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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玉蓉是不走都不可以了,宛清手里拿着信,笑道,“相公在信里说要了您一个丫鬟,让宛清买一个来伺候您呢。”
王妃听了美丽的眼睛闪出来笑意,不过就是要了个丫鬟,怎么还想着赔她一个呢,不过既是宸儿的一片心意,她哪里能拒绝呢,便点点头,宛清笑着,想着什么时候把人送过来好。
约莫一两刻钟的样子,玉蓉就被送走了,宛清顿时觉得王妃的屋子轻松了不少,不然一个眼线在跟前溜达着,多烦人呢是不是,轻松了没两分钟,外面就有丫鬟进来禀告道,“少奶奶,宫里来人说让你即刻进宫一趟。”
宛清眼角的笑意顿时隐去,下意识的拿手去抚额,等了这么多天,总算是来了,她的事今儿该尘埃落定了吧,宛清拿眼睛去望王妃,王妃蹙着眉头,点头道,“你先去吧,别担心。”
宛清也没换身衣裳,带着梳云往门口走,那边一只雄鹰在空中彷徨着,宛清拿衣袖挡着手,踩着凳子上了马车,等马车缓缓的跑起来,宛清把手伸出车帘外,四叶草的戒指在阳光下折射出光芒,雄鹰落在车窗上,宛清解下它脚上系着的信,鹰就振翅高飞了。
宛清瞅了眼信上的字,嘴角轻弧,把信装在随身的荷包里,安心的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御书房门口站着好些的大臣,有大御的,也有上回对她横眉冷眼的北瀚大臣,更有好几个锦衣暗卫,宛清迈步进去,首先见到的是谁,冷魂!
虽然,带着面具,可宛清认得他,他对面坐着的可不是北瀚皇子,一脸欠扁的笑,宛清当初还以为自己救的是个冰冷的人,没想到完全猜错了,宛清站在那里也没给皇上行礼,人家都要把她卖了,她还给人家行礼,皇上也没追究宛清,反倒是觉得宛清那视线让他有些无所遁形,治国安邦是男子的事,不该她一个女子承担。
北瀚皇子见宛清面不改色的站在这里,笑道,“既然人都来了,皇上还是快些赐婚吧,早日完婚,本皇子也好早日带她回北瀚。”
二皇子见着璟萧然那傲慢的态度,眼底寒芒闪过,拿眼睛瞅着宛清,宛清呲牙道,“北瀚皇子是不是该问问我的意思?”
璟萧然瞅着宛清,一把玉扇轻轻的扇着,“没有这个必要,本皇子知道你不愿意,可那些庸脂俗粉本皇子瞧不上,你又救过我一命,我就以身相许了。”
宛清听得嘴角直抽,她是不是该谢谢他没把她放在那群庸脂俗粉一类,以身相许不应该跟着她吗,还带她回北瀚,不知道是不是他语文没学好还是啥的,那边二皇子皇上还有其余的人都睁大了眼睛瞅着宛清,难怪北瀚皇子怎么样都要娶她呢,敢情救过北瀚皇子呢,正揣测什么时候救的,就听宛清挺直了腰板朝皇上作揖道,“既然北瀚皇子要以身相许给救他的人,那请皇子下旨把他赐给半月公子吧,救人的不是宛清,是他。”
冷魂在一旁瞅着宛清睁眼说瞎话,那个理直气壮的样子,嘴角是抽了又抽,这话要传到主子耳朵里,有她好受的了,主子明明就不让她救人的,她自己要救,还把这水拖到少爷身上,看主子回来不惩治她才怪。
一屋子人听着宛清的话,额头黑线直个往下掉,莫不是半月公子有龙阳之癖吧,不然她怎么敢大着胆子这么说,皇上眼睛瞅着璟萧然,璟萧然嘴角也在抽,难不成救他的不是她?上回那丫鬟可不是这么说的,明明说救他的就是她!
璟萧然蹙眉,“上回那个丫鬟可不是这么说的。”
宛清知道他口中的丫鬟是谁,竹云啊,宛清笑道,“你掐着我脖子,丫鬟不这么说你会放了我么,我充其量也就帮你上个药而已,算不得是你的救命恩人。”这救命恩人可不好当,救了命不算,还得把自己搭上去。
璟萧然拿出衣袖下的瓶子,上面写着可不就是半月坊三个字,当真是上回拿眼睛瞪着他的男子救的他?宛清拿手轻抚了下额头,希望可以糊弄的过去,宛清见他神色有些松动,苦口婆心的劝道,“大御女子千千万,你千里迢迢的来和亲,娶个有夫之妇回去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啊,你看我长的一般,脾气又坏,乱七八糟的毛病一大推,实在配不上你啊。”
璟萧然把瓶子往袖子里一放,斩钉截铁的道,“不管救我的人是不是你,我都要定你了,丑点没关系,我脾气也不是很好。”
宛清想哭,好说歹说半天他怎么就听不进去呢,宛清拿眼睛瞅着皇上,这烂摊子她才懒得收拾,既想和亲又想拉拢半月坊,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宛清往冷魂旁边走,御书房里的椅子可不是整齐的摆好的,得皇上开口才有太监搬来,冷魂忙把凳子让了出来,“少奶奶,您坐。”
那恭谨的态度瞅的一屋子人都睁大的眼睛,跟皇上说话也不见得有这一半客气,硬邦邦的,就听宛清呲牙道,“真是个木头,他怎么派你来了,你主子人呢?又把我相公拐哪里去了?”
冷魂听得腿软,再冷的脸庞这会子也皲裂的不成样子,少奶奶,您别抹黑主子的名声成吗,说的好像人口贩子似地,少奶奶在说话,他哪里敢插嘴啊,这不是等你说完了再说么,冷魂扯着嘴角回道,“主子去襄北以北了,京都的事由在下打理,包括娶您的事,主子明说了,朝廷不把您给他,别想拿走一粒粮食。”
宛清瞥了皇上一眼,问道,“我值多少粮食?”
冷魂见宛清没生气的样子,这才大着胆子道,“五十万担。”
“就这么多?”宛清继续问道。
不少了少奶奶,五十万担粮食足够边关的士兵活个半年有余了,“……还有四百万两银子。”
宛清这才笑道,“不好意思啊,问的有些多了,被卖了得清楚自己值多少银子是不是,貌似我很值钱?”
冷魂扯着嘴角点头,“在大御,您是头一个。”说完,冷魂顿了顿,又道,“那些都是借给朝廷的,要还的……。”
宛清骤然拔高了音调,眼睛睁圆,“那我岂不是一文不值?白送?”额……一文不值也算不上,好歹还值些利息钱。
冷魂被宛清弄得无力了,他能点头么,回头少奶奶在少爷面前提一句,他吃不了兜着走,天知道少爷有多宝贝他了,晚上做梦喊得都是娘子,回头少爷知道少奶奶在这里可劲的拿他自己抹黑他,看他还能喊的出来。
宛清和冷魂的谈话虽然声音不大,可是在场的都是有武功的,听得脸都微窘,火辣辣的,皇上轻咳一声,朝身边的老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便走上前,朝宛清道,“少奶奶,颜容公主一早就派人来说,让您去一趟呢。”
宛清知道他们都不大好意思了,让你们不闻不问她的意见就擅自做主,非得扒掉你们两层皮不可,不过这么多的粮食还有银子,想来皇上也知道该怎么选择了吧,有了粮食和银子才能和东冽一较高低,和亲什么的都是虚的,这世上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人,少。
宛清走到璟萧然身侧,把荷包里的纸条拿出来递到他跟前,璟萧然蹙了下眉头瞅着宛清,接过信展开一看,脸就乌云密布了,只见信上写着:北瀚皇帝薨,临安王政变,兵临城下。
璟萧然望着宛清,又望着手里的纸条,宛清笑道,“现在赶回去或许还来得及,有人会帮你撑七天,只有七天,条件是你继承了皇位不得和东冽狼狈为奸。”
按说宛清只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怎么知道这些事,可璟萧然就是相信她,目光紧锁宛清七秒,璟萧然把纸条一捏,点头应道,“好。”
在一众人疑惑诧异的眼神中,北瀚皇子点头了,宛清的话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北瀚皇子继承了皇位不得与东冽狼狈为奸,他点头了!
那纸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北瀚发生了什么,只见北瀚皇子朝皇上一作揖,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和亲的大臣留在大御,他独自一人带着两个暗卫就走了。
那负责请宛清去颜容公主那里的太监愣在那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宛清身上,他这会子要请二少奶奶走,回头皇上不杀了他才怪呢,忙退到一旁去了,宛清眼睛瞅着冷魂,冷魂此刻是一头雾水左右为难呢,少爷没跟他说这事啊,襄北以北,少爷莫不是去北瀚了吧?现在北瀚皇子走了,他该怎么办,还娶不娶少奶奶了?
算了,他还是听少奶奶的好了,那样少爷就算想怪罪都没地儿去了,打定主意,冷魂就坐在那里,一言不吭的。
宛清扯着嘴角,应该没她什么事了吧,想着,宛清就福身告退,皇上却道,“那朕就把你嫁给半月公子了。”
宛清怔在那里,鼓着嘴巴道,“嫁什么嫁,半月公子那是闹着玩的,他喜欢的是我相公,对我是爱屋及乌,宛清告辞了。”
皇上听得眼睛就睁大了,以为自己听错了,直拿眼睛去看冷魂,冷魂正抽着嘴角呢,少奶奶今儿势必把少爷抹黑到底呢,宛清一个眼神送过来,冷魂下意识的点头,“少奶奶说的是。”谁不喜欢自己啊,这么说也好,省的皇上还塞别的人过来,苦了少爷背了这么一大恶名了,估计得等到人家知道他就是锦亲王府二少爷时才能还自己一个清白了,再说了,少爷那张脸原就男女通杀,少奶奶这么说也无可厚非,好像大家都信了。
宛清说完,抖着肩膀就转身往外走,她不嫁,别想着把陵容还是别的谁塞给她相公,宛清正乐呢,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宛清脚下一顿,踩着裙摆就往前栽去,“还不知道原来半月公子有此癖好呢,那朕把宸儿赐给他如何?”
看着宛清往地上栽去,二皇子一个闪身拿胳膊挡着宛清,宛清趴在二皇子手臂上,表情那叫一个乐极生悲,欲哭无泪,古代人不是很保守的吗,为毛会这样啊,宛清苦瘪瘪的望着二皇子,“你爹是说着玩的吧?”
二皇子怔了一下,没回过神那爹字,等回过神来,摇头,不知道呢,谁知道父皇脑袋里是怎么想的,宛清忙站直了,回头瞅着皇上,“那我怎么办?”
皇上笑着瞅了眼宛清,“就去给宸儿做个丫鬟好了。”
宛清见皇帝眸底流过的笑意,宛清扯吧了下嘴角,“宛清胡说八道的,我嫁还不成么,别把主意打我相公头上去,但什么时候嫁由我自己定。”
二皇子蹙眉,心底隐隐有不悦,说不出来的闷,皇上瞅着冷魂,冷魂愣了两秒,点头应了,少爷和少奶奶之间的事,他瞧热闹就是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嫁,好奇的多问了一句,“什么时候,总得有个大概时间吧,在下也好回……。”
冷魂话才说到一半,那边一个小公公进来替了张纸条,冷魂随即改口道,“既然少奶奶不愿意嫁,我们公子也不强人所难了。”
宛清的目光落在那纸条上,来的可真是及时,不然回头她回王府就不好交代了,心里这块小石头总算是放下了,宛清回头瞅着皇上,一副我说的是事实的样子偏你们不信,这会子瞧见了吧,皇上这会子当真以为半月公子喜欢的其实是某人了,不然现在只要他一句话,宛清就是他的了,这当口不娶了,可不是怪异呢吗?
宛清出了屋子,由着太监领着去了颜容公主的寝殿,端宁郡主和静宜郡主都在呢,一瞧见宛清,端宁郡主疾步跑过来,问道,“皇上把你许给谁了?是不是半月公子?”
宛清摇摇头,端宁郡主的小嘴巴就撅了起来,她明明就有跟父王说,让他求皇上把宛清姐姐许给半月公子的啊,半月山庄离京都近,还可以见见面,嫁去了北瀚,那这辈子可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再者,宛清姐姐和半月坊原就很熟,那医术一准也是半月坊教的,嫁个熟人总比去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好吧,越想端宁郡主的小脸越是耷拉着,抓着宛清的手道,“要不,你现在逃婚吧?”
宛清笑着,眼里闪过一抹捉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能逃去哪里啊,要不我去你家躲躲?”
端宁郡主听得一鄂,愣了两秒,随即点点头,“是现在就去么?”
宛清听得哈哈大笑,梳云听得也是笑的欢畅,端宁郡主鼓着嘴,“我说的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的,你就跟我住一块儿,我看谁敢搜去。”
梳云忍不住笑道,“我们少奶奶谁也不用嫁,也不用逃婚,以后就住在锦亲王府。”
端宁郡主听了喜笑颜逐,她是绝对没料到这么个结局,连母妃说她留下来的可能性都小呢,忙拽着宛清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就不用嫁了呢,等知道北瀚皇子已经走了后,静宜郡主瞅着颜容郡主道,“那脸上的黑印记也可以洗下来了,看这些日子把皇后娘娘给急的,就怕你嫁不出去呢。”
颜容公主一听,一个大白眼就横了过来,那边梳云从荷包里拿出来一小瓶子的药,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