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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昭告天下的所以为了我大燕的江山,大伯我只能自作主张,将此事隐瞒下来,一切都要等到局势稳定,才能对天下人发出讣告!”
韩漠点头道:“大伯如此处理,乃是最为恰当。只是大伯独自冒此凶险!”
韩玄道摇头叹道:“此事也就不必提了。这样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便是我们韩氏家族,也只有皇后以及你我三人知道,连你父亲我也是没有告诉,免得牵累于他。”
韩漠皱眉道:“圣上驾崩,此事事关重大,只怕迟早被人知道,想瞒那也是瞒不下去的。”
“大伯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韩玄道正色道:“所以大伯无奈之下,才派人颁下伪诏,将你从前方传召回来!”顿了顿,苦笑道:“小五,你对大伯说句实话,大伯召你回京,你是否在心中怪责大伯?”
韩漠忙道:“大伯何出此言?”
韩玄道盯着韩漠眼睛道:“你如今身为西北军主将,虽无封将,但是实际上已经是我大燕军方最高统帅,而且又正值前线交战,在这种时候将你传召回来,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或许是大伯以此来削免你的兵权?”
韩漠摇头笑道:“大伯,小五的品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将军固然威风,但是小五实在不喜欢那样的生活。而且小五当初手握兵权,就是为了保证我韩家不受威胁,如今兵权交给二伯,依然在我们韩家手中,小五绝无任何想法。”顿了顿,道:“若是小五有什么想法,小五只是不明白大伯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召回小五,临阵走将,对我军的士气实在不利!”
他神色看起来极其诚恳,不漏丝毫破绽,便是那一双漆黑的眼眸子也闪现着真诚的光芒。
“你说的不错,临阵走将,实在不吉。”韩玄道颔首道:“但是若非迫不得已,大伯也是不愿意召你回京的。”
韩漠道:“大伯召小五回来,难道是有什么吩咐?”
韩玄道正色道:“小五,大伯不瞒你,表面上看,如今我韩家如日中天,俨然成为了大燕第一世家,但是真正的危机,正是隐藏其中,我韩家如今已是处于悬崖边上,稍有不慎,万劫不复啊!”
韩漠露出惊讶之色:“大伯何出此言?”
“刚刚的游戏,你是亲眼看到的。”韩玄道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两只蟋蟀相斗,尚且你死我亡,何况我大燕世家?我方才说过,有一种游戏,从开始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只有一个胜利者我大燕从立国的那一刻起,也就等于是一场游戏的开始,这场游戏从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最后也只能有一个胜利者。立国百年,这场你死我活的游戏也持续了百年,到了现如今,这场游戏也快要到结束的时候但是正如方才所见,游戏没有到盖棺定论的那一刻,就没有真正的胜利者,这一点,正如我韩家如今的处境,我韩家如今如日中天风光无比,可是终究还没有成为最后的胜利者,而游戏的变数,往往就在这最后一刻,古往今来,多少事情就是坏在了这最后一步之上,我韩家绝不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大伯的意思是?”
“咱们的皇帝陛下,从没有放松过打压世家之心。”韩玄道神色变得阴霾起来:“哪怕是归天,他也事先安排了诸多后手。渤州郡赵夕樵自不必言,京中御林四营,包括你手下的豹突营,如今竟有三营控制在白异手中,朝中亦有不少皇帝埋下的祸根,这些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给我们韩家致命一击,只要他们抓到机会,我们韩家!”眉头挤在一起:“大伯也不妨对你直言,胡家和范家,若是看到我韩家失势,也未尝不会与他们走在一起,到了那个时候,我韩家就真正被逼上了绝路!”
韩漠虽然对韩玄道今日所言不以为然,但是这番话,他却还是颇为赞同。
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不会有永远的朋友。
韩漠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才轻声问道:“大伯召小五回来,是否是要小五从白异手中收回豹突营的兵权?”
韩玄道脸上露出欣慰之色,含笑道:“小五果然是一点就通。不错,虽然暗中窥伺我韩家的势力极多,但是真正的威胁,却只有那几支,这几支力量不能跳出来,其他势力便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可以缓而图之。而白异便是我们韩家如今面临的最大威胁!”
“手握三营兵权,确实是一大威胁。”韩漠拳头开始握紧。
不管他对韩玄道有何看法,但是对于白异,韩漠很自然地将之归为敌手的行列,在韩家内部关系暂时尚未明朗化之前,韩家的族人自然是要联手将敌手除掉。
“既然是威胁,你说咱们该如何办?”韩玄道盯着韩漠眼睛问道。
韩漠也是盯着韩玄道的眼睛,正色道:“任何危及我家人的敌手,我们也只能毫无顾忌地除掉!”
“不愧是我韩族子孙。”韩玄道抚须笑道:“我也正是如此想法,在白异出手之前,咱们必须先下手为强,否则一旦被他占了先,以我们现如今在京城的势力,十有七八不是他的对手!”
“小五听凭大伯安排!”
“好!”韩玄道微笑点头:“你身为韩族子孙,在家族面临危难时刻,挺身而出,亦是你分内之事。大伯如今有你在身边相助,必能带着韩族走过这最难的时刻。”起身来,走到韩漠身边,轻轻拍了拍韩漠肩头,柔声道:“小五,等到京中稳定下来,大伯有一件大事要交给你去办,你一身才能,大伯绝不会让它白白浪费!”
韩漠亦是起身来,一副谦恭之态:“大伯,父亲亦是对小五交待过,大伯如今担着韩氏一族的前途,无论大伯有什么吩咐,身为韩族子弟,我等都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韩玄道再次拍了拍韩漠的肩头,点头道:“我韩家如此齐心,那便什么样的危难也不惧了。”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道:“小五,大伯有一句话本不该讲,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让你知晓才好。”
韩漠见韩玄道显得颇为神秘,心中有几分疑惑。
韩玄道轻声道:“大伯听闻你在山南郡被司马皓月所困,思来想去,那样的秘密行军,怎可能被司马皓月轻易掌握?”
韩漠心中一紧,但是神色却是十分镇定,低声问道:“大伯是否有什么消息?”
“大伯倒是暗中打探过,有些话!”韩玄道神情凝重:“罢了,小五,前方军报飞信来京,第一个看到的,只能是兵部尚书,据大伯今日得到的消息,西北军中有一位总兵,倒是与兵部尚书颇有渊源!”
“哦?”
“万俟青当年入仕,背后暗中提拔的,正是范云傲已故的父亲。”韩玄道一字一句道:“此事年代久远知道的人并不多,你知道就是!”
第九卷男儿颂
第一千章闯营
2012020323:53:04''3404
白异身处龙骧大营之中,在他身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只极小的黑木匣子,油灯灯火跳动着,那灯火照射在黑木匣子上,黑木匣子的表面泛着一层油黑的光芒,显得凝重而诡异。
大营之内,有数名白异的心腹大将严阵以待,配到在腰,手握刀柄,每一个人的神色都是异常的严峻。
白异一只粗糙而有力的大手在黑木匣子上轻轻摩挲着,棱角分明且凝重无比的脸上若有所思,大营之内死一般的寂静,数名部将都是紧紧盯着白异。
“这是圣上交给本将的密旨。”许久,白异低沉的声音才打破了大营之中的宁静:“密旨本将一直不曾看过,里面是什么内容,本将也并不知晓。圣上嘱咐过本将,若是京中形势有变,万不得已之时,即可打开密旨一观,尔后按照密旨上的圣意去行事。”
一名部将沉声道:“指挥使大人,如今已经是非常之时了。指挥使大人屡次入宫求见圣上,却不能一睹圣颜,这是极为奇怪的事情。圣上对指挥使大人信任无比,一直都是器重有加,当此之时,圣上便算龙体不适,也不会连续六次拒绝召见大人,这中间只怕有鬼!”
“宫里各殿素来都是我们龙骧营禁卫,但是前番圣上却突然下旨调防,将内宫的禁卫都换成了忠义营的人,这就非比寻常。”又一名将领上前轻声道:“宫里的消息,如今封锁的一丝都无法打探,圣上如今情况如何我们竟是一无所知。”
一名长须将冷笑道:“指挥使大人,恕末将失言,圣上如今的处境只怕很是不妙了!”
白异神情镇定,依旧摩挲着黑木匣子,问道:“洪宗明,为何有此一言?”
“大人也是看到了,最近这一个多月来,从宫中可是传下了不少旨意,每一次旨意颁下,都会有大批的官员被裁撤,同时也有大批官员增补上去。”长须将洪宗明神色冷峻:“末将也是注意过,那些被裁撤的官员,都是与韩家对立之人,而增补的官员,大部分都是韩家一党,即使有些不是韩族中人,却也与韩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韩玄道手中的权势,一日大过一日末将觉得,若是圣上如今尚内入朝理事,那是绝不可能任由韩玄道如此权势熏天只手掌朝政!”
“洪参领所言极是有理。”旁边有将道:“大人,这后宫之中是否有变?”
白异眼中寒芒闪动,握起了拳头,问道:“你们觉得后宫有问题?”
洪宗明上前一步,正色道:“大人,后宫没有变故,那一切都好,可是万一如果圣上如今受了韩家的挟持,韩家挟天子以令诸侯,事情可就大大不妙了。”顿了顿,沉声道:“大人这两次前去,都是被皇后挡住,大人莫忘记,这皇后也是韩家的人啊!”
“韩家难道真的有如此狼子野心,敢犯上作乱不成?”白异脸上显出冷酷的笑意:“本将按兵不动,就是要看看韩玄道这跳梁小丑还要如何蹦跶,万一他真的敢对圣上不利,本将手中的刀可是能杀人的!”
一将低声道:“大人,韩漠前日回京,这事就大是诡异,虽然末将派人注意那边,韩漠一直在府中没有动作,但是在这个时候回京,韩家人定是不安好心。”
“大人,韩漠是豹突营指挥使,虽然圣上将豹突营的兵权暂时交到大人的手中,但是豹突营的兵符可还在韩漠的手中。”洪宗明在这群将领之中,显然是最为老练:“这个时候韩漠回京,该不会是为了回来抢夺大人手中的兵权吧?这豹突营的大小将领,大部分都是韩漠亲自提拔起来的人,大人近日虽然调换了豹突营部分将领,但是里面还是有许多韩漠的心腹,如果此人真是回来抢夺豹突营兵权,对咱们可是极大的麻烦而且如果韩家没有野心,为何会让韩漠回来?韩漠回来抢夺兵权,就证明韩家其心诡异,咱们不可不防!”
白异缓缓起身来,身上的铠甲发出沉重的声音,缓缓道:“圣上安危未卜,韩家步步紧逼,本将受圣上重托,当此之时,只能打开密旨,依旨行事了。”他干脆利落上前,打开黑木匣子,取出里面的密旨,神情严峻,微一沉吟,终是稳健地打开了封印,取出了里面的密旨。
子夜时分,豹突营辕门紧闭,大营四边的栅木门也是紧关,自从白异暂行豹突营兵权之后,连续发布了数道军令,其中一道军令,便是禁止御林军出营,没有他的亲笔手令,任何人不得踏出营门一步。
为了让这条军令得到严格的执行,包括辕门在内的豹突营周边六道进出栅门,俱都有白异亲自派遣的兵士把守,这些兵士都是从龙骧营调遣而来,每门都设一守门校尉,各领十名勇悍的御林卫士把守营门,明晃晃的大刀从没有收鞘。
黑夜笼罩下的豹突营,此时显得很是宁静,按照御林军的军令,到得规定时辰,除了巡营兵士,其他兵士俱要入营歇息。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宁静,辕门之外,数骑飞驰而来,把守在营门的御林校尉尚在小憩之中,听得那马蹄声,立刻惊醒过来,快步往营门前走过去,两边的守门卫士手握刀柄,紧随其后。
六骑快马在营门前停下,校尉透过木栅栏大门的缝隙看向来人,只见当先一人一身轻甲,并没有戴头盔,却是一名长相很是清俊的年轻人。
在他身后,则是跟着五骑,其中四骑头戴斗笠,帽檐下压,看不清面容,只有一骑一身甲胄,看起来风尘仆仆,神色也是极其的疲倦,但是一双眼睛却满是精光,而他的身上,却穿着豹突营将领应有的甲胄。
“打开营门!”那身着甲胄的将领沉声道:“我是肖木,韩将军要入营!”
这说话之人,正是刚刚入京的豹突营护军参领肖木,他身旁的年轻人,自然是韩漠无疑。
校尉并没有打开营门,只是冷声道:“白指挥使有令,时辰一过,营门紧闭,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打开营门。几位大人若想入营,明日再来又或者去请白指挥使的手令吧!”
“大胆!”肖木赫然变色,脸色阴冷:“你只是一个看门的校尉,如今豹突营指挥使韩大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