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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女子挤在一起,坐在地上,瑟瑟发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还不快说!”另一名影子卫已经从身上摸出寒光闪闪的匕首,贴在那装扮成萧灵芷的女子脸上,光滑白皙的脸庞被这寒刀子贴住,那女子惊叫起来。
影子卫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缓缓道:“说了,这银子是你的,不说,你这张脸至少会出现五道伤痕。”
那女子颤声道:“我说!”
“快说!”
“昨儿半夜,有人找到我们,交给我们这两套行装,让我们穿上这套衣裳,今日未时三刻之前必须赶到那间裁缝店,只要我们按照他的话去做,在裁缝店里可以拿到一百两银子。”女子瑟瑟发抖道:“我们按照他说的,今日未时三刻到了那里,然后在里面等了许久,昨夜那人终于出现,交给了我们一百两银子,然后让我二人离开裁缝铺子,什么话也不要说,只要一路回到这里就是你们说的那两个女子,我们也看见,我们当时还奇怪为何衣裳一模一样,可是可是我们哪里敢多问!”
两名影子卫互视一眼,知道是掉进了精心的谋划之中。
萧灵芷进入那家裁缝铺子,正是午时三刻之后,也就是说,在她们进去之前,这两个身着同样衣裳甚至是身材都大致相同的女子便已经在里面待着。
对方显然是计划周密,选择的这两个女子,虽然相貌迥异,但是她们的身材却与萧灵芷主仆有七八分相似,特别是身高,几乎没有区别,而且身披大氅,将身体掩饰,头戴斗笠掩着黑纱,面孔根本无法辨认,这两个替身自然是精心挑选。
“吩咐你们做此事的人,你们可认识?”一名影子卫冷声问道。
他其实明白,对方如此精心设计,这两名女子只是两枚棋子,绝不可能知道太多。
果然,两名女子互视一眼,脸上一片茫然,摇了摇头。
当萧管家颇有些将此事禀报给太师的时候,萧太师闭上眼睛,沉思许久。
“那两名女子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萧管家小心翼翼道:“裁缝店里的人也审问过,他们倒也是见到过大小姐,当时还奇怪为何大小姐与那两名女子穿的衣裳一模一样,但是却不敢多问。除此之外,他们也确实不知道太多。只是他们看到,那两名女子离开之后,一辆马车就停在裁缝铺子前,大小姐和小君丫鬟就上了马车离去。”
萧太师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轻叹道:“是老夫疏忽了,没有想到这孩子竟是真的离老夫而去。”他睁开眼睛,平静道:“昨日灵芷丫头出去,自然是给韩漠送信,老夫倒是奇怪,她是如何通过那裁缝店送出信件的?”
“太师,那裁缝店的掌柜倒是提过一嘴,他们店里的一个伙计本来在铺子里好好地,今天突然没到铺子里做事。”萧管家轻声道:“老奴派人追查,那小伙计一家人已经人去屋空,早已经没了踪迹。”看了萧太师一眼,“大小姐应该就是通过那小伙计送出了信,而韩漠只怕也是重金打赏,将那一家人送走,又或者已经杀人灭口。老奴老奴已经派人继续探查,要找出那小伙计的老家在哪里!”
“不必了。”萧太师轻轻摇摇头:“韩漠既然动手,就不会给你留下任何线索。老夫已经知道是他所为,就算找到那小伙计又能如何?难道那小伙计还能证明是韩漠拐走了我萧家的闺女?”
萧管家皱起眉头,轻声道:“老爷,圣上赐婚,过几日韩家必定有人上门来约定婚期,按照以往的惯例,圣上赐婚之后,最迟三个月便要定亲可是大小姐如今没了踪迹,让我们如何向韩家交代?”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响动,萧管家知道是有人有事要禀报,迅速出去,很快便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书信呈给萧太师。
“太师,这是大小姐留下的书信!”
萧太师接过书信,取出信来,打开书信,里面自己娟秀,正是萧灵芷的字迹。
“不孝灵芷敬拜:七年恩情,终生难忘,此生难以为报,若有来生,愿成为爷爷膝下子女,两世恩德,一世尽报。爷爷自保重身体,莫要熬夜,冬日寒冷,万望身体安健。不孝女灵芷拜上。”
萧太师眼中竟是显出怜爱之色,摇了摇头,沉吟许久,终于道:“找一个擅长临摹书法之人,让他来见我!”
第八卷朝天阙
第八四二章御史大夫
2011102312:50:00''3038
户部对于西北军的封赏,倒也是颇见效率,如之前所料,三日之内,三军封赏到位,韩漠辞别家人,不再耽搁,统帅西北骑兵,便要启程返回西北。
韩漠深知此行的重要,回到西北,自己必将竭尽一切所能,牢牢控制西北兵权,但是他却也深切明白,若想完全控制住西北军,实在是一件极其困难之事,中间势必会有许多的荆棘需要自己去斩断。
当骑兵拔营,整队即将辞别之际,韩漠预料中的麻烦便迎头而至。
一队五十人的精甲武士,护着一辆马车缓缓来到骑兵阵前,在韩漠的注视下,自马车中走下一名一身官服的中年官员。
那身官服,韩漠却是认得,正是御史台御史大夫的官袍。
一直以来,御史台都是朝堂上极其活跃的一个衙门,御史台官员最擅长的工作,便是在朝堂上你争我吵,拿到鸡毛便会当令箭,看到一个拇指大小的空隙,便会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将这空隙折腾成滔天窟窿。
御史台之中,皆是能言善道之辈,世家当道之时,除了皇族,各大世家在御史台都有人,每一次朝议,往往便是通过御史台这帮御史们的弹劾拉开序幕。
说起来,燕国御史们的权势实在是太过渺小,不值一提,但是各势力往往又少不了这些伶牙俐齿的善辩之众。
御史大夫乃是御史台最高长官,铁杆保皇派,自然是一个能言善辩的高手。
此人年过五旬,身材细长,但是站在那里,却自有一股气势。
“姜大人!”韩漠翻身下马,上前拱手道:“不知姜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大军行将出发,这一个御史大夫跑到这里来搞什么鬼。
御史大夫姜思源往右侧一拱拳,淡淡道:“本官奉圣上旨意,随同韩将军前往西北,作为钦差大臣,巡视边关。如今边关情势复杂,本官是要前往帮衬韩将军,另外则是要替代皇上探视太子殿下的病情!”
韩漠面不改色,淡然一笑,道:“原来如此,此去山高路远,千里迢迢,姜大人一路上还要保重才是。”
姜思源平静笑道:“韩将军放心,圣上考虑本官安全,调了五十名金殿武士保护,另有韩将军大军在旁,本官应该能活着到达边关。”
韩漠微微一笑,也不再言。
毫无疑问,皇帝是不可能让自己顺利接掌西北兵权,所以派了这样一个钦差大臣跟在自己身侧,目的就是时刻监视自己而已。
韩漠翻身上马,手一挥,西北骑兵立时启程,经过这一阵子休养,酒肉不缺,西北骑兵一个个精神抖擞,马如龙,人如虎,金鸣马嘶,离京往西北而去。
韩漠身畔,却是有两名西花厅吏员跟随,一身黑色的衣裳,披着黑色大肠,头戴斗笠,黑纱遮面,紧随韩漠身侧。
只不过王思远火眼金睛,却是发现一些端倪,心中却也纳闷:“西花厅的女吏员很多吗?怎地跟在大人身边的,却是两名女吏员。”
西北军离京五日后,户部尚书府韩玄道父子却是带着极重的聘礼来到了太师府,而太师则是亲自领着萧怀金萧同光出门迎接,亲切无比。
双方客客气气,一番客套话,萧太师便领着韩玄道父子进了正厅之内,分宾主坐下。
下人上茶来,韩玄道已是拱手笑道:“太师,蒙圣上恩眷,接下这门亲事,你我两家日后便是一家人。”看了旁边韩沧一眼,沉声道:“还不见过太师和你未来岳父!”
韩沧虽然性情冷傲,但是能将京中无数贵族子弟垂涎的萧灵芷娶回家门,心中却也是颇有些兴奋,当即便迅速上前,恭恭敬敬向太师行了一礼,“韩沧参见太师!”又走到萧怀金面前,微一皱眉,但还是恭敬行礼:“韩沧见过岳父大人!”
萧怀金神色有些古怪,“嗯”了一声,又看向萧太师,父子二人对视一眼,萧太师淡定自若,萧怀金却显得很是不自在。
等韩沧坐下,萧太师才抬手含笑道:“饮茶,饮茶!”
双方端起茶杯,都是品了一品,随即都是放下茶杯,稍一沉寂,萧太师便笑道:“玄道啊,令郎一表人才,能成为我萧门之婿,实为我萧家之福啊!”
“犬子年轻不通世故,若是能得太师指点,才是三生有幸!”韩玄道微笑道。
萧太师摆手笑道:“玄道客气了。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胜于蓝,这些年轻人将是我大燕的栋梁,我们这些老头子,总是要走下台面的。”
韩玄道笑道:“太师老当益壮,怎能说老?”
“老了便是老了。人说老来思乡,老夫从前不相信,但是如今却不得不相信了。”萧太师感叹道:“如今老夫思乡情切,只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飞回去。”
萧家居城虽然也在会稽郡,但是离京城也是有几百里地,并不算近。
韩玄道轻叹道:“老太师所言甚是。玄道也是偶思东海,夜不能寐,感慨良多啊!”
“这可不成。”萧太师抚须笑道:“老夫如今已从朝上退下,无官一身轻,可思乡回乡,但是玄道正当壮年,年富力强,正是报效国家之时,朝廷栋梁,缺之不可啊!”
韩玄道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萧怀金神色古怪,而萧同光则是端着茶杯,煞有其事地喝着茶,尔后又放下茶杯,一副恹恹欲睡的模样。
昨夜又与一个与自己相好很久的丰满美妇折腾一晚上,精力自是很差。
对于萧同光来说,只要有银子花,有美妇玩,其他的事情他是并不关心的。
韩沧正襟而坐,眼角余光瞥向萧同光,眼眸子划过冷笑之色,萧家如今一副江河日落的情景,若不是因为萧灵芷的原因,他才不愿意与萧家的人坐在一起。
韩玄道起身来,从袖中摸出一张红贴,走到萧太师面前,恭敬道:“太师,这是犬子的生辰八字!”
定亲之前换帖,这也是正常的程序。
萧太师接过红贴,打开看了一看,抚须笑道:“好八字,倒真与我家灵芷是天作之合!”随即叹了口气,将红帖轻轻放在身边的茶案上。
韩玄道何等人物,瞬间就感觉事情不对,顿时眯起眼睛来。
“玄道,老夫有一副好字画,可愿一观?”
韩玄道知其意思,是要借步说话,拱手道:“玄道敢不从命!”
萧太师拿过旁边丫鬟手中的拐杖,起身来,道:“怀金,二弟,你们陪韩沧稍作,老夫带玄道去赏看字画!”
也不多说,领着韩玄道拐到侧门。
“太师,可是玄道有疏忽之处?”韩玄道跟在萧太师身边:“玄道若有疏忽之处,太师尽管说来。”
萧太师平静笑道:“玄道,进屋再说!”领着韩玄道进了一间屋子,回手将门关上,神色这才变得肃然起来,凝视韩玄道,问道:“玄道,老夫问你一句话,你可不要瞒老夫!”
韩玄道微皱眉头,立刻道:“太师有话,但讲无妨。玄道若是知晓,绝不想瞒!”
萧太师走到一张椅子边上,盯着韩玄道面孔,正色道:“玄道,老夫且问你,韩漠与我家灵芷,是否有什么瓜葛?”
“小五?”韩玄道皱起眉头,他精明无比,萧太师此言一出,他就知道定有隐事,摇头道:“太师,此话从何说起?小五与萧姑娘能有何事?”
萧太师叹了一口气,道:“玄道,老夫真心实意将灵芷许配令郎,说句实在话,一来确实是令郎才貌出众,二来却也是想与贵族化干戈为玉帛,日后能够和睦相处。你该明白,你我两族若是争执下去,最终只会是两败俱伤,而渔翁得利的,只能是皇宫的那一位!”
韩玄道肃然道:“太师以诚心待我,玄道怎敢不以真心相待。太师大量,欲修两家之好,玄道心中感激不尽。”
“但是你那侄子韩漠,似乎是并无与我萧家修好之心啊!”萧太师神情肃然。
韩玄道此时倒是有些糊涂了,皱眉道:“太师何出此言?小五如今远赴边关,莫非他有生出什么事端?”
萧太师一双眼眸子极其犀利看着韩玄道:“玄道,韩漠与灵芷私定终生,你当真不知?”
“私定终生?”韩玄道膛目结舌,张了张嘴,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半晌才严峻道:“太师,玄道不敬,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萧太师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气呼呼地扔在身边的桌子上,“玄道自己看!”
韩玄道缓步上前,取出书信,只见上面字迹娟秀,一眼便能看出是出自女儿家之手。
“不孝灵芷敬上:七年恩情,终生难忘,此生难以为报,若有来生,愿成为爷爷膝下子女,两世恩德,一世尽报。灵芷自宜春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