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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婆子被撞了个头晕眼花,一下子起不来。那个仆妇长得十分高大健壮,叉着腰正准备开骂,一看到竟然是大夫人身边的红人张婆子,不由吓了一跳,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马上换成一副笑嘻嘻的馋诌之相,慌忙走上前去,把张婆子从地上扯起来,一边陪笑道:“张妈妈,啊,真对不起,我有急事,走得太快,冲撞了张妈妈。张妈妈大人有大量,可千万不要怪罪。”
要在往日,凭着自己的地位,张婆子铁定要把这个不知轻重的仆妇训一顿。但是今天她拖着一副病体,实在没有精力去教训这个粗鲁的仆妇了。
她摆了摆手:“算了,这事不怪你。你这么急匆匆的,要赶到大夫人屋子里做甚”
那名仆妇停下为张婆子拍打衣衫上的灰尘,闻言停下手来,定定地看着张婆子:“洗衣房一个叫做小芳的丫头;昨晚解手的时候,撞到了鬼,被吓傻了,现在还在说着胡话,我来请示一下大夫人,看这件事情怎么处置。”
“小芳撞鬼了?”张婆子这段日子对于“鬼魂“二字颇为敏感,一听到那名仆妇如此一说,本来就苍白的脸又白了一分,颤声问道:“什么鬼魂?”
那名仆妇看看四周,低声道:“是以前二老太太身边的一个丫头;叫做小樱的。上段时间二老太太不是在府里住过一段时间吗?那丫头无端端的,就掉到了后院一一口枯井里死掉了。那枯井里还没有完全干涸,有水,那个丫头的脑袋被泡得这么大……”那名仆妇比划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十分夸张。
“原来是那个丫头。”张婆子的心沉了一下。虽然府里对外面是说这丫头在一个暗夜里走路,不小心掉到井里支的,但是张婆子比谁都清楚,与其说那名丫头是自己掉到井里的,倒不如说那名丫头被人推入井里还来得确切些。
因为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张婆子与傅大夫人密谋的,借一个丫头的性命,来扳倒四姨娘,重新夺回傅府中馈的大权。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在加害二老太太那件事情上,小樱也参与了,并且知道得太多了,所以,大夫人才与张婆子定出这么一个一雕双雕的计策,既杀人灭口,又一举扳倒了四姨娘。
“那个丫头……”张婆子的声音不由颤抖起来,“那个丫头,府里不是请了法师前来,做了一场法事超度了吗?怎么她的鬼魂还会出现在这里?”
那名仆妇茫然而摇摇头:“我也不大明白,听与小芳同屋的红叶说,小芳前几天就在后半夜的时候,看到有一个白影飘过。前天又看过一次,跟红叶说了,红叶不信。昨天小芳洗衣裳洗到很晚,还没有回来,红叶就到后院去找。没走几步,就听到小芳大叫了一声,然后就看到从井里冉冉升起一个白影来。看那个身段,是以前二老太太屋子里的小樱花无疑。红叶当时吓得半个命都没有了,连滚带爬地回来找帮手。叫上几名小厮,赶到那里的时候,那个白影已经不见了,小芳躺在那里,口吐白沫,已经不醒人事。”
第四百六十六章 丝绸湿了
“白影?”张婆午狐疑道:心下也有些惊慌起来:这些日子是不是她的运气太背了,看到的,听到的都是一些与鬼魂有关的东西。
她不由摸摸手上挂着的一串念珠,定定神。那串念珠是儿子看到她一直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她遇到些一此不干净的东西,特地去了一趟天恩寺替她求来的。
“那个鬼魂出现的地方,就是上次发现小樱尸体的那个枯井的井边吗?”张婆子问道。鬼使神差的,她忽然想到那个地方去看看。
那个仆妇点点头。就在这时,院子的门忽然打了开来,向雪走了出来。那个仆妇赶忙走上前去说要求见大夫人,然后说明来意。向雪听了也不敢怠慢,领着她进去了。
张婆子定定神,想到这会子大夫人正在处理这桩无头公案,一时半会也无需自己在跟前伺候着。于是便打算到后院那个出现鬼魂的地方看看。
这个时候张婆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冥冥之中有一条细线扯住她要去的那个方向去一般,胆子也大了起来。看看天时,大白天的,再加上府里人多,鬼魂也不可能出现吧?
来到后院,见后院围了一些人正在对着那个枯井指指点点的,说着昨天晚上发生灵异事件。见到张婆子过来,众人忙止住喧哗”叫道:“张妈妈。”
“你们聚在一起说什么呢?”张婆子板起了脸:“大夫人最忌讳你们这些人聚在一起,正经事情不做,专爱乱嚼舌根。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也是你们说得的?”
众人见张婆子抬出大夫人来,顿时噤若寒蝉,一下子便散了开去。
见四周无人,张婆子这才慢慢地朝着那个枯井走前几步,目光慢慢朝前看去。
那不过是一个枯井,在阳光下白白的,有些泛光。
什么也没有。
张婆子这才放下心来,心想着这哪里有什么小樱的鬼魂,分明是小芳那丫头生性胆小,看到些什么东西就朝着那个方面想了,这才自己吓自己,把自己给吓晕了。
一想到这,张婆子心也定了,精神也好了一些,脚步也轻快了起来。她转过身子正准备走回上房去。忽然,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过身来准备看个清楚。
这一看之下,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仍然是那个井,不同的是那个井的边缘,慢慢显出一些红色的字,就像是用鲜血写下的字一样,鲜艳夺目。只有四个字,四个大字:“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张婆子脚一软,整个人坐在了地上。她勉强撑起身子,抬头再看向那枯井时,却发现那行用血写成的字已经消失不见。那枯井仍然是那枯井,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张婆子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用力抹了操眼睛再认真去看。那井依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婆子的心里发毛,只觉得背脊梁骨冷嗖嗖的,手心不觉渗出冷汗来。她再也不敢在这后院多停留片刻,跌跌撞撞地奔回前院去了。
来到前院看着那些丫头婆子来来去去地忙碌着,张婆子好像又从地狱回到了人间一般。
有丫头过来跟她打招呼、行礼,她又变回那个在大夫人面前红极一时的人了。没有鬼魂,没有鲜血写成的井边的字迹,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她的幻觉罢了。
她的脑子有些混乱,想了想,还是来到了上房。一进到屋子,便看到大夫人阴沉着脸,底下站了一名小厮。不知道那名小厮禀报了什么,大夫人的脸色很是难看。
“你先下去吧,到帐房里支十两银子给他的家人,算是安葬费。”大夫人吩咐道,接着又叹息一声:“这人也真是的,好端端的,怎么就摔死了呢?”
“那是他福薄,夫人一直都很关照他了。”那名小厮也是一个极会说话的,说出来的话很中听。
大夫人的脸色缓了缓:“算了,也是他受不起,你先下去吧。”
那名小厮很快走了下去。
“夫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张婆子陪笑问道:“谁好端端的摔死了?”
“不就是那个李齐吗?”大夫人哼了一声:“本来因了他帮了本夫人一把,本夫人也没有亏待他,让他做了个收租银的。这也算轻闲活了吧?谁知那人也太经受不起了,这才做了没几个月,居然无缘无故居然从岭岗上摔下来,摔死了!”
“摔死了?”张婆子吃了一惊。她知道大夫人口中说的那个李齐是谁,就是替大夫人办事,把小樱杀死,然后抛尸入井的那个人。由于此人帮大夫人办了一件事情,大夫人也没有忘记给他恩惠,就让他做了傅府外放的租地里收租银的。这活儿轻松,正合他那个游手好闲的性子。
张婆子还知道此人酗酒,马上问道:“李齐是喝了酒上了岭岗,以致酒醉失足摔死的吗?”
傅大夫人摇摇头:“刚才那名叫做阿三的小厮说了,这两天李齐偶发高热也不敢喝酒。这人没喝酒,也没怎么地,竟然在那么矮的岭岗上摔下来,死的也太奇怪了些。”
“是啊,太奇怪了。”张婆子接口道,“这段日子发生了太多奇怪的事情……”不知怎的,张婆子突然想到了小樱的鬼魂。这两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凑得太近了,使人不得不怀疑:难道是小樱的鬼魂去找李齐报仇,这才害得李齐失足挥死的?
张婆子被自己突然萌生出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浑身颤了一下。
“张妈妈,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傅大夫人问道。
张婆子看了看大夫人:“夫人,听闻昨天后院出现了小樱的鬼魂。今天早上又传来李齐失足挥死的消息。老身想这两件事情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傅大夫人沉吟着没有说话。
张婆子凑上前来,低声道:“夫人,好像最近府里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依老身看,不如再请些道行高深一些的高僧来超渡,也好求个心安。”
大夫人看了张婆子一眼,似有所动:“这两件事情的确有些蹊跷。”她点点头道:“好吧,这件事情闹得太大的话,传到府外面去也不大好听。我挑个日子,你去一趟天恩寺,请那里的高僧过来做一场法事吧。”
张婆子脸上的神情马上舒展开来,笑着应了下来。
其实,她更多的是求自己心安。
大夫人也怕夜长梦多,很快选定了日子,把时间定在了明天。
第二天一大早,天恩寺的几位高僧便登了门,一阵敲木鱼又诵经之后,终于在黄昏的时候把事情完全办妥了。
完成了心中的一桩心事,张婆子的心情格外轻松,迎着满天的红霞,一路哼着歌回到了傅府背后的胡同里。
一进家门,凳子还没有坐热,外面便传来了敲门的声音,随后,一个丫头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看着张婆子怯怯地叫了一声,然后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泪水叭叭往下掉,哭开了。
“这…笼烟,这到底怎么了?”张婆子被这个叫做笼烟的丫头哭得一头雾水:“你先别急着哭,又犯什么事情了,先说清楚。”
这个笼烟是大夫人房里保管物品的一个丫头,十四五岁的年纪。平日里处事还算稳重,也没有出过什么大的差错。这样惊惶失措地跑来哭诉算是绝无仅有的。正因为这样才让张婆子心里面“格登”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笼烟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看着张婆子欲言又止。张婆子急了:“你这个丫头,哑了门你倒是说话呀!”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笼烟嚅嚅道。
“行了,起来说吧。”张婆子胡乱应了,又催促了两声。
笼烟不敢站起来,看着张婆子低声吭哧了半天才说道:“张妈妈,那批丝绸,也就是宫里拨下来的让七小姐做嫁衣的那些绫罗绸缎…”
张婆子“蹭”的一声坐直了身子:“那批丝绸怎么样了?”
那批绫罗绸缎由于是宫里赏下来的东西,傅大夫人也不敢怠慢,便让张婆子与笼烟一起管理,锁在一间屋子里,张婆子与笼烟各持一把。只有两把钥匙一起开,才能够打开屋子,缺失了任何一把都是无法开得了那个屋子的门的。
笼烟被张婆子的神情吓得朝后缩了一下,低声道:“前两天下暴雨,我去请示了张妈妈要不要进屋看看那些丝绸子,当时张妈妈病着,我也没敢多打扰。今天一大早的,张妈妈您让人送来了钥匙,我打开一看,见那屋子有一扇窗子没有关上,半开着。靠近那扇窗子的丝绸有一半湿了。奴婢就寻思着……”
说到这那个丫头忽然不说了。
“你到是快说呀,可急死人了!”张婆子催促道。
笼烟忽然哭了起来:“张妈妈”我不敢说。”
第四百六十七章 磷
“你……”张婆子不由气结。
笼烟看了看张婆子,看到张婆子真的生气了,这才咬咬牙道:“奴婢见那些丝绸有一大半被雨水淋湿了,于是便趁着今天阳光很好把所有的丝绸都抬到了后院晾晒,谁知道…谁知道…”笼烟又哭了起来。
张婆子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起来。她颤抖着声音问道:“那些丝绸被偷走了?”
笼烟摇摇头。
“没有晒干发霉了?”张婆子再问道。
笼烟还是摇摇头。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张婆子急了起来。
“那些丝绸……”笼烟哭道:“那些丝绸居然无端端的着起火来,待我赶到的时候,看到竹篙上晾晒的丝绸全着了火。火势很大,救也救不及。待救下来的时候,那些丝绸大部分被烧成了灰烬,只剩下一此零零星星的碎片……”
只听“啪”的一声,张婆子的巴掌已经甩到了笼烟的脸上,把她打翻在地上。张婆子气得浑身都抖动起来:“老娘不是特别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