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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眼睛。
也不知是韩漠的气势感染了一直惊恐的采蚌人,还是因为东海人骨子里的顽强迸发出来,两名采珠人在这一刻,竟然各自拿起浮在水面上的长枪,一起喊道:“五少爷,我们帮你!”长枪齐齐扎向怪鲛,更有一支长枪扎进了怪鲛的另一只眼珠子里。
怪鲛顿时两只眼珠子都被戳坏,生生变成了瞎子。
“你们小心一些!”韩漠忍着肩上的剧痛,高声叫道,然后以扎入怪鲛眼中的长枪为牵引,靠近怪鲛,翻身再次爬上了怪鲛的脊背。
他的肩膀在流血,海水中含有盐分,伤处一浸海水,更是说不出的刺痛,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伤口处爬动。但是韩漠明白,虽然怪鲛已经受伤,但是这个时候的怪鲛更是凶猛,自己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就要丧生在这头已经被彻底激怒的怪鲛口中。
怪鲛果然是被彻底激怒,浑浊血红的海水被捣的大浪淘起,它的尾鳍也狠狠地一甩,正打中一名采蚌人,那采蚌人被打的在海面上飘出许远,一口鲜血喷出,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韩漠翻上怪鲛的脊背,重新抓住那刀刃已经深入怪鲛体内的刀柄,怒吼道:“死去吧,畜生!”他两腿夹着怪鲛背脊,左手五指已经在怪鲛的身体上戳出五个血孔,五指深入其中,紧紧扣住,而另一只手紧握刀柄,利用《长生经》所积攒起来的气力,咬着牙齿,拼力向下拉。
他的力气已经足够让大刀在拼命挣扎的怪鲛背脊拉开口子。
怪鲛那厚实的皮肉在大刀所过之处,左右分开,体内的鲜血从刀口处直往外喷射,溅的韩漠全身上下鲜血淋漓,那英俊的脸庞布满殷红的鲜血,乍一看去,极为狰狞恐怖。
两条船上目睹这一切的人,惊恐之中带着刺激,担忧之下带着钦佩。
最让大家感动的,是大家知道五少爷不顾自身安危跳下海中,绝非为了出风头没有人会以自己的性命为赌注去出这样完全不能出的风头。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救下这些采蚌人,为了这些在贵族眼中地位卑贱的珠民。
人心的收服并不容易,但是韩漠今天的表现,足以让许多人对他感恩戴德。
能够珍视别人的生命,别人自然会从心骨子里感激。
作为一个贵族子弟,能够为卑贱的生命而不顾及自己尊贵的生命,这在贵族眼中看来虽然有些傻,但却不能不去尊敬,而在卑贱人看来,那无疑会将韩漠归属进自己的一方。
韩漠的这一举动,非但会让他受到大家的敬重,即使是整个韩家,也会因此受益。
怪鲛显然已经筋疲力尽,但兀自在拼命挣扎,它却不知道,此时愈是挣扎,韩漠的刀子也就拉得越快,而它也会死得越早。
一条巨大的血口子在怪鲛的背脊蔓延,也只有韩漠这样的力气,才能做到这一点,而怪鲛体内的鲜血直往外涌,血液的流失让怪鲛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气力也越来越弱。
海面上满是血水,海风中带着浓郁的血腥味,坐在船舷边看戏的萧同光忍不住呕吐出来,他带着冷漠的表情望着尚在与怪鲛搏斗的韩漠,眼中闪烁着隐晦的杀机,心中暗暗嘟囔:“这臭小子,怎不被怪鲛撕咬成碎片?”
等到一切都静止,怪鲛再不挣扎,只是浮在水面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随即都欢呼起来。
韩漠伏在怪鲛的尸体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虽然那股浓郁的血腥味让他都有股想吐的感觉,但是他现在只感觉浑身乏力,就想好好歇息一下。
曹殷看着这场惊心动魄的人鲨搏斗,手心都已是汗水,望着匍匐在怪鲛尸体上的韩漠,他的眉角跳动,不知是喜是忧,半晌才轻轻叹道:“遇事冷静,下手果断,韩家子弟果然厉害!”
“侯爷过奖了!”韩玄昌也是大大松了口气,脸上带着震惊后的赞赏。
他确实值得骄傲,在最危急的时候,是韩家的人出手,而且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他打心里感到骄傲。
“把他们都拉上来,伤者赶紧治伤。”韩玄昌吩咐下去:“没有受伤的,先歇息一下!”
下面的人赶紧传令将采蚌人都拉上来。
韩漠上来时,所有的人都振臂欢呼,为他们的五少爷欢呼,为他的勇敢欢呼。
韩漠全身上下血水淋漓,他脸上因为血水的凝固而显得异常狰狞,只是对着萧同光笑了笑,瞧见萧同光眼中划过的失望之色,笑眯眯地道:“萧大人,你失望了?”
“什么?”看着韩漠那张恐怖的脸,萧同光有些心寒。
韩漠凑过来,轻声道:“大人是不是在想,我为何不葬身怪鲛的利牙之中?”
韩漠眼中阴冷的光芒让萧同光忍不住一惊,失声道:“不不敢!”旋即觉得这句话是大大的失颜面,咳嗽一声,稳下心神,故作镇定道:“韩韩海管本事真是厉害啊,果然嘿嘿,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了不起,了不起。”
韩漠哈哈一笑,再不理会萧同光,而这个时候,大夫已经迅速上来,为韩漠清洗包扎肩膀上的伤口。他们带有很珍贵的伤药,等敷上药,包扎好,韩漠才微笑着拍拍大夫的肩膀,径自先去换衣裳。
所有人,无论男女,都以一种崇敬的目光看着他,这固然让韩漠多少有些得意,但却没有过多的自满,反而在内心深处有一丝担忧。
“刃太利,容易折断,风头太劲,只怕会有麻烦。”韩漠心中暗叹。
等他随便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出来,只见心有余悸的采蚌人都坐在船头船尾的甲板上,每一个人都多少有些脸色发白。
那恐怖的一幕,只怕短时间内很难有人会忘记。
“都先歇歇!”渔司官吏前后安抚着:“怪鲛已经被五少爷杀死,等一会儿,大家再下海。”
韩漠皱起眉头,立刻上前道:“大人,危机尚未解除,谁也不许下海。”
“什么?”渔司官吏一怔:“这怪鲛已经被杀,这还要采蚌哩。”
韩漠摇头道:“这头怪鲛死了,不等于就没有危险。我去和父亲说,记住,谁也不许在这个时候下海。”顿了顿,道:“海里的尸体都打捞上来没有?”
渔司官吏叹道:“大都只是残肢断手,还是海葬吧,让他们长眠海中。”
“不行!”韩漠很严肃地道:“把他们的尸体打捞上来,还有用处!”微一沉吟,道:“我去见父亲!”
第一卷东海雨
第五十五章【除鲨计】
2010081817:40:32''3002
两艘采珠船相近处,已经搭上了木板,可以在两船之间来回走动。
韩漠登上午甲号,在一众人等敬佩的目光之中,走到韩玄昌和曹殷身前,恭敬一礼:“韩漠见过侯爷,见过父亲大人!”
韩玄昌凝视着韩漠,责备道:“年轻气盛,真是冲动。”
“爹,爷爷说过,不冲动就不是年轻人了。”韩漠笑眯眯地道,虽然韩玄昌口中责备,但是他能从父亲的口气中听出来,父亲的内心是带着骄傲的。
“还疼吗?”韩玄昌伸手摸了摸韩漠的肩头,被怪鲛活活撕下一小块肉,虽然包扎,但是纱布上依旧浸有血水。
“没事。”韩漠看到韩玄昌眼中关切之色,心中一阵温暖:“爹,已经上过药,不疼了,您不必担心。”
曹殷在旁用一种柔情似水般的目光看着韩漠,柔声道:“韩海管,这英雄出少年,用在你的身上,那是刚刚好啊。”他情不自禁地上去拉着韩漠的手,盯着那一双有力却很漂亮的手看着,叹道:“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双手,生生杀死了那样一头凶猛的怪鲛。”
韩漠被这个漂亮的“玻璃”握着手,心中很是不舒服,顺势抽出,拱手道:“侯爷过奖了。那只是一头小怪鲛,唔,是一头怪鲛仔而已。”
“那也是难得啊。”曹殷感叹道,对于眼前这个勇猛又漂亮的年轻人,愈发地喜爱了。
“爹,你还准备让那些人继续下海采蚌?”韩漠的神情严肃起来,凝视韩玄昌问道。
韩玄昌看了曹殷一眼,才道:“怪鲛已死,危险也就过去了。国库等着用银子,咱们自然是要抓紧每一分时间,尽快将大东海珍珠采集上来,呈缴给朝廷。”向曹殷一抱拳,继续道:“侯爷不辞辛苦,与我等前来海上,那是有损贵体,我们愈早采全珍珠,便可愈早回到岸上,也免去侯爷劳累之苦啊。”
曹殷温和一笑,摆了摆手:“本侯倒也无碍,浩瀚大海,能够极目远眺,吸吮这大东海的海风,却也是一件幸事。只是朝廷的事情,咱们不能耽搁,总是尽快为好。”
韩漠立刻道:“侯爷,爹,这个时候,万万不能下海。”
曹殷和韩玄昌对视一眼,都有些奇怪,见到韩漠神情坚定,不由问道:“这是为何?怪鲛已死,威胁已经过去,为何还不能下海?”
“危机尚未过去。”韩漠很肯定地道:“而且真正的危机,即将来临。若这个时候派这些采蚌人下海,韩漠相信,会有更多人葬身海下。”
“漠儿,不得信口雌黄。”韩玄昌皱起眉头:“此时人心已有浮动,你说这些话,更会引起大家的恐慌,切不可胡言乱语。”转向曹殷道:“侯爷,韩漠年幼无知,信口雌黄,还请勿怪。”
曹殷摇头道:“韩大人,韩漠非但勇猛过人,更是聪慧冷静,他既然这样说,想必自有一番道理,且听他说说缘由,也未尝不可。”向韩漠温言道:“韩海管,你有何担忧,但说无妨。”
韩漠听他这样说,心里对这个曹殷倒也生出几丝好感,虽说是一个“玻璃侯爷”,但是撇开这个喜好来说,此人倒也算是一个冷静温和之人,于是恭敬道:“侯爷,韩漠也曾看过不少书,对于怪鲛的习性,有几分了解。这怪鲛,最记仇,一旦与它们接下仇怨,它们的野性便会最大限度的爆发出来,惊涛骇浪,勇往直前,可说是凶残无比。”
“这我也是知道的。”曹殷点头道:“我亦在皇家书苑看过怪鲛的介绍,说其性子凶残,记仇。”顿了顿,脸上带着几分疑惑问道:“只是这怪鲛已死,就算再凶残,也不过是浮尸而已呀,又能有何危害?”
“侯爷或许不知,这只是一头小怪鲛。”韩漠缓缓道:“韩漠可以肯定,这四周应该至少还有一头大怪鲛,那才是成年怪鲛,也是这一片海域的霸王。这怪鲛都有自己的地盘,所以在这一个海域活动的怪鲛不会太多,但也不可能仅有这小小的一头怪鲛。”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这头小怪鲛的母亲很有可能就在这一带。”曹殷醒悟过来。
“是的。”韩漠攥着拳头道:“最少还有一头,如果多的话,这一个家族甚至还有数头。而且怪鲛对血腥味最是敏感,或许它们已经闻到这里的气息,正往这里赶来。”
韩玄昌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懂得这么多,还以为他平日读书极其用功,欣慰之下,却极其担忧:“若真是这样,那我们岂不是没有法子下海?那还要等多久?”
本来已经松下去的紧张感,此时再次笼罩在韩玄昌心头。
这些珠民都是东海百姓,韩玄昌可不想白白牺牲这些人手,一来毕竟日后还需要珠民,如果这些人都出了事情,对于韩家计划中的采珠行动显然有极大的影响。但最重要的是,一旦不顾百姓死活,以他们的性命去换取珍珠,一旦传扬开去,韩家在东海郡的声望一定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韩家坐镇东海近百年,一来是当年东海王形成的根基稳固,二来亦是以仁德待民,若是丢了声望,那当真是得不偿失。
曹殷忽然露出一丝微笑,道:“韩海管,你似乎已经想到了对策。”
韩漠道:“侯爷,韩漠确实想到一个法子,但却不知管不管用。”
“漠儿,你想到什么法子,尽管说来。”韩玄昌望着海面上的血水,缓缓道:“一切全由侯爷定夺示下。”
韩漠微一沉默,终于道:“侯爷,等到那些怪鲛来到这里,见到自己的同伴甚至是子女被杀,必定野性大发,而这一点,我们恰恰可以利用。”
“韩海管,如何利用?”
韩漠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望向海面。
渔司官吏已经派了小船下海,去打捞采蚌人的尸体,这一次事件,有七八人死在怪鲛的利牙之下,更有几人的尸体已经残缺不全,惨不忍睹。
“侯爷,你看那些尸体!”韩漠缓缓道:“虽然很不人道,但是如果真想让采集珍珠的事儿顺利完成,这些尸体还要做出最后的贡献。”他回头看了看韩玄昌和曹殷,再不废话,直接道:“在尸体身上浸染毒药,然后将尸体重新放进海中,那些怪鲛到了这里,必定会将这些尸体作为发泄的对象,那个时候,只要尸体的骨肉进入它们的体内,它们必定会跟着中毒而死。”
韩玄昌眉头蹙起,一时并没有说话。
韩漠心中也明白,虽然这个时代,平民百姓的性命在贵族的眼中算不了什么,但是若真的将尸体拿去做诱饵,还是多少有些残忍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