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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在那张帅案左右,竟然站着数名将领,他扫了一眼,却是认得,这帮将领,倒似乎是豹突营的那几名将领。
更有一人背对帐门,站在帅案之后,身着披风,头戴盔甲,伍天绍只看一眼,就知道那人必不是萧怀玉,神色顿时冷下来,一只手竟是情不自禁地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众将在大帅营帐之中排成数列,几乎所有人都看出那身着披风的绝不是萧怀玉,一时间都是面色微变,面面相视。
“你是谁?”伍天绍第一个叫道:“你不是大帅!”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众人见到,都是豁然变色,伍天绍更是冷声道:“怎么是你?”
案后之人,正是韩漠。
韩漠一身银盔银甲,腰间佩刀,神情冷峻,扫视了众人一眼,只见众西北将领都是一脸错愕,淡然一笑,拱手道:“诸位,辛苦了!”
伍天绍握住刀柄,冷笑道:“韩漠,你搞什么鬼?这里是大帅营帐,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他豁然转身,想要找凌云,却发现没有凌云踪迹,厉声喝问道:“大帅如今在何处?”
韩漠缓缓道:“诸位稍安勿躁。”他平静道:“今夜召集诸位过来,乃是有十万紧急军情要与诸位商议!”
伍天绍对韩漠素有成见,此时见韩漠竟然站在大帅所在的位置,心中那是愤怒无比,喝道:“你是什么东西?在这里吆五喝六?”
他一说完,身后便有几人叫起来:“大帅在哪里?你凭什么在这里发号施令?”
“你是御林军的指挥使,与我西北军何干?”有人厉声道:“你有什么资格召集我们?”
“不错,紧急军情,也轮不到你来与我等商议!”
“没有大帅之令,你擅入帅营,触犯军律,该当治罪!”
下面三十多名将领,竟有十多人喝骂起来,其他人则是沉默不语,但是瞧他们的表情,也大都是很为不满。
韩漠面不改色,听着他们叫骂着,他身边的肖木薛绍等人,则是皱起眉头,脸上显出愤怒之色。
见韩漠并不言语,众人的叫喊声反倒是慢慢静下来。
韩漠见众人声音静下来,才冷然一笑,道:“诸位不说了吗?那好,本将现在来说一说。”他身子站的笔直,神情冷漠,自有一股杀气:“京中有变,本将奉大帅之令,要调军回京平叛,诛杀叛军,可有人反对?”
听到“京中有变”四字,众将领都是豁然变色。
但是很快,伍天绍便沉声道:“莫听他胡言乱语。”他双目圆睁,问道:“韩漠,你说京中有变,我们怎地不知道消息?你要调兵?嘿嘿,你尽管带着你的豹突营回京平乱,咱们西北军的将士,你可没资格调动。”
“本将再说一遍!”韩漠缓缓道:“京中有变,本将要调军入京平乱!”
“你凭什么?”面对韩漠冷酷的杀气,伍天绍非但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上前一步,一脸冷笑,“你在此兴风作浪,真是大胆妄为。韩漠,我西北大营,可不是任由你在此猖狂之处。”
“呛!”
伍天绍竟是毫不犹豫地拔出刀来,喝道:“此人亵渎大帅,触犯军规,在我西北大营,无论是何身份,触犯军规,都要惩处。来人,将韩漠拿下,回头交由大将军处置!”
他话声刚落,身后四五名心腹将领便迅速拔出佩刀来,其他众将或是皱眉或是面无表情,却都没有动作。
肖木等豹突营将领见状,毫不示弱,“呛呛呛”俱都拔出刀来,窦善那小眼睛显出冷峻之光,竟是第一个喝道:“谁敢动手?”
伍天绍冷笑道:“在我西北大营,岂容你们猖狂,来人,都拿下了!”
他握紧大刀,第一个便要扑上去,将韩漠拿下。
韩漠亦是冷冷一笑,迅速探出右手,平抬起,那手中,竟豁然是西北大将军兵符,声音冰冷:“谁敢动手?”
伍天绍第一个变色,他身后的西北将领,也都是豁然变色,眼中都显出震惊之色。
“见了大帅兵符,焉敢不跪?”韩漠沉声喝道。
众西北将领面面相视。
他们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来,韩漠手中的兵符,确实是西北大帅兵符,绝不会有假,但是他们却是想不通,这重要无比的兵符,怎可能出现在韩漠的手中?
韩漠一声冷喝,已经有数名将领跪倒下去。
大帅兵符,在西北军中是至高无上的权力象征,按照军法,谁敢亵渎兵符,那便是亵渎大帅,亵渎皇帝天威。
那几名将领一带头,其他诸将犹豫一番,也都跪下,最后只剩下伍天绍和身边的四五名将领没有动弹。
大营之中,立着数根铜杆,铜杆顶端则是碟形铜碟,碟内点着灯火,火光跳动,虽不十分明亮,却也毫不昏暗,那火光照在兵符之上,耀着淡淡的光芒。
“本将的话,诸位是否清楚?”韩漠冷冷看着伍天绍,目露杀机。
他心中十分清楚,想要凭着兵符就能控制西北军,那绝不是容易的事情,至少眼前这个伍天绍就是一个大大的障碍。
见到兵符,这个伍天绍却并没有立刻跪下去,可见此人实在是一个大大的钉子。
火焰跳动,伍天绍的眼中也燃着火光,他死死看着韩漠手中的兵符,眼眸子先是震惊,随即是怀疑,而后变得很是冷峻,一字一句道:“不清楚!”
“那是要本将再重复一遍了?”韩漠盯着他的眼睛:“京中苏家谋反,控制燕京,危及圣上,本将受大将军吩咐,要调兵进京平乱,诛杀叛军!”他冷冷道:“现在,你可清楚?”
第七卷隆山会
第七六八章满帐尽杀意
2011091223:57:18''3168
伍天绍冷然一笑,道:“韩漠,你口口声声说这是大帅吩咐你所做,那本总兵倒想问一声,大帅如今身在何处?”
他的刀没有收回去,依然握在手中,而韩漠一手亮出兵符,另一只手亦是按在腰间佩刀之上,二人之间充斥的那股杀气,极是明显。
韩漠淡淡道:“大帅有令,他身在何处,暂不泄露,大帅吩咐的,只是令我以兵符调动西北军进京勤王,伍总兵,你总不会要违抗军令吧?”
韩漠心中十分清楚,这个时候,那是绝不能将萧怀玉已经去世的消息告诉众人,如今京中有变,若是将萧怀玉去世的消息泄露出去,那么西北军心必然大乱,十有八九会生出更大的乱子来。
韩漠现在也很清楚,当务之急,乃是要调军回京平叛,要救出自己的家人,其他的事情,都顾不得的,任何阻碍,自己都需要清除。
虽说如今兵符在手,但是韩漠很清楚,西北将士只是将这兵符当成了萧怀玉,在西北将士的心中,兵符是萧怀玉,萧怀玉就是兵符,两者几乎是等同的。
如果西北军知道萧怀玉去世,那么这块兵符的作用,将会大大降低,而且西北军中毕竟是鱼龙混杂,一直相安无事,那是因为有萧怀玉这座大山镇住,韩漠从不觉得自己能够仅凭一块兵符就能轻松控制西北军。
绝不可能!
伍天绍盯着兵符,沉默了一下,终于道:“本将怀疑,你所传的将令,乃是假的。如此大事,大帅为何不亲自出来下令,怎会令你来传令?难道我西北军中无人了不成?”
他的意思倒也明显的很。
这西北军中,除了萧怀玉,我伍天绍的资历最高,就算萧怀玉不亲自来主持此事,就该当是我伍天绍来主持,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你韩漠。
韩漠并没有心情与他争辩,只是淡然道:“你怀疑这兵符是假?”
伍天绍倒不敢这样说,毕竟在场众人都是瞧得清楚,这兵符确确实实是真,想要伪造兵符,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本将不怀疑兵符有假,只是怀疑你这军令有假。”伍天绍缓缓道:“本将怀疑,你这兵符是从大帅身边偷来的。”
他话声刚落,韩漠便狂笑起来,“伍总兵,你倒是真敢说话啊。偷来的?从大帅身上偷来兵符?”他的声音蓦然一冷:“你是觉得大帅不将兵符放在心中看管不严被我偷走,还是认为以大帅的本事,连兵符也保不住?”
伍天绍张了张嘴,一时无语。
韩漠却是扫视跪在营中的众将一眼,平静道:“有愿意奉大帅之命,跟随我韩漠前往京中平乱的,现在便站起来!”
帐内的油灯闪烁,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那灯火照在一张张结实而黝黑的脸上,众人表情各异。
终于,其中站起一人,拱手道:“既是大帅之命,末将愿听从差遣!”
此人一起,立时便又有几人起身来,拱手听从军令。
三十多名将领,有半数因为兵符的原因,已经起来表示愿意接受军令,而一部分人则依然跪在地上,尚在犹豫之中。
不可否认,韩漠忽然拿着兵符声称是萧怀玉所下军令,这自然让西北众将领心中颇为怀疑。
在众人看来,萧怀玉就算有再大的事情,但是如果京中真的有变,以萧怀玉的个性,绝不会置之不顾,必然会亲自处理此事。
就算如韩漠所言,萧怀玉真的另有大事,可是这兵符也不该交给韩漠,应该交给伍天绍才对。
毕竟伍天绍在西北军中的资历极高,萧怀玉抽身不开,由伍天绍调兵遣将回京平乱,那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可是如今萧怀玉非但没有亲自处理此事,甚至连面也没有漏,更是将本应交托给伍天绍处理的事情交给一位御林军的将领,这就透着诡异,大大的不寻常了。
但是众人却也知道,如果不是萧怀玉亲手将兵符交给韩漠,那么韩漠便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得到兵符,萧怀玉在众将心中如同神一样,他们可不相信韩漠有本事能不经萧怀玉的许可便得到兵符。
整件事情,透着诡异。
站起来的将领,那都是觉得此事肯定是萧怀玉吩咐下来,此时的韩漠,乃是萧怀玉所委派,自然是要听从吩咐。
跪在地上一时间并没有起来之将,只是觉得整个事情有些怪异,所以犹豫不定。
他们都是萧怀玉精心培养出来的将领,对萧怀玉自然是忠心耿耿。他们不怀疑兵符是假,但是却怀疑这后面是不是另有隐情,萧怀玉没有出面,这起诡异的事件之后,有没有伤害萧怀玉。
至若伍天绍以及身后五六名并未跪下的将领,实际上并不怀疑韩漠假传军令,他们只觉得在西北大营,韩漠这个年轻的将领绝对没有胆子敢假传萧怀玉的军令。
只不过他们心中不服。
伍天绍身后的将领,那都是得到过伍天绍照顾提拔之人,对伍天绍那是敬畏有加,亦是伍天绍的心腹将领,其中就包括步兵队的都指挥使,都是营中很有分量的将领。
他们只觉得伍天绍的资格远不是韩漠可比,调兵之事不交给西北总兵伍天绍,却交给韩漠,这自然让伍天绍这些心腹将领很是不满,更是不服。
一个御林军的指挥使来统管西北军发号施令,这自然是西北将士颇有些不能接受之事。
韩漠见尚有一部分将领在犹豫,冷笑一声,沉声喝道:“你们都是西北良将,男人中的勇士,做事情还要如此犹犹豫豫吗?愿随本将上京者,速起来,不愿意的,本将也不会为难。如此女人般扭扭捏捏,是存心让本将瞧不起你们吗?”他紧握手中的令牌,冷笑道:“素问我大燕西北将士乃是军纪严明的铁军,今日看来还要大加整肃才是!”
他话声一落,跪在地上的十余名将领互相看了看,不少人都显出恼怒之色,但是这些将领终究都起身来,其中一人共收道:“末将骑军都指挥使霍思易,若是韩将军所言是真,我等愿听从差遣,回京平乱。”顿了顿,眼中目光犀利:“但是末将必须提醒韩将军,如果这是一场儿戏,韩将军在戏弄我西北军,我西北儿郎,却也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勇士!”
韩漠听他这样说,淡淡一笑,再次看向伍天绍,道:“伍总兵,如此看来,你是不准备听从军令了?”他神色冷漠,淡淡道:“本将不难为你进京。不过事关重大,你们违抗军令,本将即得大帅的吩咐,也不会坐视不理,就委屈诸位卸下兵器,暂时由我御林军服侍,等回头再由大帅处置!”
此言一出,伍天绍等人豁然变色,身后众将领更是握紧了刀。
虽然已有大部分将领愿意接受军令调遣,但是韩漠却深知,这伍天绍乃是一个关键的因素。
伍天绍敌意明显,以他在西北军中的资历和威望,如果不将其控制住,事后必定还会闹出许多的乱子,而如今的情况,事关整个燕国的政局,不能有丝毫马虎,那么伍天绍这个不安分的因素,自是不能放任不顾。
韩漠甚至觉得,这个不安分的因素若真想完全摆脱,几乎可以以违抗军令的罪名,将这位总兵大人就此斩杀。
但是他却也知道,伍天绍终归是西北总兵,威望极高,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诛杀。
伍天绍听闻韩漠所言,一时间就明白过来,这韩漠话中的意思,竟似是要软禁自己和手下的心腹将领,恼怒之下,顿时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