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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听得眉头一抬,嘴角轻扯了一下,退后一步,回道,“世子爷说,若是世子妃问及原由,就说他出门避东冽和亲公主去了。”
“无耻!”宛清听了脱口而出两个字,白眼翻着,呲了牙齿道,“他以为他是谁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天灯看了他都掉下来的美男子,也就我看的上他,你说是不是?”
暗卫被问的额头一层冷汗,他告诉自己是天气太热的缘故,不是宛清强大的压力和厚颜无耻的话,只是,世子妃这话说的,不是摆明了是让他把话传给世子爷吗,这话他怎么传啊,一边说世子爷是美男子,一边鄙夷他自恋,这不是成了心的难为他吗?暗卫纠结,一群暗卫都避着世子妃说话,他怎么就撞上了,那边梳云听着宛清的话,腮帮子都笑抽了,可见着暗卫不答话,瞪了他道,“你就实话告诉爷就是了,又不是你说的,害的少奶奶站在这里挨烈日,晒黑了你负责?”
暗卫连着点头,宛清白了他一眼,继续迈步朝观景楼走去,脚下的步子很轻,可心里却是在琢磨着莫流宸到底干嘛去了,好好地一声不吭的就出了门,还找了这个狗屁的理由来糊弄她,她可是过五关斩六将的人物,连上官凌都落败而归,新来的不过就是个郡主,当公主还没两天呢,她会怕来抢她相公,还没正面对上就落她的士气,乃兵家大忌,亏他还是东征大将军了,下回再拿这样的理由搪塞她,小心她一脚把他踹飞了,哪凉快哪呆着去。
宛清想着,瞧见地上有个石子,一脚就给飞了过去,竹云梳云瞧的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少奶奶就是不顾及点形象,院子里不少的丫鬟婆子呢,这飞石子的事哪是端庄娴雅的大家闺秀做的出来的,当初在顾府一个石头差点砸到顾老爷,还连着顾老爷唉了老太爷一顿训斥,她当时可是明确的听少奶奶说以后都不干这事的,怎么今儿又犯了,梳云提醒道,“少奶奶,您发过誓不踢石子的。”
宛清回头瞅着梳云,梳云被宛清看的头皮发麻,正要说自己记错了,宛清却是呲牙道,“我踢的那是石头吗?”
“不是石头,”是少爷,她们知道,竹云梳云连着摇头,宛清轻哼了一声,迈开步子回院子,后面竹云跟梳云挤眉弄眼,这是王府,少爷都管不住少奶奶,一个石子而已,大惊小怪,梳云撅嘴,她只是想维护少奶奶那微乎其乎的大家闺秀的形象嘛,没有错啊。
宛清上了楼,见了放在沙发上的绣篓子,耸了下鼻子让竹云拿下去搁着了,再吩咐南儿北儿去采些栀子花回来,她要制栀子香,南儿北儿点头就下去了。
莫流宸不在王府呆着,宛清就闲了,每日去王妃那里请安,然后回来就在观景楼上,做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楼都不出的闺阁女子,嗯,要是幽怨一点的话,就是闺阁怨妇了。
天气越来越闷热,果如宛清所料,下雨了还是暴雨,这下雨的日子还不是别的,正是靖远侯世子迎亲的日子,古代嘛,这成亲的日子定下了,请帖发了,明知道天气随时有变也不能轻易更改,更何况,是迎亲队伍出了门都到静宁侯府和郑尚书府了才开始下大雨的,这花轿掉头回来,那可是不吉利的事,就是顶着雨也得把新娘子给迎进门行大礼。
当时宛清就在观景楼上看天上翻滚的乌云呢,一下子雨滴就掉落了下来,后头竹云拿手指头去戳梳云的脑门,“听我的没错吧,想着去外面瞧热闹,一准落汤鸡样的回来,这打赌可是我赢了,晚上你得给我端洗脚水。”
梳云把脑袋一瞥,“我又不是傻子,长眼睛的都知道今天会下雨好不好,我只是不知道会这么快就下了,黄历上还说今天是个嫁娶的好日子,依我看,比昨儿不知道差哪里去了。”
竹云不否认梳云这话说的不差,这天色从昨天起就黑乎乎的,等了一整天了都没能下下来,好像是专门为靖远侯世子娶妻留着似地,也算他倒霉,用少奶奶的话说,一次卧拥两个大美人,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一准落汤鸡,可还没有哪个新郎会打伞骑马娶妻的呢。
不错,的确还没有哪个新郎官是骑马打伞娶的妻,但是竹云梳云说错了,因为靖宁侯府和郑尚书府的女儿不分位分,同是平妻,这靖远侯世子去哪家迎亲就是个事了,这不就变相的表明在他心里在靖远侯府心里的分位重,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再看着乌黑的天气,还出门迎亲呢,就在靖远侯大门后站着,等花轿来拜堂就是了,此刻的靖远侯世子,正站在门口望天,不住的在心里咒骂,一次娶两个媳妇多招摇的一件事,偏偏老天不给脸,在这关头下起了雨,再高兴的事也晦气了不少,倒霉催的!
更倒霉的还在后头呢,昨晚一宿都在美美的做着梦,今晚跟哪个娘子圆房好,结果呢,两个新娘拜完堂不是娇声轻唤相公,而是一人送他一个打喷嚏,大风刮的,娇娇弱弱的身子骨伤感了,别提圆房了,他还得来回的奔波嘘寒问暖,大喜之日,太医就登门给新娘治伤寒,整个京都也就轮着他了!靖远侯世子气头一上来,把胸前挂着的大红喜绸扒拉下来,直接就给扔了,去外面陪客喝酒,喝完了酒就去了书房,想着自己的大喜之日,洞房花烛的日子却要独枕书房,靖远侯世子心里极大的不舒坦,见伺候他的丫鬟长的娇美,又喝多了酒,醉意朦胧间,把丫鬟拉上了床,先洞房花烛再说。
这不,一个人人羡慕的盛世喜宴就以这样的乌龙落寞了,那两个新娘还想着使出浑身解数先圆房,结果因为一场意料之外的雨让个丫鬟得了先,结果自己还病在小榻上,连媳妇茶都敬不了,现在就看谁的病先好了,谁先好谁先圆房,但是这儿媳茶,别说伤寒了,就是病入膏肓,也得爬起来给敬了才是,这可是头一次见婆婆,第一印象太重要,不能让对头领了先,不然以后候夫人心里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宛清听着外面流传着的叶诗文和郑云姿的婚事,肚子都笑弯了,她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成亲这样的大事一个人一生基本只能有这么一回,她们的原本就注定不同凡响,却没料到会如此的令人印象深刻,天公作美啊,帮她彻底报了那些刻薄言语的仇了,果然是人在做天在看呢。
郑云姿和叶诗文的事,就此不提,倒是得说说另外一件事,那便是瑞王府的火灾,赵大人找了两天都没找到纵火的原因,宛清都闹不明白的时候,却峰回路转了,瑞王跟皇上提说温君嫒和瑞王世子八字不合的事,这火灾就是警醒他瑞王府不可娶国公府大姑娘,还请皇上念在兄弟情分上收回成命。
到此,宛清这才问出点阴谋的味道,瑞王府被烧完全就是一场局,天灯只怕是个幌子,或者是谁想邀功提出来的线索,无缘无故的院子被烧,又有天灯坠落,正好有了个噱头,等细细一查,就会否决掉天灯的事,又找不到旁的原因,皇上才下旨赐婚呢,当天晚上就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往那上面想都不成,说白了,就是瑞王府不想娶温君嫒闹出来的。
瑞王府和国公府也是有些纠葛的,瑞王妃的娘家表兄十几天前有过受贿之事,就是栽在的国公爷手里,被皇上给杀了,十几年后,瑞王妃却是要娶国公府的孙女儿做儿媳,这心里有砍过不去啊,可这又是圣旨,不照办不行,只能另外想办法了,这才有了这一出,有了充足的理由,才能请皇上收回成命,总不能把瑞王府往绝路上逼吧?
瑞王提出这样的要求,正好中了温贵妃的意,她只有一儿一女,娘家的女儿也是她手里的棋子,温君嫒嫁给瑞王与她半点好处没有,八字相克这事说出去也没事,这世上相克的人不少,和这个相克不见得与另一个也相克,当下就要求皇上应了这事,皇上眉头扭着,很是不悦,世上哪来那么多八字相克的人,以前宸儿和宛清八字相克,结果呢?宛清的八字不克任何人!还连累他被呛的下不来台,今天又来提八字相克,皇上现在不大相信那事了,一个眼神使着,贴身公公立马会意,跟在皇上身边多少年的老人了,皇上眉头一挑他都知道皇上心里在想些什么,当即笑着对瑞王说,国公府大姑娘嫁给瑞王世子这事,虽然是先赐的婚,可是是笔误导致的,后来还叫钦天监重算了下,八字不克,乃天作之合,瑞王大可放心,这火灾之事定是人为,该去查纵火之人才对,无辜牵扯个姑娘家,实在是不应该,后面说的倒是真的,而钦天监的事,公公这完全就是胡说了,可说算了,还是当着皇上的面说的,钦天监的大人就是有七八个胆子也不敢说没算啊,不然脑袋就得搬家了。
不过就是烧了些屋子嘛,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正好新媳妇还有些日子才能过门,这段时间也够把王府烧毁的屋子重新建一下了,用来做新房正好,皇上赞赏公公分析的有道理,赏赐了瑞王世子几块上等的砚台,这事就算是了了,八字不相克,除非是死,不然这亲事是结定了,就这样,让皇上收回赐婚的事无疾而终。
这一日,天清气朗,下过雨后,整个天空都蓝的发绿,古代的天空原就无污染,又经过大雨的洗礼,那天色,那云白的,宛清都想让梳云飞上去给她装一兜子回来给悠儿然儿做个软枕了,这不等地上的水基本干了,那些被打落的树叶也被清扫了,宛清就带着悠儿然儿在院子里玩了,难得的好天气啊,清风徐徐,又不热的人头发晕。
院子里那些珍惜的花早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就被悉数搬回了屋子里,现在都被原样搬出来晒太阳了,宛清拿了小剪刀修剪着,突然,梳云呀的一下叫着,一声过后,忙捂上了嘴巴,那边宛清瞪眼过来,梳云呐声回道,“奴婢瞧着花就想到了半月山庄山庄那些花,那么大的暴雨,不定打成什么样子了。”
梳云不提,宛清还没想到,现下一听,眸底都露出疼惜之色了,那边竹云狠狠的推攘着梳云,平素也没见她记性这么好过,少奶奶没想起来不正好,她偏在这关头提及,不是让少奶奶白白担心吗?!
梳云抿着嘴,那边宛清把手里的剪刀搁下了,梳云的心却是提了上来,少爷现在可不在王府里呢,万一少奶奶经她的提醒突发奇想想去半月山庄,依着少奶奶惹麻烦的本事,要是出点什么意外,她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梳云眼睛紧紧的盯着宛清,见宛清一蹙眉,梳云连赶着跪下去了,连求宛清不要有想去半月山庄的想法,那些花她去替她照顾,宛清翻了个白眼,“想什么呢,你们爷随口编个理由就唬弄我,敢这么放心的出王府,我想出王府难比登天,不过就是遇上了一场暴雨,那是它们必须承受的,传令去半月山庄,好好照顾我的花圃。”
宛清这么说,梳云可算是放心了,连着点头,一站起来就见那边静宜郡主带着丫鬟桃儿进来,梳云忙道,“少奶奶,静宜郡主找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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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玉坠
宛清转身望过去,就见静宜郡主一身青草色裙裳走过,步伐轻盈,她身后右侧跟着的是丫鬟桃儿,粉红色的装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静宜郡主上前,宛清和她相互见了礼,静宜瞅着那边玩的不亦乐乎的悠儿然儿,走过去,在悠儿然儿跟前蹲下,逗着两小家伙的手,咯咯的逗着,教他们说话,宛清在一旁瞧着,眸底带着笑,静宜郡主几次瞥头望过来,欲言又止,宛清知道她来是为了什么事,可就是不开口,她很想看看她能憋到什么时候去。
静宜郡主先说了下两天前靖远侯府娶亲的闹剧,然后夸赞了下绛紫轩的优美景致,可明显的能让宛清觉得她有些心不在焉,静宜郡主身后站着的桃儿都瞧不下去了,她从来没见过自家主子这么磨叽过,几次顾左右而言他,世子妃也是,眸底一直带着瞧好戏的笑,让她觉得是故意在等她们郡主张嘴似地,那日,她就该接了包袱才对的,可是一想到瑞王府是因为天灯烧的,且就算不是郡主的天灯烧的,可在这关头放天灯,不定要挨训,一个弄不好就跟锦亲王府一样被官兵登门询问了,再说了,那时候睿王妃可是来给睿王世子求亲呢,那画她知道郡主是照着国公府大少爷送的画画的,传扬出去可就说不清了,一个天灯而已,都放了,不知道为何郡主听她说及,原本郁郁寡欢的突然就欣喜了起来,若不是这些日子天色一直有雨,只怕早就登门了,桃儿微鼓了嘴,不明白,难不成郡主喜欢国公府大少爷不成,可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