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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娴一听,也来了兴致了,笑道,“待会儿让下人来采,回头一人送一篮子。”
又坐了好一会儿,一行人才入席,梅林中心有一块空地,有座殿房,很大,一边衔接着梅林,一边环绕着水,风景霎是好看。
空地上早已布了大红地毯,足有十米宽,两边摆满了桌子,桌子上放着各色的糕点茶果,见冰娴郡主领着人进来,就有下人招呼着落座。
于此同时,那边应该就是少爷世子们的座位了,因着几位郡主的关系,宛清和宛絮坐的比较靠前,宛容和宛玉倒是坐在了稍后的位置,宛清虽然觉得有些于礼不合,可也不再说什么,在马车上她们两个就不想跟她呆在一块儿,她何苦紧跟着她们不放,找罪受呢。
等所有位置都坐满了,宁王爷和宁王妃才出现在了高处,还有不少夫人在,不过宛清没见着锦亲王妃,就连端王妃都来了呢。
不过高坐上坐的都是长辈,就连颜容公主都做在了下首的位置,不过在第一个就是了。
宁王爷站起来正准备讲两句,那边就有一个公鸭嗓子叫道,“四皇子,七皇子,陵容公主驾到。”
一行人忙站起来,恭谨的行礼,宁王爷上前迎接,宁王妃则是吩咐人准备他们的座位,往年他们可从来没来过,今儿倒是来了两位公主两位皇子,宁王妃觉得很有面子,脸上的笑更是灿烂。
宁王爷拱手,笑道,“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突然就来了,还来的这么巧。”
陵容公主眼睛一瞥,看着颜容公主笑道,“有两年没见着颜容公主表演了,她今儿来了,我又岂能错过了,宁王府好大的面子啊,比父皇的都大呢。”
宁王爷一听,忙陪笑道,“颜容公主来可不是给我面子,而是给再场的面子,快些落座吧,梅花宴要开始了。”
陵容公主笑着点了点头,挨着颜容公主坐下,又是一阵嬉笑,“今儿打算表演什么呢?”
颜容公主冷哼了一声,“你不必知道。”
陵容公主扫了眼在场的少爷世子们,“不说就算了,枉我还特地来看你表演,不过就是等上一时半刻,我等的起。”
宛清就坐在她们身后,自然将她们的争锋相对听在了眼里,这陵容公主还真是个乖恁的主,巴巴的从皇宫跑来就是为了看颜容公主出丑吧。
那边知道两位公主水火不容这会子坐到一块儿了,眼睛里就流露出几分玩味来,这两个从宫里都斗到宫外来了呢,待会儿定是有趣极了。
好在文言文言简意赅,不像现代的领导一番长篇大论花他个半拉个小时,最后以‘我再说一句’为过度,又是一番长篇大论,说的口渴了还喝口水继续说,宛清见了宁王爷不过三分钟陈词,便宣布梅花宴正式开始,不由的感叹文言文的妙处之所在啊,可惜她是没怎么听懂了。
宁王爷才说完,两边便有丫鬟小厮拿着抽签似地木筒挨个的抽签,宛清头一回来见了不免有些诧异,等到丫鬟走到她跟前的时候,宛清摆手拒绝,她只是个观众,并不打算参与她们的比斗啊。
丫鬟不知怎么办才好,把目光投向冰娴郡主,冰娴郡主见了,忙笑道,“既是来了,就抽一根吧,这签是按着桌子的数目数的,你不抽到时候可就连不上了数了。”
都这么说了,宛清还真不好意思不抽了,她要是不抽,回头连累梅花宴没举办好罪过可就大了,忙拿了根签出来,那边就有丫鬟在后面登记,和记录各签主待会儿表演什么。
宛清的是第二十四签,刚刚好连着郑云姿的签,那边宛容宛玉听宛清说要弹琴,不由的相视而笑,幸灾乐祸,在梅花宴上丢脸可是要被笑话很久的。
宛絮自然不用参加的,她和宛清共一张桌子,好在宛絮娇小,宛清也纤细,所以并不显得拥挤,只是在外人看来就觉得有些奇怪了些,梅花宴举办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有带着小女孩来参加的呢。
阮文浩与莫翌轩坐在一处,见他望着宛清,不由的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宛清正拿糕点给宛絮,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韵味,他身侧的阮文霖见了不由的哼道,“大哥的眼光越来越差了呢,怎么看上了这么一货色,随便哪个也比她强上百倍不止啊,你跟我说,回头我叫爹爹给你提亲去。”
阮文浩眉头锁了起来,他这庶弟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随即哼了一声,“你还是想想待会儿的表演吧。”
阮文霖嘴角划过一丝笑意,转身吩咐下人打探宛清的来历去了,等得知宛清是顾家庶出的三姑娘时,不由的笑了,还真是般配的很啦,看大哥娶个庶女回去,不气死爹爹才怪呢,阮文霖眼里闪过一抹算计。
抽了签,又休息了好一会儿,宛清便见红毯中间放置了一架琴上去,接着就见一女子一身鹅黄色棉袄娉娉袅袅的上去,先是施了礼,坐下后,轻拨几下琴弦,宛清便知她功力不凡,不再宛玉之下,一曲清音听的在场的如痴如醉,赢得不少掌声,还有一个装着梅花的篓子。
她们挨个的上场,倒不是男女混搭的,不少精彩的节目,比上回再端王府的精湛不少,尤其是颜容公主的剑舞,舞的着实漂亮,也难怪她去参加狩猎了,只是好好的怎么受了伤,还是脸。
颜容公主赢了不少梅花,陵容公主也没逮到可以笑话她的机会,不由的有些失望,不过她自认琴艺无双,又是皇上宠爱的公主,得的梅花定不必她少,果然,她上场的时候,梅花数持平了。
一个个表演过后,终于轮到宛清上场,一张新面孔,又有端王府的笑话在前,不少人等着看宛清的笑话,宛容宛玉更是坐直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生怕错过宛清一丝表情,对面也有不少看好戏的。
宛清坐在瑶琴面前,先前听人弹奏就知道这琴是把好琴,古色古香,音色也圆润清凌,不由的拿手指轻抚琴弦,大家都屏了气息去,却见她半点音符也没弹出,不由便都掩了嘴笑,不少先前在赏梅时自认为被宛清奚落了的人眼里便露出一丝得意来,果然瞧着就不像个通音律的,不会是在数琴弦吧?
宛清觉没想到自己一时忍不住在心里赞赏了琴两句,就引来了别人异样的眼光,也不慌,指尖轻扬,红唇微张,琤琮的琴声响起的同时,清越的歌喉也伴着琴声起扬。
“春来早 清梦扰 楼台小聚诵今朝
又何妨布衣青衫坳
月如腰 琴指蹈 醉时狂歌醒时笑
莫辜负青春正年少
千金不换伊人回眸金步摇
眉间朱砂点绛秋水蒿
桨声灯影流连处 青杏尚小
……”
远处有箫声相和,歌声婉转,琴声悠扬,箫声绵长,一时,整个厅里人声静默,人们都被带入歌声中,听得如痴如醉,宛清音歇了半晌,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宛清欠身下台的时候,有丫鬟拿着绣篓子上来,里面一篓子精致的娟制梅花头饰,远远的看像是真花,这会子才看清楚,精致的足矣以假乱真的,真花易凋谢枯萎,娟制的不仅可以留很久还可以当做头饰。
宛清拎着篮子回到座位处,不用说,一路被各种眼光洗礼了一遍,有诧异的,妒忌的,钦佩的,好奇的……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她,就有多少种意味不明的打探。
宛絮见她得了好些花回来,高兴的不得了,宛清笑道,“现在姐姐把花分一半给宛絮,以后宛絮长大了,得了梅花也得分姐姐一点哦。”
宛絮才不管将来呢,欣喜的应下了,拿着两朵梅花便欣赏起来,那边端宁笑呵呵的挪到这边来,由衷的赞叹道,“原来姐姐唱歌这么好听,有些地方像是唱歌又像是说话,好奇怪的唱法,我还是头一回听见呢。”
宛清摇头,谦虚道,“琴艺欠佳,只得靠唱歌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了。”
端宁听了忙摇头,“姐姐的琴艺这还叫差啊,不过若是与歌声比起来确实欠了一点,好在有箫声引着,也不知道那萧是谁吹的,既是来了,怎么也不露面啊,好奇怪的人。”
宛清也不知道是谁,也想见见是谁,见端宁郡主还在挨个的排除京都里会音律的今儿又不在场的人,宛清笑着督促她,“快去准备,待会儿可就轮到你上场了。”
端宁郡主这才回过神来,往自己的位置坐去,场上的人下了台,轮着的就是她了。
郑云姿得的花才宛清的一半多,这会子见了那一篮子娇艳的梅花,不由的嘟起了嘴,拿起一朵梅花就撕扯起来,宛清眼角瞄到她拿梅花撒气,不由的挑眉笑着,只是质量有些好,扯起来有些费劲,宛清猜这估计是皇宫里特制的。
宛容宛玉是紧挨着的,三十二三十三,都得了不少的梅花,要搁在平时肯定高兴,只是这会子宛清比她们的多,心里就高兴不起来,隐隐还有丝怨恨。
又坐了好半天,看了不少精彩的表演,突然有个丫鬟传了张纸条来,宛清见了眉头就皱了起来,宛玉怎么就有危险了呢,忙瞥头去看宛玉的位置,果然不在,宛清眉头蹙了蹙,有些不想搭理,谁会这么好心的传纸条来,宛玉有危险,大可救她出来便是,她又不会武功,去了能救谁,没准还要把自己给搭进去。
思岑了一下,见宛玉还没回来,宛清心里就有些担心,深呼一口气,嘱咐了宛絮一声,便去看宛容,将纸条子拿给她看,宛容瞥了一眼字条上的字,冷哼道,“你好好坐着就是了,她又不是小孩子能出什么事。”
说完,又想了想,改口道,“既然人家给你写了纸条,你还是去看看吧,别真出了什么事,回头我两都得遭殃。”
宛清也是这么想的,问道,“二姐姐不去瞧瞧么?”
宛容一记冷眼横过来,“我去做什么,人家可没喊我去,我哪有你有本事会这么多。”
宛清知道她生的什么气,也不再多说,吩咐竹云照看好宛絮,带着梳云便走了出去,按着纸条上写的一路寻去,远远的就见一座小屋,宛清心里有些不安,正要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听着有两分耳熟,宛清心下一沉,那可是宛玉的声音啊!
宛清正犹豫着要不要抬脚进去,突然有人自身后捂住了她的口鼻,紧接着,整个人被人抱起,凌空飞了起来,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宛清也没叫出声来,再说了,她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来呢。
莫流宸将宛清抱着坐在膝盖上,见她怔愣了半天也没反应,不由的伸手捏她的脸,宛清脸一痛,才回过神来,又望着那屋子不知作何反应才好。
“别看了,这么高又隔着墙壁你是看不见的,”莫流宸伸手挡住宛清的视线,沉着张脸道,刚刚若不是他反应及时,她不会真冲进去吧?那样连她都得嫁给他了!
看不见,宛清当然知道了,不然她也不会直勾勾的望着了,宛清抬头看着莫流宸,“你一直在这儿,肯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
莫流宸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怎么了,你不会猜是我干的吧?”
宛清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虽然不是很肯定,但是冷眼旁观是肯定的了,莫流宸见宛清的样子,自然猜得出来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冷哼道,“她自己喜欢跳火坑,我干嘛要拉她出来,回头再来欺负我娘子。”他才没那么好心呢,不主动找她算账就不错了。
宛清被他说的脸一红,忙低了头,这厮还要不要脸了,谁是他娘子啊!
莫流宸见宛清的耳朵都成了粉红色,不由的轻笑出了声,宛清听了心里恼火,用手肘子狠狠的撑了他一下,就听莫流宸道,“别闹了,回头掉下去惊扰了人家就不好了。”
宛清气的直咬牙,“那你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莫流宸这才将事情娓娓道来,原来是阮文霖设计的,使了人将阮文浩请了来,屋里有迷情香,阮文浩小时候是莫流宸的玩伴,说来也算是有几分交情,便让冷灼将他给救了出来,狠狠的戳了他的手指才将他戳醒,阮文浩不傻,自然知道是谁设计的他,回头就将阮文霖打的半晕扔屋里了,自个则是跳进湖里降温去了,莫流宸指着远处给宛清瞧,宛清真看见水里有人影在浮动。
后面的事,宛清多少猜的出来一点,定是宛玉见阮文浩出来了,这才跟了出来,准备来个花下相会,见阮文浩进了屋子,也跟了进去,却不料屋里有迷情香,她这也是自食恶果啊。
况且还有个看戏的在树上呆着,也不去阻止,才导致这么个结果。
宛清拿出纸条给莫流宸看,莫流宸当下便猜出阮文霖的真正意图,不由的眼睛里寒意闪现,他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连她都敢算计。
宛清就算真进去了也不会中毒的,便扯着莫流宸的衣袖道,“现在该怎么办?”她是没主意了,回头还不知道大夫人怎么迁怒她呢,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