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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文晴冷冷笑了笑,她倒要看看慕仁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各位乡亲,江南连续两年灾荒,当今圣上贤明,拨粮拨物前往救助,御史大夫亲临,却仍有乡亲流落异乡,如今我府中就有三人从江南而来,在府门口哀泣。慕仁于心不忍,力有不逮……”
慕仁的声音哽咽了,外面一片安静,远远就听得到他唏嘘之声。
慕文晴冷笑一声。
“慕仁能力有限,吏禄三百石,只能尽所能收下这三人,府中人减省开支。慕仁就算少吃一口,也不能让乡亲父老饿肚子。只要慕仁有一口饭吃,就绝不能让我治下之民挨冻受饿!”声音由低沉带着浓厚的忧郁,突然振奋起来,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
片刻沉默之后,只听得百姓们窸窸窣窣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明公大善。”
“慕明公真是好人啊!”
“有这样的守承,我们真是大幸啊!”
……
……
杂乱的声音响起,乱七八糟直往已经走到了厅外的慕文晴耳朵里面钻。
慕文晴气得咬牙低低骂了声“假仁假义”,皱着眉,心中很是不爽。
大门紧闭,只旁边半开了一边角门,几个门房如临大敌一般守在门口。看见慕文晴等人过来,赶紧躬身行礼。
“开门。”慕文晴命令。
“二娘子,外边儿乱着,您还是不要出去了吧!”刘三上前,小心翼翼道。
慕文晴冷冷道:“让你开门就开门,有什么事儿我自己担着。”
刘三迟疑,身后的竹香已经上前道:“这事儿夫人知道,二娘子只是去看看。”
听了这么一说,刘三这才放心,目光又落在身后的慕文月和慕羽凡身上,又小心问道:“那大娘子和大郎……”
大郎可是慕仁的命根子,他可不敢随意放行。
慕文月低着头柔声道:“这事儿阿娘允了。”转身看了看慕羽凡道,“大郎,你就留在这儿行么?外面挺乱的。”
慕羽凡不乐意了,“为什么你能,我就不能。外面乱着,你们是女孩儿都可以出门,我一个男儿反倒不行了。”
慕文晴本不想说什么,此时听了慕羽凡拍拍胸脯的三四尺男儿誓言,也不觉好笑劝道:“大郎,你还小,男女七岁不同席,七岁,也就是成年的开始。你如今才五岁,父亲大人若是知道你跑出来,要有个万一,指不定多生气,到时候小心父亲罚你面壁思过一年半载,连院门口都不能出来。”
慕文月也折中劝道:“大郎,你就在这门口瞧着就好。”
慕羽凡听了面壁思过的惩罚,缩了缩脑袋,想了想,虽说只能在这角门边和这些门房一起看,也能凑了这热闹,就同意了这做法。
听到慕羽凡同意,刘三等人也松了口气,府中大郎二郎就是祖宗,可千万不能有丁点儿闪失。
角门开了,慕文晴大步跨出门外,霎时就震惊了。
乌衣镇竟然有这么多人!
从隔壁空宅子开始,密密麻麻,蜿蜒到了慕府门口,再一直往两边延伸,整个巷口都挤满了。
这些人多数衣衫不整,一副潦倒模样,也有少数衣冠整洁朴素的人偷偷夹杂其中,手中端着几个大碗。
乌衣镇的捕头衙役只怕全部出动,兵甲装备齐全,从慕府到隔壁宅子百米的距离间就站了十几个,挨着慕府围墙留了一两米宽的人行道。
慕文晴耳边听着这许多赞扬,只觉得嗡嗡声扰人心乱。正自皱眉,百米处的空宅子门口突然一阵骚乱。
位于前面的一行百姓陆陆续续跪了下来,口中齐齐呼道:“多谢慕明公,多谢青天慕明公!”
紧接着后面的百姓如同倒了多骨牌一般,不过片刻,竟然呼啦啦跪了一条巷子。
“多谢慕明公,多谢青天慕明公!”
山呼之声在小巷中回荡,一声一声不停歇。场面宏达壮观,慕文晴只觉得身体一阵阵发寒,目光投向隔壁空宅院门口,正落在了那个忧国忧民的慕仁脸上。
正文 055 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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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文晴沉着脸大步通过慕府门外的过道,往慕仁方向而去。身后的竹香等人,同着慕文月,以及跟在慕文月身边的翠喜等,都急匆匆跟了上去。
“诸位请起,慕某何德何能,能得大家如此拥戴。慕某只是尽一份心力,凡事但求无愧于心……”慕仁激动看着众人,伸出两手,弯腰对着百姓,吐露肺腑之言。
慕文晴的脚步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慕仁余光一扫,身形一顿,以慕文晴上好的眼力已经看到了他眼角非常轻微的抽动了下,即刻目光转回众人身上,深情并茂:“慕某俸银有限,一大家人吃穿用度紧张。此次施粥,还要得亏了我那贤淑的娘子,就算在病中,想到了受苦的百姓也是感慨泪流,所以趁着老国公丈人和长兄忌日,夫人自拿出嫁妆,特意为此积德祈福,祈望两人早日得道位列仙班。”
一时间赞扬的声音又起来:“燕夫人慈善,燕国公燕大郎在天有灵,定然欣喜赞赏。”
“祝燕夫人身体安康!”
“多谢慕明公,多谢燕夫人……”
山呼声又起。
慕文晴已经走到了慕仁身侧,羞涩微笑道:“父亲大人,阿娘若是出来见到此种情形,定然异常开心。”
慕仁感慨道:“你阿娘心善,连小动物也不愿伤害,能帮到这些百姓,她定然是高兴的。你看,这些百姓,他们是真心的爱戴我们啊。我身为署承,自当为百姓尽心竭力,为圣上肝脑涂地。”
慕文晴抬起头,看着这些百姓,也是一脸感动。
“父亲大人,您真厉害。”慕文晴面颊微微泛红,看着慕仁的眼中崇拜佩服,难以言喻。
慕仁捋了捋短短的髭须。点头道:“你娘亲此事做得很好。以后你可得向你阿娘学习。”
慕文晴眼睛亮晶晶,兴奋点头道:“是,父亲大人,我也要向阿娘一样,多做善事。”
“好了,大家都起了。现在排队领来。”慕仁说完,就往旁边让了让。从他的身后,空置宅院的大门处就有两个下人端着大木桶出来。木桶一人来高,直径有三尺。径直摆放在了台阶之上,里面还有一个一人来高的大勺子。勺子口有普通碗口一般大,看样子还是临时定做。
这木桶才放好,身后一个个下人就紧跟而来,每人手中提着一个打水用的木桶,里面是热腾腾的正在冒着气儿的白粥。
慕文晴瞄了一眼。发现这白粥并不是很稀,勺子放在其中,应该也不会即刻倒下。不过米粒微微带了些黄色。
又上前两人搬了两张长凳过来,正靠在大木桶边上,一个身强力壮的捕快上了长凳,后面的下人一个个递了木桶上去,那壮汉捕快一个个接过,径直倒进了大木桶中。不过片刻功夫,身后排着的十余个下人手中木桶的白粥就悉数倒了进去,那几个下人又小跑着往宅院内而去。
大木桶边聚集了好几个捕快,他们虎视眈眈盯着那些百姓,不让他们有抢夺的可能。
慕文晴目光由木桶转向百姓,她也发现了,衣衫褴褛的乞丐也是有的,但并不是很多,在这小巷中最多占了三分,整个乌衣镇自然会有乞丐,这是哪个地方都免不了的。金陵自古繁华之地,并没有经历太多的天灾人祸,不过贫富之间总有差距,有很富有的人,自然也有很穷的人,譬如父母双亡的孩子,游手好闲的无赖等等,就算在长安城中,也少不得这样的人。更何况,还有些流浪而来的人,金陵少有天灾,也是居住的好地方。
除开这些乞丐,大部分是些生活艰难的下层百姓,如果一家几口能省了几日的粮食,等到天冷的时候,就能多挨几日饥寒。
慕文晴从一张张蜡黄的脸颊上掠过,突然之间被他们眼中的渴望与期待震撼。
就这么一点粮食就收买了他们的心,就这么点粮食就让他们心甘情愿献出自己的忠心么?
慕文晴想到了先前的情景,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了一句话:民心可用。
只不过,如今用了这民心的不是别人,而是她的父亲,慕仁的名声越好,对她以后也是好坏参半。好在适才她也算是来得及时,并不只是让慕仁占了这所有的虚名。
派粥开始了,慕文晴看着那汉子捕快手臂一挥,就大力舀起了那一人高的勺子,把勺子里面滚烫的热粥往前一送,站在最前面那人的大陶碗中就已经满了大半,白花花的米饭散发出浓浓的香味,只让这第一个拿碗的瘦弱少年满心欢喜。正要走之时。从院内又出来三人,这三人抬着矮些的大木桶,桶口却有四五尺宽度,上面用个大盖子盖着,揭开一看,里面赫然都是白花花的馒头。
在前面的人已经看得清清楚楚,顿时就哗然开来。
有人喜极而泣:“馒头,还有馒头。”
这声音从前到后,渐渐散播开去。人群沸腾开来,人人脸上都是兴奋之色。
慕文晴目光一扫,落魄的书生,朴实的农民,憨厚的大叔,瘦削的大婶,最后停驻在了人群中央几个小孩儿身上,这几个小孩儿衣衫褴褛,人人手中一个破碗,想必就是住在一堆的乞丐,听到了前面人传来又有稀粥,又有馒头的声音,几人顿时眼睛亮闪闪一片,身子不自觉往前送,有两个高点的还蹦起来,伸长了脖颈透过人头间隙往前看。慕文晴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们身形不高,这般推推挤挤,等会儿被人踩着就麻烦了。
正为他们担忧之时,身后一个少年已经把那两个跳跃而起的家伙抓了下来,那两人顿时乖乖站立一旁,点头哈腰。这少年也不过十岁模样。面上黑乎乎一片,五官长相也被遮掩了大半,一身破烂的衣衫,眉宇间却并没有那般急切的表情,只一双眼睛明亮若星辰。
没想到一个乞丐小孩儿竟然也会让她产生一种气宇不凡的感觉,慕文晴觉得有些好笑,不觉多看了这少年两眼。
那少年的目光此时也若有似无的瞟过来,慕文晴顿时有些气闷。她敏锐的感觉到了那少年的不屑与傲气。
什么嘛。一个乞丐小屁孩儿,你傲哪般啊!
要说傲气而言,当属当今李太白青莲居士了。算起来,天宝四年,也就是今年,李白就会弃官离京而去。慕仁汲汲功名。却不知有人竟然仰天大笑出门去,径直扔下了高官厚禄,写出了“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这样的名句。
慕文晴对诗词本无多少研究,只不过以前孟璟喜爱李白诗词,收录了不少。她也就尽心尽力的学了一回。
算了,一个小屁孩儿,不和他一般见识。
慕文晴不会忘记自己的真实年龄,装嫩只在脸上,难不成心里也要嫩一回。
她收回目光。看着最开始那少年端着稀粥又拿了两个馒头,连声多谢,喜滋滋往捕快衙役们清理出的墙边小道走去,径直出了这条巷口。
紧接着一个接着一个,队伍有条不紊往前。
偶有人往前推,即刻就有捕快过去呵斥,当捉了一两个捣乱的人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急切到不顾一切的人,毕竟人虽然多,可是发食物的速度也很快。捕快衙役手里的钢刀也不是吃素。
那舀粥的捕快手不停歇,新鲜的热粥一桶桶倒进来,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他飞快的脱了半边衣衫,光着一边膀子,继续卖力行动。
慕文晴看着人群少了一部分,今日要做的事情也做了,转头对一直站在身后的慕文月轻声道:“阿姊,这儿也没什意思,二娘想回了,阿姊可要一起?”
慕文月一直静静跟在慕文晴身后,除了适才和慕仁见礼之外,就一直一声不吭,慕文晴也没理会她。
听了慕文晴说要回去,慕文月一瞥人群,抬头柔声道:“自是同妹妹一起。”
慕文晴有些奇怪看着她,道:“阿姊可是不舒服么?脸色竟有些苍白。也对,这些饥民太多,许多人多日都未曾沐浴,气味儿是不怎好闻。”
慕文月点点头微笑道:“是有些难闻。”
慕文晴关切道:“阿姊也不早说,那我们早些离开。”对着台阶上面的慕仁福身道,“父亲大人,阿姊有些不舒服,我们就先离开了。”
慕仁点头,“是该早些回去,女孩儿家以后就不要再抛头露面。明日你们就不要来了。”慕文晴和慕文月两人还未曾请先生来教习,所以慕仁对这男女大防就没有太严格,况且如今民风开放,女子骑马上街大有人在,乌衣镇纵然偏些,却多少受了这些影响。
慕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