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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池娇艳的荷花,亭亭玉立在徐徐的晚风里,上面还有一两只蜻蜓,调皮的摸样唯妙唯俏。
画的下面,写着两行遒劲的狂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然后仔细看时,却发现那绘画的人心思细腻,笔法柔软清新,似乎象个闺秀中的女子。
那行书却力透纸背,刚劲如苍松,很显然是个男人的手法。
我不明所以然,疑惑地望向萧桐,萧桐似乎看出我的疑问,他赞许地点点头,“这幅画是我家祖上老太爷传下来的,虽然不值什么钱,但一直都是当传家宝一代传一代的,这次回去整理妈妈的遗物带过来的,听说我家太爷以前也是一个破落的书香门第,也听说他才高八斗,满腹诗华文章,人又极其聪明,只是苦于怀才不遇,不能出人头地,有天他被聘到一个大户人家当教习先生,学生就是那家的小公子,那家公子天性顽皮,喜欢捉弄先生,小公子的上面还有个姐姐,听说那家小姐貌美如花,也是个极喜欢书本之人,一来而去,两人暗生情愫,于是小姐画了这满池的荷花,太爷爷在上面提了字,于是小姐送了盘缠给他让他远赴都城学习经商,,两人约好三年为期,等太爷爷发达回来即可上门提亲嫁娶,不久这事被不懂事的小公子捅了出去,小姐被她父亲逼婚,要她嫁给当地有名 绅,结果小姐拒绝不从,不得已,上吊而亡,三年后,太爷爷携带巨额财富回来大肆买房置地,福甲一方,他发誓他要报复整个叶家,后来两个家族一直世代缠斗,这也就是舅舅当初不甘心的源头。”
我瞪大眼听得入了神,萧桐叹了口气,“人生就是多重的悲喜剧,到最后几乎都是悲剧落幕,因为人人到最后都难逃一死。只是怎样在这有限的生命里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大雪过后,也只有青松和雪杉的翠绿才能幸存下来。所以做人也要当得起一个勇字,要是我是太爷爷,我会早点回来,我会握着她的手在黑暗里一起等待黎明,而不是等到一切不能再挽回时对着一张画后悔莫及。”
我静静地望着他,期待他接着说下去,他又叹了口气,“小熙,知道那家小姐是谁吗?那家小公子就是你的太爷爷,那小姐就是叶家的太姑姑。”
“啊?”我惊讶无比,萧桐笑着卷起画幅,“本来太爷爷准备陪葬之物,我太爷以为是什么宝物,就留了下来,传到我这代,应该结束了,今完璧归赵,以后你替我好好保管吧,我也乐得轻松了!”
“那怎么行,那是你的传家宝!”我慌忙摇手,
“你替我保管吧,等我两年,两年后等我有能力的时候再来拿。”他含笑地望着我,眸子深处暗含着期翼的星光。
我红了脸,稍稍退后一步,顾左而言它“我要回去了,小昶一会该醒了!”
他浅淡的笑容在脸上微微凝涩住,那一瞬间,他似乎又变成了那个拘谨害羞的少年。
也许是看到他的慌乱我顿时有些不忍,我叹口气,上前拿起那卷画,眯了眯眼,“裱一下,可以装个镜框,挂在墙上,也很好看,你是小昶的舅舅,你随时可以来拿,不必等到衣锦还乡!”
萧桐轻楞了一下,随即咧开嘴笑起来,一口雪白的贝齿,映衬着那黝黑的皮肤更显得青春爽朗。
第二天下午没课,我从学校回来又拐了个弯去了一趟百货公司,萧桐明天的飞机,我赶着给他买了几件衬衣,想想国外什么都贵,打工又累又耽误学业,他自尊心又强,我只能想着法子想让他过好一些,心底里,还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一个兄弟了。还没进门,就听见屋子里传来小昶咯咯咯的笑声,
我一进门,就看到韩皓哲脱了西装只穿着件雪白衬衫和孩子一起悠闲趴在地板上,
他手里拿着一根胡萝卜伸到地板上的小笼子里,逗着笼子里那只通体雪白的小兔子,小昶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惊奇地在边上看着,兔子每啃一口萝卜,小昶就发出一阵剧烈的笑声。
我进屋时韩皓哲只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又专心致致教小昶儿歌,“小白兔长得美,红眼睛三瓣嘴,两只耳朵四条腿,前腿短,后腿长,蹦蹦跳跳跑不远。”
看到他,才想起他有些日子没来了,看他那样子轻松又平静,估计最近过得不错。
我跑得有些口渴,跑到餐桌那倒了一大杯水在喝,才喝了一口,转过身一回头,他秀眉舒展,琥珀色的黑眸子正好一瞬不瞬地在盯着我,里面似乎有些探究揣测的意味,这人安静的时候一双眼睛真漂亮,就象一潭波光潋滟的三月春水,桃花无限,难怪莫彩华那么迷他。
发现我在看他,他扯了扯嘴角,嘲讽地笑了笑,笑容淡淡的,有如月华初上,如露似冰,竟然有些黯然冷清的样子。
然后他缓缓把小昶抱起来,他一边晃着孩子一边轻轻地说,“你看妈妈象不象只美美的兔子啊,就知道欺负我这个老人家啊?”
一口水喷出来,差点没把我呛死,我手捂胸口,祥怒道,“我哪里象兔子了?还前腿长,后腿短呢?” 孩子已经六个多月了,已经会熟练地喊妈妈了,我自然地对着他就伸出了手,
想抱抱他。这小子,我半天不见他就想,他软软地腻成一团躺在我坏里,感觉真好。
韩皓哲也不理我,自顾自地抱着孩子慢慢走到沙发边,我的手尴尬地垂下,有没有搞错啊?是我儿子嗳!
韩皓哲抱着小昶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刚好坐到那一堆衣服纸袋子上,他拎起来看了看,然后那双凤眼再抬起来就有点清冷,眉毛也有些不平展,他的脸也稍稍板了起来,我有些不寒而栗,心虚地走过去把袋子拎到角落里。
我讪笑着鬼使神差地谄媚地说道,“本来也想给你买两件的,不知道你穿的号,另外也怕你看不上。”这个的确是事实,他向来只穿名牌货,我们这种小百姓也只能买得起普通的国产货。
“42号!”他神色阴晴不定,一边逗着孩子一边冷冷地说,清朗莳丽的脸上象挂了一块寒冰,他眼睛也不看我,双手扶着小昶在他膝上蹦达,很明显地很不悦,“对了,婉宜要走了,让我约你出来吃顿饭。”
“哦!”我觉得脸上有汗珠滑落下来,这人向来就象是天王贵胄,气场强大,我跑到卫生间去用冷水使劲擦了把脸,揉得太用力气了!我望着镜子里自己通红的脸,我这是怎么了?我最近怎么如此惧怕他?
红姐在厨房热火朝天地烧着饭,萧桐去逛书店还没回来。于是我们先吃的饭,吃饭时韩皓哲似乎无意地淡淡地说了一句,“萧桐毕业后要想留在美国或者回来,我可以帮他想办法,花旗和汇丰总部那边我都有熟人。”
我大喜过望,给他夹了些菜,“那太好了,我替他谢谢你了!”
他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地蹙了蹙眉,以前脸上的朗朗清辉如今象笼上了一层乌云蔽月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那句话,多留言吧,不要霸王,呵呵!
对了,如果小熙最后没有选择韩皓哲,大家没意见吧?
释怀
我们那天去的是一家很有名的的法国餐厅,据说那里的野生龙虾是从法国布例坦尼亚地区空运过来的,都是10米以下的海水里捞上来的。新鲜的龙虾肉配上黑松露和迷迭香做的虾汁,芳香四溢,配得是卢瓦尔地区的干白。
韩皓哲看了看桌子上的安排,似乎很意外,他转脸看向婉宜姐,“今天有什么喜事吗?”(后来我才知道,吃海鲜配高级的干白一般是喜庆的日子才会有的事。)
婉宜姐凤眼特别亮,里面全是欢乐的笑意,她今天穿了一件明黄的类似礼服样的裙子,人高挑亮丽,秀雅又高贵。她对着我轻轻地秀了秀手上的戒指,戒指上的钻石切口在水晶吊灯下下璀璨夺目,我恍然大悟,“恭喜你,婉宜姐!”看来子奇哥动作真快,这么快就向婉宜姐求婚了。
“恭喜!婉宜!子奇不容易啊!我佩服他的勇气,要知道美国有句谚语,有些男人宁愿跳悬崖也不愿意结婚!”
韩皓哲松了松衬衫领子上的第二粒扣子,一扫多日来的满脸阴霾,脸上有淡淡愉悦,他今天似乎很轻松也很高兴。他今天穿的衬衫是我特地买了补过的,
非常细腻柔软的亚麻色织棉,灯光下蓝和紫两种颜色,因为这种布的经丝纬丝是两种不同的颜色染成的,所以不同的角度,它的颜色也不同,不过不是名牌,很普通的一个牌子,
没想到他这么快穿上身,也不知洗过没有?
“那是因为他还没遇上一个好女人!如果等到了那个人,说不定他比谁都急着要结婚呢!所以说如果遇到了对的那个人,成名要趁早,结婚也要趁早!女人不经老啊!”婉宜姐一边微笑着看看我,一边拿着专门吃海鲜的刀叉优雅地挑着食物,笑容很温暖幸福。
然后她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很意外地看了看韩皓哲,“大哥,你今天很难得啊!穿这种蓝紫色?”我一楞,转脸呆呆地望向自己的右首,硬生生地撞进一片明艳的蓝紫色里,这种颜色曾经是桢南最喜欢的,买的时候我只注意号码对不对,其它的也没想那么多,
我两颊红红的,正在那恍神着,韩皓哲意味深长地淡淡看了我一眼,他的手不经意地轻轻摸了一下袖子,语调平静自然,“人偶尔改变一下也不错。用不着拘死理!”然后他给我和婉宜各斟了一杯酒,他看了看透明玻璃罩下的龙虾肉,他笑了笑,“以前我在美国西海岸海鲜餐厅吃饭时,曾看见有个人在吃一只巨大的龙虾,那只虾太大了,有他半个人那么长,以至那人没办法,只好把盘子拖到跟前,把龙虾的两条前坩腿架分别架在左肩和右肩上,他自己竟然和龙虾脸对着脸吃。”
“天啊!太神奇了,是真的?”我扭头狐疑地斜觑了他一眼,很奇怪道,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以后可以带你过去看看!”今天太阳简直从西边出来了,他竟然抿唇,笑得温柔,期间他一直面色和蔼地和我说着话,眸子明亮里还带着一丝润泽和暖意,
我在他长久的注视下吃得有些眩晕和尴尬,还有些坐卧不安,婉宜在那里偷偷地笑,
吃到中间,大家有海阔天空地海聊了一会,韩皓哲遇到一个熟人,起身离去,我总算长嘘了口气,抹了抹头上的汗。
婉宜放下刀叉,她喝了一口酒,沉思地望着我,“小熙,你知道吗?你对于我来说一直是个迷,你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你身边的每一个男人为你痴狂,我知道那不仅仅是美貌,。。。。。。”她的声音渐渐转低,有些萧瑟;“因为桢南,我也曾经怨过你,后来。。。。。。看到你为桢南做的一切,我也很佩服你!”
提起从前,心里哀兵如潮,我站了起来,诚心诚意双手斟了一杯酒给她,我对她举杯,“婉宜姐,我以前的确是对不起你,我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做了违背诺言的事情,不过我今天还是很高兴,老天到最后还是把你送给我做嫂嫂,这证明你我还是有很深的缘分吧?”
婉宜苦笑了一下,接过酒一饮而尽,她招招手,“坐下来,我还没说完呢,”灯光下,她脸色佗红,文雅秀丽,她直直地盯着我,眼底里竟然也满是哀伤的影子,“看到桢南走时的惨样子,当时心里难过的要滴血,可是过了这么多天后,我竟然有些恨他了,他凭什么就那样不小心一走了之,留下我们这些人心为他碎掉,还苦苦挣扎,害得小昶失去父亲,你失去伴侣,我失去朋友?”
“婉宜姐,你今天怎么了?这些他肯定不想的,他不会想到是这样的”
我的眼泪也汹涌而下,蜿蜒成河。
婉宜姐咕咚又喝了一大杯酒,目光里似乎也有星星泪花,然而她落寞地笑了,“现在我也想明白了,死生老天都安排好的了,人再蹦达也蹦不出老天的手掌心,就象白天和黑夜,
的交替,任何人为的力量都无法改变,所以,小熙,低头接受命运吧,试着放开心结和我大哥谈一谈,然后一起好好过日子,他对你真的很好,韩家生意之大,大到你无法想象,他那么忙碌,还要为你操心医院的事情,他是个极精明的生意人,你以为他是为了什么花那么多精力纠缠在这个小医院身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讨你欢心,又怕你累,所以接过去这么烦琐的事,你就不能体谅体谅他?重新开始好好过日子?”
我楞了一会,眼泪渐渐止住,“可是我忘不了桢南!另外桢南生前一直不喜欢他,如果。