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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众将领俱点头道:“正是如此!”
韩玄龄在旁抚摸着颌下粗须,看着韩漠,眼中划过欣慰之色。
就在此时,帐外又传来一个声音:“圣旨到!”
韩漠立时率众将出迎,只见几名宫中护卫簇拥着一名太监站在外面,手中握着圣旨。
韩漠率领众将跪下接旨,便听那尖着嗓子宣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宣豹突营指挥使韩漠、东海镇抚军总督韩玄龄明日入朝受赏,参加朝议,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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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朝天阙
第八二五章殿外冰雪殿内霜
2011101523:44:52''3444
达半个月之久的朝会终于在这个放晴的早晨开始,虽然天气依然寒冷,但是阳光却从天幕中洒射下来,照耀在燕京城的大街小巷,那些没有清理过的屋顶上,积雪极厚,阳光照射在上面,白的刺眼,那些悬挂在房檐下的冰棱子,如同一把把寒冰制成的匕首,又如同一根根冰钻,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极具美感,一排排屋檐下的冰棱子粗细长短不一,起伏不定,却更如同倒挂的冰川群山。
但是京里的人们却是依然闻到了空气的血腥味道。
三日来,京中开了八处刑场,每处刑场每日里都处决上百名乱党,在这京城之中,八处刑场是连续杀了三日,足足杀了三千多人。
那夜破城之战的血腥味尚未散去,这新的血腥味道便弥散在燕京城之中,令京里的人们心有余悸。
也就在不到半年前,贺氏一族因为意图谋反,被判以灭族之刑,不但在宜春郡杀了数千人,在京城中的贺党也是被砍了近千人。
这一年,注定是充满血腥的一年。
这一年,弥漫在眼睛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从来都没有消失过,人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不知道是否在不久的将来,还有无数人头落地,是否还有更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在燕京的空气之中。
三日处决,不但苏族被诛杀殆尽,而且两大叛乱的御林营中,自校尉一级起,也是有近百名御林将领人头落地。
两营幸存下来的高级将领,仅有韩沧一人。
太平殿上,皇帝气色依然不是很好,但却如同磐石一般坐在龙椅之上,大红的龙袍,如同一团在殿上燃烧着的火焰。
这是叛乱之后第一次朝议,各部、院、司的官员几乎尽数到场,就连往日不必参加朝会的御林军指挥使,今日也是奉旨而来。
右列当先一人,乃是有皇族身份又是狼甲营指挥使的昌德候,其后便是此次奉旨而来的东海镇抚军总督韩玄龄,龙骧营指挥使位居第三,而第四位,便是此次立下大功的韩漠。
太平殿两列,此番参加朝会的大臣,竟是高达三百多人,当真是壮观无比,自金銮殿下直蔓延到太平殿门,幸好这太平殿庞大无比,容纳几百人是绰绰有余。
如今已是有名无实的韩沧则是站在右列尾端,也是参加了此次的朝会。
如同以往一样,太平殿上充斥着庄严肃穆的气氛,铜鹤嘴里飘出的袅袅香烟,幻化无形。
但是除了庄严肃穆,几乎每一个人都能感觉到一种极其压抑的窒息感。
朝上如今最风光的,无疑是韩氏家族,韩家直系子弟之中,竟是有五人同朝参政,从未同朝而立的韩玄道三兄弟,头一次共聚朝堂,而韩漠和韩沧两兄弟,亦是首次同朝,韩家两代五位直系子弟同时在朝上出现,也让朝中所有的官员感到了韩家如今的强势。
世家巨头和皇帝都没有立刻说话,朝堂是一片寂静。
双方其实都明白,如果说三日前乾心殿的那次交锋只是一次大战前的试探,那么今日的朝会,就必定是一场正面的交锋。
一场真正的争权夺利之战,将在这宏伟肃穆的朝堂上打响。
皇帝显然也是做足了准备,至少将昌德侯曹殷和白异这两大心腹大将传召到朝堂来,便是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
他心中十分清楚,因为太子的失败,因为自己的坐山观虎斗,虽然大家明面上会有一层东西粉饰着,但是其中内因双方却是心知肚明。
世家很愤怒。
皇帝在西北军入城的那一刹那开始,就知道接下来必定会有一场更大的风波,一场世家在朝堂上对皇族进行攻击的风波。
一场削弱皇家实力的风波,一场世家争取更多权力遏制皇族壮大的风波。
韩漠这是头一次站到离金銮宝座那样近的地方,金碧辉煌的金銮宝座,火焰燃烧般的耀眼龙袍,庄严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笼罩全身。
他神色很平静,但是心里却并不平静。
毫无疑问,今日的朝会,会解决很多的事情,也会争执许多的事情,对于其他人的心思,他没有心情去多管,但是对于自己的处境,自从昨日接到诏书开始,他就没有停止过思考。
皇帝下旨传召自己参加朝议,封赏自然是一个借口,真正的用意,用屁股也能想出来。
兵符!
这才是重点。
如今兵符就在自己的身上,西北军临阳关数万官兵也尽在自己的麾下,如此势力,已经让朝中许多人在震惊之余更感到恐怖。
就是因为西北兵符在自己的手中,那些肃杀的将士如今听从自己的号令,已经改变了燕国的政治格局,欢喜的,不欢喜的,却都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而皇族显然是最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皇帝绝不愿意看到西北兵符落在韩族世家子弟的手中。
但是韩漠心中却一样明白,他这枚兵符关系重大,许多人固然不想看到兵符在自己手中,可是自己却也不能让兵符落到别人的手中特别是皇帝。
所以今日朝堂之上,龙座上的那个人,一定会对兵符虎视眈眈,而且很有可能名正言顺地向自己索要回兵符。
皇帝收大将兵符,在名义上,为将者自然是不能抗旨。
诡异凝重的气氛保持了一段时间,龙座上一直冷漠无比的皇帝终于动了动身体,轻轻一声咳嗽,这才微微转头,向身边的执礼太监使了一个眼色。
执礼太监这才一抖拂尘,上前两步,尖着嗓子喊道:“有本上奏,无事退朝!”
沉寂即以打开,该来的自然不会不来,而这一次首先出列的,如同几日前在乾心殿书房之内一样,正是刑部尚书萧万长。
“启奏圣上,臣有本要奏!”萧万长跪在光滑的汉白玉地面上,恭敬道:“臣按圣上旨意,已经下令将在押乱党处决,叛乱御林军中的叛将也都绳之以法。”
皇帝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随即沉声道:“朕是要让天下人看看,心怀不轨犯上作乱者,朕从不留情。”
“只是除了苏家乱党,臣另有事要奏!”
“萧爱情有何事要奏?”皇帝知道今日会有一轮又一轮的冲击压过来,只只是刚刚拉开序幕,他性情坚韧无比,已经是完全做好了心理准备,显得很是淡定。
萧万长那张看起来就有些阴郁的脸,虽然显得很是恭敬,但是那对三角眼内却是寒芒乍现,跪在朝上拱手道:“启奏圣上,此番京中动乱,各郡郡守却是功过不同。臣已经与大理寺胡雪辛胡大人联手调查,各郡之中,东海郡、临阳郡皆是发兵勤王,更是参与了平叛之战,功劳甚大。宜春郡郡守司徒静得知京中有变,也曾下令诸葛民率兵勤王,只是其行动极缓,未能按时抵达,势必要对诸葛民进行惩处。而吴郡郡守被城守军指挥使沈惟敬砍杀,沈惟敬不思报效朝廷,却是与叛军联手,攻打西北军,不过最终失利,沈惟敬被抓,其家眷以及心腹党羽也被抓至京中处决。”
皇帝虽然神色依然平静,但是严重却是显出冷厉的光芒。
萧万长洋洋洒洒这番话,看似是在论及各郡地方官员的功过,但是皇帝却已经猜出他的真正目标所指,而接下来萧万长所言,也确实如他所料。
“但是臣却调查到,渤州郡郡守赵夕樵自叛乱发生之后,却是没有任何动作,渤州郡两大主城数万将士,却是没有丝毫动作。”萧万长声音恭敬,但是话锋如同寒刀刺向皇帝:“臣以为赵夕樵食君之禄,坐镇渤州一郡,资源丰富,兵多将广,在京中危难时刻却不思率兵前往,而是按兵不动,显然是别有居心。臣请圣上下旨,严惩赵夕樵,不可轻恕!”
渤州郡两大主城,自然是当初叶吴两家的翰叶城和蓝田城。
燕国六郡,除了庞大的燕京城,九大世家皆有一座主城,座落在燕国各郡的险要核心之处,亦是各郡之主城。
各郡除了主城,便是那些小县城和城镇,而世家的直系子弟以及各郡的郡守,那都是居于主城之中,唯独会稽郡是个例外。
会稽郡因为是国都所在地,燕京城是为主城,萧家和苏家所居两座城,一南一北,遥相呼应,如同两座侍卫之臣护在燕京城的南北两边,只不过这两座城却不比其他郡的城池,因为地处国都,所以两城所驻城守军屈指可数,极是稀少,一来是因为燕京城有庞大精锐的御林军,一旦南北两城有变,可以随时出兵平乱,而另一个原因,自然是因为要压减军费开支。
萧万长将各郡功过一一道来,最后一把匕首直插渤州郡的赵夕樵,那是要以此为这场朝争的开端。
朝中诸臣都是悄无声息。
但是众人都是心中雪亮,那渤州郡自从平定叶吴之后,皇帝趁机出手,以赵夕樵为利器,控制住了渤州郡,如今渤州郡上下重要官员,几乎都是皇族一党,这个燕国最为富庶的州郡,也成了皇帝手中最大的王牌。
那位赵夕樵,并非世家子弟,而是从一个普通的读书人一步步爬上来,是坚定的皇族正统拥护者,在为官的道路上,几乎是皇帝一力提拔起来,每遇危难,也都是皇帝竭力保护,那是皇帝最为忠臣的棋子。
而这位赵大人越是对皇帝忠诚,手中的权力越是大,也就越成为世家眼中钉肉中刺。这一次机会难得,世家自然是要借机除掉赵夕樵,就算砍不了赵夕樵的人头,也要将渤州郡搞混,不让渤州郡成为皇族独大的地盘。
PS:这一次朝会自然是很重要,起到承前启后的作用,关乎燕国政局的变幻,所以我要好好写。
相信会写出一个精彩的朝争。
权臣是我的,更是你们的,爱你们每一个人!
第八卷朝天阙
第八二六章面如冠玉,心如虎狼!
2011101612:35:00''3781
皇帝闻听萧万长所奏,眼中划过不为人察觉的冷厉之色,但是面色平和,他仅仅一犹豫之间,大理寺卿胡雪辛已经出列跪倒,高声道:“启奏圣上,萧尚书所言,句句属实。我大理寺与刑部都派出官员,于平定叛乱之后,便以前往各郡调查。渤州一路,两日前已经快马回折,自苏观崖父子叛乱至平定叛乱这段时日之内,亳州郡守赵夕樵没有下达任何勤王之令,而且翰叶城和蓝田城两城城守军没有一丝调动,赵夕樵食君之禄不思报效,实乃大罪,还请圣上下旨彻查,予以严惩!”
“是否赵郡守没有得到消息?”从朝列中出来一人,那是亲皇派的官员,“毕竟苏家父子自叛乱开始,到被平定,时间并不长。”
萧万长瞥了一眼那官员,淡淡道:“没有得到消息?这只怕不对吧。京中有乱,东海、临阳、宜春、吴等郡都得到了消息,而且东海与临阳都派兵前来参加了平叛之战,宜春郡亦是调动了地方城守军,只是没能迅速抵达而已,这整个大燕国各处都能知道,难道他赵夕樵就不知道?据渤州传过来的折子,那里的百姓们也都在私下议论京中叛乱之事,连平民百姓都知道的事情,他赵夕樵一方大吏,却毫不知情,那更是有失查之责吧?”
萧万长此言一说,那官员顿时语塞。
皇帝冷眼旁观,神情淡定,从案上取出一份折子来,拿在手中,向着朝臣们扬了扬,缓缓道:“这是十日前收到的折子,上折子的正是赵夕樵。”
朝臣们的眼睛,顿时都看向那道折子。
“赵夕樵在折子里请罪。”皇帝缓慢而低沉地道:“诸位爱卿或许不知,入冬以来,赵夕樵身体就大感不适,一个月之前,患上寒疾,躺在床上已经一个月都不能起来。朕也是派人前往调查,传回来的消息,确实是真,赵夕樵确实是患了寒疾,到今日都不能起床,所有的公务,都是躺在床上办理,而且各项事务,也都是让官员入他房内商议。!”他轻叹一口气,沉声道:“赵夕樵是忠臣!”
众臣一阵错愕。
世家巨头们更是心中冷笑,这皇帝看来是早料到会对赵夕樵发难,竟是已经准备好了应对之策。
胡雪辛怔了一下,他自然不可能因为皇帝给出这样一个理由便放弃搞掉赵夕樵的机会,拱手道:“圣上,赵夕樵虽然有疾,但是既知此事,便是患病再重,也不能坐视不理。是他个人的身体重要,还是我大燕的基业重要?”
“赵夕樵并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