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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玉无比坚决地点点头:“只要看看他,看到他平安无事就好。”
“但是忠靖侯府戒备森严,该如何进去才好呢?”雷飞沉吟道。
傅清玉转过身去,穿过窗棂看窗外黑漆漆的夜空:“我听说,忠靖侯府有一个常驻大夫,姓蒋。如果府上的人出了什么状况的话,一般都会请这位大夫前来开几副方子。”
关于这件事情,她是平日里听赵子宣说起的,由于忠靖侯府地位特殊,所以外请的大夫分成两种,如果府上的侯爷夫人公子哥们病了的话,那当然请的是宫里的太医。但是,如果是府里的下人们病了的话,就不用劳烦宫里的太医,请民间大夫即可。由于这位姓蒋的大夫医术也算超绝,在外头名气也响,所以自然而然就成了忠靖侯府的主治大夫。
当时赵子宣也不过随口说说,而她也将就听了,由于是同行,所以傅清玉在听的时候,便记了一下。没想到,到了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场。
雷飞一听,眼前一亮:“小姐请放心,我马上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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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靖侯府在一夜之间,突然发生了一桩罕见的食物中毒事件。当天夜里直至凌晨,忠靖侯府的茅厕外面排起了长龙,不管是大丫头,小丫环,还是老婆子,仆妇们,均都脸色痛苦,双手捂住肚子,呻吟之声不绝于耳。有些甚至在前一个入厕的人还未系上裤子,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
事件的发生地点是东边的大厨房。由于忠靖侯府实在太大,加上全府上下三百多口人。所以,大厨房也分为好几个,东边的大厨房主要是管着全府上下丫头婆子仆妇们的饭食的。
三公主被弄得焦头烂额,身边的大小丫头全中了招,竟然没有一个伺候的人。伺候的人全往茅厕里跑了,弄得平日里总是在一大群仆妇媳妇的拥簇下,招摇过市的她,如今剩下了她孤零零的一个,坐在案桌边上直呼气。
“夫人,蒋大夫请过来了,现在正在给那些闹肚子的各房的大丫头们诊治。”一个人影飞快地跑进了上房,老远就喊了起来。
是徐妈妈,也是这个府里所有的丫头婆子中唯一逃过此劫的一个。说也凑巧,昨天她刚好因孙子病了,所以告了一天假,回去探望。不想昨天夜里就发生了食物中毒的事件,她堪堪避过了这一劫。
“蒋大夫怎么说?”三公主问道,平日里波澜不惊的脸上也现出了焦急的神色,“会不会有人蓄意下毒?”
“下毒?”徐妈妈愕了一下,摇头笑道,“夫人想太多了,蒋大夫说了,这就是单纯的食物中毒而已。至于中毒的原因,蒋大夫已经到大厨房里看过了,他说……”
“蒋大夫怎么说?”三公主的脸上微带了焦急的神色。
“夫人还记得,前几天西域不是进贡了许多新鲜橘子过来吗?宫里吃不完,皇上便让人送了十几车过来给夫人……”徐妈妈看了三公主一眼,继续道,“夫人也觉得吃不完,不是让下人们榨成橘子汁,分给下面的丫头婆子吗?”
三公主“嗯”了一声,点点头:“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这就是了。”徐妈妈又道,“昨天大厨房掌事的何家媳妇来报说,说屯积的海鲜再留下去就不新鲜了,夫人于是便让昨天晚上的晚饭改吃海鲜吗?”
三公主再点一下头:“是有这么一回事,何家媳妇说由于近段时间天气偏潮湿,那些干海鲜渗了水,有一些已经坏掉了。我就寻思着,与其让这些好东西坏下去,倒不如让大家饱饱口福……难道是这些海鲜出了问题?”
徐妈妈忙道:“当然不是海鲜的问题。想那何家媳妇一向做事谨慎,怎么会把坏掉了的海鲜让众人吃呢?”
“那是什么原因?”三公主纳闷道。
徐妈妈看着三公主:“蒋大夫说了,是海鲜与橘子汁混在一起,引起的食物中毒。听说昨天晚上的海鲜,放的盐多了一些,很咸,个个吃了海鲜的人都拼命饮橘子汁,结果就……”
“海鲜与橘子汁混在一起,会使人中毒腹泻?”三公主愕了一下,“这倒是闻所未闻的。”
徐妈妈笑道:“这都是那位蒋大夫说的。我看这位蒋大夫懂得很多,医术也高明,就连他手下的徒儿也毫不逊色。他的那个小徒弟还会用银针渡一下穴,有好几个呕吐不止的丫头当场就止住了……”
“有这样厉害的徒弟?”三公主顿时来了兴趣,“他的那个徒弟多大年纪?”
徐妈妈想了想道:“看样子不过十四五岁,还是一个小子,不过这医术倒是学得很精,蒋大夫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哦,这小小年纪,医理还懂得挺多的……本宫倒有一些兴趣想见见他……”三公主赞许道。
徐妈妈笑道:“夫人,这小徒弟害羞着呢,躲在师傅后面一句话都不敢说呢。那些被他治好的丫头向他道谢,没说上两句话脸都给了。如果夫人要见他的话,恐怕连站都站不稳了。”
“这样吗?”三公主笑了笑,她也并不是非见那个小徒弟不可,“我不过随口说说而已,为了怕吓着这位小徒弟,还是不见了。辛苦这位蒋大夫了,等他医治完了以后,赏三十两银子给他,好好酬谢他一番,还有那个小徒弟,也赏十两银子吧。”
“这个老婆子晓得。”徐妈妈应了,看了看三公主,问道,“夫人打算如何处置这件事情?”
三公主叹了口气:“何家媳妇一向处事稳妥,怎么这会子居然出这样的岔子?算了,也是本宫考虑不周,赏了橘子汁下去,才弄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但这件事情不惩处不行,何家媳妇也应该多长些心眼,避免再次发生这种事情才好。就教训一下吧,让人带何家媳妇来,打二十板子,以示惩戒。”
二十板子当然算轻的,看来三公主也顾念着何家媳妇多年忠心耿耿的情份上。
第五百零二章探病
何家媳妇被带到三公主的院落里来,战战兢兢地跪下了,低垂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三公主也没有再说什么,只交待了几句诸如以后多长一个心眼,行事小心谨慎一些的话之后,让仆妇们拉下去打板子。
板子落得并不重,显然有人让放水。何家媳妇没来得及哭爹叫娘,板子就打完了。但是这忠靖侯府的家法毕竟是严厉的,板木沉重,虽然没有打得皮开肉绽,但板子的份量在那里呢,再加上何家媳妇当了厨房掌事好多年了,这月例银子就比平常家的小姐们高出几倍。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养得细皮嫩肉的,哪里受过这般苦楚?饶是这区区的二十板子,也打得眼泪鼻涕流满面,两条腿巍颤颤的就是站不起来。
“让蒋大夫那个伶俐的小徒弟给她开一副方子,好好养几天。”三公主惩戒完何家媳妇,也算是对于傅府的中毒事件有了一个交待,这才转身进屋去了。
徐妈妈忙过来扶她,顺便塞给她三个一百两银子的凭信,低声道:“银子就存在汇通柜坊里,那里只认凭信不认人的,你让你那当家的自去提取便是。”
何家媳妇双脚一点地,扯到了腿上的伤口,不由“哎哟哎哟”地叫唤个不停,眼泪又流了下来:“我家里那个天杀的,若不欠了赌坊几千两银子的债,我哪里就得舍弃了这个脸面替他筹钱也就不会做这样缺德的事情了。”
徐妈妈知道她一向对三公主忠心耿耿,做了这样的事情心里面自然不好受,于是一边扶她回去一边低声道:“我也知道你这是没有了法子,外面的人逼债逼得紧。但是,就算这事不在理,你也是帮了二公子一把啊。你想啊,二公子平日里待我们这些下人还是很不错的,逢年过节都有打赏,如今有机会帮得上二公子的,我们能推托吗?这样做人可不成啊。”
何家媳妇点点头:“我也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这事我心里面清楚,该报答的还是要报答的。”
徐妈妈低声道:“况且还有这几百两银子进账呢,做了这事也不算太亏。再说了,这府里的人,也没有多大的事情,不就是拉拉肚子而已,很快就好的,你也不必太歉疚。还是快回去把银子兑了出来给你那当家赎命吧。”
“好,我这就回去告诉我那当家的。”何家媳妇揣紧了怀里的柜坊凭信,连药也顾不上搽了,一瘸一拐地出门回家去了。
徐妈妈看着何家媳妇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其实何家媳妇一点也不冤,小小的挨了一顿板子,还能赚到三百两银子,世上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事情吗?
当她昨天傍晚时分,接到一封来信时,她便盘算开了。傅六小姐在信中托她帮个忙,找几个信得过的人装病,骗过三公主。徐妈妈心想,找几个人装病,起不了让三公主忙乱的效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府里的全部丫头婆子全病了吧?
于是,她趁着休假,私下里去见了傅六小姐,问起如何才能让府里的人病了,又不能引起三公主的疑心。
傅六小姐听她说起最近忠靖侯府的干海鲜受了潮,可能留不久了的话之后,含笑不语,只让她往吃海鲜的禁忌方面想。
一语惊醒楚中人,徐妈妈马上忆起了以前在南方的时候听说过的关于吃海鲜的禁忌来。
徐妈妈以前也曾在南方沿海住过一段日子,那里的人以海鲜为主食,但是对于海鲜的禁忌也很多,就比如海鲜不能与橘子等水果混着吃,吃得太多的话就会引起食物中毒。
凑巧的是,府里一个与她要好的何家媳妇突然找上她来,哭诉说她那当家的赌输了几千两银子,正在被人追杀,要向她借些银子。她于是计上心头,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何家娘子。何家娘子虽然生性老实胆小,但为了嗷嗷待哺的一子一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于是,就有了忠靖侯府全府上下所有的丫头婆子食物中毒的事件。
徐妈妈在林荫小径上呆了好一会,这才想起蒋大夫他们还在等着她呢,忙急急忙忙地转身朝另一条小道走去。
徐妈妈走到一半的时候,猛然停住了脚步,她看到了在不远处的垂花门,一抬轿子落下轿来,一个打扮得十分华贵的妇人正昂头挺胸走了出来,旁边站着的几个丫头忙上迎了上去,低头哈腰,殷勤地把她带向三公主的院子里去。
府里的丫头婆子全部食物中毒,症状最轻的,最快也要今天中午才能缓得过来。刚才那几个丫环是临时从宫里调出来的,救救忠靖侯府的急。
而且,三公主如此宠溺二公子,二公子那里也绝对不能少这些侍候的丫头,想必也送了几个过去了。
徐妈**脸上又露出了笑意。看来这个傅大夫人来得正是时候,她来的目的,说白了点,就是来向三公主讨个“说法”的。这回有三公主忙乱的时候了。
徐妈妈避开了这群人,穿捷径回到了后院。蒋大夫与小徒弟分工合作,用了大半个时辰就把各个屋子的丫头婆子全部诊治过了,并开了药方子,由于食物中毒的人太多了,大厨房干脆用了一口大锅来熬药,不一会的功夫,整个忠靖侯府的每个角落都飘起了略带苦涩的草药味。
这个时候,徐妈妈也拿着两包银子过来了,分别给了蒋大夫及他的小徒弟。看到那个小徒弟的眼珠朝她这边一转,徐妈妈马上明白过来,随即道:“如果二位还得空的话,就请帮我家二公子也看看吧。二公子昨晚贪嘴,也吃了几块海鲜,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那就劳烦徐妈妈前头带路吧。”那个小徒弟答道,声音虽是明显压低下来,但仍稚嫩似女音。屋子里的丫头们先前是有些在意的,但见他年纪尚小,想必声音还未定形,慢慢的听习惯了,也不在意了。
徐妈妈看看四周,见丫头或婆子们,经过了一番昨夜晚上的一番折腾,全都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便打发那些丫头各自回屋去睡,自己则带着蒋大夫与他的小徒弟穿过花间小径,朝着赵二公子的寝室走去。
一路走过,平日里路上总能遇到三两个丫头或婆子,如今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徐妈妈当然知道是自己的杰作,不由心中暗笑,见小徒弟的目光朝自己望过来,一时兴起,居然朝着那个小徒弟挤挤眼睛。
小徒弟没有料到徐妈妈快五十岁的人了,居然还会做出这些小孩子般幼稚的动作,不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赵二公子的居所离大夫人的院子并不太远,但相对而言,僻静了许多。高参入云的古柏巍峨挺立着,排在院子门口处,整整两排,无形之中给这座院子更添了一份静谧。院子门口处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片落叶都没有。
小徒弟朝院子门口处的横匾看去,上面题着三个字:“逸云斋”,字迹苍劲浑雄,一般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小徒弟的眼眶微微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