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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清一直相信,母女父子之间都是习性差不多的人,女儿是母亲贴心的小棉袄,儿子吗,大多崇敬父亲的多,古代又忌讳男儿腻在女人堆里,所以更是像父亲的多,父母是孩子的启蒙师,莫流宁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点四太太的习气,反过来,从莫流宁身上也可以折射出来三分四太太的性子。
四太太和老夫人那一派的玩不开,可莫流宁却是在莫流筝那一辈很吃香,这原本就是个问题,内院的女人没有哪一个是简单的,就算开始纯真的不行,后来也会在各种宅斗的培养下养成一代高手,不过,宛清一直好奇,王妃这个独特存在的个体,她实在是太幸运了,虽然和王爷的关系不大好,可她性子够好,虽然那些太太们不大喜欢她,但是也不会想弄死她,因为都知道王爷是不会扶沈侧妃上位的,就算真被老夫人扶上了位,从她手里拿到的好处肯定没有王妃手里的多,没有什么比关乎自己利益来的更为重要,所以王妃才能相安无事的占着王妃的位置,或者说王妃才是最高明的宅斗家?
抛开这些,四太太现在提出老祖宗留下的婚约,既是履行老祖宗留下的婚约,那莫流澹就算是为锦亲王府牺牲了,和当初的莫流宸和莫流暄一样,所有的聘礼都该从公中拿,王爷蹙了下眉头,倒不是不舍得那些银子,而是这么一来,族里不少人该要议论纷纷了。
王爷看着王妃,这算是内院的事了,该由王妃拿主意,王妃紧蹙了下眉头,“既是联姻,从公中拿一部分也说的过去,可六礼全部拿,只怕那些叔伯都要跳着来找我说理了。”
四太太笑道,“这一点弟妹考虑过了,既是世代联姻,这一代轮着我们府上,下一代不定就轮着谁了,同是从公中拿,谁都不会有意见的,再说了,是履行老祖宗的定下的婚约,谁敢有意见?”
宛清笑笑,四太太怕是吸取了上一回三太太的教训,说服了那些叔伯才敢上门来的,不知道她是如何说服的,王妃听得也是为难,瞥头看着王爷,“要不将那些叔伯夫人们都叫来,好好商议一下?”
王爷点点头,瞥头吩咐下去,旁的离的远的要好一会儿,但是东府南府可是吩咐下去就来了,很快的就坐在了屋子里,许久没来了,瞧着熟悉的屋子熟悉的摆设,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二太太看着王妃问道,“不知道王嫂今儿找我们来可是有什么事?”
王妃淡淡的回道,“锦亲王府和洛亲王府世代婚约的事你们也都听说了吧?这回洛亲王府的城绮姑娘嫁给四太太的儿子,找你们来是商议这聘礼该侯府自己拿还是从公中拿这事。”
二太太的确是听说这事,当即眉头蹙起,“这么好的事落在了四弟妹头上,还从公中拿银子准备聘礼,这可就说不过去了。”
四太太脸当即有些沉,嘴角有些冷弧度,“怎么就说不过去了,澹儿是被王爷王妃选中娶的媳妇,又是履行世代婚约,不该从公中拿么,若是选中的是枬儿,二嫂会不开这个口吗?”
说起这个事,二太太当真是有事求王妃呢,二太太抹着眼睛道,“王嫂,枬儿年纪也不小了,之前给他说了门亲,结果被人家给退了,弟妹心里一直憋着气呢,这一回表嫂无论如何得帮帮弟妹啊!”
二太太不打算回答四太太的问题,就借着这话把回答给盖了过去,不用说,这事要真落在她头上,她会不来张这个口么,不可能的,只怕不论落在谁头上都会来吧,四太太敢笃定的来,这也是一个原因,王妃不大想管东府的事,好不容易清闲了些日子,这要是帮着了一回,只怕以后有的来闹了,王妃的为难,王爷都瞧着眼里呢,当即帮着回绝了,“你王嫂要在王府里照看璃儿,哪也不许去。”
二太太脖子一哏,半个字都出不来了,王爷这是禁了王妃的足么,哪也不许去,宛清却是龇牙,王爷还真的将她相公的话听进去了,不许王妃随意出门了,这么生硬的说,也不怕王妃生气,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被禁足总是不大好啊!
王妃没什么大表情,手轻拍着璃儿的小背,许是之前哭的久了些,有些累了,这会子小哈欠打的,屋子里的人都不敢大声说话了,再过了没几分钟,王妃就抱着璃儿进了内屋,再出来时,屋子里的人就多了,能来的差不多都来了。
四下一传就都知道是个什么事了,王爷坐在那里,“宫中的田产店铺庄子都有记载在那里的,要是你们都同意从公中拿银子出来准备六礼,本王没意见,只是今年每家的份例会少不少,这些都要说清楚,免得到时候闹腾不休。”
这下屋子里一窝蜂了,那也就是说那娶妻的聘礼会从他们的头上扣下来了?这谁同意啊?四太太手里的帕子扭了起来了,脸色有些沉,开始来的时候不同意的人还是少数,是那些知道自己无望嫁女儿进洛亲王府也无望娶洛亲王府的女儿的,自然是不同意了,可王爷这话一出来不同意的人突然就占大多数了,虽然可能会轮到他们家,可那得是什么时候?虽然想给四太太一个面子,可现在不能给了,每年能从公中拿到一笔丰厚的银子呢,六礼可是不少,侯府娶洛亲王府的女儿,没个四五万两怕是不成,这还是准备呢,那店铺田产那又是一笔不小的嫁妆。
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宛清和王妃就坐在那里看着,王爷也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坐那里喝茶,莫流宸压根都没露脸,屋子里就这么吵着,宛清亲眼瞧见四太太的脸色由开始的笃定到动摇再到冷冽,口才很好,经常说到他们哑口无言,可惜了,不管有没有理,不能动他们的那份。
梳云站在宛清身后,颇为有些不耐烦,有力气在这里吵闹,还不如想想怎么挣外面人的银子,少奶奶和少爷都不稀罕公中那些,半月坊随便卖出去点什么就足够了,可这又是公中,得一碗水端平了,不然闹起来真是让人头疼。
四太太被一群人对抗着,也架不住轮番轰,不得不败下阵来,看着王爷王妃,“这事还是看王爷和王嫂的意思吧,原本该履行婚约的是宸儿,现在轮着枬儿了,王爷王嫂该一碗水端平了才是。”
宛清听得眉头挑起,四太太心生不满了,觉得亏了?帮着抵挡了困难,就该连着莫流宸那一份全都接过来才是,宛清笑道,“四婶说的不错,相公要是依着婚约娶城吟郡主,的确该从公中拿一份,两个铁帽子联姻,这阵仗肯定不输给皇子娶妃,只是相公已经拿了公中的那份娶了我,这一份该是自己出才是,四婶,您说是不是?各位叔伯婶子们说可是这个理?”
宛清的话可是博得除了四太太在内所有人的赞同,就该有这个自觉,虽然面子上都赞同,但是心里都忍不住嘀咕呢,毕竟莫流宸不娶城吟郡主已经是肯定的了,她怎么说都可以,再说了,也没谁有那个胆子说宛清说的不对,未来锦亲王府还不是握在她和宸儿手里头,得巴结,所以一个个的都说宛清说的有理。
王爷也是连着点头,王妃干脆道,“那依你的意思,公中该拿多少合适?”
宛清想了想道,“依着公中的惯例,少爷娶妻,公中该拿出来一万两银子的,这回情有可原,可以破例多拿出来两万,但也只是两万两银子,那些田产什么的一亩也没有。”
宛清这算很公正了,四太太还是不满意,原本澹儿娶妻就能拿一万两银子,将来宁儿也能拿五千银子,可四太太想到自己的儿子是被挑中履行的婚约,心里就不大舒坦,因为那原本是莫流宸该承担的事,宛清也知道四太太心里还是有些抵触,就算原先不抵触,这会儿只怕也会抵触了,宛清忍不住笑问道,“四婶可是对这门亲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四太太被问的一怔,这事已经算是定下了,不管她愿不愿意都得这么做,现在宛清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反悔的余地?她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并没有想悔了这门亲事的意思,四太太有些茫然的看着宛清,“世子妃为什么这么问?”
宛清笑笑,“没什么,四婶心甘情愿就好,就算不娶洛亲王府的城绮姑娘,也是要娶别人的,这份聘礼少不了,再加上三万两银子,四婶觉得差了些什么?”
四太太说的怔住,看着宛清嘴角的笑,一时间无言以对,若是她不愿意,这银子怕是会往上涨算是补偿,可这话她能说么?屋子里这么多的人,到时候城绮姑娘嫁过来,人多口杂的,万一传到洛亲王耳朵里……四太太摇头道,“不差什么了。”
宛清点点头,四太太算是解决了,再就是那些叔伯婶子们,两万两银子淌下来,一人也是要少一千多两银子的,只怕谁都不会乐意,宛清还在想怎么解决好,那边王爷把手里的茶盏放了下来,“公中拿一万两,余下的两万两本王出,下一辈联姻那两万两银子再从公中拿。”
一锤定音,屋子里没人不赞同了,王爷话音落定,那边就有人将三万两银子拿了来,直接就交到四太太手上了,四太太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拿了,小坐了一会儿,等那些叔伯婶子们都散了,才对王妃道,“这下六礼的日子还请王爷拿主意才是,这下纳采礼的日子还请王嫂与弟妹一会儿去才好,两府世代婚约,还得宗妇在场。”
毕竟是联姻,王妃是宗妇,该去的,王妃轻点了下头,算是同意了,四太太这才略微心满意足,毕竟之前王爷还不许王妃随意出门的,商议下纳采礼的日子,五日后是个好日子,明天也是个好日子,宛清还有别的事要处理,所以就提了一句,这事就这么定下了,明儿是锦亲王府去洛亲王府下纳采礼的日子。
四太太走了后,屋子里就宛清和王妃了,那边玉苓过来道,“两位小少爷醒了。”
宛清忙进去瞅着,一张大床上并排睡着三个小宝宝,璃儿在里面,悠儿在外面,这会子双手扯着什么东西玩呢,然儿嘛,正翻身往里面爬,一只胳膊都撑到璃儿的胳膊上了,这要是一用劲,璃儿不叫才怪呢,宛清忙去把然儿抱了过来,然竹云帮着穿衣服,梳云帮着悠儿穿衣服,一屋子依依哦哦声音啊!
梳云一边帮着穿衣服,瞥头对宛清道,“少奶奶,奴婢进来之前瞧见国公府大太太身边的丫鬟来了。”
宛清听得怔住,眼帘轻眨,心里有丝不好的预感划过,吩咐竹云梳云继续帮着穿衣服,自己起身往外走,才走到正屋屏风处,就听见王爷的宽慰声,“你大哥不会有事的,我会派人去寻的。”
王妃眼眶有些红,哽咽道,“万一要是有什么事怎么办?君瑶亲事在即,大嫂身子又不大好,君帆还未娶妻,大哥要是有个万一,大嫂一家在国公府里怎么活?”
屋子里那个丫鬟还在,宛清要是瞧见了最多也就觉得有些眼熟,但是梳云旁的事迷糊,但是认人这方面那是顶好的,堪称过目不忘了,这会儿干脆将她领出去说话去了,王妃伤心,宛清也没法劝,又转道进去了,没两分钟,梳云就问清楚了,回宛清道,“今儿一早,跟在大老爷身边的小厮回来说大老爷收到君瑶姑娘和恒王府结亲的消息往回赶,半道遇到了贼匪被砍伤了,流了好多血,生死不明,小厮被土匪砸晕醒过来已经不见大老爷的身影了,不知道是死是活,现在国公府里大太太晕倒了,国公夫人也晕倒了,乱成一团,大太太无人照顾,君瑶姑娘没办法,才想到了王妃。”
宛清听得眉头紧锁,国公府里事情可真是多,又都堆在了大太太身上,浑身是血,连小厮都瞧清楚了,可真是凶多吉少,大太太晕倒,只怕是悲痛欲绝导致的,上回的药应该没断,君瑶亲事在即,她不会在这关头倒下的。
悠儿然儿穿戴好,竹云梳云抱着,宛清出了屋子,王妃神色好多了,似乎有些陷入沉思中,宛清也不知道该从何劝起,要是大老爷真的挂了,这事还真的不大好办了,君瑶君帆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二太太那人想想也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说的,“母妃,大太太不会有事的,只要没见到大老爷的尸体她不会相信的。”这是人的本性,永远存在着希望,不到证据确凿,是不会相信的。
王妃点点头,看着天色差不多快要吃午饭了,再不回去,宸儿估计都要差人来喊了,宛清听王妃这么说,只得带着悠儿然儿回绛紫轩,半道上,一阵鹰嗷声把梳云的视线给吸引住了,用手挡着太阳,指着天上徘徊的鹰,讶异的道,“少奶奶,您瞧见了没有,鹰脚上吊着一块玉佩呢。”
宛清在想事情呢,听见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