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尢凉坐在院子里独自一人对弈,我坐在井边,刚拿起捣衣砧敲打了一回,尢凉那厢凉凉的瞥了我一眼道:“你忘了放皂角了。”
我还在狐疑皂角是个什么东西,又听得他说道:“墙角那个白色的粉末。”
我回想刚才拿木盆时,墙角确实有个盒子装着一些白色的粉末,我把盒子拿出来,倒了些皂角进木盆,然后拿着捣衣砧继续使劲敲啊捶啊打啊,然后,衣服破了……
看着手中的长衫一个大洞,我顿时欲哭无泪,“九殿下,我不是故意的,定是你这衣服放太久发霉了。”
尢凉瞥了我一眼,凉凉的说,“胡说,这衣服不过才百年光景,怎会发霉!”
我无奈只好等衣服干了,给他补回来。
傍晚夕阳西下,尢凉站在红莲池边吹箫之时,昨天那一团毛茸茸的红毛球殿下又来了,他用爪子推开门,拖着自己肥肥的身子一摇一摆进门,又一摇一摆走到尢凉的脚下趴着,听箫。
我头一次知道,原来狐狸也可以肥成这样,而且那肥球进门的样子实在是太逗了,就好像喝醉了酒一样,顿时惹得我一阵好笑,我拼命捂着嘴,可笑声还是禁不住从我指缝间溢出。
那肥球转头过来,对我凶狠的露出一排利齿。
“这是我十弟,少螓。”尢凉蹲下身拍拍他的头,那肥球转头对着尢凉,讨好的笑着,“九哥,抱……”
尢凉一把将肥球捞起,抱在怀里,那肥球一时趾高气扬的看着我,露出一脸得意洋洋的神情。
肥球扯着自己的肥腿想窜上尢凉的肩头,可奈何他实在是太胖了,跳跃了好几次,硬是没有跳上去,最后还是尢凉抬手送了一把,这才把他送上去。
尢凉重新拿了碧玉箫放在唇边吹奏,那肥球蹲在他肩头听着,十分的乖巧。
我拿着大扫帚扫着地上的落叶,扫完一圈,回头见那肥球昏昏欲睡的站在尢凉肩头打瞌睡,身子前晃后摇,极有要掉下来的危险趋势。
我又扫了几步,果真瞧见那肥球站在尢凉肩头,肥肥的身子向着前面晃去,顿时肥球沿着直线下落,眼见就要掉在地上摔成馅饼,尢凉眼疾手快的抬脚一勾,肥球一时安安稳稳的落在他鞋背上,尢凉将脚放下,那肥球安安静静的趴着他的脚背睡了。
我一时又大笑不止,先是捂着嘴,后来发现那肥球睡着了听不到,便索性笑出了声。
尢凉他十弟,实在是太有趣了!
做了三顿饭,厨房里那三百年前的菜已经差不多吃完了,我正愁着晚膳怎么解决,没想到走进厨房一看,小桌上不仅放了好些菜,而且还有鱼肉,具都十分新鲜。
我又是做酸菜鲤鱼,又是做糖醋排骨的,这一顿晚膳好不丰盛。用完晚膳,我将碗刷了,早早的回房睡了,今天白天的时候,我出过冷宫一回,朝着东边走没多久,便见东安门在望,魔兵丛林,打听了才知,从内宫到中庭,需过三道门,自里向外,分别是东安门,东武门,东和门,到中庭后,又需经过三道门,才能到外庭,到了外庭,还得过两道门,这才算是出了魔宫。
白天人多,不好用障眼法,我想晚上再去一次,三更半夜时,我偷偷摸摸的爬起来,悄悄掩了门出去,不想还未走几步,便见尢凉站在莲池前。
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他在作甚,中间有一个黑影来了又去,顿时尢凉手上莫名的多了一个包袱,他拿了东西并未马上回屋,而是一直在莲池前站了许久。
夜间风凉,又加上是秋天,凉冽的夜风吹在他身上,一时更显孤绝落寞。
尢凉尢凉,谁念西风独自凉!
九殿下尢凉,他的名字,一如他眉间错落的清落和阴郁。
我好像真的成了魔宫中的侍从一名,而且还是冷宫中九殿下的侍从。
次日用完早膳,尢凉又自弈了会儿,与我道:“把我昨天那件破了的长衫拿来。”
我将干了的衣裳拿过去时,尢凉正在穿针引线,我一时看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穿好线,把手一抬,示意我把衣服给他,我结结巴巴道:“九殿下、你、要、自己、缝?”
他头也不抬的就道:“要是你会的话,我也就不用这么辛劳了。”
我惭愧的将衣服递给他,他正缝着,外面突然哗啦啦涌进来一队魔兵。进来的魔兵,皆都一身金丝甲,为首之人左手缠着一条龙,右手拿一个阴阳圈,气焰嚣张,那队魔兵一进门,看也不看里面的主人,丝毫不顾忌的在屋里院里各个角落乱翻乱找,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见他们将屋里的东西摔得哗啦啦响,一时怒道:“你们找东西归找东西,好好的摔人家屋里的东西作甚,就算再不济,这里好歹还住着个九殿下!”
为首的人瞧了一眼尢凉,不情不愿的象征性拱拱手,却是半点恭敬之意也无,态度嚣张的说道:“有人偷盗宫中宝物私卖,今早人抓到了,可那宝物只有两件,另有四件不见踪影,大殿下下令搜查宫中所有宫殿,本使乃奉命办事,想必九殿下也不会为难我等!”
尢凉扯出一个浅淡的笑容,不傲不慢,十分客气的道:“那是自然,青龙使请便!”
青龙使顿时一双眼傲慢的都快长头顶去了,只见他一挥手,那些魔兵又啪啦啪啦翻箱倒柜的找起东西来,就在这个档口,门外又涌进来一队魔兵,与之前不同的是,这队魔兵皆一身玄甲,为首之人更是用黑布黑巾包头包脸,只露出一双晶亮的双眼。
“不想青龙使也在九殿下这里,真是巧了!”来人恭谦和煦的与青龙使打招呼,又对着尢凉恭敬的一礼,不卑不亢的道:“见过九殿下,本使奉三殿下之命来搜查被偷盗的赃物,还请九殿下行个方便!”
尢凉含笑着对着玄武使颔首,“玄武使客气了,请便!”
玄武使正下令要搜查,一名黄金甲魔兵也不知从哪里翻出一个包裹,急急忙忙跑出来道:“大人,找到了,东西就在这里。”
那魔兵将包裹放在桌上,只见包裹里面无暇珠,琉璃瓶,玉如意,云烟灯四样宝贝赫然在目。
魔宫失窃的宝物怎么会在冷宫,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周围众人也神色各异,青龙瞅着尢凉一声大喝,“没想到九殿下你竟然是盗窃宝物私卖的主谋,来人,将九殿下押回去等候大殿下发落!”
见金丝甲魔兵上前要抓他,尢凉也不慌不乱,只清淡的开口,“容我把余下这几针缝完。”
看子来菜想。尢凉说这话仅是想把衣服缝完的意思,可在青龙使眼里却无端成了挑衅,顿时惹得青龙使大怒,“九殿下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想抵赖!来人,快把九殿下押了带走,回去好跟大殿下交差。”16022177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玄武使突然出手在青龙使面前一挡,道:“青龙使,慢着!虽说大殿下掌管宝库,可掌管案件刑罚的却是三殿下,九殿下应该跟我走才对,就不劳青龙使帮忙了!”
青龙使一时怒瞪着玄武使道:“玄武,你这是什么意思?宝库失窃,此事原本就该大殿下来查,是你们多事了!还不让开!”
面对青龙的暴躁怒喝,玄武也没有冷脸,用一贯和煦的语气说道:“虽说如今这东西是从九殿下这里翻出来的,可却也不表示这事就跟他有关,在查案办案方面,大殿下到底是外行,为了公正起见,还是我把九殿下带去慎刑司最为妥当!”
青龙使横眉竖目的道:“你这分明是在怀疑大殿下的本事!”
玄武一直用温温和和的语气道,“在办案方面,大殿下确实不如三殿下,这个就算我不说,想必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你又何必非得逼我一定要把这话说出来,我怕大殿下一个不小心,就屈打成招了,这样岂不冤枉了九殿下!”
说罢他顿时将桌上那堆赃物一收,交给身后的魔兵,转身又对着尢凉恭敬的道:“九殿下,不管这事与您有没有牵扯,毕竟现下是在你宫里搜出了赃物,还请九殿下跟我走一趟慎刑司。”
尢凉颔首,起身就要跟玄武使走,我一时脱口道:“我也去。”
尢凉瞅了我道:“你留下。”
我走到他身边,扯扯他的衣袖,“殿下,我是你的侍从,你身边怎能少了我。”
现下从冷宫里搜出赃物,只怕这冷宫已成为众矢之的,就算等下青龙使不把我抓回去给大殿下交差,只怕这里也被多方人马盯上了。
尢凉看了我一眼没在说话,算是默认了。
被押去慎刑司的路上,我隐约听见尢凉有在嘀咕,怎么那块布看上去像是大哥宫里的东西。
因着尢凉九殿下的身份,我们住进去的牢房还算干净,刚进去没多久,尢凉就被他三哥,也就是掌管慎刑司的三殿下静渊叫去了,过了大半个时辰,他才回来,不过好像只是简简单单被叫去问了个话,尢凉身上并无伤。
我偷偷的问他,是不是他三哥要让他将这次的偷盗罪名,嫁祸给他大哥、四哥或者六哥,尢凉别有深意的瞅了我一眼,却答非所问,“我大哥无邪,人虽狂妄嚣张至极,却也最好糊弄。要是我们落在他手里,可要比落在三哥手里好的多!”
又过了会,尢凉他大哥,大殿下无邪领着一众金丝甲魔兵气势汹汹而来。无邪此来,自然是为了那些盗窃的宝物。
大殿下无邪为人狂妄嚣张,一见之下,果真如此,开锁的魔兵不过是动作慢了些,无邪就以为是人家怠慢他,一声命令下,那名魔兵顿时被他的手下好一顿揍,他那看尢凉的眼神,更让我不舒服,简直就像是在看蝼蚁偷生一样,高高在上,不容人直视。
他嫌地牢脏,从进地牢大门到关押我们的牢房,皆是踏云而行,等一众金丝甲魔兵将四周都打扫干净了,青龙使在他身后变幻出一把黄金大椅请他坐了,他才悠闲的玩弄着十指上带着的各色宝石,像是很随意的道:“九弟,听说那些宝贝是在你的住处搜查出来的,不知九弟你对此该作何一下解释?”
“大哥……”尢凉刚苦涩的说出两字,我顿时哭得惊天动地的扑在无邪的黄金座跟前,鬼哭狼嚎的道:“大殿下,我家殿下冤枉啊,那些宝贝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就出现在了冷宫,可是我跟我家殿下确实是一点也不知情。
大殿下,你整天锦衣玉食,山珍海味,高高在上,你都不知道我家殿下,你九弟这万把年是怎么过来的。宫里的侍从每三百年,才会给冷宫送一次东西,你可知我们殿下要把那一筐子菜,省着省着再省着才能吃够三百年,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嘴里嚼着三百年前的菜,那是个什么滋味,简直就像是咬着一把蜡,又干又涩。
若是送东西的侍从不用心,错过了一回,我们便要等下一个三百年,才能有东西吃,有一回,那侍从一连忘了两次,于是等我们再次拿到东西,已经是九百年后的事情了,那时我家殿下还小,正是长身子的时候,我们都挖过冷宫的野草吃。
还有,大殿下,你瞧瞧我家殿下的衣服,不要以为这衣服本就是白色的,错!这衣服原本是深色,只是被洗了好几百年,洗得不成样子了罢了。我家殿下的衣服,都是破了又缝,缝了又破,缝缝补补这样一年年挨着过的,如果大殿下不信的话,可以问问青龙使,今早青龙使去冷宫时,我家殿下还在缝补衣服呢。”
无邪原本见我扑过去,吓了一跳,想叫金丝甲把我拉走,可终究挡不住我的死缠烂打,硬是听着我把那一番哭诉的话说完了,此番见我扯出青龙使,他一问证实之下,也不禁动容。
“大殿下,虽说我家殿下过的如此清贫,可他从不怨天尤人,总说自己能活着已是万幸,应该知足,不该在多强求,若是那些东西真是我家殿下偷的,我家殿下还补衣服作甚?还穿着洗白的破衣服作甚?再说了,我家殿下这般无权无利,孤家寡人一个,凭什么能让别人为他卖命,大殿下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趁机,更汹涌的哭诉道:“大殿下,就算再不济,我家殿下跟你也是亲兄弟呀!你作为大哥,照顾弟弟妹妹,本就责无旁贷,如今我家殿下竟然在你眼皮子底下,被人栽赃陷害,你作为大哥可要明察秋毫,还自家弟弟一个清白,不然岂不是打大殿下你的脸面!”
如果真如尢凉所言,这大殿下还真好糊弄,我不过是哭着说了几句话,他现下看尢凉的眼神,已经带了几分同情之情。
幸好,幸好,这大殿下只是狂妄嚣张,却非无情之人。
我低声悲凉的开口,“还有……有些话,关系到我跟九殿下的性命,大殿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无邪眉眼一挑,气焰嚣张的道:“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有本殿在此,看谁能把你跟九弟怎么样!”
我在无邪跟前低低说道:“大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