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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棵梧桐树映入眼帘的又是第三棵梧桐树
傅清玉有些无奈地望着画上那名年轻的女子,双手合什祈求道:“林夫人,如果你在天有灵的话,指给我一条明路好不好?你到底是想暗示些什么呢?”
四周寂廖,只有窗外的梧桐树叶被微风吹过,发出的“沙沙”声响。
傅清玉有些颓丧,看来这位旧夫人真是难以沟通啊 。她可是来替这位旧夫人查访线索,来给她平反的。而这位旧夫人呢,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误会,傅二公子小时候听到的话,都是他一个小孩子惊吓过度,胡乱猜测的?
屋子外面,忽然传来了看门的林伯的声音:“大小姐,你怎么到这边来了?”声音竟然是出奇的嘹亮,远远的传出老远。
傅清玉一惊,有人来了,想从正门退出已是不及,索性打开窗跳了出去。
外面传来傅大小姐冷淡的声音:“今个儿天气好,我陪大姑爷四处走走。”
傅清玉心下又一惊,这么说,大姑爷,也就是北承侯也来了?
她从屋后墙体的掩映下,看了过去,见大小姐梳了个飞天髻,一头华丽的簪子,身上穿着铁锈红撒亮金刻丝蟹爪菊花细纹罗纱衣,亲妮地依偎在北承侯的身边。一身靛蓝锦袍的北承侯似乎有些尴尬,身子朝外侧了侧。看向大小姐的眼神是冷冷淡淡的。
看来是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大小姐的身后跟着一个丫头,模样有几分俏丽,身姿妖娆。傅清玉听底下的丫头说过,当年大小姐出嫁时,大夫人特地给了她一个长得好看的丫头,叫做春燕的,想必这位就是了。
大小姐立即察觉到身边夫君的冷漠,神色黯了一下,想到自己这副样子更惹得丈夫不快,忙展开笑颜道:“这里不好,我们还是到别处去吧。”
北承侯忽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先回房去吧。”
“大姑爷,小姐此番可是特地陪你出来逛逛的,这府里你可能不大熟悉,要不让奴婢陪你……”春燕很及时地献诌道,小小的脸儿洋溢着殷勤的笑意。
大小姐傅清芳狠狠地瞪了春燕一眼:“大姑爷都叫我们回房去,你还在这里罗嗦什么”不由分说,拽着春燕径自走了。
北承侯连看一眼都不看,似乎对于这类现象已经司空见惯,沿着夹竹桃小径,慢慢地踱了出去。
而此刻,傅清玉早就从另一侧穿过树林转了出去。
远远看去,仍可看到府里看门的林伯弓着身子,拿着偌大的扫帚,清扫着台阶上的叶子与尘埃。
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平日里这个林伯可是沉默寡言的,她进府也有数月,似乎还没有哪回真正听过林伯说话,没想到他说话的声音竟这般洪亮,反倒不似一个年逾半百的小老头。
根据以往廖廖的记忆,印象中的林伯,是一个五十开外的老头,头发花白,身子佝偻,步履缓慢,满脸风霜。对于傅府是尽心尽责,多年来勤勤恳恳,忠于职守,所以傅老爷对于这个老仆十二分满意。
而他的声音竟如此洪亮,的确出于她的意料之外。
傅清玉忽然灵光一闪,林伯姓林,旧夫人也姓林,难道林伯知道她与傅二公子是盟友,所以预先向她示警?
傅清玉心中惊诧莫名,如此想来,她屡屡几次进入清波阁,想必那位林伯均已知晓,只不过不说出来罢了?
这位林伯,到底是什么人,对于当年的事情,他是否也是知情人之一呢?
傅清玉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她马上决定回去探个究竟。
“小玉。”一声呼唤自背后传来,带着些许深情,些许无奈。
傅清玉暗暗叹了口气,早知道他也在府里,早知道会不小心撞上,她就应该小心一些的。
她慢慢转过身来,努力绽开一丝笑颜:“大姐夫,别来无恙?”
听到“大姐夫”三个字,北承侯似乎震了一下,神情带了些许哀伤,“小玉,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傅清玉平视着他,目光淡然:“侯爷,就算在府里,这礼数还是不能废的,不然底下的人又该说我是个不懂礼数的野丫头了。”
“好吧,随你怎么叫吧。”北承侯深深地叹了口气,“你真的不改变主意?”
傅清玉想起来,原来他还在惦记着上次提的要求,即是要她嫁与他做平妻的事情。
这个北承侯,消息怎么这么不灵通?如今的她……
不错,傅大夫人要让她嫁与那个混蛋国舅爷,让她生不如死。那她,也不会让傅大夫人安宁的傅清玉幽幽叹息一声:“靖宇哥哥,你真的还顾念着我们往昔的情份吗?”
“当年的情份,我从来未尝忘记过。小玉何出此言?”北承侯讶然道。
“可惜……”傅清玉低下头,深深叹息,“那是我福薄,与侯爷有缘无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北承侯惊讶地瞪大眼睛,“难道说你……”
傅清玉的脸上渲染了浓重的伤感与无奈:“靖哥哥难道不知道吗?我想,夫人,大姐姐,五姐姐,还有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差不多个个都知道了…… ”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北承侯急了,急步上前,猛地抓住傅清玉的手,“小玉,你快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傅清玉的手被他抓得生疼,抬起头来,盈盈秋目中蕴满了泪水:“这件事情……是我没有这个福份,靖哥哥忘了我吧。”
迅速地,她挣脱了北承侯,跑了出去。留下北承侯,一头雾水地望着她的背影发呆。
北承侯呆了半晌,怎么回事?他从来没有见过傅清玉如此悲伤欲绝的神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的话,她不会说出什么,与他有缘无份的话来。
莫非,大夫人已经给她许了人家?
看她那副神情,分明是不愿意的。北承侯的心猛然揪紧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要把他心爱的人儿夺回来,绝不让任何人得到她傅清玉站在一处树荫之下,眼中的泪水已经被风吹干。那是没有感情的泪水,为了这个薄幸的男子,不值得。她看着远处那一抹靛蓝锦袍的背影急匆匆地朝着大小姐居住的沁芳阁去了,唇边露出一丝笑意。这个时候,也该真正让那位一帆风顺,一世无忧的大小姐操心一下了。
还有那个叫做春燕的,看起来是一个“好”丫头,说不定还能够帮她的忙呢。
较之钱国舅,傅清玉觉得,北承侯绝对没有与之抗衡的资本。不过,让北承侯心焦一下,也是对他之前背信弃义的惩罚。
过几天,说不定她已经逃出傅府了。她当然不会傻到等到钱家求来赐婚的圣旨,被人严加看管起来的时候才想到要逃走。
沁芳阁。
傅清芳气呼呼地坐在正厅里,对着春燕怒道:“你这小蹄子,真是会上位啊?轮得到你来陪侯爷散步吗?我还没死呢,你就想爬床啊,真是下作”
春燕眼泪汪汪的:“小姐,我是没有这个非份之想的。可是,可是夫人她说,说我如果不主动一些,怎么帮得到小姐呢?还说我对小姐不够忠心,对小姐的事情一点也不上心……”
“我娘她……”大小姐傅清芳气得要死,不是说好过一段时间再说吗?不是说好要告诫这个小蹄子不要在她面前这么嚣张吗?
傅清芳瞪着眼前的春燕,后者虽然眼泪汪汪的,但却一点畏惧的神色都没有,唇边似乎还有若隐若无的笑意,似乎在看她的笑话似的。
“你给我出去”傅清芳气得要吐血,想起母亲的话,更是憋气,猛地拿起桌子上的茶盏灌了一大口。
如今居然连春燕这样的贱婢都欺负到她的头上来了,想来想去都是她久久未有身子,以至于让底下那些丫头嚼了舌根,对她轻慢起来。
不行,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怀上北承侯爷的孩子,不然的话,在北承侯府真的没法再活下去了。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春燕在门口处低着头叫了声:“侯爷,您回来了?”
傅清芳猛然抬头,见自己的夫君正大步流星地踏了进来。她赶忙站了起来,一阵欣喜,看来自己的这位夫君还是想着自己的,不忍心冷落娇妻,所以,这么快就转回来了。
“侯爷,你坐。”傅清芳殷勤道,抬头看向北承侯,不由怔了一下。此刻的北承侯,神色凝重,剑眉紧拧,目光定定地看着自己,却不说话。
第二百二十二章争吵
“侯爷怎么了?”傅清芳接过巧燕递过来的茶盏,亲自端到北承侯的面前,“侯爷喝口茶吧。”
北承侯接了过来,却不喝,眼睛仍然盯着傅清芳,“最近府里有喜事吗?”
傅清芳微微愣了一下:“喜事,没有呀。”她转头去看巧燕,巧燕也摇摇头。
北承侯重重把茶盏置于案几之上:“怎么我看府里好像一副要办喜事的样子?那位钱老太太,跑这里跑得可真勤啊。”
傅清芳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的夫君是吃钱二爷的醋了。也怪自己,在未征得自己母亲首肯的情况下,早早就把自己想把六妹妹许与北承侯爷作平妻的打算说了出来。如今看这情形,自己的丈夫好像是兴师问罪来了。
“侯爷,你稍安勿躁。”傅清芳堆起笑容道,“都怪我,一时口快,先应了侯爷。昨天我跟母亲说了这事,母亲说六妹妹,六妹妹一早就许了人家……”
“许了人家?”北承侯隐忍了怒意,唇边扬起的一丝笑意里含着些许嘲讽,“是许了钱家吗?”
“哦,对呀,母亲是这样说的。”傅清芳没有听出北承侯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
“那么说,是在国舅爷的正室未殁之前就许下的罗?”北承侯唇边的笑意更深,“看来岳母大夫真是深谋远虑啊。”
傅清芳的脸色瞬时变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北承侯这话的意思,暗讽傅大夫人手段高明,在国舅爷的正室未殁之前就窥探着国舅爷正室的位子,这个罪名,可不是一般人能担当得起的。
自己的夫君如此讽刺自己的母亲,难怪傅大小姐承受不住。
“没什么意思。”北承侯冷笑道,“你母亲的手段,本侯爷真是叹为观止啊。”
念及往事,北承侯的怒意更甚。当年,自己本来欲与青梅竹马的昔日太子太傅曹大人的女儿,曹可莹成亲,当然,如今的傅六小姐也会一同嫁过来。他是双娇并娶,这等福份,羡煞旁人。
谁曾想,一道懿旨下来,他竟然无端端地要迎娶御史大夫检校吏部尚书的大女儿,也就是如今这位妻子。
一道懿旨,拆散一段美好姻缘,逼死一位如花年华的姑娘,还累得他落下背信弃义的千古骂名,在自己心仪的女子面前抬不起头来。
直至成亲之后,他才得知,竟然是傅府的这位大夫人,看上他这个北承侯,通过忠靖侯爵夫人的关系,向太后求得懿旨,实现了她的目的。
他的心中怎能不恨
如今,他心爱的女子,他一心一意要再续前缘的女子,傅大夫人竟然又把黑手伸到了她的身上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即使他与傅六小姐真的无缘,为着自己心中的那份愧疚,他也不想看到自己心仪的女子被人往火坑里推钱国舅,那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而傅大夫人急着与钱府攀亲,又出于何种目的,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
“谭靖宇”傅清芳再也忍不住了,一贯的大小姐本性暴露无遗,她柳眉倒竖,杏目圆睁,瞪着北承侯怒道:“别以为你一个北承侯就在我面前作威作福的,本小姐不吃这一套”
“这会子看不上我北承侯府了?那阵子怎么那么火急火燎的,当个宝似的,求都求到太后那里去,就怕被人抢去了?”北承侯冷声道,目光愈见冷漠,“既是如此,你大可以回到傅府去”说罢一甩绣袍,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谭靖宇,你……”傅清芳气得浑身颤抖。北承侯这话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想休了她她愈想愈生气,心中的怨气无处可出,看什么都不顺眼,一伸手,把桌子上的茶盏,还有旁边的那两只影青蕉叶纹饰花瓶全扫落在地上。顿时,茶杯,花瓶跌落地上的“乒乓”巨响,响彻于耳,惊得外面的丫头婆子们全涌了进来。而她,则伏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巧燕一看情形不对,早早溜出去请大夫人去了。
大夫人急匆匆地赶过来了,看到这番情景,马上数落起女儿来:“你怎么回事,干嘛胡闹成这个样子?好好的一个女婿就这样给你逼走了……”
傅清芳仰起满脸的泪痕,歇斯底里地叫道:“娘,你眼里就只知道有女婿吗?难道在你心里就根本没有我这个女儿?我一直是你用来换取利益的工具吗?”
大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一扬手,就给了大女儿一个巴掌:“你在胡说些什么”
傅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