关爱与慈祥。他只能看到纯和真,父亲绝对没有说谎,他是真的这么想的。
“不,爸,我会好好读书的,你放心吧。”
良久,程慕长呼一口气。对父亲挤出一丝微笑。
程父皱起眉头,有点恼怒的瞪了程慕一眼。
程慕无奈道:“那你说,爸,我听你的。”
程父又是努力动动嘴唇,声音很轻却又很坚定的说道:“有梦想,就去实现。”
“有梦想。就去实现?”
程慕喃喃的将这句话重复一遍,苦笑自嘲,他现在还有实现梦想的资格吗?
父亲都这个样子,过完年开学自己都不一定能走,更何谈什么实现梦想?打职业?
梦想。也终究是梦罢了。
程慕刚刚那一哭,也是让自己变得足够成熟,他必须得考虑到现实,什么游戏梦想的先靠边站吧。
这世上,绝对没有什么能比自己的亲人更重要。
仿佛是看出了程慕在苦笑什么,程父又是很急切的用有点略沙哑的嗓子说道:“不,不!”
他显然是说了太多的话,嗓子和舌头都有点不堪重负,程慕赶紧对父亲点头,让他放心。
而且看时候也不怎么早了,应该早过了那个护士说的病人休息时间。
程父张大嘴巴,却有点发不出声音,眼睛仅仅的盯着程慕,似乎是让他不要走,还想和他说话。
程慕看着父亲这幅模样,又是一阵心酸。只是他很坚决的摇摇头,父亲的休息要紧,要不然可能会造成其他后果。
他可不敢仅仅为了让父亲开心,而造成一生无法弥补的遗憾。
程父无奈,只能看着程慕将被子给自己拉好,然后道晚安,准备去关灯睡觉。
旁边还有一张床,是给看护病人的家属准备的。
看被子枕头叠的干净整齐的样子,绝对是出自母亲之手,程慕对这种叠法再也熟悉不过。
熄灯,程慕脱掉大衣躺在床上,却是怎么都睡不着。
他怕自己会做噩梦,梦见父亲真的出什么意外,自己肯定会哭醒。
因为怕影响父亲的休息,程慕翻身的声音都很小心,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去想任何事情,不管是父亲的病情还是刚才说的那一席话。
但很可惜,有的时候,人连入睡都是奢侈。
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甚至能听到父亲微微的呼吸声,可他还是睡不着。
百无聊赖的打开关机已久的手机,瞬间就一大堆消息跳了出来。
基本都是胖子啊,可可什么的问自己有没有顺利到达的消息,倒是让心里空荡荡的程慕感到一丝欣慰。
不管怎么说,有几个兄弟时刻关心着自己的感觉还是非常不错的。
当然,尚晓雯微/信上也给他发来一张笑靥如花的照片,正是她今天中午到家后,在自己家门口的自拍。
背后街道一片苍白,树上也被雪花装饰了一番,再配上鼻子冻得通红却还在笑靥如花的尚晓雯,有点“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意蕴,绝对是一张无数少年梦寐以求的完美照片。
程慕将这张照片放大,看到尚晓雯那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眸子闪着精灵的光芒,小嘴微微翘起,透着狡黠,倒是让程慕不知不觉的露出一丝微笑。
生活固然总有太多的不如意,但也总有事情去值得开心。
不过听到父亲沉闷的呼吸声,程慕却又是长叹一口气,合上手机。
“老爸,你让我去实现梦想,可我现在的梦想就是让你赶快好起来啊,你能让这个梦想实现吗?”
第二百七十八章一个新的决定
程慕决定一过完年就去上海。
让他产生这个念头的原因,正是因为母亲无意间透露出来的信息。
因为父亲的这病很麻烦,又是那种不知道能不能彻底治愈的长期病,所以摆在他和母亲面前最现实的一件事,就是治疗费用。
生活不是电视剧,一个脑中风加偏瘫这样的疾病,想要彻底治愈,最少都要几十万。
光是好几个月的住院费,都不是个小数字,更别说以后长年累月还要做检查,按时吃药。
尤其是母亲给程慕说,有快速康复这种病例的,这附近只有省城医院,他们有条件的话必须将父亲送向省城医院。
当然,接回家中让父亲就这样和一个植物人一般过后半生也未尝不可,事实上现实中大多数的家庭,面对中风瘫痪的病人,都是这样做的。
但无论是深爱着丈夫的程母,还是坚强孝顺的小程慕,哪怕只有一丝的治疗痊愈希望,也不会就此放弃,就算砸锅卖铁后半辈子靠还债度日,他们也得治好程父。
和生命与健康比起来,钱真的太过渺小。
父亲和母亲都是普通机关单位上班的职员,因为父亲这个病,单位领导虽然给他批了特假,但很明显,父亲如果在这么下去,估计工资也迟早会断。
其实就算拿到那每个月4。5000的工资,也只能算是杯水车薪,在这大天朝看个感冒都要好几百,更别说程父这么复杂的病。
这四五个月以来,家中的积蓄早已经用尽,甚至亲戚家能借到的钱也已经借的差不多。
程母本来没打算给程慕说这些,再多的事再大的困难,她一个人抗就好;一定要让儿子安安稳稳的读书。
可聪明的程慕还是前前后后的都了解清楚了,也做出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个最大的决定。
父亲的这病等于是无底洞,但自己作为现在家中唯一的男人。绝对不能在这时候逃避,得勇敢的站出来,得有一个男子汉的魄力!
而他自己除了游戏,对其他的事一无所知。就算程慕跑去工地上搬砖,估计工头迟早也会辞退他,他看起来实在是太过弱不禁风。
所以,程慕决定,陪父母过完年,大年初二自己就走,去上海,当代练啥的。只要能在这游戏里赚到钱的活,他都干。
一直听说代练,yy直播什么的能赚很多钱。但程慕也从来没有尝试过,甚至以前也觉得赚那些钱没有什么意思。
现在,程慕终于明白,这个世上,没有人和钱有仇。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诚然,无论是自己二叔他们,还是启哥家,都表示会尽全力让程家挺过这次不幸,但这些人情这些钱,迟早是要还的。
母亲一个中年柔弱妇女。程慕怎么会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些?
上大学出来挣钱,最少都要四年;而这四年,估计还会出现无穷的变数,卧病在床的父亲等不起,他程慕更等不起!
十八岁,已然足够。足够去独自扛起这个家的一片天。
所以,程慕终于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做了决定。
现在一切就等过完年再说。
毕竟,父亲随时都有着生命危险,自己必须得陪着父亲过这也许是最后一个的春节。
虽然程慕早已在心里做好的打算,但包括启哥在内。他却并没有对任何人说起。
男孩变成男人的标志,就是开始变得沉默,开始将一切都放在心里。
大一新生首次回家,自然免不了各种同学聚会,甚至一起向高中班主任拜年啥的。
但心事重重的程慕,又怎么会有心情和那些无忧无虑的同学一样,天天搞聚会,k歌吃饭?
每次接起约他的电话,他也只能推辞说是在外地,后来,因为嫌烦,索性连手机都关机,每天躲在房间内发呆。
当然,有几个人的电话他一般还会接的,其中就包括彼此相恋一年的前女友玉儿。
男人就是这样奇怪,哪怕是分手时间太长,也总是偶尔想想前女友,似乎是因为一种雄性特有的占有欲在作怪吧。
“好几次聚会,我都想见到你,可你为什么都不来?”玉儿的声音依旧那么甜,程慕再也熟悉不过。
“我很忙,没有空。”
程慕沉默半响,声音有些嘶哑。
“不,我想见见你,找个时间吧。”
女人也很奇怪,男人越是推辞,她们反而越是期待。
“那好吧,见一面,时间地点你定。”程慕虽然没什么心情,但还是一时心软,答应她了。
于是,玉儿就很荣幸的成为了所有同学中唯一一个能见到程慕的人。
好吧,这场前情侣的见面其实很是尴尬,尤其是两人彼此得知对方都有新的恋情时,似乎一切也没有什么说的必要。
无非就是一个问,一个嗯啊敷衍,两人相对无言,偶尔想起过去也只是叹气而已。
彼此在各自的青春里出现过,就足够了。那段青涩的回忆,也终究会随着往事散落在风中。
除了夜深人静,重情的那一方会不由自主的念及,但看看枕边酣然熟睡的另一半,也只能是翻个身,叹口气,继续睡觉。
一切的海誓山盟,一切的生死相依,无一例外的全部都败给了现实。
程慕已经彻底的变成了宅男,就连一些表弟表妹之类的亲戚,他也只是沉默着敷衍敷衍。
倒是让很多熟悉程慕的亲戚,都是背后暗暗叹气,当年多机灵多听话的一个孩子,怎么现在颓废成了这样。
或许,只有启哥才是真正懂程慕的人,但大多数时间他也只是安静的陪在程慕旁边,一起发呆。
程慕并没有问过启哥打职业的事情,启哥自己也没有主动提及,仿佛那个无限推销自己去打职业的启哥,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兄弟,默默的陪着自己。
程家发生如此大的事情,自然谁都没有心情过个好年,但乐观的程母还是将家打扮的有个过年的样子,只是看着父亲常待的地方空荡荡的一片,程慕也是每每忍不住叹息。
他终于明白,过年,其实图个平安团圆;亲人不在的情况下,再怎么勉强,都不是过年。
第二百七十九章飞雪,少年,毅然转身【六更】
大年初二一大早,程慕独自在家里收拾好行囊,拨通启哥的电话。
“启哥,我现在就要走了,你要不要来送送我?”
程慕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着一件再为寻常不过的事情。
“什么?你走?去哪?”
启哥却是吓了一跳,虽然几乎天天和程慕在一起,但他对程慕的打算并不知情。
“去上海,代练赚钱,给我爸看病。”
“我靠,你疯了?等我,我马上过来。”启哥在手机里叫嚷两句,立刻就挂掉电话。
程慕喜欢雪和雨,家乡的冬天几乎永远是一片雪白,这座北方小城的天空,从来就不吝啬洁白的雪。
看着大衣上全是雪的启哥夹杂着一阵冷气冲进家来,程慕知道,外面肯定又飞起大雪了。
“你到底要干嘛?”
启哥拍拍自己的帽子,冻得满脸通红,甚至连大口喘着粗气也顾不上,直接问提着行李站在门口的程慕。
“我爸这病必须得去省城治疗,我必须得去赚钱。”
程慕面无表情,连着两个必须,似乎在宣告着他的决心。
“为什么不给我说?你真的决定了?”启哥也是纳闷的挠头,他怎么感觉自己永远猜不透面前这少年的心思似的。
程慕没多说话,只是问:“你送不送我?”
“废话,走吧。”
启哥门都没进,直接就去伸手提程慕的行李箱。
程慕点点头,心里掠过一丝暖意。什么叫兄弟,就是无论你干什么,都会骂骂咧咧的无条件支持的朋友,就叫兄弟。
纠结对与错的,永远只是朋友。看到有人和你有矛盾,能不分青红皂白的上前捅他刀子的人,才配的上兄弟这两个字。
北方小城的早上。外面寒风凛冽,白雪飞舞,零零散散的只能看到一些运动的老年人。
启哥与程慕并肩走在一起,任凭白雪落在身上。探进衣领,并没有去在意。
狂风将两人的大衣时不时的吹起,但两人脚步匆匆,头也不回,只是在背后一路留下深深的脚印。
“真不去去医院和你爸妈告别?”
“不了,我怕他们会哭,更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