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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清耸耸肩,笑道,“半月坊老板行踪不定,谁的帐也不买,就是公主想找她也是不成的,倒是梳云常买雪花膏,有几分面子,公主这才托的我。”
宛容翻了个白眼,公主还没个丫鬟面子大,那半月坊老板八成是个怪物,遂不再理会宛清,又把目光投到桌上两个盒子上,那才是公主送来的。
只是毕竟是公主送来的,她还是没那个胆子去翻,宛清倒是有些好奇,打开看了一下,一盒子珍惜药材,估计是送三姨娘养身子的,一盒子玉器玩具,是送两小孩玩的。
那边二姨娘见了,心里就有些妒忌,嘴角挤出来一抹苦笑来,“连公主都送了贺礼来呢。”
三姨娘但笑不语,她知道颜容公主是看着宛清的面子上才送的贺礼,不过,凝儿和昕儿能得公主赏赐,那也是他们的福分,就连老太太老太爷见了,也会开心的。
只是,颜容公主为何高看宛清,宛清又有何事麻烦她,三姨娘满心疑惑,只是这会子有外人在场,她不方便多问。
那边老太太听说颜容公主派了人来,忙差王妈妈过来问问,只是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宛清忙向王妈妈解释道,“公主听闻顾府新添了少爷和千金,特地送了贺礼来,再有就是有件小事托我,派了丫鬟传话来。”
王妈妈听了,福身道,“老太太是怕府里失了礼,特地派奴婢过来看看,奴婢这就回去禀告了老太太。”
三姨娘见了便道,“烦扰王妈妈跑一趟了,让三姑娘随你一起去禀告老太太。”
宛清带着颜容公主送的贺礼跟着王妈妈就去了老太太屋里,老太爷和顾老爷都在,公主送贺礼在宛清眼里是一件小事,可在老太太老太爷眼里事情就大了,公主毕竟是君,他们事先未迎接可是大过啊!
宛清行了礼,又把事情经过重复了一遍,自然捡能说的说,最重要的打消他们心里的忧虑要紧,老太太听了,方才松了口气,原来贺礼送到三姨娘处是因为颜容公主有重要的东西交到宛清手里,其实大可叫宛清去门口迎接就可以了啊。
看来那东西定是异常珍贵,老太太担忧的道,“既然是公主嘱托,定要小心保管,稍有差池,整个顾府都要跟着遭殃。”
宛清点头道,“宛清知道。”回去就赶紧制好。
老太爷虽心有疑惑,但也没多问,宛清跟公主交好不是件坏事,看来均儿升迁八成也是看在这孙女儿的面子上啊。
宛清在老太太屋里待了一会儿,又重新返回三姨娘屋里,白獭髓和状纸都还在三姨娘屋里呢,只是回去的时候,二姨娘和宛容已经走了,三姨娘才将心里的疑惑问出来,“你打算找公主帮忙?”
宛清点点头,将头靠在三姨娘的肩上,“女儿是这么想的,七天后,女儿写封信给公主,就将状纸誊写一份夹在里面,只要公主同意帮忙,到时候不但可以帮外祖父伸冤,就连被抄走的家产等也可以还会来,皇帝若是个明君,应当还会让舅舅顶替外祖父的官职,就是升上一两级也是可能的。”从凌清衍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拿到了证据,就知道他是个人才,朝廷应当予以重用,就算看在颜容公主的面子上也得重用不是。
三姨娘笑着看着宛清,“难为你想的这么远,娘还准备找你爹帮忙呢,如今倒是不用麻烦他了。”
宛清睁大了眼睛,随即笑道,“把这事告诉爹也好,免得哪天舅舅寻上门来,他还不认识呢,如今舅舅手里也握有证据了,娘的罪臣之女的身份也可以摆脱了。”
宛清从三姨娘院子里回去,就着手给颜容公主制舒痕膏,只是过程有些复杂,宛清从晚饭后点灯忙到第二日清晨才制好,还得放在树下埋个几天,第二天,老太太还亲自派人护送梳云去半月坊,宛清对此狠狠的翻了个白眼,但是老太太顾忌的多,她只得让梳云跑一趟了,不过好在买了两窜糖葫芦回来给宛絮吃,也算没白跑一趟了。
七天后,珊瑚亲自来顾府,这一回老太太领着宛清在正厅接待了珊瑚,宛清将舒痕膏送上,还一并送上一个特大的荷包,要不是老太太非得来这么一招,她还真不必费这个事,送到珊瑚手里的时候,特地加了一句,“这个是送于公主的,麻烦珊瑚姐姐了。”
珊瑚点点头,递上一个心知肚明的笑意,“奴婢一定转交到公主手上。”
又对老太太福身告辞,“公主急着用,奴婢这就回去复命。”
三姨娘出月子这一天,正好是凌清衍回到京都之日,距离上回来信正好十二天,那天宛清将信交予颜容公主后,第二天,顾老爷下了朝连朝服未脱就来了三姨娘屋里,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弟弟叫清衍?”记得当年她提过一回,只是毕竟隔了这么多年,他有些记不清了,所以特地回来问一声,他的本意是准备给三姨娘一个惊喜的。
三姨娘一愣,点点头,她都还未跟他说,他倒是直接问上门来了,宛清在一旁听着,就猜到肯定是颜容公主将状纸送到皇帝手里了,不然顾老爷又是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的。
顾老爷见了,欣喜的道,“果真是他,皇上准备重新受理岳父当年的案子,还岳父一个清白,看来清衍就在京都了,回头我把他找来,让你们兄妹见上一面。”
三姨娘听了,忍不住笑道,“不用找了,他这会子还在回京都的路上呢,我原是想跟你说的,可他还未到,我便忍住了,不料你早知道了。”
顾老爷目瞪口呆,半晌才反应过来笑道,“倒是我一个人不知道了,你们是如何相认的?”清音素来深入简出,连院门都不出,当初清衍又是发配边关,并不知道她人在顾府啊。
三姨娘朝宛清伸出手,宛清忙上去握住,就听三姨娘笑道,“是宛清发现的,端亲王王妃寿宴那天在端亲王府门口遇见的,清衍跟我是双生子,原就有几分相似,她就多问了一句,没料到真是清衍。”
宛清讪讪的笑着,“宛清不是故意瞒着爹的,只是舅舅还要去临泉州寻找证据,并未在京都多待,宛清想等他替外祖父伸了冤会正式拜访顾府的,那时再告诉爹爹不迟,毕竟他还是戴罪之身。”
顾老爷点点头,如此正好,难为他想的这么周到,只是他如今人还在外,又是如何将状纸送到皇上手里的,顾老爷不禁将目光投向宛清,问道,“状纸是你送到皇上手里的?”
那状纸今儿在朝堂引起轰动了呢,一件十几年前的旧案还惊动了皇上,当时皇上说的时候,满朝堂的人都是一头雾水啊。
宛清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上回舅舅送了信来,里面就含了状纸,恰巧那日颜容公主的奴婢给凝儿和昕儿送贺礼来,我便求公主帮忙了,状纸是昨儿送去的。”连她都没猜到颜容公主办事效率这么高,回头得好好谢谢她。
顾老爷狠狠的诧异了一回,她这女儿到底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昨儿可是当面见的公主的丫鬟,就连老太太当时都在场,她是如何将东西送到公主手里的,这份谋略……顾老爷再次汗颜,要真是个小子,难怪老太爷说后继有人了,这真是他女儿?
顾老爷知道凌清衍的事后,宛清也不再瞒他了,凌清衍回京那日,顾老爷亲自去城门迎接的他,直接就将他接进了顾府,老太爷知道了,也没多说什么,这桩冤案终归是要破的,到时候凌清衍四品官肯定是跑不掉的,他又是昕儿的亲舅舅,均儿跟他走的近也是应该的,便吩咐大摆筵席给他接风洗尘。
大夫人见顾府认了三姨娘的娘家人,大为恼火,又知道三姨娘原来是罪臣之女,更是怨恨顾老爷瞒了所有人,要是之前让她知道,她定不会让她好过,如今都快平反了,她也没什么法子了,只是筵席是老太爷亲自吩咐摆的,她能说什么呢,上回老太爷就对她有诸多不满了,她哪里敢胡闹,也不参加筵席,只在屋子里生闷气摔东西。
大夫人不来正好,也没人乐意见到她,三姨娘抱着孩子去见凌清衍,看着凌清衍那半白的头发,眼泪就落了下来,宛清也不阻止,因为压根就止不住嘛,她倒是对跟在凌清衍身后的两个小厮好奇起来,那两人步伐沉稳,绝不是一般小厮那么简单,偷偷问过凌清衍才知道,原来是他派去保护凌清衍的,宛清心下感动,凌清衍趁机又是将莫流宸一通好夸,夸的宛清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丫丫的,他还真是无孔不入啊,连他舅舅那里都插上一腿。
三姨娘姐弟相逢,忍不住多饮了两杯酒,缅怀起宛清过世的外祖父母起来,给宛清说了好多她外祖父的事。
吃罢酒席,宛清回院子的时候,又被人给掳到树上去了,一而再再而三,宛清都习以为常了,这厮就喜欢树上,真该哪一天叫了人来把这棵老槐树给砍了,宛清正想着,耳边就听到莫流宸的抱怨声,“每回抱着你,你都要神游一会儿,这会儿又想的什么呢?”
宛清眨巴眨巴眼睛,缓缓吐出两个字来,“砍树。”
莫流宸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宛清是抱怨什么呢,不由的笑道,“你不喜欢待树上,那我们下去。”说着就要下去。
宛清忙阻止道,“我说着玩的呢。”下面还有人呢,要是被她们看见了,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莫流宸手撑在大树上,捉狭的道,“真不用了?我还想进你屋里喝杯茶呢。”
宛清咬着牙,这厮绝对是故意的,便指着远处道,“站得高看得远,这里风景多好啊,想看哪儿看哪儿。”
说完,随即转移话题道,“多谢你派人去保护我舅舅。”
莫流宸扯着树叶,半天才抬眸看一眼宛清,“只一句谢谢就成了?”
宛清顿时警惕起来,“那你说怎么谢?”早知道就不谢了,是他自愿的。
“你说呢?”莫流宸反问道,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看的宛清神情恍惚,脑袋都有些当机,要如何谢他,给银子?人家是锦亲王世子,不缺钱啊,再送个荷包?还是太便宜了啊。
莫流宸就那么看着宛清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着,有趣极了,突然,就见宛清凑了上来,一双娇艳欲滴的唇吻上他的脸颊,莫流宸当即睁大了一双眼睛,脸颊迅速红透,宛清只觉得坐着的轮椅在晃,有种要掉下去的感觉。
不由的抬眸去看莫流宸,只见他大半张脸颊红透,就连耳根子都带着粉红色了,宛清那个窘啊,瞬间红透了脸,是她自己想错了?小说害死人啊!
宛清绞尽脑汁也没想到怎么谢他,正懊恼着,突然脑袋灵光一闪,想起前世看过的那些小说,男主都是要女主以亲吻为道谢的,她就照做了,哪知道想差了,还好没亲错地方,不然还不得直接就掉下去了啊!
宛清越想越窘,脸越来越红,半晌才呢喃道,“那个,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我不是故意的。”
莫流宸早回过神来了,见宛清红了脸,还带着丝委屈和抱怨,便低低的笑道,“这份谢礼我很喜欢,就是太大了点儿,我得还一礼。”
宛清愕然睁大眼睛,就见他低头亲了过来,宛清忙拿手捂住脸,连连摇头道,“不用了,不用了。”已经丢了一次脸了,再丢一回,她干脆从树上跳下去算了。
“真不用?”莫流宸睁大了眼睛看着宛清,宛清继续摇头,直到莫流宸说‘那算了’才松了口气,又听他接着道,“以后再补上就是了。”有一辈子的时间呢。
话能不能一次说完啊,宛清顿时有种掉进陷阱的感觉了,就感觉轮椅在往下掉,轻轻的落地,宛清想起来,只是被抱紧了,宛清挣扎着就听身后人道,“我也不喜欢待树上,明儿就让锦亲王府送请期的聘礼来。”
宛清又是一愣,她还要两三个月才及笄呢,可是请期的聘礼一旦送来,那她岂不是在一个月之内就得出嫁了?
正要拒绝,他却扶着宛清站了起来,宛清转身的时候,已经没见到人影了,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给她啊,宛清忙四下的找他,喂,好歹等她及笄啊,她还有两个要求呢,她是不准纳妾的,人呢?人呢!
宛清满院子寻了半天也没找到人,就低着头进了屋,明天可是凝儿和昕儿满月的日子,他应该不会凑在这个当口送请期的礼来吧?
他,应该是跟她开玩笑的吧?
宛清这么想着,有些忐忑的心这才安定下来,想着颜容公主帮她这么一个大忙,她得好好谢谢人家,便坐在书房的木椅子上想着送些什么才好,虽然她也帮了她,不过她还是比较喜欢礼尚往来,不占人家便宜。
想起占便宜几个字,宛清又想起今儿的窘状来,脸又红了起来,她那也算是占了人家便宜吧,那边梳云端着茶水进屋,见宛清脸红了,忙担忧的问道,“姑娘可是身子不适,脸都红了呢。”
宛清忙端起茶喝起来,装的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