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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宛清起床连洗漱都没顾上,就去帮莫流宸的腿施针,小腿有些肿,施针后宛清帮他涂了些去肿的膏药,收拾妥当,宛清这才去洗漱。
一连几天皆是如此,几日后苏妈妈也来了,还带了四五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来,浓眉大眼的,清秀伶俐,宛清安排她们在二进的院子住下,一日抽上两个时辰的时间去教看她们制香,这个小院有个香室,还有个药室,香木种类齐全,药材也一样,所以宛清不闷,心下还有些感动,难为他想的这么细致了。
在宛清悉心的照料下,二十多天后,莫流宸就卸了固定的木架子,接下来就是复建了,依着他康复的速度,差不多二十来天就可以了,只要左腿少用些劲,基本可以扔掉轮椅了。 莫流宸康复倒是不怎么用的到她,因为他不想她去瞧,宛清也就没硬跟着去看了,那些康复用的器械,宛清早让冷灼做好了送来,自然跟前世的不能比了,虽然简单了点,但是足够他用的了。
什么事都准备好了,宛清一闲就又把心思挪到了灵韵山上,那山晚上压根就没黑过,宛清倒是让梳云带着南儿爬上去打探过,据说每日白天差不多有四五百人在干活,晚上还有四五百人继续赶工,屋子大的瞧不见边,位置又好,把两个温泉眼全都包含了进去。
宛清想着,就觉得再从人家手里买下来的可能性太小了,那么大的屋子,说是山庄更形象些,哪里像是个把个几十万两银子放在眼里的人,随着时间越耽搁,宛清觉得希望越小,冷灼办事太拖沓了,不过就是打听个人,也能这么久没有半点消息,真是差劲,梳云可没少为此恼他,该恼。
宛清对灵韵山不抱希望了,就又重新挑选地方,挑来挑去不是太远了,就是没灵韵山好,差强人意,宛清心情闷透了,所以宛清决定去街上散散心,既然都出来了,哪里一直窝在屋子里,那样跟待在王府里有什么区别,只是前段时间莫流宸还在治腿,她不能离开久了,康复阶段就好多了,她可以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三四个时辰不碍事。
这一日,吃早饭的时候,宛清问他道,“相公,你喜欢吃什么糕点,我待会儿去小镇一趟,带回来给你吃,还有喜欢看的书,你都告诉我。”
莫流宸眨巴眼睛疑惑的瞅着宛清,“买东西让丫鬟去就是了,你去做什么?找人买灵韵山?没用的,他肯定不卖。”
“我知道,我就是想去街上走走,”宛清闷闷的道,她早就死心了好不,他还偏对她提起,成心让她心疼后悔!
莫流宸知道宛清想去街上玩,想去踩踩大街上的地,其实地不就那样,踩不踩的又不多什么也不少什么,不过见宛清连马车穿了都想的出来,可见有多想出去逛逛了,也就由着她了,但是为了宛清的安全,还是吩咐冷灼派几个暗卫守着宛清。
宛清见他吩咐冷灼找人保护她,一脸欣喜,昨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主意无论如何也得让他同意了,没想到两句话就搞定了,宛清眼睛眨了又眨,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莫流宸吃着玲珑包,见宛清不大相信的样子,眉头轻挑,给宛清夹了个包子,“怎么,改变主意不出去了?”
“没有,没有,就是突然发现相公你太好了,”宛清说着,夹起包子就吃起来,就怕她前脚一走,他回头就又把她找回来了,得说清楚了。
莫流宸听了嘴角含笑,眼神灼灼的看着宛清,凑到宛清耳边,“总算是觉得我好了,那晚上把小床撤了,我的腿已经好了,不怕你踢我。”
宛清听了脸一窘,瞪了他道,“你的腿不还没好全吗,再过几天。”这么多天都忍了,再忍几天怎么了。
说完,不理他,低头,啃包子。
用完早饭,宛清便叫竹云把她做好的男儿装取出来换上,又戴了他的玉冠,化了个中性的脸庞,至少乍一眼瞧去不会看出来她是个女的,宛清坐在梳妆镜前瞧着,嘴越来越翘,同样是衣服,穿在她身上跟某人不能比啊,肯定是这衣服认主,不让她穿着好看,肯定是这样的。
梳云见了也直叹,那叹息声正好传到宛清耳里,宛清眼睛一瞪,随即站起来,拿了指头去挑梳云的下巴,调戏道,“小妞,想要爷宠爱你,就得捡好听的说,来说两句好听话的先。”
那边莫流宸正喝着茶,听了宛清轻佻的话和那风流动作,直接就被茶水给呛到了,连连咳嗽起来,梳云直接鼓着嘴幽怨的瞅着宛清,“看吧,都害得爷呛着了。”
宛清讪讪的收了手,古装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么,她不过就是小小的试了一下,一个个的真是不给脸,好歹给个羞涩的表情倒在她怀里,再不济赞叹一两句啊,他却给她呛着了!
宛清气呼呼的拿起一把玉骨扇,啪的一下准备打开,接过手一滑直接就甩到梳妆台上去了,竹云见了直掩嘴,宛清脸也微红了,梳云干脆两眼望天,好好的少奶奶不做,非得装什么少爷,莫流宸就更是不给面子了,哈哈大笑起来,“娘子,你过来,我教你。”
宛清把脸一撇,嗡了声音道,“天气又不热,要什么扇子。”
说完,转身要走,走了一步,觉得手里没把扇子实在别扭,还是回头把扇子拿在了手里,规规矩矩的展开,有模有样的扇着,瞧的莫流宸直晃脑袋,出了门,他娘子就跟变了个人似地,难怪喜欢外面了。
见宛清要出去,莫流宸推了轮椅送她出门,跟在后面瘪瘪的喊道,“娘子,出了门别拈花惹草。”
宛清脚下一顿,没差点往前栽去,听听,听听,酸不拉几的,不过就是出去逛个街,她能拈什么花惹什么草,宛清回头横了他一眼,昂首阔步的走了。
竹云跟在宛清后头走着,梳云忙回去换了身小厮的衣服,小跑着追上,冷灼瞧着小厮装扮的梳云耳朵上耳坠乱晃,眼角忍不住轻颤,忙过去拦着了她,叫她将耳坠取下来,梳云脸都红透了。
小院离镇上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坐马车两刻钟就到了,看着繁华的街道,还有来去匆匆的行人,宛清嘴都合不拢了,有一种愿望实现的感觉,才进镇,就让人停了车,带着竹云和梳云下去压马路了。
一路都是小商贩,吆喝声此起彼伏,卖的又都是些小玩意,精致不说还都是她没见过的,宛清买了好多,堆的竹云和梳云手满满的,竹云梳云两个互望无言,真怀疑少奶奶是不是打算把整条街都买回去,从进镇起,没有落下一个小摊子,还尽挑一些她们都瞧不上眼的东西。
看那些小商贩的眼神,竹云梳云真想上去摇醒少奶奶,她现在可是翩翩少年郎,哪有男子对这些感兴趣的,瞧少奶奶这样,八成是忘了,少奶奶买完东西就走,留下她们在后头,耳边自然听到那些商贩的小声嘀咕:这男人脑子有问题。
竹云梳云拿不住了,忙上去拦着宛清道,“少爷,不能再买了,奴才都拿不下了。”
宛清这才回头,果然不少了呢,只是她好不容易才出趟门,当然要够劲的买,又不贵,宛清眼睛四下瞄瞄,不是有人跟着的吗,让他们送回去就是了。
等东西送到小院的时候,莫流宸瞧着满桌子的小玩意,眼角直抽,连波浪鼓都有,这个好似两三岁孩子玩的吧?他娘子这是给谁买的玩具呢,莫不是……?
这些早备下正好,只是不知道待会儿还送些什么稀罕东西回来。
接下来可没有东西了,宛清一路走着,饿了,就找了家酒楼,准备饱餐一顿,尝尝这里的美食,接过饭菜才上桌,那边就传开了,镇上首富的李家摆了擂台,好些人听了都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去瞧热闹去了。
宛清也好奇着呢,在这么个繁华的小镇上当个首富,也不知道有多富,不过擂台吗,前世电视上瞧了不少,先上场的都是打酱油的,所以也不急,填饱肚子再去瞧热闹。
宛清一边吃着一边听着,原来这李家老爷今年已经五十有一了,妻妾倒是不少,足足有十一房呢,只是膝下仅有一女,而且年纪不小,有十七岁了,这么个年纪在古代都是老姑娘了,是会受到耻笑的,只是李家是首富,那就另当别论了,李家家大业大,就这么根独苗苗,嫁给了别人,李家怎么办,所以准备招婿,延续香火。
只是李家毕竟富庶,所以一般人瞧不上,家境好的,谁愿意将儿子送去招赘,那不是往脸上抹黑吗,所以这么一拖,李家姑娘年纪就大了,据说再过一两日就是她十八岁生辰了,李老爷左右找不到合心的女婿,女儿年纪又见长,再这么拖下去,女儿这辈子怕是完了,所以急了,这才有了擂台招婿。
宛清听着,就有些替那李姑娘气闷,长的貌美灵秀不说,因为延续家族香火的缘故,一直被拖着,找不到合心的婆家,太委屈她了,素来延续香火都是男子的职责,因为没有儿子,就得牺牲她终身幸福,擂台招赘,参加的人可想而知。
宛清用完饭,就带着竹云梳云两个往擂台地方走去,人山人海的,梳云瞧那些人,忍不住伸手拦住宛清,耸了鼻子道,“少爷,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你站这群人中间,李家老爷肯定会相中你的。”
宛清听了一乐,玉扇一摇,“那说明他有眼光。”
梳云听得直翻白眼,不是李家老爷有眼光,而是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好不,少奶奶这一身丝绸可不便宜,就算是首富的李家都不一定能穿的起,再说了,少奶奶的男子装扮虽然矮了点,尽管鞋子底下已经垫了好几双鞋垫了,可跟男子一比,还是矮不少,但至少瞧着清秀俊气,还有三分世家子弟的风流,哪像这些等着入赘的人,脏兮兮的不说,还一脸猥琐样子,瞧着就让人浑身难受,这李家姑娘今儿怕是要落入虎口了。
临出门前,少爷可是嘱咐少奶奶不准拈花惹草的,虽然人家李姑娘是个女的,可是不成啊,少奶奶出了门就跟她们认识的少奶奶仿佛是两个人了,估计没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以防万一回去被少爷责罚,竹云梳云两个忙拽了宛清要拖她走。
宛清哪里肯走,这可是难得一遇的场景呢,京都估计就更是难看到了,所以得珍惜机会,便抽空训斥了她们两句。
这么一小空档,那边李老爷已经上来擂台,身后站着的是他的女儿,风姿绰约,轻纱罩面,不过透过薄纱还是可以瞧见李家姑娘的容貌,果然不错呢,只是眉宇间一抹轻愁和屈辱,宛清都觉出她有想轻生的念头了。
宛清突然就生出一股子怜惜之情来。
李老爷言简意赅的说了两句,反正他的意图大家都知道,就是招个上门女婿,也就不多废话了,家丁铜锣一敲,就正式开场了。
宛清就见李家姑娘,李秋沫坐在纱帐后,丫鬟立在纱帐外,一脸气愤,估计是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可惜她只是一个丫鬟,有什么好说的呢。
丫鬟手线轻轻一拉,就将比试的规矩亮出来,很简单,就是和李秋沫比试文采,只要能通过她三个比试,就算是通过了,李老爷瞧着那规矩,脸都沉了些,瞧着就像是事先不知道似地,宛清嘴角轻勾,看来这个李家姑娘骨子里还有几分傲气呢,父母之命不敢不从,但也不能对自己太差。
闺阁女子的才情也是不差的,光是在场的怕是没几个能上场的,就是上台去凑那个热闹,也不过就是让大家笑笑罢了,怕是难得个结果,李老爷沉了脸,走过去,“沫儿,不是事先说好的吗,你怎么?”
李秋沫嘴角划过一丝凄惨的笑,手里举着把剪刀,“女儿已经答应爹了擂台招亲了,要是爹非逼女儿,女儿宁愿血溅当场。”
李老爷见剪刀就把在她手腕处,忙低声道,“好了好了,比试的规矩你都摆出来了,爹能不应吗,快把剪刀收下去,让外人开了会笑话咱们李家。”
李秋沫这才放了剪刀,对于那句丢了李家的面子,不由的凄笑,不是早就丢光了,还有剩下的让她丢吗?
那边台阶上,就有一个年轻人上台,一上来就叫爹,宛清无语,这脸皮厚的……结果,一个来回都没接上,就下了场。
宛清在一旁听着李秋沫的比试题目,有些暗叹她的才情,这么个才貌双全的女子落得个这样的下场,真是可惜,不过好在她聪明,用这样的法子,至少要比那些盲婚哑嫁要好的多,或许能选出个如意郎君,只是入赘这个严苛的条件摆在那里,怕是……难。
果然,上场的人是不少,可是皆开口就败下阵来,而那些真正有才情的却是在底下摇头叹息,若不是招赘,凭着李家是镇上的首富,李家姑娘又才情皆备,素有贤名,求情的还不得踏破他家门槛啊,只能怪这李家姑娘命苦。
比试还在继续,宛清瞧着,觉得没多大看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