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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香数落着牛伯，可怜兮兮的跑到阿囡和程霸面前，举着一双冻得红彤彤的手，委屈道：“阿囡姐，少主，我以后跟你们过好了，我再也不回后院再也不见我舅舅了……呜呜……”
“胡闹！”程霸瞪了一眼芸香：“你舅舅从死人堆里把你带出来，如今叫你去采几味药你就不认你舅舅了，哪天你舅舅老了要人看护了，你还不管了？说得倒好？和我们过，我们院里，除了哈哈不用做事，你看谁清闲着……”
程霸话才说了几句，芸香眼圈就红了。原本，芸香也只是诉诉苦，讨几句安慰话，哪想到程霸会当真了，如今，倒真是她的罪过了，可她毕竟一个女孩子，长这么大倒也没有受过委屈被程霸责骂过，现如今，眼看着泪珠子就要出来了。
阿囡见此，忙锤了一把程霸，“好了！这大过年的，你少说几句！还有客人要招呼，你先去厅里看看还有什么要忙的，这里不用你了！”
程霸摇摇头，知道阿囡是护着芸香的，便也不说什么，只安顿了阿囡几句注意身体，不要累着了便出去了。
“好了！”阿囡看程霸走了半晌，芸香仍旧闷闷不乐的，便走过去劝慰道：“兄妹吵架也不是今儿一天的事儿了，还生气呢！”
芸香嘟着可以挂油品的嘴，咕囔道：“人家生气！”
“噗嗤——”阿囡笑道：“好了好了！不理他便是！他最近事情也多，才见了公爹回来，听你说这么不孝的话，自然火上焦油。”
“二寨主回来了？”芸香眼睛一亮：“怪不得我看今儿这么热闹呢！”
“可不！”阿囡笑道：“还带回来一个俊俏的丫头，你若是见了，可不要伤心被人家比下去哦！”
“怕什么！”芸香甩甩头：“我可是名花有主了！再说了，不是我芸香自吹自擂，也就被我们阿囡姐比下去了，若是再被人比下去，芸香就要看看那人是个什么人样了！”
阿囡笑笑，吩咐丫鬟倒了热水进来，服侍芸香一番梳洗，换好新衣之后，这才去了前厅。
一路上，芸香一直在不停的向阿囡打听俊俏姑娘的事儿。阿囡却只说“见了便知。”徒增加了芸香对高婉月的好奇。
晚宴自然是极为丰盛的。
程大元和程二元一左一右坐在主座，接着左边下手坐的是程霸夫妇，对面则是芸香和高婉月，其他人也都有
这日乃是年关，寨子里张灯结彩，打扫一新，众人围在厅里，把酒高唱，别是一番喜庆不说。席间，芸香趁着程大元程二元兄弟高兴，便提议玩骨牌抽签。
所谓抽签，倒是寨子里的保留节目，一个有三种签，长短一致，一端分别用红、白、绿标注，另一端完全一致。每次抽签，红绿签牌各一支，白色则没有限定。通常所有签牌的数量正好与在场参与的额人数是相等的。凡是抽到绿牌签的，必须听红牌签的指示，或喝酒唱歌，或写词作画，或即兴表演，也不拘于一格。
程家兄弟年纪虽然大了点儿，但是却十分有兴趣和年轻人们凑在一起玩，这不，芸香这里才提议，那里大柱子一溜烟儿去取了签牌过来。
阿囡来寨子里虽然也又大半年了，却还是第一次和大家一起玩，今儿倒是颇有兴趣，高婉月在家甚少和家人一起玩这种游戏，自然也十分激动。
不过片刻，准备好了签牌，这就开始了。
为了显示程大元在寨子里的地位，表示晚辈对长辈的尊敬，几人打了个眼色，便一致要求程大元先执一次红签，程大元却是不愿，只说：“你们这是看不起我，我还没老呢！”众人无奈，只得由程二元先执红签。
大柱子先取出一个红色签牌摆在程二元桌上，而后将签牌反过来放在签盒里，说了声：“好了，现在开始”便将签盒递到程大元那里。
程大元看着签盒，眼桌子一转，收回了伸出去的书，有模有样的说道：“恩，我都一把年纪了还怕抽到绿头签？！”回头一指程霸说道：“你先抽！”
程霸暗自摇头，却笑嘻嘻的说道：“大伯，那我就不客气啦！”说着手在签盒里一捞，拿起一根，众人紧张的看去，却见程霸抽出来的是一根白签。程霸嘿嘿笑着说道：“哎呦！新年新气象，我这手气不错，来来来，娘子来抽一根！”
几个人配合着笑了一回，阿囡略一犹豫，只得默念着“可千万不要抽到绿头签啊！”素手伸过去，选了一个签，略一犹豫，却并没有换别的，眼睛一闭就把签抽了出来。
“哈！”程霸哈哈笑道：“我娘子同我一样，都是运气好的没话说啊！哈哈哈！”
阿囡低眉笑了，眼中幸福却感染了所有人。
“切！”芸香不甘心的伸出手，说道：“本姑娘的手气可也不差啊！”说着，一个白签落在她手上了。几个人又小，这回，轮到了高婉月，只见她咬着下唇，似乎十分害怕抽签这种活动，便是犹犹豫豫的。
“高姑娘，你大可放心的抽，我们不过是自家人随意玩玩，不会可以为难你的！”程霸高婉月犹豫，便劝道。阿囡也笑道：“你看，我都和芸香都抽了呢，还有还几根，你不会抽到绿头签的！”
“是啊！就算抽到绿头签也没什么，反正执红签的是二寨主又不是芸香，没啥好怕的！”
“扑哧！”几个人都被逗笑了，高婉月也抿着嘴伸手去抽签，唯有预想气的干瞪眼，心里琢磨着：哼，不要让我抽到红头签，不然你们都不会好过的！
果然，这姑娘的思想不怎么纯洁，红头签最好不要落在她手上，不然抽绿头签的人可要遭殃了。
这厢里，高婉月果然没有抽到绿头签，几个人欢呼一声，高婉月自己也笑弯了眉眼。这回，就剩下大石头、大柱子和寨主程大元了！程大元眼珠子一转，心里思量着不行，几个人都没有抽到绿头签，那么绿头签肯定就在剩下的这三支里面，于是连忙招呼一声：“来，该我了！”
手已经要伸过去抽签的大石头额上冒出了冷汗，大柱子也是一脸尴尬，却“十分听话”的将签盒递到了程大元面前。
程大元若有所思的看着签盒里面仅剩的三根签，犹豫了一下，生出手在一根签上摸了摸，又换了一根，正当众人以为他要抽的时候，程大元却手里一松，弃了手中的那根，换了另外一根，哈哈大笑着将那根签抽了出来，笑道：“我说我的手气……”
话说这个寨主的手气确实不怎么样啊！他虽然哈哈大笑着，却明显是强自笑着的，因为他手里，赫然就是绿头签！你看看，换来换去，还不是逃不过绿头签的“厄运”？！看来，他年纪一大把了，果然还是害怕抽到绿头签啊！
不过紧接着，众人的关注点已经不是这位手气不好的寨主是多么倒霉了，而是，执红签牌的二寨主会如何“难为”执绿签牌的大寨主。
第42章 除夕守岁夜
程大元似乎还没有接受这个现实，略微思考了好一会儿，方才嘿嘿干笑着，眼睛看向程二元。
程二元微微叹息一声，想他与程大元一起打拼几十年，从来没有发生今年这事情，心中又多了份对家，对兄长的眷恋之情，便不由得举起杯子说道：“罢了，这杯酒，我和大哥一起喝罢！”说罢果然举起杯盏，脖子一扬，喝了下去。
程大元原本是想赖掉的，可听他二弟此话在耳边回荡，那份豪气不由得感染了自己，便也不由自主的想起两个兄弟多年打拼的艰难，二话不说，仰起脖子“咕咚”一口喝完杯中水酒。
笑道：“二弟！一切，尽在这酒中了！”
两个人对望片刻，忽而哈哈大笑，兄弟间的情怀自然流露。
程霸见此，站了起来，举着杯子说道：“那儿子就在这里借花献佛，祝大伯和爹爹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福禄常在！”
几个年轻人便也齐齐的站起来，举起杯盏说了一些恭喜的话，倒把程大元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忙招呼丫鬟给每人赏了一份大红包，这才一起喝了祝酒，后又嚷嚷着：“好了，好了，才开始，你们不要这么扫兴才是！”
明明是为了陪您老人家嘛！几个人心里想着，却又开始了下一轮。
这一回，竟然是程霸抽到了绿头签，柳阿囡抽到了红头签，其他几人皆笑他二人果真 “不是冤家不聚头”，程霸耸拉着脑袋，仰头叹息，回头却盯着他娘子阿囡笑道：“娘子说罢！要相公做什么？”
柳阿囡听程霸当着外人就“娘子相公”的叫，面上一阵羞红，瞪了一眼程霸。
几个年轻人可不管那么多，只互相笑着叫道：
“阿囡姐，你可不能偏袒少主哦！”
“瞎说什么，阿囡姐怎么回事那种人呢？！”
“那可说不准……尤其……是少主……”
此刻，柳阿囡已经从头红到脚了，虽然夜色阑珊，灯火忽明忽暗，却怎么也无法忽视她脸上那两朵散开的映红，只见阿囡偷眼看了一眼程二元，见他脸色也是笑眯眯的，便放下心来，对程霸说道：“既然是在玩，我便不能偏袒你了。”
“阿囡姐此话极是！”芸香笑呵呵的应和着，几个人笑闹了一回，齐齐看着阿囡，只盼着她能“说到做到”。
罚个什么好呢？罚轻了芸香定要说自己偏袒程霸了，这要是罚重了他自己又舍不得，再说了，一旦罚的不合适，反倒会处了公爹的眉头，这惩罚程霸倒还真是难为了柳阿囡呢。想来想去，便也只得顶着芸香姑娘的白眼和挖苦，罚了程霸三杯酒了事。
“等了大半个晚上，倒是连个真功夫也没看到。”随着芸香的嘟囔，又开始了下一局。这红头签却被大石头抓到了！大石头一脸憨相，人厚道老实，平日里是被芸香欺负惯了的，一看抓绿头签的不是芸香，不由自主的拍拍胸口，可他一回头，竟然看到程霸拿着绿头签，诡异的看着他。
大石头呵呵笑着说道：“少主，真巧啊！”
“哼哼！真巧！”
“你看！这酒都喝过了……”
“嗯。”
“这作诗吧，我一个粗人，也听不懂啊……”
“看出来了。”
“嘿嘿嘿嘿……”大石头憨厚的咧着嘴。
“我上次看您在园子里给嫂子舞剑来着，那剑也凌厉，姿势也好看，要不……少主您，您再来一段儿？”
“扑哧……”阿囡轻吮的一口汤差点儿喷出来，程霸却皱着眉头瞅着大石头：“我什么时候会舞剑的？”
大石头也煞有介事的眨着眼睛，“就那次啊！您拿着剑，向上这么一挑，向左那么一挥……然后双手这么一摆……”
大石头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的比划了起来，除了程霸和柳阿囡以外，其他几人倒是都看的颇为注目，想着这程少主什么时候练了这么一手绝活，却只表演给自家娘子的，纷纷要求程霸再来表演一番。
程霸黑着脸，无奈的看着柳阿囡小声嘟囔道：“原来我那日赶蜂群，倒成了舞剑！”原来那日是阿囡带着是忠狗哈哈在园子里玩，哈哈偷吃蜂蜜惹恼了蜂群，恰好程霸赶来随手拿了根树枝帮柳阿囡敢蜜蜂来着的，没想到看在大石头眼中，倒成了……唉！柳阿囡忍着笑意，只管说道：“你且去吧！就当给大家助助兴！”
唉！程霸叹息一声站起来，叹道：“就当本公子活动胫骨了！你们可要睁大眼睛看好哦！”
“自然自然！”
“那是那是！”
大石头芸香等人连声附和，程霸拿了宝剑，出了厅门，就在小院子里舞了起来！
话说他这一招一式，时柔时刚，时时事退，时急时缓，确然有那么几分傲视群雄的样子，芸香搀着已经隆起肚子的阿囡站在门口，眼睛瞟向了别处，若是倪明达也这般英姿飒爽就好了，可惜，他是个登徒子木头人！
远在倪家家宴上吃的兴起的倪明达忽然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笑道：莫非有人想我了？不知芸香那姑娘在做什么！
阿囡眼中自是欣悦不提。
高婉月看着院中舞剑的程霸，眼中亦是亮晶晶的。
这厢，程霸的“赶峰剑法”得到了全寨上下一致好评，几人兴致勃勃的又回到席间继续抽签。
话说，见过倒霉的没见过这么倒霉的。照例这大过年的，怎的程霸这厮今日如此之倒霉。一脸抽到了三次绿头签。芸香笑嘻嘻道：“一定是阿囡姐方才罚的不够！嘿嘿！看看这回，谁来罚你！”
她说着便也手伸进签盒中，心里默念着“红头签”，谁知这最后一支签红头签却被高婉月抓到了！几个人笑闹着，高婉月却不知如何是好，只推诿着：“要不算了吧！”
旁人怎能说算就算？！就连程二元也笑呵呵的说道：“今日除夕，我们也不是什么豪门大户，没有那么多讲究，况且我认你做了干女儿，雷尔就算是你兄长，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