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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清连着点头,她不是纯古人,挑马这方面差的不知道哪里去了,就听莫流宸回头吩咐冷灼道,“去磨坊牵匹驴来。”
宛清脸上的笑立马焉了,驴?
恨恨的冒火的双眼瞪着莫流宸,别人骑马她骑驴,太瞧不起人了,胸脯剧烈起伏着,莫流宸久站不得,宛清也不敢乱动,只能暗气,就听莫流宸道,“我是为你好,那马那么大,你也爬不上去,马是有傲性的,你上去,他一准摔你。”
宛清听了更是咬牙,磨牙道,“你是说他们瞧不起我?”
莫流宸从鼻子里嗯哼了一声出来,一个手势打着,那边就有一个暗卫闪出来,越过栏杆就往里面去,宛清就见他跨上马,那马前蹄往上了扬,努力掀他下马,莫流宸揪了宛清的鼻子道,“你觉得自己不会被它甩下来?”
宛清扯了扯嘴角挤出一抹僵硬的笑来,果然挑了一匹最差的,脾气好大,宛清把眼睛往别的马上睃,莫流宸一瞧就知道她的心思,“别打那些马的主意,性子更烈呢,这几匹马都认主,不喜欢生人靠近,除非你能驯服他。”
宛清听了那些心思都熄灭的干干净净的了,谁让她知道伯乐与千里马的故事呢,马儿认主这事倒不是糊弄她的,驯马她可没那本事,宛清暗暗朝那几匹马撅了撅嘴,这么有个性做什么,她又不伤害它们。 就这么一空档,冷灼已经将驴牵了来,宛清瞅的眼角打颤,直拿眼睛瞪冷灼,冷灼当下站着不动,那驴见他不走了,当下绕着他打转,宛清瞅着瞅着就笑了,笑出火花来,“相公,这驴是将阿灼当石磨了呢,真是匹好驴啊,时时刻刻都不忘自己的工作呢。”
竹云几个原就忍的辛苦,这会子听宛清一说,更是忍不住肩膀打颤,梳云瞧了根本就忍不住,捂着肚子靠在围栏上笑个不停,死木头,你也有今天,这驴真是太合她心意了,终于让他那张千年不化的脸破功了,抽,还抽,继续抽。
莫流宸也有些憋不住了,只得硬着头皮道,“娘子不是要溜达两圈吗,不用你赶,它自己就转呢,多好。”
好个屁!宛清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耸了鼻子道,“我可不敢占用它的工作时间,都说倔驴倔驴,万一它气极了咬我怎么办,是吧,相公?”
莫流宸当下狠狠的瞪了眼冷灼,也不知道挑匹好驴来,脸都丢尽了,冷灼无语望天,丢脸的是他啊,磨坊总共才两匹驴,那匹压根就拖不走,这匹还真如少奶奶说的……时时刻刻不忘自己的工作呢,别转了,头都被它转晕了,耳边听着梳云的笑声,他面无表情的脸也开始泛红了,这辈子还没遇过这么窘迫的时候呢。
宛清松了手,揉了揉鼻子,对梳云道,“回去把这光辉的时刻画下来,以供后世人瞻仰。”
梳云狠狠的点头,冷灼都想去撞墙了,他是无辜的,少爷的吩咐他只得照办啊,少奶奶您拿少爷没法子就拿他开刀,不带这样的吧,他下回站您这边还不成么,再说了,少爷也是为了您好啊。
宛清瞅了瞅那驴,又望了望莫流宸,嘴角就溢出笑来,越弯越大,莫流宸瞧着脸都黑了,揪了宛清的鼻子骂,“你要敢画我,看我不教训你,看来还是我不够努力啊,让你有闲工夫出来瞎溜达。”
宛清的脸一窘,把脸一撇,“有什么敢不敢的,你不也画过我,礼尚往来,很公平,你画了幅送我,我得回送你一幅,现在没马可骑了,走,回家画画打发时间去。”
说着,轻提裙摆往前头走,莫流宸黑着脸一伸手就拉住了宛清,长臂一揽,抱住宛清就凌空飞了起来,半空中一个回转,吓的宛清心都差点跳出来,只闭着眼睛搂着他,只听到一个马的嚎叫声才敢睁眼,那边冷灼瞧了就有些担心,少爷自从腿残了后可就从来没骑过马了,今儿被少奶奶这么一激,当真就上了马,他瞧着有些激动,心里也有些担心。
忙跃上马在后头不远不近的跟着,其余几个暗卫同样,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少爷少奶奶的安全,少爷的腿残可就是摔下马导致的。
宛清被他紧搂在怀里,倒也不那么担心,心里还有一丝的雀跃,终于瞧见他坐在马上的飒爽英姿了,莫流宸坐到马背上才回过神来自己做了什么,不禁有些后悔,再瞧宛清得意的样子,直拿手去救她鼻子,心里软绵绵的,“你是故意激我的!”
宛清撅撅嘴,嗡了声音道,“也不算全是故意的,我是真的想骑马。”
很早很早,早到看第一次古装剧时,就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骑上这么一回,尽管后来知道那些人不一定骑的是马,可她就是想啊,那日坐在马车去半月山庄时,她的心就痒痒了,再想着他的腿是从马上摔下来的,再听冷灼说他已经有多年没有骑过马了,估计就猜他心里抵触,她既是大夫,自然救人救到底了,这厮得用激将法才行,没成想当真就成功了,她也骑到马了,一举两得,只是这厮竟然瞧不起她,让她骑驴,宛清想着心里还是有些恼火。
当初他的腿是从马上摔下来的,依着他的功夫跃下马应当不是难事啊,可为何摔的腿断,还让脑袋砸到了石头,着实令她想不通,她可是听王妃说过他小时候的事的,武功自小就好,应当不会放这么马虎致命的错啊。
宛清想着,忍不住问道,“相公,那日在马上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流宸抱着宛清骑着马,心里那一丝的恐惧也弥散了,那边小厮开了围栏,莫流宸抱着宛清就往远处去,半道听了宛清的话,回道,“那日,赛马到半途,马突然就发起了狂,我又浑身无力,连握缰绳的力气都没,被甩下马的那一刻脑子里一片空白,醒来时人已经在床上了。”
“那日你吃过些什么,又或者是喝过些什么?”宛清迫不及待的问道,浑身无力定然是有人下了药,马发狂,再加上他之前说的,喂养马的小厮事后就自尽了,这一切不是预谋又是什么。
莫流宸骑着马,在脑子里回想着那日的事,那日是在母妃屋子用的早饭,随着父王一起去的皇宫,直接就去的赛马场,也没在皇宫里喝过茶用过茶点啊。
宛清听着忍不住抚额,如此的确难查出谁是背后的指使者,还得从王妃屋子里查起啊,当然,也有可能是提前几日吃的毒,算好了他骑马时候的复发,或则在马上涂些什么可以引诱毒发的……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可能多了,就会陷入死角,没准就是一桩无头公案了。
宛清看着四周的树木飞快的往后倒移,问道,“相公,我们何时回去?”
莫流宸又将宛清抱紧了点,听了便道,“怎么,想回去了?”
宛清暗暗翻了个白眼,谁想回去了,不过就是问一句吗,三四个月,那只是个大概,得有个准时间吧,正猜测是三个月零二十九天好呢还是三个月零三十天好,就听莫流宸道,“母妃寿辰那日回去正好。”
宛清听得面上一喜,那可是又往后挪了半个月呢,正好那日赶回去给王妃一个惊喜,宛清想着就拽了他胳膊,“相公,那我们在外得寻个好礼物给母妃,给她一个惊喜,相公,你说母妃最喜欢的是什么?”
莫流宸听了直摇头,对宛清送礼真是服了,只是母妃喜欢什么,他一时还真拿不准,母妃好像没有什么是特别喜欢的,除了……
“母妃喜欢琉璃,”莫流宸肯定的道。
宛清听得愕然,顾不得在马上,就要回头去看他,莫流宸真怕她摔下去,当下勒紧了缰绳,瞪了她道,“小心点儿,在马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宛清被训斥的低了头,随即又抬了起来,眼睛闪亮闪亮的,“你说母妃喜欢琉璃,这个世上有琉璃吗?”
莫流宸瞧她孤陋寡闻的诧异样子,忍不住伸手戳了她的额头道,“怎么没有,不过不多,只有七件,现在应该只有六件了,母妃的琉璃被我给打坏了。”
宛清听了开心不已,琉璃可是中国五大名器之首,排在金银、玉翠、陶瓷、青铜之前呢,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前世她家就收藏有不少的琉璃,还是用古法制的呢,她外婆就是个琉璃控,据说之所以和她外公结缘,就是在某个琉璃作坊呢,每年的纪念日都会去重游一番,顺带再买回来一些琉璃珍藏,她也是跟着去过几回的,权当做电灯泡了。
耳濡目染,那些美轮美奂的流线图案她也喜欢,莫流宸瞧宛清那欣喜的样子,问道,“你也喜欢琉璃?”
宛清点点头,黄金她不喜欢,太过死板,其他的几样也没多大的感觉,有也好没有也罢,而琉璃色彩流云漓彩、美轮美奂,其品质晶莹剔透,光彩夺目,她喜欢着呢。
莫流宸点了点宛清的鼻子,有些纳闷她都不知道这世上有琉璃,怎么像是见过琉璃的样子呢,而且很熟悉呢,妖冶的凤眼里溢出宠溺的笑来,“你喜欢,回头我去皇宫盗出来给你。”
原该听了直感动的宛清呲牙道,“做贼被抓到了怎么办,而且只有六件,那不是很珍贵了,他们肯定藏的跟个什么似地,再说了,盗出来我也不敢正大光明的欣赏啊,我不想坐牢,也不想去探监。”
还打算送琉璃给母妃呢,既是送礼自然要送人家喜欢的了,盗肯定是不行的了,买的可能性也小,不用想也知道能拥有琉璃的肯定是大富大贵之家,谁会卖啊。
宛清扭着眉头,把制琉璃的法子在脑海里想了一遍,或许可以自己试试呢,不成便罢,若是成功了,那不是皆大欢喜,不但有了贺礼,她还可以制一些搁在屋子里欣赏,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马儿甩着尾巴往前头走,宛清就靠在莫流宸的心胸处神游着,制作琉璃得用脱蜡法,从构思、设计、雕塑、烧制、细修、打磨至作品完成,需经过四十七道精致烦琐的手工工序才能完成,光是烧制过程就长达十五天以上。
宛清算算时间,还有三个多月,构思、设计就不用了,莫流宸记得王妃的琉璃长什么模样,她脑子里也有不少的精品,这两步的时间就节省了下来,就是雕塑和烧制费事,首先得制硅胶模,还得调制蜡浆,在硅胶阴模内灌入热融的蜡,待其自然冷切,蜡模制好了,还得拆取,修整,最后制成石膏模,石膏模制成了之后还得用蒸汽来脱蜡,不然不够耐火,滚烫的琉璃液一灌注,蜡模就毁坏了,前功尽弃。
这个世界既然有琉璃,自然是有原材料的,而制琉璃的法子跟古代青铜脱蜡铸造技术异曲同工,只要寻到好的制造青铜的师父控制好火候,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宛清越想越觉得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当下拽了莫流宸的手臂摇晃着,“相公,我们去潼南吧。”
莫流宸也想到了,只是略微有些差别,潼南有一件琉璃在,就在洛亲王府,而宛清想的是潼南就跟二十一世纪的景德镇一般,在制造瓷器青铜器方面都炉火纯青,自然能找到好的制造青铜的师父,当然也不是一定非要去那里的,只是可能性要大一些,再者也不是离得很远,差不多半个多月的路程就到了。
虽说是半个多月,可也不能耽搁了,因为一来一去可就是一个月了,时间宝贵着呢,宛清回去便让莫流宸把王妃的琉璃画出来,又让人去镇子上找了几个手艺好的制造师父,这制造模具可以先来,就是在路上也是可以制作的,因为琉璃的成功率太低了点儿,所以要想成功,必须在数量上下功夫,宛清准备打它一百个模子,总能碰到一个成功的吧,别人成功率百分之二十,她百分之一还不成么?
经过许久的复建,莫流宸的腿基本无碍了,只是站的时间还是不能太久,若是一路直奔潼南去,复建就得落下,所以宛清打算每日只走大半天,另外半天游游山玩玩水陪他做复建,算来二十天左右也该到潼南了,有些事可以让暗卫去做,时间是足够了。
宛清回去便叫竹云梳云收拾包袱,梳云疑惑啊,少奶奶不是和少爷骑马去了吗,怎么回来就要收拾包袱,这是要去哪儿,梳云忍不住问道,“少奶奶,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潼南,”宛清一边呷着茶,一边回道。
梳云听了身子一怔,手上拿的衣服直接就掉了下去,竹云见了眉头微蹙,走过去将衣服捡起来,拍打拍打上面的灰土,嘴角轻勾,“潼南呢,我记得梳云你说过,你家就在潼南,是不是?”
宛清听了这才抬起头来,在顾府的时候,她倒也问过,梳云好像是八岁多的时候被卖的,辗转到顾府时已经近十岁了,倒是不知道她家就在潼南,如此倒是巧了,宛清啜了啜茶,笑道,“这可是个好机会,等到了潼南,你正好可以回去看看。”
梳云听了眼睛就红了,晶莹露珠在眼眶里打转,想不到还能再回去,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